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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徐徐行驶会儿,途径东城东部规模挺大又热闹的美食城。
“要去吃点什么吗?”老板在人家楼下等了得有半小时之久,见到人却没约到吃饭,现在应该饿了,司机想一想,问他。反正他现在是饿了。
方太衡现在没胃口吃饭,脸瞥向窗外,一层落寞:“直接回公司吧。”
司机点头,看来他也只能回公司再吃了。
路上,方太衡一直看向窗外。
春天已来,窗外干净宽阔的街边,树木都已发出新芽,桃花杏花也都已盛开。微开车窗,一片芳香气息。
回公司的路上,也途径一家医院,就是秦棠现在所在的医院,东城市人民医院。
也是段好曾经实习过的医院。
经过刹那,他望着医院,有些恍惚,好像回到很久之前:段好在这儿实习,他时不时会过来接她回家,她看到他,总会步履轻快跑上来。
实习时很累,她那轻快的步履却让她看起来像是不知疲倦。
后来,她告诉他,因为看到他这个让她喜欢到深处的大魔王,她莫名就一扫疲倦了。
她说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做医生,因为电视里看人家穿白大褂帅呆了。而现实里她小时候体弱多病,每次生病,医生诊治不久就很快治愈,让她觉得神奇又神圣。现在长大了,能得偿所愿简直不要太开心。
她立志要做一个医生精湛的医生,下班陪他吃过饭常就吵着要回家,看书看资料,孜孜不倦常到深夜。他出差,她想他,飞去见他,不忘很快返回,因为还记挂着医院的工作,记挂着她的患者们。
她是真心热爱着自己的工作,也喜欢着他。
某个周末,一向忙忙碌碌的他好不容易没任何应酬,工作方面也不需要加班,他有了一整天的时间可以陪着她。那天午饭过后,他们一起在他家附近漂亮的青石板路上爬坡散步,许久,在她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下坡时,看着深秋时分飘落下的枯叶,他转身看良久开心的段好,忽的想知道在她喜欢的工作跟他之间,她会选择哪一个。
没多久,一个傍晚,在他家吃过他亲手做的晚餐,他们一起洗过碗,他拉着她在他大腿上坐会儿,下巴搁在她瘦巴巴肩膀上,说:“好好,辞职吧。”
他说不想在他想见她的时候见不到她。
他说出口后,段好明显背脊僵硬了下,愣许久,从他身上起身,噘嘴:“不要,我才不要辞职。”
他严肃:“工作跟我,工作最重要是不是?”
段好睁大眼睛:“才不是,工作跟你都最重要。”
她一会儿又坐到他腿上,跟他面对面,用手捏捏他脸:“你是在开玩笑嘛?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他跟她对视,依旧严肃的样子:“好好,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的,我工作很忙,以后如果结婚,我希望我的太太能照顾我们的家庭多一些。”
段好一脸纯真:“我会努力做到工作生活平衡的,相信我。更重要的,我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可以请阿姨帮忙啊。”
他冷脸:“说来说去,就是工作比我重要。”
他推开她,从沙发上起身,赌气暂时不先理她,去书房。
没多久,他听她重重关门离开。
不欢而散的一个夜晚。
刚好过了没几天公司有几个重要项目,特别忙,他每天所要处理的事务增加不少,还要出差,应酬,黑白颠倒,每天吃饭喝水的功夫都要没有了,一时也就有些顾不上她。
一个月之后,他繁忙的工作才算消停一些。
他松气,瘫沙发上看窗外,恍然意识到天气已从秋末的凉爽渐转阴冷,入冬了,他跟段好一个月没联系了。
期间她也未曾打一个电话给他。
他有点慌,坐直身子打给段好。电话接通,他听电话里段好好像在啜泣。
他问她怎么了。
她声音带着抖:“你一个月不理我了,是要跟我分手吗?”
他心莫名也颤抖下,随即哭笑不得:“你也一个月没理我了啊,好好。我没有想跟你分手,我只是太忙了,这个月我没有一天能睡个好觉的。”顿顿,因忙碌,嗓音都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也不主动打给我,一点也不想我吗?小坏蛋。”
段好:“你是大坏蛋,超级大坏蛋!我就是不打给你,我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打给我!”
原来也在赌气。
这孩子脾气。
他笑:“现在打给你了,不要生气了,晚上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段好很好哄,只要在她面前服个软,她就没脾气了:“想吃牛排。”
他:“好,朋友的餐厅刚好新来一位大厨,做的牛排特别好吃。”
六点钟,他去她公寓接她,段好下楼,路灯下,她走近了,他看她眼睛又红又肿。
他慌忙上前问她怎么了。
段好跟他对视几秒,把头埋进他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又开始掉:“我如你所愿的准备辞职了。方太衡,我要准备辞职了,工作没有你重要,你满意了吧。”语气委屈兮兮。
嗯,他满意了。
他轻拍她的肩膀,很温柔的让她在他怀里一直哭了个够。
哭累了,她抖动着肩膀,从他怀里探出头:“我辞职之后,可以好好陪在你身边让你想看到我就看到我了。你以后会对我一直好的吧,不会看腻我吧。”
他拍她肩膀的手移动到她小屁股上,轻拍一下:“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看腻,好好,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宠爱你的。”
段好破涕为笑,小脑瓜撞他胸口:“这还差不多。”
皎洁月光下,她吸吸鼻子,下重手忽的在他腰肢上拧一下,“一个月了,才打给我,你期间也一点不想我是吗?我可是每天想你想到哭,又不想打给你,哼,你不打给我,我就不打给你。”
他感觉心软的一塌糊涂,在她说想他想到哭的那刹。
……
车子很快驶过医院,方太衡的思绪也逐渐收回。
如果不是他,以当年段好对医生这个职业的满腔热血跟进取心,还有段父认识的人脉加持,她现在混的风光无限,是毋容置疑的。
让曾经那个闪闪发光的天之骄女变成现在从基层工作做起,帮别人打杂,未来会怎样,一点不能确定的样子,他真的内疚又心疼。
因为她曾太喜欢他,他的一句话就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
他真心地想做点什么弥补,不想看到她现在从头开始吃苦头的样子。
曾经那个属于过他的女孩,他希望她一生可以幸福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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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太衡总是很忙,车子行驶到半路,秘书打电话过来问他现在在哪儿:“方总,下午约好见面的客人现在过来了,说是五点钟的飞机飞去上海,只能提前过来了。”
方太衡:“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很理智又克制冷漠的不再想段好的事情,开始想工作,要跟客户接下来谈论的内容。
工作完全凌驾于情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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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哥当初就突发奇想想知道工作跟自己哪个对段好最重要,让她来选择。
好好就那么傻乎乎赌上了自己的梦想。(她那时候真的太恋爱脑,可谁的人生不是经历点什么才会知道绕弯了路。)
这种明明比谁都无情,却非得故作深情的大坏蛋也真是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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