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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薛仁贵被张鸦九怼了满脸唾沫星子，瞬间尴尬到死。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老头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一时不由语塞。
云昊看得好笑，但也不能任由自己麾下大将丢人，便笑着打圆场道：“张老先生，你这急吼吼的，不知是何道理啊？”
“快把你的不臣斩给老夫！”
张鸦九对云昊又是另一副口气了，急切道，“你说得没错，这新提炼出来的氧气作为助燃之物，用来提升高炉温度是真心好用！有了它，老夫敢拿项上人头作保，让大唐的军械产量和质量都再上一个台阶！”
“真的吗？”云昊还没来得及答话，薛仁贵就忘了之前的尴尬，和乔师望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喜色。
两人都是为将者，自然明白大唐军械的产量和质量再创新高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不知多少大唐的好儿郎能在战场上保住性命，还能赢取更多的胜利啊！
“老夫难道还需要骗你们这两个晚辈不成？”
张鸦九不悦地斜了二人一眼，又看向云昊，几乎是恳求道，“让老夫重铸不臣斩吧！”
“张老先生，此事不急，反正这不臣斩我一年也用不上几回，如今氧气产量有限，还是先做其他重要的事情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啊！”
云昊遗憾地慨叹道，“可惜电解水需要的催化剂，大多是贵金属，实在是太贵重了，我现在只能找到木炭这唯一的廉价催化剂，要不然氢氧的产量，还能再增加不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抠着用了。”
“可是，老夫说过，不臣斩会是老夫此生最杰出的兵器……”老头子还在纠结。
云昊已经笑道：“张老先生，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以后新东西才是最好的，老是拘泥于旧作，得不到进步，迟早会被时代的洪流所淘汰，不臣斩是不是你以前最好的杰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一定还能做出更多超越不臣斩的神兵利器，穆金伽的那把巨剑上，我就已经看到了超越的苗头，您难道不想超越欧冶子，超越干将莫邪吗？只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铸剑师不算什么，要成为青史第一，那才有意思啊！”
“时代不一样了……”
“不进步就会被淘汰……”
“超越欧冶子，超越干将莫邪……”
“青史第一铸剑师……”
……
云昊的话，像一道道魔咒，在张鸦九的脑海中不断回荡，他咀嚼着这些金玉良言，神情渐渐怔然，宛如着魔。
就在云昊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钻牛角尖、爆了脑血管导致中风，想要叫醒他的时候，老头子突然一回魂，满脸肃然地朝云昊拱手施礼：“燕国公微言大义，小老儿受教了！”
“嗯，嗯……”云昊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只好连连点头，含糊以对。
但张鸦九却像又回到了十八岁的热血沸腾，再也不提什么封山之作，大声道：“小老儿一定不断铸造出越来越好的兵刃，来回馈燕国公今日的教诲，不到断气的那一刻，绝不停下前进的脚步！”
“那敢情好……”云昊讪讪一笑，还没再多说什么，老头已经再度一抱拳，转身大步离去。
“呼，所以说，我最怕这些热血老年了，一忽悠就上头，难搞啊！”目送他离开，云昊这才嘀咕道。
……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世界上第一艘飞艇大功告成的日子。
“熄灭所有火焰！”
在一声威严的命令下，蜡烛吹灭，高炉熄火，整个工地大大小小的火头全部熄灭，为此，甚至不惜造成短时间的停工。
这是因为要灌注给飞艇的氢气，是极为易燃的，一旦点火，便可能造成可怕的火灾，后世氢气飞艇之所以退出历史舞台，被更安全的氦气飞艇取代，便是因为一系列可怕灾难的影响。
不过，现在的云昊既没有分离氦气的条件，也没有那个必要，只能采用规避风险的方式，先将氢气飞艇对付着使用了，毕竟现在的他，在整个工坊中，可谓是绝对的权威，倒也不怕出现阳奉阴违的情况。
“充气！”
又是一声令下，一罐罐这些天来预先储备好的氢气被推了上来，再灌注到飞艇的气囊中去，很快，本来就被龙骨撑出橄榄形状的气囊，变得更加饱满光滑了起来。
而在这些氢气的浮力下，飞艇也稍微离开了地面一段距离，如果不是被许多麻绳拉住，它可能都要起飞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是使用氢气作为填充物，但云昊并没有照搬历史上氢气飞艇的构造。
相反，他借鉴了后来更先进飞艇的安全措施，把一整个气囊分割成许多个可以随时抛弃的小气囊。
这样一来，就算有一个气囊漏气或者失火，也能迅速抛弃，并且保持一定的浮力，避免殃及整艘飞艇。
为此，他不惜付出损失大量载重的代价——反正这艘飞艇以后八成都是他自己用，不用运载兵马辎重，不需要太多的载重——空军一号总是要跟其他量产货有所不同的嘛！
“走，陪为夫试航去，看看这艘新飞艇到底好不好使。”
云昊扭头看了薛仁贵和乔师望一眼，“你们也跟着一起来。”
三人加上穆金伽等亲卫，很快顺着飞艇上的软梯攀上了舱室。和热气球那逼仄的吊篮不同，飞艇因为巨大的体积，载荷在先天上就有优势，整个舱室看起来和普通的唐人房屋差不多，地上还有固定起来的软垫和案几，这是为了避免万一在空中遇到风暴，颠簸伤人，而舱室四周，则是双层玻璃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物。
“这和在家里也没什么两样嘛！”因为都已经乘坐过热气球，所以众人对升空的体验倒没什么恐惧的，反倒产生了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不过，当座舱后部的蒸汽机“隆隆”地发动起来，他们立刻不这么想了。
“这艘飞艇，竟然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薛仁贵和乔师望都不由得震撼道。
只可惜还不等他们好好体验，云昊就迫不及待地停止了试航，把两人赶了下去。
“我不在的时候，鹤悉那和犍陀罗的日常管理就交给你们两人了。”
云昊哐当关上舱门锁死，重新下令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要回去的人都到齐了，回程的物资也都准备好了。既然如此，大家就都坐好，我们准备升空……目标长安！出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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