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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人都厌恶她,都不喜欢她。
因为她在意邓越的那句“你会嫁给丑八怪”,所以抢了新科状元孟隋。
救孟隋全然是意外,她只是那日路过,顺手帮了他一把,不成想对方便是状元。
皎皎听他说要来感谢自己,她想了想,随口道:“那你娶我吧。”
孟隋脸色大变,皎皎却不在意:“你生的好看,你娶我就算是报恩了。”
再后来,皎皎得知孟隋有个心上人,她随口吩咐派人去查,心底却觉得空荡荡的。
——哦,孟隋有了心上,那就不能够属于她了。
——不能够属于她的东西,她实在是不想要。
皎皎又随口与宋淮说她不想嫁给孟隋了,至于双儿的事情,她不在意。
结果,她等回来了赵之乔,唯有赵之乔见到她的瞬间,眼睛骤然亮起了光芒。
他对于京中人的议论并不在意,还义正言辞的告诉皎皎。
“他们总是喜欢胡说八道,嘴巴长在旁人身上,无论他们怎么说,你都不必理会。”
“皎皎,相比起旁人的言论,我更信任我所看见的你。”
赵之乔同她发誓:“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旁人说的,我一概不信。”
贵公子一如既往的天真,每每见到皎皎时便会笑起来,如阳光一般。
他陪伴着皎皎度过了京中数载春秋,真诚而热情关怀着皎皎。
而皎皎——
“……我总是在与他演戏,其实我不喜欢花,也不喜欢画,这些都很无趣。”
皎皎抱膝而坐,对着沉默的少年郎君说话:“其实我也不喜欢与之乔谈什么人生理想,谈未来的路……我更加不喜欢去赏花,去游湖,也不喜欢与旁人说说笑笑,结交陌生的人。”
“……之乔喜欢的好似不是真实的我,他喜欢的是我装出来的模样。”
皎皎将脑袋埋在膝盖之中,低声道:“我不希望这般,我希望他喜欢的……是真实的我。”
一片寂静之中,有人淡然开口,声音清冷低淡:“那就去告诉他。”
皎皎猛然抬起头来,吃惊不已的望着少年郎君:“你……你会说话了啊?!”
少年郎君伸手将她脸上的泪珠抹去,低声道:“那你就去告诉他。”
“让他选择,你不该自己一个人难过……你要让他选择。”
皎皎听从了少年郎君的话,将一切都告诉了赵之乔。
“其实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知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我在楼下站了好几日——”
“我不是良善去帮助那些人,我是知晓你在,你会路过,我才去做给你看的。”
她将一切一切都告诉了赵之乔,眼睁睁的看着青年一点点的脸色苍白,不可置信。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盯着她看,就像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皎皎心中剧痛,她落下泪来,哽咽道:“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如今我们都定了亲,我不愿意再继续骗你了,我……我不是那样好的人。”
赵之乔往后退开两步,跌跌撞撞的,便落荒而逃。
“之乔!明日我在玉春楼等你!”皎皎追出去两步,大声道,“我就在玉春楼等你的回答!”
“你若是、若是——我会等你来的!你若是不来,我便一直等你!”
她望着青年头也不回的背影,喃喃道:“你若是——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皎皎在玉春楼坐了一日,坐到玉春楼关门,她走到外头的台子上继续坐着。
她淋了一夜的雨,昏倒在地,被宋府的人寻了回去。
皎皎苏醒过来,又跑回玉春楼外头等着,执着的想要等待着赵之乔回来。
一日、两日、三日、四日……
郎君将她拖回去,声音冷淡:“他不配,你不值得。”
“……我只是希望有个人属于我,我只是希望有个人……”皎皎喃喃道,泪流满面。
玄衣郎君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自己,他说:“我可以属于你。”
“你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做林尽染,等我三日,我会来娶你。”
三日之后,大幽七皇子林尽染作为质子来到大宋,求娶皎皎。
“我要嫁他!我一定要嫁他!”皎皎与宋淮大吵了一架,不管不顾的,“我不管!我才不管什么质子不质子的!我一定要嫁给他!你若是不给我想办法,我就去死!你是不是早就想我死了!”
这是皎皎的真心话——
她早就想质问宋淮了,为何她的哥哥也不属于她,为何要冷待她。
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对自己好一些,仅此而已——
皎皎如愿嫁给了林尽染,但宋府也因此遭受了怀疑与种种查问。
皎皎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属于自己的人,可是宋府却因她之过走向衰败。
她终于不是宋府人人护着的小郡主了,而是宋府人人避如蛇蝎的灾星。
她同林尽染逃去了大幽,又在半路逃了回来,而后得知宋淮为了保护她被下狱。
“小哑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想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的……真的,小哑巴。”
皎皎亲自送了一杯毒酒给宋淮与宋静惜,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杯。
她受到盛岸等人的教唆,便也想要报复众人,却并无复仇的能力,险些被杀。
幸得赵之乔救了她一命,幸得那个说过爱她也说过恨她的青年,替她死了。
林尽染杀了她,给她安排了一个死遁的局,然而皎皎却在半路喝下了毒酒。
“我这辈子活的太糟糕了……我不想这般的……可是已经这样了,我没办法了,我太懦弱了。”
姑娘躺在他的怀中,疲惫不堪,低声道:“我希望自己当个好姑娘的。”
“我希望自己可以坦率一些的……我要是早些问清楚哥哥就好了……”她哽咽着,“哥哥喝下了我准备的毒酒,他说下辈子不想再同我当兄妹了……他对我很失望……可我只希望他对我好一些……”
“人生要是能够重来就好了……我以前也是个好姑娘的……”
皎皎喃喃道:“你都没有见过五岁的我……那个时候我很乖的……”
她躺在青年怀中,哽咽着闭上了眼睛。
林尽染将她的骨灰一直贴身带着,而后篡位夺兵,攻打大宋。
花娘亦是在此刻寻到了林尽染:“……天岛内乱,他们想要进攻中原,我阿爹不愿意……他们杀了我阿爹,求求你,帮帮我,阿爹说秘术决不能传到中原,决不能的。”
林尽染盯着她,而后缓缓地笑了:“哦?天岛秘术能否让人重回年少之时呢。”
花娘只是犹豫片刻,便咬了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可。”
把玩着手中瓷瓶的青年骤然顿住,旋即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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