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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是个修行之人,在猪林山上修行……那,那有个道观……
一开始就这么说。
但是我一开始不信,他给我那些东西还钱……我最开始也没想去,可我打不过他……我,我害怕那人。”
这老头儿的确是很害怕。
甚至每次提到“他”这个字,都会不由得一哆嗦。
那个恐惧的眼神,骗不了人。
所以我好奇,为什么怕?
于是,我就又对着老头儿问道:“那你说,是他可怕,还是我可怕?”
听了我这疑问,老头顿时一愣,仔细看了我半天,也看看我身后的刘紫然。最后,嘴巴里僵硬的挤出一句话:“他可怕……”
“为什么?”我又问。
老头儿指着自己的脸,手使劲儿的搓绕了一大圈:“他……他的脸我一直都没看清。我俩相处好些日子,我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脸。我总觉得他……他好像不是人,是个鬼!!不,不对……不是鬼……
我本来常年腰疼,我……我其实知道自己为什么腰疼。我有罪,我做过很多错事儿……可就是他呆在我这的那么几天,我这腰,从来没疼过。所以,所以他是连鬼都害怕的怪物!”
听这话,我跟刘紫然对视了一眼。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看不清楚长相?是蒙了面,还是没有脸?说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老头儿的精神,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已经不是被我们俩吓着的程度。他开始语无伦次,后半段,甚至开始交代那些他曾经做过的事。
我跟刘紫然离开了。
路上,我俩聊了那老头提到的猪林山。
那山在新城。
新城,之前的九号仓库,就是在那附近的一个叫明阳村的地方。
巧合么?
我俩不知道。
但后来查了查,猪林山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那地方风景不错,纯自然的,少有人工干涉的痕迹。去那结伴游玩的人多,探个险,露个营什么的。但那是前些年,最近这几年,猪林山闹出了一些事情,不少人没胆子去。
一是自杀事件,二是失踪。
先说自杀这事儿,头五年半,一共自杀了五名成人,一名儿童。
平均一年死一个。
后两年这事儿倒是没发生,也就是最近两年。但却频繁出现了失踪事件。其实也没准确消息说,那帮人就是失踪在猪林山,只是有个很巧的地方,就是所有失踪者,最后联络亲戚朋友时,都表示,自己将要去猪林山这个地方。
因为这两件事,猪林山变成了一处邪门的禁地。
当然,猪林山没封。
其实隔三差五,还是会有人去那玩。人嘛,都好奇。而且这坏事儿落到自己头上之前,所有人都会觉得,那事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仿佛是存在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于是,我跟刘紫然就做了个决定。
我们俩要去猪林山。
当然我们俩那肯定不是作死啊。老头儿身上那降头金身的味道,我铁定是闻对了,多少跟那交给老头儿散物的神秘人,有点关系。他说山上有个道观,那我就去找找呗?那肯定不能不理会,毕竟这事儿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太大区别。得到个线索,属实不易。
再说刘紫然,她是因为散物勾搭着,贪心。
当然贪归贪,对于收冥物这事儿,刘紫然其实还属于是粗中有细的。临做决定之前,她用镜子占卜了一次。
出乎意料,这一次镜子之中,居然泛着白光。
也就是危险程度最低的任务。
刘紫然当时就非常高兴,跟我说,哪怕什么都找不到,也能当出去游玩了。毕竟最近为了房租的事情,她挺忙活的,好久没休息了。
但是……
“但是三省哥,你妹为什么也在呢??”
此时此刻,临近出发。
我们仨站在刘紫然那辆牧马人车门前,刘紫然手指着挎着我胳膊的秦绿绮,表情十分的疑惑。
“我跟我哥出去玩,你也管?”秦绿绮狠瞪了刘紫然两眼。
“哎?哎??”
刘紫然扯着我另外一边袖子:“秦三省?我跟你说当出去游玩,那就是一句玩笑话,你真当旅行了?还拖家带口的?咱俩这是出差你知道么?你把她给我弄走!”
“出什么差,你一个月给我哥开多少钱,你还叫人出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呢,你吃我哥的喝我哥的,你欠我哥钱还差不多,还提出差。我哥就不把我弄走,你能怎样?”
秦绿绮跟刘紫然杠上了。
我站在中间,没话,就是觉得这脑袋有点疼。
还顺带回忆了一下,为什么秦绿绮会出现在这次收冥物之旅中……
是出发前那天,我接秦绿绮出院,顺便回家吃个晚饭。
饭后,秦绿绮跟我说,因为肚子受伤的事情,江雪那边给她放假。现在假期还剩下很多,挺无聊的,所以就想叫几个朋友,结伴出去旅行。
她说是要带着我,还提说自己哪个哪个小姐妹儿人不错之类的话。
一听她说这个,我心里就清楚,这丫头是又要开启媒婆模式了。当时我脑子里也是在琢磨猪林山的事情,所以,就随口拒绝道:“不行,这两天出差。挺忙的。”
“出差??你出什么差啊?去哪出差?又是危险的地方对不对?!”
