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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百姓跟着马楚来到了侯府门前,侯门护卫顿时紧张万分,如临大敌,全力戒备。马楚忙对众人说:“请大家安坐,不得喧哗,更不要妄动。免得对方误会。”马楚请几位老者安抚住众人,静候佳音。众人听命。
马楚来到侯府门口,亮出侯爷令牌,门卫果然一见放行。马楚来到大厅,拜见侯爷。高景见是马楚,便说道:“你来得正好,本想着人去找你,你就自己来到了。”马楚道:“侯爷,草民是为门外百姓求情而来。”
高景说道:“马公子有所不知。我也是逼于无奈,才如此做了。”宋庭刚刚平定各地,可最近江南各地的粮银相继遭劫。朝廷催促甚急,高景不得不重收赋税以解燃眉之急。马楚道:“侯爷如此行事,不怕变生肘腋吗?现在百姓群情激愤,万一酿成民变,那不是更为糟糕?”
高景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马楚道:“请侯爷先撤销重收赋税之命,先安民心。马楚愿去找寻粮银,请侯爷宽容些时日。”高景犹豫不决,这时高丹在阿玉的搀扶下进来。经阿玉几日的精心治疗和照顾,高丹已有所好转,虽然内伤未愈,但已能勉强行走。
高丹说道:“楚公子说的有理,请父亲听从劝谏。万一民变,爹爹不是罪上加罪了。请爹爹三思。”
阿玉也说道:“侯爷,可不能竭泽而渔,那样后患无穷。侯爷如实上奏,想必皇帝能体谅民情。”
高景思索片刻,对马楚说道:“我可以答应你暂缓加税。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事。”马楚估计他说的是去找回粮银之事,便说:“侯爷有命,自当遵从。”高景说道:“南汉余孽在韶州一带聚众闹事,当地官兵进剿不利,朝廷命我出征。我走之后,侯府空虚,因此想请你来侯府坐镇。待京城高手赶到,公子再去寻找粮银。公子意下如何?”
高丹忙说道:“爹爹,这怎好麻烦楚公子?”马楚稍觉意外,想了想便说:“承蒙侯爷看重,草民自当遵命。”又对高丹说道:“郡主不必客气,草民自愿效力。”
高景道:“你可先去门外安抚,我会下令暂停。这次老夫替公子做了嫁衣,成你名声。”马楚道:“侯爷言重。百姓自是感激侯爷大恩。”高景道:“你我就不必互捧了,你明日早些过来,我等你到后再出发。”
马楚拜别侯爷和郡主,和阿玉打过招呼,便来到侯府门外,把侯爷命令转告了众百姓。
百姓听完,欢声雷动。齐声感谢马楚,又朝侯府叩头致谢,喧闹良久,人群散去。马楚之名正如高景所言,数日传遍潭州,家喻户晓,人人心怀感激之情。马楚回到李府,告知李彦温,暂时不能回衡山。
李彦温道:“既是如此,我去趟衡山,免得你外公担心。你就带凤凰她们同去侯府,也好有个照应。”
彩凤对高丹向来反感。此刻就说道:“我才没兴趣去给人看家护院。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
马楚忙说道:“爷爷,我带花好月圆去就够。李叔叔刚接替潭州兵马总管之职,诸事繁忙,你又要去衡山,家里也要大师姐坐镇。”李彦温便不多言了。
天色一亮,马楚和花好月圆便来到侯府。高景正在大殿等候,马楚一进大殿,却见文香她们也在。高怀景说道:“丹儿请文香姑娘来作客的。”
高景见马楚和文香都已到,便交代高前听命于马楚。转身传令出兵,高丹和马楚等送到门口。众人回到大殿,经过荒山之战,彼此间颇为熟悉了。马楚便问高丹道:“郡主伤情怎样了?”
