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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孟若从病房里逃走后,麦伦医生呆滞了片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清楚:“那、那个……沙尔卡大人,您肯定是误会了,郁、郁先生肯定不是想要报复您的!他不久前遭遇了一场意外,他、他失忆了呀!他刚醒来那会,唯一记得的就只有自己的名字而已!郁先生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雄虫……对、对不起,是因为我和他说,如果他没有选择您,其他雄虫很可能不会善待您才造成了这种误会……”
除了在郁孟若面前,麦伦一直都成熟稳重。但现在,面对多年的偶像,医生懊恼得简直想哭:“郁先生自己的处境都已经很艰难了,但还是想要帮助您。”
“他……失忆了?”沙尔卡咳嗽了两下,震惊过后,终于勉强冷静下来,轻声说,“原来是这样……我很抱歉。等他回来办理财产转移手续,我一定会认真向他请罪的。”
在麦伦医生离开后,沙尔卡忍着身体的不适,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个人用品。
和失(穿)忆(越)了的郁孟若不同,沙尔卡很清楚虫族的婚配法则,他知道他的账户现在肯定已经被全面冻结。当他被送到医院来治疗时,已经停职在接受调查,过去照顾他起居的副官和勤务兵都没有跟着过来,宪兵们的职责是看守和监视他,肯定不会把他当成长官照顾得那么周到,估计只是给了医院在他账户里扣款的授权。
这些天来,沙尔卡既没有余力去关注生活琐事,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投放进婚配系统被雄虫选中,所以压根没有在医院预存治疗费。现在雄虫被自己的误会气走了,他就不能再理所应当继续躺在病床上接受医院的治疗,现在他所有的财产都属于自己的雄主,没有私产来支付账单了。
……
原本可以直接在宇宙里战斗的身体,如今只是稍稍动一动就疼痛乏力。尽管非常不习惯这种感觉,但沙尔卡对忍耐这件事本身却足够适应。他收拾一会,就缓下来休息一会,充满耐心地干到傍晚时分,终于把所有属于他的物品都收拾妥当。
配送营养餐的护工发现了打包的行李,既吃惊又不满,质问道:“我说这位先生,你为什么把东西都收起来了?医生不是说你要多休息,不能乱动吗?”
沙尔卡坐在床边,额头和后背被虚弱的冷汗浸湿了,但尽量挺直脊背,掩饰住疲惫解释说,“我可能要出院了……”
护工反驳道:“不可能的!医生不可能同意你出院,你这种身体状态现在就想要出院,是不要命了吗?!”
恰好在这时,终于下班的麦伦跑了过来,和护工打了个招呼帮沙尔卡接过晚餐,打发走了不满的护工。白天那阵实在太尴尬了,在和沙尔卡解释后,麦伦就打了个哈哈离开了,忙乎了一下午,等闲下来他也想起了沙尔卡的治疗费问题,于是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
麦伦知道郁孟若也是个被赶出家门一贫如洗的小可怜,于是对沙尔卡说:“大人,治疗费的问题您不需要担心,我会先给您垫付的,一定要配合治疗保重身体啊……”
晚餐时间也正是医院医护人员换班的时间,值晚班的雌虫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查房,恰好听到了一点麦伦说的话。
负责沙尔卡的护士非常无语,深刻怀疑同事居心不良想要破坏病患和自己雄主之间的感情:“麦伦你瞎说什么,沙尔卡先生的雄主已经把自己的专属账户和我们进行了绑定,还预存了100万,刚才又转进来了100万,沙尔卡先生有自己的雄主关心,并不需要你给他垫医药费!”
麦伦没意识到自己惨遭误会,还觉得在沙尔卡面前特别长脸,一时间扬眉吐气:“看,我就说郁先生是个特别温柔的雄虫!”
医生和护工们对麦伦这次说的话也非常同意,七嘴八舌地夸奖着郁孟若,一边检查沙尔卡的身体状况:“没错呀,那位雄虫真的是既年轻又漂亮,无论和谁说话都温柔和气,虽然等级低了点,但其实也是非常难得的了!”
