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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双魅惑的眼睛似是染满柔情,就这样静静地含笑看着她。
梁霜降眼眶毫无预兆地滑下了两行清泪,她知道是柳暖儿离开了,只得在心底里对真正的她轻声说:“一路走好,愿你今后再无噩梦。”
楚墨雪收敛了唇边的笑意:“你怎么哭了?我揉得太痛?”
“你说那么大声干嘛?”她突然想起在床边守着她的小芝,他不会狠心把她给灭口了吧!
“小芝呢?!”
他走到窗边打开窗,让窗外月光映射进来:“不是在你旁边吗?”
她借着月光看到了在床尾旁的小芝——紧闭着双眼趴在床尾,她今天应该比她还累,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你点了她的穴道?”
“嗯,”楚墨雪突然抛了个黑乎乎的东西给她:“拿着。”
她刚碰到就发现满手尽是冰凉潮湿,难道他刚刚就是拿这锦帕包着冰块给她揉脸?她的心感到一阵温暖,再看向他,轻声问:“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冰块可是连摄政王府都没有的东西。”
“我是个商人,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
“真是不经夸,好冰……”她拿着冰块按了按已经不再火辣的左脸。
他转过身面向窗外,迎着柔柔月光将双手交握放在背后:“起来,带你去看东西。”
“干嘛突然装深沉……”
她看他像是不想见她的样子,随即低头审视一下自己的着装,不看还好,一看觉得丢脸死了,因为她之前感染风寒,小芝怕她再冷到,特意拿了一床棉被给她,但对于现在的天气来说还是太厚了,她可能是在睡梦中觉得太热,扯得现在这么衣衫不整——领口大敞,露出里面翠绿色的肚兜。
梁霜降把锦帕放在床头旁做工精致的矮木几上,赶紧把领子拉回来,再从木几上拿起一件长裙穿上,扣好暗扣后打哈哈忽视这个尴尬:“呵……呵……真是麻烦墨王这么晚了还跑过来给我送冰块。”
不过她不明白,眼前这位虽长着俊美无双的容貌其实喜欢偷窥、偷人老婆的大变态,为什么还那么正人君子地背过身给她穿衣服的时间,难道真的是不偷看不过瘾?光明正大反而没有什么兴致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她根本没有什么看头给他偷窥……
他听着她的客套话,皱起了眉,转身冷哼:“称呼错了。”
“可是我记得我们自从达成那个交易后,不应该再这样称呼墨王。”
“哦?”他阴险地勾起了嘴角,那笑让梁霜降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怎么记得前几天,好像有人打着我的名号,做了些事。”
“哈哈,一定是你的人听错了,哈哈哈。”没想到他虽然人不去见香湘,还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
她那装疯卖傻的傻笑让他真正的笑了出来,但嘴上还是不放过她:“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记起来。”
“为什么我一定要喊你主人!”
“组织规定。”
梁霜降伸手捂住了耳朵:“你闭嘴,我不听。”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去哪里啊?雨停了吗?”
“雨停了好久了。”
她刚想放双脚下床,才刚一动又扯到了筋骨,不由得面容扭曲地低呼了一声:“啊……抱歉,我现在腿脚不方便,要不改天再去?”
想着就这样推了他更好,反正她也不想知道关于他太多的事,知道得太多,最后还不得被他灭口。
楚墨雪走近她,歪着头又笑了:“要不,我帮你侍女解开穴道,就直接在这里谈?”
他竟用小芝的性命来威胁她,她屈服了,无奈地叹气:“不必,我单脚跳着去就好,烦请主人带路。”
他对她正确的称呼很是满意:“我有个更快的方法。”
“什么?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楚墨雪就掀开她的辈子,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从被他打开的窗口一跃而出,利用夜色的遮挡,用轻功跨过许多亭台楼阁,随后落在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杏花林里。
在夜色中飞跃实在是很刺激,尤其对着梁霜降这种畏高的人来说就更刺激了,她害怕得用双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并一路尖叫着。
她的高音尖叫他是不怕,他就怕有人循声而来打断他们的相处:“闭嘴,不然我亲下去了。”
“……”她终于停止了尖叫,愤怒地等着罪魁祸首。
“这里可没有地方坐。”
“没关系,我坐地上就好。”
楚墨雪笑着拒绝了她:“不行,地上有寒气,你的脚踝要是涉入了寒气,以后就可以预知何时刮风下雨了。”
“风湿就风湿嘛,还说得那么文雅。”
“坐在树上就好。”
“不、不要太高可以吗?就、就那里。”她环视了四周,指着目测最矮又粗壮的横枝道。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那个枝干上,可能是她太矮了,她坐上去也仅比他高一个头,笑道:“那么低?”