高丹说道:“得阿玉妹子的精心治疗,已无大碍,内伤只能慢慢治愈了。有劳楚公子惦记。”文香忍不住提醒说:“郡主,他姓马,不姓楚。”马楚知道高丹之意,示意文香不用生气。
马楚忙道:“郡主爱怎样称呼都可。在下能理解郡主心情,马家确实有负于高家。玲珑伶俐姑娘,你们的伤好得怎样了?”马楚转头问玲珑两人。玲珑两人受伤虽没郡主严重,却也不轻,依然还要长时间调理。
高丹说道:“这段时间便有劳楚公子。等京城来人到了,公子便可忙自己的事了。”高丹又对花好月圆说道:“辛苦两位姑娘了。不知道花好妹子,最近想到什么没?”高丹对花好已刮目相看,非常客气。
花好说道:“我怀疑这些事都和大湘门有关,不过没有证据。接下来他们应该又有动作,要小心提防。”花好话一出口,众人大惊。此话如在外面说起,必立遭攻击。
阿玉忙说道:“妹子可不能乱说,现在的大湘门声誉正隆,实力雄厚,可不能得罪。”文香也道:“是呀,上次麓山大会他们就超出各门各派,现在又成了盟主。这话要是传到他们那里,肯定要起风波。”
郡主却说道:“花好妹子不过是猜测而已,大家也不要吓唬她了。以我对李杏妹子的了解,应该和大湘门没什么关系。”高丹见她们有责怪之意,忙替花好圆场。高丹说完,又安排高前带着众人熟悉了侯府。马楚他们便在侯府安顿下来。
过了数日,傍晚时分,彩凤叫人来请马楚去醉仙楼聚餐会为李兴升官庆贺。马楚走后不久,杨复到侯府找文香,说有事请她回去。文香也就急忙赶往杨府了。
“侯……侯……府遇……遇……袭……”醉仙楼一间包房突然被推开,接着一人扑倒在地,口里断断续续的叫道。正在欢饮的几人猛然一惊,戛然而止。
马楚忙跑过去扶起一看,却是侯府护卫高前。见他已受重伤,忙点了几个穴道。
此时外面有一个兵丁大喊道:“总管大人,有人抢劫兵器库,请求援兵。”片刻间恭贺晋升的喜宴顿时忙乱起来。李兴忙道:“你们去侯府,我去兵器库。”
马楚边朝外走边喊道:“彩凤和彭昌跟李叔叔去兵器库,王庭跟我去侯府。”
马楚说完,运足内力,提起轻功,飞奔侯府。马楚刚飞跃侯府围墙进入院中,见一群人在大殿门外一团混战。大殿门口正前面,花好月圆两人对付一高大黑衣刀手,险象环生,明显不敌。左边是春雨夏水对一黑衣剑手,左支右绌,勉力硬撑。右边则是秋霜冬雪应付一使棍黑衣,勉强维持。在院中是两个护卫高左高右共抗一剑客,招招被动,穷于应付。
周围则是侯府数十护院家丁,和其余近百黑衣人追逐砍杀。大殿门口高丹、玲珑伶俐三人用剑撑地支住身体,显然是凝聚着最后的力气,准备一搏。
成玉则藏身门后紧张观看。马楚直扑殿门,身形刚动,却有四把长剑从四方攻来,剑气凌厉。
马楚运气无极功,手舞日月剑,一式“铜墙铁壁”使出,攻来的四人一齐被震飞。那四条消瘦的黑影在空中连翻数圈跌落,显然已被击伤。可马楚这里一缓,那边花好就遇到了危险。
花好见马楚赶到,心神稍分,被对方抓住破绽,大刀猛地把月圆长剑磕飞脱手,左掌朝花好拍来。