“沙尔卡大人以后不能上战场,这样的其实雄虫比那些高等雄虫强多了,会过得很幸福的。”
等他们全部离开,闹哄哄的病房总算重新安静下来。
沙尔卡毫无胃口,却还是勉强自己吃完了配餐,知道自己暂时不用出院,他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
也许麦伦医生会认为,沙尔卡和郁孟若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深刻的爱恨情仇。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在沙尔卡的记忆里,他和叫那个郁孟若的年轻雄虫、他现在的雄主,有且仅有过一次会面。
——就在不久前,中央星的学校组织未成年虫族来军队里参观。
沙尔卡记得那一天,他刚刚才好不容易摆脱了某个高等雄虫的纠缠,为了散心,到训练场里打了两次模拟战。在休息时,下属特意过来询问他能不能允许学生们观战。这种小事,沙尔卡并不在意,就让他们进来了。
结果后来从机甲里走出来,他就被一群未成年虫族围住,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郁孟若在那群未成年虫族里算是十分显眼的一个,因为他的眉眼真的精致得出奇。
但他一开口,就让沙尔卡忍不住皱眉。
那时,叫郁孟若的那个雄虫看起来和之前见过的雄虫很不一样,非常没有礼貌,没有经过允许就径自抬手摸了摸沙尔卡的机甲,然后态度高傲地说:“少将,网上都说你虽然职位升得高,但其实是最穷的高级将领,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副机甲上了。我本来觉得难以接受,现在亲眼见到却觉得还好,而且等你婚配后转卖它,应该也可以卖个好价钱。我听说有些二手机甲能卖的比刚出厂还要贵,这是不是真的?”
沙尔卡一向把自己的机甲飞鲨当作是最重要的战友,除了最信任的属下和要被飞鲨消灭的敌人,从不让别的虫族随便接触他。看到小雄虫随便地上手摸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再说当时沙尔卡还是有能力主宰自己婚配自主权的将级军官,即便是出身很好的高级雄虫将领,面对他时也会屈尊纡贵地伪装出一副平和尊重的样子,他真的已经好久没当面听过这么刺耳的话了。
一时间,沙尔卡简直不知道面前的小雄虫是蠢得浑然天成,还是在故意激怒自己。沙尔卡不想和一个孩子计较,但也没兴趣继续在训练场待下去,于是擦了擦汗便想要转身离开。
没想到未成年的雄虫不依不饶,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喂!少将,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有雄虫在和你说话,你是没听到吗?怎么可以直接走掉?我本来还挺喜欢你,想要成年之后选你做我的雌君呐。你别小看我,我虽然现在还只是C级,但各项成绩都很好,等我长大的时候,一定会进化成B级或者A级的优秀雄虫!虽然你又老又穷,五十多了还是单身,但我本来并不嫌弃你的!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说,福利院出来的雌虫,教养确实不好。”
沙尔卡觉得很好笑——自己已经奋斗到成为了少将,可还是没办法杜绝这种事。随便哪个雄虫,就算他们看上他了,通常也都会在表白的时候先把他贬低一顿,好让沙尔卡意识到他们的喜欢,对他这种雌虫来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恩赐。
平时,沙尔卡虽然也经常把事做得毫无回旋的余地,但至少表面还是会伪装出一副尊重雄虫的面具,说些“是我配不上您”“都是我不好”的场面话。
但那一天,他实在太累了,于是自认为小小地放纵了自己,直接冷硬地说:“阁下,你还知道吗?通常在我面前说这番话的雄虫,至少也该已经晋升B级。像您这种年纪,还是该把时间放在努力充实自己,而不是白日做梦上。”
那时的沙尔卡做梦都想不到,他多年来唯一的一次放纵,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这也实在是过于嘲讽了……
被他嘲笑“白日做梦”的雄虫,现在真的成为了他的雄主。
更糟糕的是,沙尔卡心想:当时,他之所以这样打击一个稚嫩的未成年雄虫,说穿了……根本就是一种欺软怕硬。
他原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畏惧雄虫的记恨和报复,所以才会放任了自己的刻薄。
没想到,郁孟若不仅没有记恨和报复,反而在他陷入最低谷的时候,愿意伸出手来拉他一把。
麦伦医生说雄虫自己的处境都十分艰难……
是啊,雄虫当初那么骄傲地说等到成年后自己至少会晋级到B。虽然过于傲慢,但眼睛里全是独属于年轻虫族未被世事打磨过的锐气,可是他现在成年了,跌落到了D级,气质和过去天差地别、再没有一点会刺伤别人的棱角,精神力更是变得面目全非——要不是沙尔卡对雄虫的名字和脸有一点印象,肯定是认不出他来的。
雄虫自己都在悬崖上摇摇欲坠,但还是对自己伸出了手。
然后,就被他再次刺伤了。
尽管如此,雄虫仍然没有松开手放任他继续坠落。
郁孟若不仅是那位麦伦医生见过的最善良的雄虫,也是他平生仅见最善良的雄虫……
但是他自己,却可能是这个年轻雄虫见过最糟糕的雌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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