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轲倪说:“夏侯衍,若你亲自动手了断你之性命,本上师可以网开一面,放过你的女儿。”
夏侯钰剑指轲倪,暴怒痛骂:“想你堂堂萨释上师,竟用一个无辜小孩的性命要挟于人!你简直就是卑鄙无耻!禽兽不如!”
轲倪极冷地瞥了夏侯钰一眼,“你等竟敢对本上师出言不逊?来人,将这丫头杀了……”
“不要!”黛染大声尖叫着,发狂般欲要冲过去救下静芙……虽则,原本围堵着黛染的萨兵经只剩下两名,但是,这两名萨兵仍在以身严严阻拦着黛染,绝不让黛染冲出他们的重围。黛染只能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对这两名凶神恶煞的萨兵拳打脚踢,一边遥冲轲倪尖声叫喊:“你不能杀静芙!静芙是……静芙是我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杀我的女儿!?你不能杀我的女儿!”
五界手中紧拈的锋利匕首,本已无限贴近静芙稚嫩的喉咙。但当听到黛染的尖叫呼唤之后,五界竟真慢下了手中的匕首,转而用不耐烦的询问目光看向轲倪。
五界当然不是因为心软了!
五界只是清楚地明白知道,静芙是今夜的胜负关键!既然静芙是胜负关键,当然不该被轻易诛杀了!
却见轲倪一脸淡漠地,既不下令说“杀”,也不下令说“不杀”……
董狂于此时走到轲倪的身旁,小声对轲倪道:“黛染身为曼罗公主,却为大乾君主诞下这个黄毛丫头!这个黄毛丫头当然是死不足惜!但是,如今这个黄毛丫头却关系到今夜的胜负,关系到我们能够取得夏侯衍的狗命!所以,我们绝对不可轻举妄动!”董狂更为小声地说:“就算上师真要杀这黄毛丫头……也大可待夏侯衍死后,再杀她也不迟!”
董狂与轲倪交换了一个极为阴险的眼神,随即,董狂竟大步走到五界的身旁,伸手夺过五界手中的匕首,快而狠地砍下了静芙的小指!
“哗!”静芙痛得脸庞胀红,眼泪狂飙,只知道竭嘶底里地大声哭喊。
“静芙!”黛染,夏侯衍,夏侯钰,几乎同时愤怒叫唤出声。
董狂却凶残地大笑着,甩手便将静芙那根鲜血淋漓的断指,抛向夏侯衍……夏侯衍当即伸手,接住了董狂抛来的静芙断指。将静芙的断指,紧紧地握在颤抖的掌心之中……夏侯衍愤怒得眼眸通红,全身颤抖!若非静芙还被他们挟持着,若非要顾虑静芙的生命安危,夏侯衍定然早已冲上去,将董狂等人剁成肉酱!
轲倪催促夏侯衍道:“若你还不动手了解自身,那本上师便要命人将那丫头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来……直至将她折磨而死为止。”
“不要!”黛染终是用尽全身蛮力,猛力撞开那两名萨兵的围堵,涕泪纵横地冲向轲倪……眼见就要伸手拉住轲倪的黑紫袈裟了,那两名萨兵却快步追上黛染,直将黛染挡在轲倪的两步开外……黛染痛哭哀求轲倪道:“求求你放过静芙吧!静芙根本就是无辜的!”
轲倪冷漠地对两名萨兵说:“将公主拉开。”
听了轲倪的话,黛染却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伸尽指尖,总算拉住轲倪的黑紫袈裟一角……那两名萨兵却用尽蛮力,欲将黛染拉离轲倪……黛染死死拉紧轲倪的黑紫袈裟,尖叫着哀求轲倪道:“你真的不能伤害静芙!因为静芙是……”
“伤她的人不是本上师。”轲倪冷漠地打断黛染的话,“伤害她的人是夏侯衍。是夏侯衍贪生怕死,不敢用自身性命换取他女儿的性命。若这丫头当真被折磨而死,你也只能怪夏侯衍见死不救。”轲倪残忍地转目一瞥五界,“再砍下这丫头的一根手指。”
“不要!”黛染疯狂地尖叫撕扯着轲倪那袈裟一角,“你不能伤害静芙!因为静芙根本就不是夏侯衍的女儿!静芙是你的女儿!”
大殿之上,顿时陷入死寂一片。
死寂之中,唯能听见黛染与静芙的哭声……那般痛苦,那般惊恐,那般无助。
在黛染与静芙的哭泣声中,轲倪清冷地移目看向静芙。
纵使静芙的容貌咋看似乎一点也不像夏侯衍,但若仔细察看,便会发现静芙那略带英气的浓眉大眼,隐隐藏着几分夏侯衍的影子……但确实只是隐隐而已,并不明显,不足为证……而且,静芙那头过分乌黑浓密的青丝,确实与轲倪有几分相似。
轲倪再度静心算来,惊然发觉,静芙的确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儿!