月圆见花好命危,飞身挡在了花好身前。对方掌到拍在她的胸脯。月圆向后倒飞,撞到花好身上,两人一起向后倒地。
与此同时,夏水长剑被对手挑开,顺势一剑刺中胸膛,左手一掌击中春雨,春雨夏水同时倒地。片刻间四人一同遇险。那人顺势挺刀直劈花好月圆,马楚忙飞身上前,却冲来数人拦截,马楚剑挥人倒,再跃身来救,已然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高丹拼尽最后的内力扑到,挥剑格开大刀。刀剑相碰,那人被震退两步,高丹却被震得倒飞跌落在花好身边。高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可她见花好月圆命悬一线,不得不拼死一搏。
经数日相处,她看出马楚和文香亲密无间,马楚对花好月圆同样疼爱有加。如果她俩出事,马楚必然悲伤无比。高丹飞身而去之际,玲珑伶俐也飞身攻向另外一侧的黑衣剑手,迫使他回身,以期救下春雨夏水。
那人剑挡掌击,玲珑伶俐功力未复,都被击落在地。但总算暂时缓了剑手的攻势,救下春雨。此时马楚已杀到高丹花好面前,见两处同时危急,月圆倒地不起。
马楚狂怒不已,睚眦欲裂,内力迸发,日月剑一式“开天辟地”直劈三丈外的黑衣剑手,剑气呼啸而去,将那黑衣剑手一劈两半。马楚左手“推山掌”把当面的敌人逼退数尺。跟着马楚一剑“飞虹贯日”直刺而去。剑气破开黑衣刀手胸膛,刀手惨叫栽倒。
此时王庭赶到院中,高左已经被一剑砍中倒地,高右震飞撞在树上落下。那人正一剑劈向高右,被王庭一剑挡住。与此同时,一条白影墙外飞入,击杀数条黑衣人后,到了秋霜冬雪身边,却是文香赶回。文香芳菲剑挥舞,那黑衣挥棍勉力支撑。
马楚刺死刀手后,又飞身一剑刺向和王庭纠缠的剑手。正在此时,背后一股强大剑气刺来,马楚忙使出“惊涛骇浪”凌空翻身,一剑化七剑迎向背后。
两剑剑气相撞,蓬蓬声起,马楚被震落在地。一条纤细黑衣人也被震得后翻数圈落地。但听得一声尖啸,黑衣人纷纷后退,显然是要撤退而去。
那纤细黑衣人,一跃而起,朝后飞身而去。马楚喝道:“留下命来。”同时跃起,正要朝那纤细黑衣一剑刺去,却觉得数道劲力刺来。月光下,数点白光闪闪迅疾飞来,马楚大骇,只得回剑击落来物,被迫落地。这样一缓,对方已快速退到远处。
与此同时,其他黑衣人已脱离打斗,跃身而去。只有与文香交手之人,撤退之际被文香一剑刺中胳膊负痛而逃。马楚见黑衣人退走,又凝神聚听片刻。听得四周已无敌人,才收起日月剑,走到月圆身边。
其时花好已扶起月圆,月圆双目禁闭,气如游丝,伤势严重。马楚抱起月圆来到大殿,轻轻放在软踏上,让花好扶着月圆,自己双掌贴住她背心,缓缓朝月圆输送内力。此时受伤的人都已被抬到大殿。阿玉逐一检查、施救。
马楚给月圆输气运力良久,总算护住月圆心脉,暂时无生命危险。马楚让花好照看月圆,自己起身查看。高丹躺在软踏上,阿玉在旁照料。马楚走到阿玉身边,见高丹脸色铁青,呼吸缓慢。忙问阿玉道:“郡主如何了?”
