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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街上。
但这片人烟稀少,所以即便是白天,也见不到行人经过。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邹白与阿玲,他们彼此可以听到互相的心跳。
“刚……刚才那个……那个女人我见她消失了,是,是被你杀掉了吗?”阿玲紧张地看着邹白。
邹白这会儿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不是因为那女鬼太难对付,而是因为白鬼最后的那一声尖叫。
戏鬼者的鬼仆,都十分忠诚于主人。
一般情况下,主人不提让其归位,鬼仆是不可能主动退回其容身的器具。
除非两种情况,一是主人交代的事情很好办,秒完成,且不需要主人给下一步命令。例如些隔空取物的把戏。
而第二种,就是鬼仆重伤,若不及时将自己躲避,其灵魂便要被毁灭。
眼下的情况,显然就是第二种了。
离开那鬼宅后,邹白始终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葫芦。虽然在容器之中,但白鬼被系在邹白的性命上,两人之间联系密切。甚至可以感受到一部分,对方的痛苦。可这一刻,邹白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仿佛那钻入葫芦中的白鬼,已经消失了。
“不……不知道……”
因为在意白鬼的情况,所以面对阿玲的提问,邹白一脸茫然。
“不知道??”
这就让阿玲有些慌了。
邹白急忙缓过神,想想那约好的两万块,他赶紧改口道:“啊,不是……其实情况还好。不过,对方确实难对付,我准备不够充分。抱歉了。但你放心,她……她受伤了。最近应该不会找你麻烦。我们明天再约时间,我会帮你彻底解决的。”
“真……真的吗?”阿玲眼神有些怀疑。
毕竟邹白此刻的模样,就差把“心有余悸”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当然是真的,你相信我!”
“那好吧……总之还是谢谢你。”
邹白说的话,虽然没那么诚实,但在他看来,也不算是对阿玲的欺骗。毕竟白鬼并不是普通小鬼,在邹白的几只鬼仆里,也是最厉害的。白鬼如果被重伤,那么对方应该不会太好受。正因如此,他才对阿玲说,那女鬼也被伤到。
阿玲还想再请邹白吃顿饭,不过被拒绝了。
眼下邹白心烦意乱,只想快些查看白鬼的情况。
回典当行,进入巷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因为典当行附近人也不多,这会儿巷口十分寂静,心急的邹白,就直接取出了葫芦,打算瞧瞧自己的鬼仆,究竟伤成什么样。
然而就在此刻,有个人影提着垃圾口袋,哼哼着邹白没听过的曲调,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
……
“呦呵?回来了,这是约会完事儿了?”
我提着垃圾口袋,刚出巷口,就撞见了鬼鬼祟祟的邹白。
没错儿,就是鬼鬼祟祟,手里还捂着个东西。圆滚滚地也没看清是什么。
“那什么玩意儿?收着礼物了?”
我地瞄了一眼,发现这小子手里拿着的,是个葫芦。就是他之前的那一只。
我当时就没了兴趣。
但邹白却迅速绕开了我,心事重重的快步走入巷中。
只留下提着垃圾口袋,一脸莫名其妙的我:“这小子什么情况?网恋奔现,被人嫌弃了?不能,长得挺帅个小伙儿……哦,一定说话办事儿了。啧啧啧,可惜了。下次得给他建议一下,扮个哑巴,成功率能高点。”
起初我没当回事儿。
以为就像刘紫然说的,邹白认识了什么女孩儿。但相处久了,女孩儿认识到了邹白二哔的事实,不搭理他了,受挫了。
可回到铺子以后,我发现事情不对。
当时刘紫然还在柜台旁边倒立呢,邹白就蹲在她身边,葫芦也摆在地上,正跟刘紫然询问着什么:“紫然姐,这个怎么办?你那有没有东西能帮到我?紫然姐?紫……”
“你姐现在就是个智障,能帮你个屁。更何况,精神正常的时候,脑袋也未必够用。”
听到我的声音,邹白迅速站起来,还把葫芦一藏。
我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没……没事。”
说完,转身进入后院。
我搓着下巴,看着铺子后门,也蹲下,蹲到倒立的刘紫然旁边:“老板,你弟弟有点不对劲?她跟你说什么了?”
“三省哥哥,我饿了,要吃饭饭……”
“当我没问。”
我这人,好奇心其实也挺强的。
尤其在那些有意背着我的事儿上,我就更在意了。
于是,我就进入后院,准备研究一下这小邹白。可刚进去,发现邹白没回自己房间,反而是在库房门口转了两圈。发现我出来,还要躲。
我这回干脆了,上前直接给他拽住,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反正二十个他绑一起,也打不过我。
“臭小子,故意躲着我是吧?玩什么呢,说!”
“你有病吧!谁躲着你了,你放开我……”
“你姐现在傻着呢,我neng死你,她都不知道。你赶紧给我老实点。”
“我……”
“别废话了,拿来!”