五界问轲倪道:“那……还砍不砍这丫头的手指?”
轲倪沉默未答。
董狂对轲倪说:“上师千万不要上当!这丫头长得和上师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会是上师的孩儿?!”董狂忽而压低声音,“退一万步想,纵使这丫头当真是上师的孩儿又如何?上师都已经有公子班铎、公子明生、公主郁芳了,这个黄毛丫头算什么!”
纵使董狂的声音压得十分之低,但黛染仍是听得清楚明白!黛染不可置信地拉着轲倪的黑紫袈裟,颤抖着声音问:“公子班铎……公子明生……公主郁芳……他们都是谁?难道……他们都是你的孩儿?难道……一别三秋,你竟已有了三个孩儿?!”
轲倪不曾转目看向黛染。
董狂却走到黛染的身旁,压低声音,对黛染冷笑道:“准确说来,如今芍药夫人与商陆夫人也都怀着上师的孩儿……所以,上师很快便会有五个孩儿了!所以,无论那黄毛丫头是否上师的女儿,上师都不稀罕!不过,若那黄毛丫头真能助上师铲除夏侯衍、完成复辟大业,那也能算是你与那黄毛丫头的功劳……”
听着董狂的话……黛染绝望地看向轲倪,泪眼婆娑地嗤笑一声道:“芍药夫人……商陆夫人……呵呵……真没想到,轲倪你经已有两位夫人了!”
董狂唯恐天下不乱地纠正道:“除却芍药夫人与商陆夫人,还有香雪夫人,百合夫人……上师身为天底下最尊贵富贵之人,自然该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了!莫不是,难道你以为上师还如从前那般,日日夜夜守在紫瑶宫内吃斋念佛?哈哈哈哈哈哈……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董狂的笑声,深刻地刺痛着黛染的心。
轲倪的冷漠,更让黛染瞬间千疮百孔。
黛染始终不愿放开轲倪的黑紫袈裟,唯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哽咽道:“轲倪,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轲倪,告诉我,他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轲倪终是转目看向黛染,“本上师不追究你与夏侯衍之间的纠葛,你倒欲反过来追究本上师?说到底,本上师是男子,而你是女子。”
黛染猛然倒抽一口凉气。
轲倪却冷清地对黛染说:“但你可放心。待你助本上师完成大业之后,皇后之位,仍是你的。”
皇后之位……
看来,轲倪当真不欲再做孤独终老的萨释上师,而欲做能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萨释皇上了……想到这里,黛染仿佛听到她的心碎之声……原来一切早就变了!
原来这些年来,唯有她一人苦苦挣扎在过往的回忆之中,执迷沉沦,执迷不悟!原来这些年来,每一个她万分抗拒夏侯衍靠近的夜里,轲倪都在左拥右抱地、与万千佳丽生儿育女!原来这些年来,只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轲倪还在天底下的某个角落里,守候着她,等待着她,思念着她!
轲倪或许并没有错……
或许错的从只有她……
是她让轲倪尝到了有人陪伴的情爱滋味……情爱是一杯蚀骨的毒药,一旦尝过,便不能忘……如此一来,轲倪如何能耐得住寂寞?她早该知道,她不该奢求……然而……这些年来,她的思念,她的纠结,她的坚持,又到底算是什么?!
趁着黛染失魂落魄之际。
轲倪拂开黛染紧扯的手,残酷地对五界说:“砍。”
“不要!”黛染再度激动地欲要拉住轲倪,却被两名萨兵拉到几步开外……黛染唯能涕泪纵横地对轲倪说:“无论你是否还爱着我!静芙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求求你放了静芙!求求你将静芙还给我!”
轲倪极为冷清地看向黛染。
轲倪曾经独居紫瑶宫多年,一本经书,一个人,一把古琴,一杯酒……那般寂寞修行的日日夜夜,虽不曾让轲倪成为慈悲为怀之人,却让轲倪成为了寡情淡薄之人……或许说到底,轲倪确实是爱着黛染的。但轲倪爱的只有黛染,并不包括黛染的女儿静芙,尽管静芙很有可能也是他的女儿。
五界不敢轻举妄动。
轲倪却再对五界说:“砍。”
五界嗜血的眼眸忽而闪过惊悚的光,眼见五界就要砍下静芙的又一根手指……突然,夏侯衍大喝一声:“住手!”五界稍稍停下匕首,戏谑地抬目看向夏侯衍。夏侯衍却只遥遥怒目轲倪,压抑着怒气,低沉着声音,深沉地对轲倪说:“放了静芙!”
