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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赫墨霆准时准点到达君尚酒店。
门口的保安站成一排，引来路人注目。
苏宛白紧紧跟在他身侧，不住地打量着保镖堆里陌生的面孔，看来郭茗也提前安排了人过来。
刚翻修的墙壁散发着微弱的油漆味，她恍惚想到上次的爆炸，心头莫名不安，偷偷看了眼赫墨霆伟岸的背影，瞬间安心。
“赫总，苏小姐。”郭茗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眉眼间洋溢着喜悦，似乎真的在为他的脱身高兴。
“郭总。”赫墨霆矜贵地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郭茗眼角的褶皱炸开，满意地看着他们俩，“我就知道赫总不会被这小事难倒。”
小事？苏宛白眉头微蹙，若坐实了，可是三年以上的刑罚，赫墨霆身为赫氏总裁，如果出了这类丑闻，无异于亲手把赫氏推到绝境。
她的不满表露无遗，郭茗的捕捉到她的情绪，爽朗一笑，大大方方地开脱，“我只是一个生意人，面对警察的盘问，除了实话实说，实在没有好的办法。”
“郭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墨霆被指控的照片里也有你。”苏宛白忍不住开口，看到郭茗这衣冠禽兽的模样就不悦。
郭茗愣了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立即反应过来，笑着回答，“苏小姐对赫总果然一片赤诚之心，照片都看到这种细节了。”
“任何细微都不能放过。”苏宛白眉头没有松开，执着地等着他的解释。
“宛白只是担心我，郭总海涵。”赫墨霆淡淡地接话，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十分默契。
这般逼问下，郭茗笑了下，徐徐回答，“那张照片的事我已经和警察反映过了，你可以去问警察，这张照片已经从证物剔除。”
没想到这一茬，苏宛白呆了呆，有些尴尬，刚才的逼问多少显得自己咄咄逼人，担心郭茗意识到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她连忙打圆场，“原来如此，抱歉，是我没有及时跟进消息。”
“没事，苏小姐也是护夫心切。”郭茗表示相当理解，视线从苏宛白转到赫墨霆身上，“赫总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郭总多虑，”赫墨霆气定神闲，没有因为刚才的对话有分毫歉意，直视着郭茗，“检察院的事，想必郭总已经有所耳闻。”
“晚上就听说了，没想到林总竟然会做伪证，我还在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说动林总作伪证。”郭茗面露遗憾。
苏宛白眼角眯了眯，这话都让他说完了，直接挡回赫墨霆的试探。
“郭总知道林墨禹作伪证，却不知道他在庭上说是杨天言逼他做的伪证？”赫墨霆淡定地反问。
“我当然听说了，不过这都是林总一面之词，基于前车之鉴，我也不能尽信。”郭茗慢条斯理地回答。
赫墨霆眼睑垂下，盯着水杯波澜不惊，微笑着接话，“早在来前，我特意托熟人打探过，杨天言这次恐怕是跑不脱了。”
“哦？那项目岂不是无法继续？”郭茗朝后头看了眼，保镖立即上前要点烟，他刚叼在嘴里，忽然顿了下，取下来折了丢进垃圾桶，满是歉意地看着苏宛白，“忘了苏小姐有身孕，对不住。”
“谢谢郭总挂记。”苏宛白看不惯他这副做作的模样，不咸不淡地回答。
郭茗摆手示意保镖退后，靠在椅背上，盯着赫墨霆，等着他回答刚才的话。
“项目倒不至于停止，毕竟我们签过合同。”杨天言可能没有仔细看合同，毕竟蓝天的合同最后都是由杨念再三核对。
赫墨霆说着抬手招了下，保镖拿着合同上前，翻开其中一页，赫然写着“不因任何理由中途停止项目”。
意思就是即便杨天言出问题了，蓝天也要继续参加，由其他人接管杨天言的位置。
目前来看，若杨天言进了监狱，最适合接他位置的当然是一直挂着副总名头的杨念。
郭茗看了眼，露出微笑，夹杂着欣赏和深邃，“看来赫总早有打算。”
这话说得像赫墨霆故意陷害杨天言，他淡笑着，“郭总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听说GM暗中抢了蓝天不少生意。”
郭茗面色淡了一瞬，敛眉，满是不悦，“赫总调查我？”
“倒也不是，我只是比较关注杨总的情况，恰好发现他很多老客户莫名其妙失去了合作。”赫墨霆又不是什么傻子。
从和蓝天和GM合作的那天起，他的情报网就已经启动，只不过一直暗中蛰伏，等待合适的时机。
“杨总一旦马失前蹄，蓝天不还是由着我们拿捏，赫总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呢。”郭茗端起茶杯，抿了口，仿佛已经预见杨天言的未来。
苏宛白眼神闪了闪，温婉笑着，“杨总才刚被带去侦查，这话是不是为时过早？”
“苏小姐说的有道理，看来我得去拜访下杨小姐，看看进度如何。”郭茗轻轻晃了下茶杯，运筹帷幄。
只这一个表情，苏宛白便立即懂了。
这郭茗恐怕早就和杨念串通好，想到杨念和赫墨霆的亲近，她把握不准这个女人是双面间谍还是只是单纯地自私利己。
“那就敬奇科项目，预祝顺利结束。”赫墨霆没有多言，端起盛满酒的酒杯，朝郭茗敬了下。
郭茗则端起茶杯和他靠了靠，两人一饮而尽。
苏宛白作为一个旁观者，在看到赫墨霆轻松的表情后也跟着安心下来。
这应该是两人达成一致先把杨天言挤出去了，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郭茗是赫墨霆的盟友。
这也给了赫墨霆更多的时间。
见面相当顺利，两人走出饭店时都满脸轻松，郭茗抬头看了眼饭店墙壁，随口说了句，“还是以前的颜色好看。”
苏宛白和赫墨霆同步变了脸，但迅速换好表情，目送他离开。
等人走远了，她才低声对赫墨霆道，“那个时候他就来了吗？”
“……”赫墨霆沉默以对。
事情不太对劲。
发生爆炸的时候君尚才刚建好，连广告都没做，恐怕除了赫家，没人知道这是赫氏产业。
因为爆炸上新闻的时候，饭店已经面目全非，更别说看出原来的装修。
苏宛白心头无名火直窜，后背一阵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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