我知道他说话费劲,直接从他腰上夺走了那葫芦。
这东西虽然是邹白的,可是里面毕竟住着个鬼。我灵降术虽说不太擅长,但也不是一窍不通,所以手摸上这葫芦的一瞬间,我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什么情况?”
我盯着邹白。
他也盯着我,要抢葫芦,却被我拨开了手:“我要是没记错,你小子现在就一条鬼仆了,是吧?怎么,想当光杆司令?”
“你什么意思,秦三省?你,你别伤害它啊!”
“伤害个屁,你这白鬼伤重,灰飞烟灭也就个把小时的事儿,用得着我动手?说说吧,怎么回事,跟谁打起来了?对方还挺厉害,我记得你这鬼可不弱。”
“你……你说什么?!”
邹白当即慌了,眼睛在我和我手里的葫芦上不断切换着:“白鬼伤那么重?”
我把葫芦丢还给他:“周南怎么有你这么个废物徒弟。”
抱住葫芦,邹白短暂地愣了片刻,马上上前抓住我的手:“三省大哥!我……”
啪!
我推开他脑门,顺便挡住他嘴:“哎,哎哎!别瞎叫,改口改挺快?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二的弟弟。”
“我……我刚才是不好意思,我的确有事情瞒着你跟紫然姐。但是三省大哥,白鬼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她不只是我的鬼仆,也是我唯一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她跟别的鬼仆不一样,她活着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求你帮帮我,我答应过她的亲人,会照顾好她,我……”
“行了,行了,行……”
我摆摆手:“别给我讲故事,没那时间听。”
我瞧了一眼铺子前面,这个时间,一般除了送外卖的,也没人来。刘紫然在前面倒立着,哪怕进个贼,估计也得研究她半天。于是,我指指邹白房间:“走,进屋。”
进入邹白房间,我先打开了他的葫芦。
白鬼虚弱,缩在里面不出来,即便邹白召唤,也不好用。最后,是我放了几条蛊降虫,才强行给她拉了出来。
然而此刻的白鬼,却不同于我先前几次见她的模样。
那时她是独腿的白色鬼怪,面容诡异阴森。
眼下她则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那是一个外表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她虚弱地躺在邹白的床上,身体时而虚幻,时而真实,随时可能消散。
我摊开手,裂开手心儿嘴巴,放了更多的蛊降虫,到白鬼的床上,接着,让他们全部化身鬼铁线,钻入其身体。
“你……你这是做什么?”
邹白紧张地看着我。
“杀了她。”
“你!你住手!”
啪!
我一巴掌拍在邹白后脑勺上:“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你给我长点脑子。从现在开始,别问话,别出声。我让你说的时候,你再给我说。听没听懂?”
邹白瞪着我,又紧张地瞄着白鬼,敢怒不敢言。
接着,我的鬼铁线,游遍这鬼仆全身。
其实有点莫名其妙,一个鬼仆,我并不是很在意。给鬼仆疗伤,也是这辈子第一次。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搞笑。
最近真是越来越好心了,这样可不行。
“嗯?”
就在我思想跑偏的一瞬间,白鬼这魂体中的一团黑气,突然被我的鬼铁线捕捉!
几团鬼铁线迅速集中,将其包裹!
而后被我抽出……
那是一股诅咒邪气,类似王琳玥身上的那种。不过,是被人有意种下的。
“呵,有意思。”
我把那股邪气,吞入我掌心的嘴巴里。接着,留了几条鬼铁线在白鬼身体中,稳定着这小鬼的魂体,保证她不会轻易消散。
“邹白,你这两天都在做什么?你刚说有事儿瞒着我跟刘紫然,是什么事。”
我扭头看向邹白,顺便点了点他嘴巴的方向,示意他可以说话。
“三省哥,白鬼她怎么样?”
“收葫芦里养伤,最近半个月,别出来,不见阳光,不见阳气,就没什么问题。”
“谢谢三省大哥!”
“哎行了,废话那么多呢?问你呢,最近干什么了,瞒着什么呢?说!”
于是,邹白就把自己接私活,给人驱邪,准备赚那两万块钱的事儿,讲给了我。
“你不是在刘紫然这混吃混喝么?怎么突然还有上进心了?”
我好奇。
提到这个,邹白脸色略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回应道:“因为……因为我不想……不想输给三省大哥。”
“输?咱俩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么?”
我惊奇地看着他。
“你……你……”
“唉算了,无所谓了。说说那个丫头,你怎么认识她的?”
“精神病,她是个病人,那天逃跑,被我撞见了,还闹了个乌龙。我打了她哥哥,然后就……”
“哥哥,精神病女孩,买房中邪,全家不信……然后找你驱邪?”
“嗯……”
“呵呵呵……”
“三省大哥,你笑什么啊?”
我挠挠耳朵,走到门口,开门的同时,丢了一块红色的石头给邹白:“把这个吃了。你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今晚上那女的再约你的时候,你就直接去。”
“她约我?她为什么约我……白鬼受伤了,我觉得那女鬼应该也会很难受,她最近不会缠着阿玲吧?”
“有没有鬼缠着她,她都会约你。总之,你听我的话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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