轲倪极冷地提了提嘴角,“本上师说过,只要你自行了断,本上师自会放了那丫头。”
夏侯衍说:“若本王身死,你又如何保证你会放过静芙?”
轲倪却说:“本上师贵为萨释上师,自然不会轻易食言。并且,眼下,你除却相信本上师之外,别无他选。”
夏侯钰激动地拉住夏侯衍,愤怒地对夏侯衍说:“难道王兄没有听到黛染刚才说什么吗!?静芙根本就不是王兄的亲生骨肉!如此一来,王兄怎么可以用自身的性命换取静芙的性命!”
夏侯衍却对夏侯钰说:“无论静芙是否本王的亲生骨肉,本王对静芙的宠爱从来不假。钰,若本王身死,以后这大乾江山便要靠你一力支撑。答应本王,你一定要做一位明君!”
夏侯钰慌乱地摇头道:“王兄,你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说时迟,那时快。
夏侯衍猛然一手推开夏侯钰,一手快速地将手握的长剑,插进了自身的小腹之中。
一时之间!
鲜血崩流!
“不要!”黛染凄厉地尖叫着,奋力挣脱那两名萨兵的制爪,大步跑向虚弱倒地的夏侯衍……黛染慌乱地跪在夏侯衍的身旁,看着夏侯衍的惨状……除却手足无措与惶恐无主之外,黛染根本不知道她还能为夏侯衍做些什么!
因为,夏侯衍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有任何余地!
那把锋利的长剑,狠狠地插进了夏侯衍的小腹,狠狠地穿透了夏侯衍的脊骨!从夏侯衍背后露出的那一截泛着寒光的刀锋之上,更是染满了浓稠骇人的鲜血……汩汩鲜血,不断地顺着夏侯衍背后的刀锋,奔流直下。
人世间最酸楚的眼泪,瞬间哽满了黛染的喉咙。黛染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才勉强哽咽着对夏侯衍挤出一声:“你怎么那么傻!你明明知道……”
“若静芙当真是本王的女儿,那该多好……”夏侯衍试图对黛染一笑……一股黑血,随之涌出,直将夏侯衍那身银白锦衣染成了绝望的黑红……夏侯衍吃力地举起颤抖的手,温柔地轻抚着黛染的脸庞,“夫人曾说……欲再给本王生孩儿。本王记住了……今生无缘,唯望来生……能与夫人再续前缘……”
“夏侯衍……对不起……”黛染早已泣不成声……黛染那悲恸的眼泪,滴滴落在地面之上,与夏侯衍骇人的鲜血混淆着,绽放出天地间最悲恸的后悔之花……如果上苍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上苍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黛染只感到心痛得得无法呼吸!
“本王从未怪过夫人……”夏侯衍深邃的眼眸吃力地直视着黛染,夏侯衍的眼眸里,唯有爱,没有恨……哪怕只是一丝丝的恨,都没有。
“夏侯衍……你怎么那么傻……”黛染失声痛哭着,正欲抬手紧握夏侯衍抚摸她脸庞的手……然而,夏侯衍的手却突如断线般……永远地垂了下来,永远地与黛染失之交臂!“不要!”黛染疯狂地摇晃夏侯衍,疯狂地冲夏侯衍尖叫大喊:“夏侯衍!你醒醒!你醒醒!夏侯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黛染几近疯癫地悲恸痛哭!
黛染几近疯癫地仰天尖叫!
黛染几近疯癫地仰天长啸!
黛染那几近疯癫的滚烫眼泪,一行又一行、一股又一股地滴落在夏侯衍渐变冰冷的脸上……夏侯衍真的死了……夏侯衍竟真的死了……黛染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
她不久之前不是才口口声声地说,要杀了夏侯衍,为离寒等人报仇的吗?如今……为何夏侯衍当真死了,她的心却会如此地痛?为何夏侯衍当真死了,她竟恨不得能与夏侯衍一同死去?
黛染紧紧地抱着夏侯衍的尸身,拼命欲将夏侯衍点滴流逝的温度,囚禁怀中……眼泪仿佛永远无法干竭,她却早已哭得声嘶力竭。
泪眼恍惚之间。
她仿佛看见那日封陵城内,那漫天飞扬的杨花飞絮;她仿佛看见,杏苑荷塘之上的闪闪星光在影影倬倬;她仿佛看见,慈恩殿花园内那满园的紫花扶桑海棠,在随风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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