她揪我领子。
“你管的有点宽了啊,睡觉去。”
我拨开。
“不行!哥你快说……”
她又揪。
我不耐烦了:“不危险,猪林山,一个旅游的地方。说是出差,但实际上呢,就是跟人出去玩……哎,刘紫然嘛,她最近忙着凑房租,十分辛苦,就是变着法给自己放假,真不危险。”
其实我当时就是想敷衍她。
但谁承想,这丫头鼓着脸,看我的眼神儿更加幽怨不满:“你妹妹都被人开膛破肚了,就想让你陪两天……结果,你居然为了陪人家别的女孩出去玩,忽略你可爱的妹妹?我和她谁跟你更亲?”
“不是,你特么哪可爱了,你就跟个小疯子似的……”
“你是不是我亲哥!”
“行了啊,别作了啊。”
“不行!我不放心。”
“你是被人开膛破肚没够是吧?跟我这修炼呢?”
“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
事情就是这样。
秦绿绮成了跟屁虫,死乞白赖的跟我到了刘紫然这。
我甩不掉,就带着了。
带完就后悔,不仅见面的时候,俩人闹,后面也不消停。
上车的时候,俩人抢副驾驶。
开车途中,俩人抢跟我搭话。
就连中途谁想上厕所,被对方看出来,都得吹半天口哨……
就跟俩脑残似的。
我懒得理她俩,一路也没什么话。快到新城的时候,我们把车停到了服务区,这附近有间吃饭的小餐厅,因为路上没带多少吃的,所以准备在这吃顿饭。
至于别的补给,我们也没怎么担心。
因为猪林山的山中间是有一间客栈的。夫妻俩经营,供上山游玩,又不习惯住在野外的人住宿。
估计这俩人是一路闹累了,所以吃饭的时候,也都没怎么说话。
我更是难得清闲,也就安静的吃。
但是吃着吃着吧,我就突然发现一件事。是我们的邻桌,那一桌有人说话特别闹腾。
话说,那桌上一共三个人,一男一女看坐姿的亲密程度,应该是情侣,情侣对面还有个男的。
这说话最大声的,就是那情侣中的男人。
为什么会注意到他呢,倒不是他吵到了我。而是他说话的声音,我听着有些耳熟。但他的位子,跟秦绿绮是背靠背的姿势,只能听见说话,却看不见他的脸。
“哎,真不是跟你吹兄弟。小小当初为什么看上我了?那不正是因为哥们我善良么!我从小就有个做大侠的梦!
哎不是你俩笑什么呢?我不仅做大侠,我还捉鬼驱邪呢!
这次咱们去玩,你以为是真奔着玩?哥们我是奔着破案去的,懂么?
哎不是,还笑我是不是?不跟你们说点真事儿,你们不当回事儿,是不是?”
啪!那男的一拍桌子,继续说道:“就前几天,我就撞见鬼了。话说,那天我在酒吧里,认识几个新朋友。当时喝的挺乐呵的,然后,我就见一女孩儿,自己在那喝闷酒,脸色还不怎么好看,好像有什么心事儿。我当时我就心……心……不是,小小,你别瞪我啊,我什么也没干!我接着说啊,我就是觉得吧,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喝多了,不大好,是不是?所以我就想着安慰两句,送人家回家,我是真送啊!一点歪心思没有!”
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扭头瞪了自己男友一眼:“然后呢?你不是要跟我们讲点你捉鬼驱邪的真事儿么?这有关系呀?”
“有啊,你听我说啊。我那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吧,不是什么好人。我带人家姑娘出去了,他们几个居然动了歪心思?那我能忍?我肯定不能……当时我火气就上来了!三两下,咔咔!全都撂倒,都被我打服了。
然而,就这时候,你们猜怎么了?
突然蹦出个男的!大晚上那人吧,看着脸色就十分阴森!身后黑雾缭绕的!个子还高……远看细长!那瘦长鬼影,你们知道吧?就有点那个意思。
那人在这漆黑的无人长街的对面走过来,一步步向我逼近。当时我就预感,这事儿不妙啊。我赶紧先把姑娘护住,拦在身后。那人也瞬间来到我面前,他一摊开手,手心儿里裂开了一张嘴!那嘴里流淌着黑色的古怪液体,液体之中,有虫子,密密麻麻一粒一粒的,十分恶心。
那虫子伴着黑水一落地,就往四面八方爬去。当时那几个被我干倒的小流氓,全都遭了秧,那些虫子,一条条钻进了他们的身体。眨眼间,一个个都化成了血水啊!
不过呢,跟我比,对方还是差点意思。我拦着那妹子,不让他靠近。跟他小斗了两个回合。最终不敌我,被我打跑了。只可惜那姑娘了,也不小心啊,沾染了那虫子。人没了。可惜了啊。”
他那边吐沫星子横飞,我这边听笑了。
我好像想起这人是谁了。还真是有缘分,居然又见到了这傻哔小子。
坐在我对面的秦绿绮,抬头的时候,刚好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眼神疑惑的看着我:“哥,你发什么呆呢?”
接着,她扭头,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因为动了椅子,那傻哔小子也有感觉,于是,就跟秦绿绮大概同步的回过了头。
俩人眼睛,当时就对上了。
本来正在口若悬河的小子,牙齿上下一打颤,眼珠子也顿时大了一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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