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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天若瀚去向扬克尔借月下草竟然没有费任何周折。他是下午一点多钟离开新月堡的，四点不到就顺利地返回，不仅带回了足够在牲血咒仪式上使用的月下草，而且还带回了一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客人。
身材极高大极魁梧的扬克尔自己开车来的，他的块头想要塞进任何尺寸的轿车里都很困难，而且虽然同样身为狼人，他那个族群的经济状况要差了很多，一辆改装过的轻型卡车是他惯常使用的交通工具。他打开车门跳下卡车落地时，迎出大厅外的vesaas小姐和奥尔甚至觉得地面抖动了一下。
“若瀚！”奥尔满怀敌意地看着扬克尔，快步走到天若瀚身边，肥胖的身躯一瞬间变得灵活利落，和平时看到的那幅臃肿气质完全不同。
天若瀚微笑着摆摆手，对随后走出大厅外的其他长老们说道：“扬克尔同意把月下草无偿提供给我们使用，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跟我一起回新月堡来，有些条件，他想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提出来。”
回到二楼东翼的会议室里，扬克尔坐的座位就是不久前喻天晴坐的那个位置。黑色圆桌沉重肃穆，天若瀚在佩特森先生端上咖啡之后，沉声说道：“扬克尔，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说了，既然你愿意提供给我们月下草，我答应你，也满足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太苛刻。”
扬克尔的声音又瓮又粗：“当然，我要求的事绝对是你们能够做到的。你们也知道，月下草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找到过了，我手上的这些，说不定就是欧洲大陆上仅存的，我可以把它们全都交给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旦牲血咒成功，你们研制出来的药，也要提供给我的族人们服用。”
小胖子奥尔霍地一声站起来：“这不可能！牲血咒不是别的咒术，我们的族人为了它付出了多大代价你知道吗？现在只不过拿出一点点月下草来，就妄图换走我们的药，你这个条件我们绝对不可能答应！”
扬克尔定定地看着小胖子：“别说什么不可能，也别说什么代价！我和你，还有这屋里的所有人，还有我们的亲人、朋友、族人，所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狼人们都有着同一个心愿，你们付出的代价，我们也付出过，只不过我们没有你们的好运气，找不到一个可以承载牲血咒的人。”
小胖子怒气冲冲：“这不是运气！这是我们族里世世代代努力的结果！在我们的祖先潜心研究的时候，你们的祖先只顾着扩张地盘收敛财富，就是因为你们的疯狂杀戮给狼人族群带来了灭顶之灾。现在还好意思说什么同一个心愿！”
扬克尔浓眉挑起，说话的时间怒意喷礴：“你说什么也好，总之想要得到我的月下草，就必须承诺事成之后给我药！不然大家就一拍两散吧！”
“扬克尔！”天若瀚出声阻止住他，“你的条件确实太苛刻了，但是我们又急于想要得到月下草。这样吧，你另换一个条件，钱，美元欧元都可以，哪个国家的帐户随你指定，说个数吧。”
“我不要钱！”扬克尔用力把两只巨大的拳头砸在了圆桌上，“你们家族的人就会用钱来收买人心，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要的是药！我不想再看着年轻的孩子们因为无法承受变身时的疼痛而哭泣哀号，不想看着有同胞因为狼人的身份而远离人群过孤单的生活，更不想为了掩饰隐瞒族人们变身时偶尔的疏忽而杀害人类！并不是只有你们才有身为狼人的痛苦！我要结束这一切！我不怕贫穷，我只希望所有的族人能过上宁静安详的生活！”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在扬克尔灼热的眼神中，小胖子奥尔慢慢地坐回椅子上，他征询般地看了看天若瀚，又看了看年纪最大的那位长老。光头美女tarja一直低着头，天若瀚注意到她慢慢握紧了双手，用来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
天若瀚低叹一声站起来：“好吧，你说服我了扬克尔。没想到早上我们刚打过一架，晚上就成了同盟。不过如果你们想要得到牲血咒药，光付出月下草的代价还不够。这是我们第二次准备牲血咒，前一次因为某些意外失败了，这一次，我希望你和你的族人在咒术施行的时候能帮助我们保护新月堡。这不仅是我们，也是你们唯一一次拯救自己的机会了。”
扬克尔也站起来，低下巨大的头颅与天若瀚对视着，庄严地说道：“我答应你！”
会议室的门在此时被人敲响，佩特森先生面带焦虑地扬声说道：“喻小姐不见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天若瀚眉头皱紧：“什么叫不见了？她去了哪儿？”
“刚才女仆去喊她起床，房里没有人，有挣扎的痕迹，地毯上还有新鲜的血迹。”
天若瀚风一般奔出会议室，象一道黑影般掠到了三楼西翼喻天晴的房间外，天意也被仆人的慌乱吸引了过来，正怔怔地站在地毯上那一小条红色的血迹边。
“天意!”
