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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应该也不会有。
这句话划过心尖,卢潇心里一阵不舒服,像喜欢阳光的小朋友连逢雨天,且不知什么时候晴。
回到家,在楼下和她爸爸说了一会儿闲话后,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转了转,无所事事,又打开手机播放器听听歌。
事情解决了,心里空空的,又像回来的那几天一样。
拿着手机站到窗边,卢潇盯着窗外夜色出神,天空一排星斗连成一条直线,像那日在出院后在瑞典街头的路灯。
看着看着,果然下起雪来了。
卢潇一时觉得有意思,不知不觉站久了,时间在指尖悄然划走。
隔天天气转为大好,雪已经不知道在昨夜什么时候停了。
阳光薄薄一层穿入挡风玻璃,格外美妙。
景微酌出门前告诉卢涧杨了,对方在家里等他。
一路迎着日光开到离卢涧杨那儿不远处的一条马路,塞车,他停下来等。
手伸过去把电台音乐声调小一些后,卧回去靠着椅背,另一只手支在车窗上。
不知道多久过去,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到他这边,景微酌轻偏了下头。
卢潇出来买咖啡,出咖啡厅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黑色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不熟悉的车,但阳光从大楼顶上倾泻下来刚好落到那里。
黑色车身被阳光照得一片闪耀,里面穿一身墨黑色大衣的男人轻斜着眼神在看播放器。
模样悠闲、慵懒,轮廓脸色又一如既往的显得精致专注,犹如那双看人时的眼睛……特别好看。
她那瞬间,脚步停住,唇角不自知的轻扬了起来,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和after是反方向。
景微酌看清人的时候,轻扣着方向盘的手也微顿。
隔着两条车道,那张昨晚才见过的脸蓦然出现在被阳光晒得一片反光的咖啡厅门口。
几根细长的手指握着一杯咖啡,人正唇瓣轻轻扬起,明媚的脸上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正值早上九点,那个熟悉的身影整个浸在清晨暖和的日光里,使得一身裙子被渡上一层耀眼的金光,原本的颜色基本看不出。
但微风吹过,她一头长发和繁复的纱衣都在风中飘动。
几秒后,她朝他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往前面的车子走去。
她的车停在前面一片杉树下的停车位上,阳光从树影里透下来,走在阳光里拿着一杯咖啡的人,风瞬间吹起她的长发和纱裙,层层叠叠浪一般的翻涌,像花海一样。
景微酌眉眼不由微动了动。
下一秒,她按了按领口,打开车门,弯身坐进去,消失在日光里。
景微酌轻扯唇角,收回眼神,空灵的气质,实在独特。
不愧是音乐人。
前面路通了,他踩下油门继续往前开。
卢涧杨的房子还在这条路的尽头。看上去,真是她叔叔,住得不远。
……
卢潇回到家,摘下耳朵上的无线耳机,低头按了下手机开机键,九点十分。
咖啡机坏了,她妈妈摸摸她的头让她口渴喝牛奶,可她想旋律的时候,只有喝咖啡才有精神。
天气太好,上了楼,卢潇准备拐去作曲室琢磨琢磨音乐……
昨晚一直说她的身体,工作,都没谈过学校的事,待会儿忙完了再去她叔叔那儿。
放下车钥匙后,卢潇转身去洗了把手,出来时捧起桌上的咖啡,那一瞬,她一双细长漂亮的凤眼盯着桌上的车钥匙,半眯。
明亮剔透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个浅蓝色的花瓶,上面插着两条挂着几片嫩叶与露珠的细枝条,旁边是一个ipad,ipad上面放着她的车钥匙。
卢潇看着光裸裸的车钥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想了半天……
转身正要放弃准备去作曲室的时候,她想起来了,人停住,车钥匙一把拿起来。
她的挂坠不见了,小铜铃不见了,她自己不见了……
卢潇一下子眉头紧皱,哪里丢的,家里还是外面……
她想想最后一次开车,昨晚从机场和她爸爸叔叔回来后就……就没出去了,只到了刚刚出去买咖啡。
卢潇要疯了。
买咖啡,去机场,前面,昨晚还去吃饭。
她昨晚到早上去了那么多地方啊,出门去吃饭时,她还是直接拎着铜铃晃着出去的,所以就是昨晚之后丢的。
……就是她晃着晃着,银环松了吗?然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掉了??
卢潇咬着唇,起身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二十分钟后,人抱着肩站在落地窗前吹风,有点热。
掉在外面的话,很难找回来了吧?除非在咖啡店,在机场,在餐厅……
在她自己车里?