阿玉说道:“性命倒是无碍,只是她旧伤还没好,又再次受伤,估计要经过几个月才能完全痊愈。玲珑伶俐两人也是一样。”正说话间,突然听到春雨哭泣着叫道:“夏水,醒醒。”马楚和阿玉忙来到跟前,阿玉拿起夏水手腕一搭半晌,成玉朝马楚、文香摇摇头。
夏水伤重而亡,文香四人围住夏水哭泣良久。侯府也损失惨重,夏水、高进、高左战死。美景、春雨、高前、高右重伤。高丹、玲珑伶俐伤上加伤,昏迷不醒,伤情加重。
这时有护卫进来告诉马楚,被马楚杀了的两人,一个是林震山,一个是原盐帮帮主陈放。马楚忙过去查看,还果然是他们俩。马楚回到大殿对阿玉、文香说道:“看来良辰怀疑的没错,这伙人和大湘门有很大关系。”
此时王庭带着彭昌进来,马楚忙问道:“兵器库那边如何了?”彭昌告诉马楚,他们赶去途中遇到拦截,等他们杀退拦截的人,再到达兵器库时,那些人已经离去,兵器被抢走大半。
兵器库官兵大部分被杀,负责守卫的张山虎重伤,原大衡帮的林峰、王海战死。此刻侯府极为空虚,马楚不得不请王庭和彭昌留在侯府,以防黑衣人卷土重来。
忙碌一夜,侯府方才安顿下来。阿玉夜以继日治疗照顾伤者,马楚、文香、王庭和彭昌轮流守护侯府。过得数日,高丹伤势稍缓好转,便硬撑起床。在阿玉的搀扶下来到大殿,召集众人议事。
高丹对文香说道:“文香小姐,这次受我之累,夏水姑娘被歹徒害死,高丹悲痛不已,愧疚难安。也请文香小姐节哀顺变。高丹必当上报朝廷,予以追封褒奖以慰夏水英灵。”
文香说道:“郡主不要如此说,我们既然答应你守护侯府,自当竭力而为。对抗歹徒而死,死得其所。”高丹停顿了一会,缓了口气对马楚道:“幸得楚公子及时返回,连毙两个凶徒,否则侯府便要倾巢覆灭了。高丹先行谢过。又累得月圆妹子重伤,高丹实难安枕。”
马楚道:“郡主太见外了,我们习武,本当扶持正义,对抗邪恶势力。黑衣歹徒凶狠残暴,我等必当同心协力予以剿除。月圆已无性命之忧,这还得感谢郡主的拼命相护。”高丹转头问花好道:“妹子,这几日可有什么想法?”自那日高丹拼命相救自己和月圆后,花好对高丹的看法已大为改观。
花好说道:“连日我思虑再三,此事和湘门有关,是确定无疑的了。被大师哥杀了道陈放就是明证。”
她顿了顿说道:“现在局势极为严峻,要请郡主下令,全城戒备。我以我看来这伙人图谋不轨,意图造反。”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
阿玉道:“妹子,你可别乱说吓唬人。谋逆造反可是诛灭九族之罪,谅他们没这个胆子。”马楚却说:“这伙人穷凶极恶,有什么不敢的。花好,你为啥会这样想?”黑衣人重伤月圆,马楚对这伙人痛恨不已,懊悔荒山之时未能施以杀手。
花好缓缓道:“这几日我将一些事情连贯想来,这伙人应该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其行事隐蔽、果断又谋划周全。他们先是劫粮银,目的有二,一是夺得粮银就可扩充实力,招兵买马。二是迫使官府加重赋税,引起民变。”
花好休息了一会,接着说道:“可在大师哥劝说下侯爷撤销了重收赋税的命令,使得他们图谋落空。但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此次侯爷出征,府内空虚,自然是大好机会了。”
文香插话说:“可是他们应该也知道有马大哥和我们在这里,为何还敢来冒险?”花好说道:“文香姐,他们自持实力强劲,有什么不敢的。他们这次谋划周密,双管齐下。一是利用你和大师哥恰好都不在侯府的机会下手。二是同时袭击兵器库和侯府以分散官府力量。”
花好缓口气说:“其目的一是夺取兵刃武器,二是消灭侯府使得潭州群龙无首。如果两个目的达到,他们便可揭竿而起、举旗造反了。”阿玉惊问:“那他们现在夺得兵刃武器,不是会马上要出事了啊?”
花好笑道:“暂时不会,他们没一举拿下侯府,潭州官府安稳。以他们谋定而后动的行事风格,自是不会盲目冒险。估计现在他们粮银武器在手,必是去招募兵马,暗中操练去了。”
高丹听花好说完,大为佩服,便说:“妹子不愧女中诸葛了。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此事确和大湘门有关,是否需要立刻剿灭湘门?以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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