“对啊,这样摔下来也不会太痛。”
他对她的歪理嗤之以鼻,有他在她还能摔下去?那他这的幽言门的门主还如何当得下去:“你的腿再摔一下我看就不会痊愈了。”
梁霜降故意无视他的讽刺:“说吧,你要谈什么。”
楚墨雪站在杏花树下仰望着她道:“你不是要看杏花吗?”
“你怎么知道?”
“……”
梁霜降翻了个白眼:“你又在我房顶偷窥我!”
“乖,静静赏花,不然我就带你回去了。”
她也不与他多争论,朝他做了个鬼脸,不再低头看他那妖娆的面容,把视线放到开得正灿烂的杏花。她看向周围雨露刚润洗过的杏花,有盛开的白白嫩嫩的杏花,有绽放中粉红色的杏花,还有绽放前仍是娇红的花苞。
杏花有个很神奇的特点,那就是会变色,随着不同的形态会有不同的颜色变化。
“太美了。”
梁霜降忍不住感叹,伸手拂过离她最近的一簇绽放中的杏花,将那枝桠轻轻移到自己的鼻子前,细嗅着杏花的香甜。
可能是因为因为下过雨,今晚杏花林里的雾气更为浓厚,浓得连月光也照不散,她坐在树枝上,加上雾气氤氲,仿佛置身于画满盛开的杏花的画卷中,看得立在树下的楚墨雪忍不住从旁摘了一簇粉白色的杏花,生怕打扰了此番美景,用一个喑哑且轻柔的声音道:“低头。”
“嗯?”她听话地低头。
楚墨雪将手中的杏花别到她的耳鬓上,半响后道:“很好看。”
“嗯,谢谢。”
她侧头抚着杏花,想起了在柳暖儿古诗词书中看到很应景的诗句,就吟诵了出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他忍不住揶揄她:“我只知道——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就是你今晚带我来赏花的目的?”真是什么赏花的气氛都给他破坏了。
“你可以考虑一下,暖儿?”
“别这样喊我,好恶心。”她双手交叉抚了抚手臂,其实她只是为了平息全身不受控制起的鸡皮疙瘩。
这个动作却让他误以为她因穿得单薄感到寒意,他立刻解开身上暗色厚重的披风,将披风披到她身上,再在她前面仔细地打个结。
一阵专属他的气息迎面而来,让梁霜降突然脸红了起来,浑身动作也变得不自然,唯有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穿得那么朴素啊?”
“出远门办事穿得那么华丽是想让别人打劫吗。”
所以才要用披风挡风,她继续问:“那事情办完了吗?”
他但笑不语,双手拿起披风两端将她紧紧裹住。
难道他是因为她才折返回来?不可能啊,她真的这样想就太自恋了。肯定是因为别的事情才会回来的,只是顺道来看看她而已吧。
“不得不承认你可真会讨女人欢心。”
“哦?这么说来,你倾心于我了?”
“想得美,你所做的一切对我都没有用。”
楚墨雪听到她自信的言论,眯起双眼看着她:“为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浮肿的左边脸颊还有行动不便的右脚踝,没好气地说:“你看,这就是爱情的代价,你现在诱惑我再爱别人,是想我全身都没有完好之处吗?”
“小睿可真下得了手。”
“可不是。”
这次到他不明白,既然她这么爱他,为什么现在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你不是应该很伤心吗?你是在被窝里面哭,在人前要强颜欢笑的那种人?”
“你想知道我不哭的原因?”
“说。”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
楚墨雪哭笑不得:“……你很有做奸商的潜质。”
“嘿嘿,那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
这次轮到梁霜降着急了,连忙说:“喂喂喂!交易内容都没听就拒绝。”
“反正不会是以身相许,有可能是取消之前的交易,百害而无一利,我为什么要听。”
分析得太有道理了,她都忍不住想给他拍手掌,果然是真正的奸商,但很抱歉他猜错了:“不是取消交易,我想要一样东西。”
“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副牌,一共五十四张,是这样……”没错,她说的就是扑克牌,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她这种不爱刺绣,不爱看书的人早就想找些乐子了,虽说麻将更好打造,但是她肯打也没几个人敢跟她这逼婚王妃打啊。
扑克牌就不一样了,两个人都可以玩,而且玩法多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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