做梦吧……
卢潇仰头,揉揉眉心。
她很喜欢那个挂坠啊,里面是按着她自己的模样做的小人,然后放进镂空钢圈小球里,阳光一照,灯火一晒,有种靠窗沐浴阳光的感觉,格外精致。
是她之前在国内和娱乐圈好友跑去做公益,人家山里会艺术的老人家得知她前一晚得了音乐奖,专门做了送给她的。
那是她第一次拿奖,很有纪念意义的。
可恶。
就这么丢了。
花了二十分钟,卢潇平缓了心情,但还是有些舍不得,默默抄来手机坐在床边地毯上打电话,打给刚刚那家咖啡厅……接电话的侍应生很诚恳的说没有哦,没见到。
她闭上眼睛趴到床上,机场不用问了……
她打电话给昨晚吃饭那家餐厅,她和这家餐厅很熟悉了,以前有去过。
等接听的时候……卢潇偏着头懒洋洋的,微眯着眼看穿梭进房间的日光,雪后一道道干净的笔直光线,格外漂亮。
可惜她现在心情不漂亮啊。
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一声客气的英文问候。
卢潇心灰意冷的用英文粗略随便的描绘了一番她的小球……
还没说完,里面的人啊了一声,“挂坠被景先生拿走了。”
卢潇僵住。
电话里的餐厅工作人员道:“就那个里面有漂亮的小人的挂坠,昨晚我们拿给景先生了,就after的那个景先生,本来想打电话喊您回来,他好像看看天气,觉得太冷了,说他回头拿给你。”
卢潇僵僵的盯着眼前明媚的日光。
心情,超好了。
你要是能等等,我回头给你作曲,免费……
挂了电话,卢潇把脸埋在床上软棉的白色蚕丝被里,手里的钥匙轻轻张开,收紧,张开,收紧……
虽然早上遇见了,可她都不好意思找他了,他什么时候找她呢……
呼了口气,卢潇揉揉眉心,算了,在就好了,他有空了,想起来了自然会找她的。
他那样的人,她纠结的不好意思的,在他眼里统统不存在的,他是一个……嗯,在瑞典从朋友口中得知她出事,立马就会去帮忙的人。
没什么好猜想的。
……
景微酌到了卢涧杨那里,进去时,对方正在客厅看报纸。
他握着车钥匙熟稔闲闲的喊了声伯父。
卢涧杨微笑,扬扬下巴招呼他坐。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他把车钥匙换到左手,坐下。
佣人过来上咖啡,景微酌想起刚刚在路上遇到的那人,就跑去买杯咖啡?
对面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眸扫他一下,说:“本来昨晚要打电话跟你说的,临了有个小朋友跑去接机,就没空。”
景微酌薄唇缓缓扯了起来,小朋友?宠着的。
他端起咖啡。
两人先说了说他工作上的事,公司,美国,国内,其他地方,聊了有半个钟后,讲得差不多了,才说起今天的主题。
卢涧杨叠着腿,问他:“你怎么忽然要给西艺投那么多钱?”
“你是校董,给你捧个场。”
“……”
卢涧杨叹气,四五十岁的年轻男人,俊朗温雅,叠着腿哼笑:“要捧早捧了,留到现在。”
景微酌眉眼微动,脑海里闪过半个月前那个雪夜里在瑞典病房里听来的一席话。
“忽然想通了不行?”
“行。”
卢涧杨微笑,端起咖啡喝,反正也打探不出来,aftet公益一直有在做,其他学校也有捐赠过,但西艺还是头一次,毕竟这个学校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所以不免有些好奇。
十点半左右,卢潇捧着咖啡走去她叔叔那儿。
刚进去,就被正要出来的人差点撞到。
两人脚步刹住。
阔气的大厅玄关处铺陈着冬日里最艳的日光,她微张了张唇瓣,看着昨晚吃完饭分开,早上又匆匆遇见一面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日光里薄唇轻轻牵起,那一瞬,她晃了晃神,觉得那股痞气更浓了。
也只有有颜值又有资本的男人能有这种感觉。
卢涧杨在后面挑眉:“怎么的?你们认识?”
景微酌微偏了下头,颔了颔首:“嗯,公司最近新请的作曲家。”
话落,卢涧杨点点头,恍然想起来两年前的事。
景微酌朝她点点头,出去了。
卢潇捧着咖啡站在那里,懵了,他为什么会在这?
想了想,哦……他和西艺,她叔叔是西艺校董,有交往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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