天意抬起脸来，震惊地看向天若瀚：“姐姐怎么了？她怎么了？”
天若瀚没有功夫安慰脸色苍白的天意，狼人具有非同寻常的嗅觉，他耸了耸鼻子，和赶进屋里的奥尔一起把视线投向了落地窗外的阳台。两个人同时跑进阳台，血迹气味消失在栏杆外。天若瀚面沉如水：“天晴是从这里被带走的！”
小胖子奥尔锋利地磨了一下牙，两只眼睛里凶光暴涨，他大声嘶吼着，天若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着牙低声说道：“天意在屋里，你想干什么！”
奥尔重重地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外，和tarja、vesaas小姐等人坐进汽车里，向古堡外的方向追去。天若瀚紧跟着也向外跑，天意在身后喊住他：“舅舅，姐姐她……”
“天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天若瀚丢下一句话，也跑下楼坐进手下准备好的车里。后排座另一边的车门被人拉开，扬克尔缩头缩脑地挤了进来，实在挤不进，他就握住前排座位用力一推，只听见咔吧断裂声，硬生生把固定在车内的座位掰了下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扬克尔坐进车里，对着有些呆滞的司机说道，天若瀚长出一口气：“快追！”
几辆轿车驶离古堡后，顺着风里一丝隐约的血腥气向前追去。看样子抓走喻天晴的人没有开车，而是步行逃离的。汽车很快停在了一处不算矮的山崖前，再往上就只能徒手攀爬了。所有人从车里下来，抬头看着这以人力绝对不容易爬上去的山崖，天若瀚默默地解开外衣。
扬克尔往两只手心里都吹了口气，用力搓动着双手对天若瀚说道：“别急着变身，还不知道要追多久，力气耗尽了对敌时会吃亏。我送你们上去。”
“你？送我们？怎么送？”
扬克尔嘎嘎怪笑着，突然伸手攥住天若瀚的手腕，从牙缝里森冷地说道：“准备好了吗？”
天若瀚明白过来，轻松地笑着点了点头。扬克尔大叫一声好，巨大的身体向下微顿，手臂猛地向上方挥动，拎起天若瀚用力向山崖上方掷去。狼人即使在不变身的状态下，灵活程度也远远超过人类，有扬克儿这么势大力沉地一掷，天若瀚向上跃起了足足有六米来高，他伸出双手攀住崖上突起的石头，再手□□替着爬完了剩下的三米多距离。
扬克尔力大无穷，就这样一个个地把人全都扔上了山崖，vesaas小姐和tarja是女人，体重更轻，被他一掷差点就可以掷到崖顶，登上崖顶后的众人再垂下绳索拉着扬克尔爬上来，前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
到了崖顶后，血腥味浓了许多，也许抓喻天晴的那个人觉得有十米多高的山崖做屏障会安全许多，所以行进的速度也放慢了。天若瀚等人飞速追赶着，傍晚时分，在被彤红夕阳染成紫色的天空下，看见了远处的一个身影。
扬克尔和小胖子奥尔几乎是同时从队伍里窜出去，两个高矮胖瘦完全不同的男人嘴里却发出同样可怕的嘶吼声。有力的腿蹬着地，两人同时向上跃起，在空中灵活快速地翻转着，全身象是爆发了无数次小型的爆炸，每一块肌肉都响亮地鼓胀起来，骨节咔咔作响，暴胀了的身体撑破了衣物，再落地时，他们已经成了两名介于人和狼之间的生物。脸上皮肤皱起，长长的獠牙伸出唇外，脖子和肩膀粗壮有力，虬结的肌肉和皮肤上青筋暴起，手指上有闪着冷光的尖厉指甲。
奥尔不等完全落地就开始变换方向，在空中翻动着，朝那名黑影奔去。扬克尔不甘落于人后，也嘶吼着追上去，两个狼人象是两道眨眼之间就会消失的闪电，一瞬间就掠到了那个人的面前，只是这个人身边并没有天晴的影子。
扬克尔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他一眼就瞅出目标的弱点，所以和小胖子配合着，一起做出花梢快速的进攻，一边在暗地里找准机会，狠狠一个扫堂腿踢在了那个人的脚踝上。
这个人很快就被制服了，扬克尔还维持着狼人的面目，大张着嘴露出獠牙沉声吼叫，天若瀚负手站在扬克尔身边：“那个女孩呢？把她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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