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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凭空出现一道白光,精准地缠绕住林知远拿刀的手。
刀停滞在我心口上面,仅有半指的距离,差一点我就死定了。
林知远大惊失色,他的手咋都无法移动分毫。
“师父,怎么回事?”明月等人赶紧上前帮忙。
“好重的鬼气!快、快把我的手移开。”
林知远猜到来的是谁,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师徒几个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用,他们身后凝幻出一个鬼影。
看清是厉行风,我眼眶泛酸,没想到在性命攸关时,救我的是他。
我赤着上身被绑在床上的样子,令他震怒不已。
“该死!”他厉声暴喝,周身迸发出强悍的杀气。
林知远、连同几个道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身体相继砸在墙上。
“这鬼好厉害,快跑!”林知远不断吐血,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
明月她们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惊恐万状地逃命。
厉行风没有立即去追,他抬手一扫,我身上的束缚瞬间解除。
他飘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冰冷的怀抱冻得我直发颤。
我对他的恐惧还没消除,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看你以后敢不敢躲我!”厉行风咬牙切齿。
“不、不敢!”我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穿上!”厉行风粗鲁地推开我,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在我身上。
他抛下这句话后,就飘出房间,我知道他去收拾林知远他们了。
厉行风的袍子很宽大,穿在我身上跟唱大戏似的。
我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出房间,外面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不用说,也知道厉行风大开杀戒了,林知远他们死有余辜。
想到净蝉仙姑,我放弃马上逃走的念头。
密洞里的木笼上了好几重锁,我得拿到钥匙才行。
我来到道观外面,林知远摇摇欲倒地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
道姑们零零落落地倒在地上,有的已经毙命,有的还在苟延残喘。
我没注意到明月不见了,打算等林知远死了,再从他身上搜钥匙。
林知远看到我,怨愤得五官扭曲,“臭丫头,都是你引来这鬼的,我杀了你!”
他疾扑向我,还没靠近,头颅突然飞离身体,滚落到我脚边。
温热的鲜血像水龙头一样,从碗口大的断脖狂喷出来,溅得我满脸、满身都是。
我被这血腥的一幕吓懵了,忍不住尖叫。
厉行风竟以命令的语气说,“把头捡起来!”
有没有搞错?要我把人头捡起来?我猛地抬起头,发现他眼里有戏弄之意。
“我、我不要!”我颤声道,鼓起勇气在林知远身上摸索。
还没找到钥匙,毫无预兆地响起一声尖利的惊叫,“杀人啦!”
不等我反应过来,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道观建在山脚下,前面是一个小村庄,村民们要上山都会从道观经过。
刚才的叫声就是一个村民发出来的,还惊动了其他村民。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亮了,村民们正巧要下地。
他们是扛着锄头赶来的,我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很快就被包围住。
最开始那个村民指着我说,“这女娃子杀人了!”
我着急解释,“我没有,人不是我杀的——”
没想到那个村民一口咬定他看到我杀人了。
这些村民都被林知远洗过脑,大多是他的忠实信徒,都异常愤怒。
他们推搡着我,有个别冲动的,抡起锄头要砸死我。
好在被一个老头子喝阻了,他问我,“女娃子,你没杀人的话,咋会在这里?这些尸体又是咋回事?”
“沐正坤是我外公,他送我来道观暂住,我无意间发现这个净蝉仙姑是假的……………”
为免这些村民把我弄死,我只好搬出外公。
我不敢供出厉行风,编说林知远要杀我灭口时,外面不知传来啥奇怪的声响。
林知远顾不上杀我,就带着几个徒弟出来了。
我听到惨叫声,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少有人不知道外公,这些村民也不例外。
他们总算放下‘武器’了,除了不相信林知远是冒牌货之外,对我其余的话半信半疑。
有个村民指着林知远的尸体,质问我,“你有啥证据证明她不是净蝉仙姑?”
想起林知远说要扒我的皮做人皮面具,我说,“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呢,真正的净蝉仙姑被关在后院厕所的密洞里。”
有些好奇心重的村民听到有密洞,自告奋勇地跑去看。
还有个大胆的村民捧起林知远的头颅,想检查他脸上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不知林知远用啥黏的,人皮面具紧紧地贴在他脸上,找不出一点痕迹。
村民们都认为我在说谎,“好你个女娃子,竟敢耍我们!”
我慌了,“不是的,肯定是黏得太紧了。”
他们根本不听我解释,我无助之下,目光越过人群,找到飘站在半空的厉行风。
可能因为白天的关系,厉行风的魂体有些透明。
他薄唇微动,我读懂他的意思,是要我求他。
我正想拉下面子求他,去看密洞的村民就回来了。
这人还没走近,就大声嚷嚷,“厕所里真有个密洞,里头还有个木笼。”
其他人赶紧追问,“有没有关着人?”
那村民有些失望,“木笼开着,哪有人啊?”
我脑子嗡地一声响,有些不敢相信,“咋可能没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净蝉仙姑被关在木笼里,她伤得不轻,没有钥匙根本逃不出木笼。
偏偏这时,有个没死的道姑虚弱说,“她杀了师父,还要、还要杀我们!”
这下,我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妈的!管她是不是沐老爷子的外孙女,杀人就得偿命!”有人愤怒道。
先前那个老头子比较精明,他思索了下说,“把她送到派出所吧!”
老头子明显不想得罪外公,把事推给派出所。
他在村里应该很有威望,村民们都很听他的话。
******
我被扭送到派出所,而厉行风不知去哪了。
警察听到我‘杀’了很多人,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善。
两个女警把我带到一间审讯室,年长那个女警坐到桌子前。
她用力一拍桌子,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名字,年龄,身份证!”
“沐菱,二十一,身份证没带。”我恹恹道。
她们盘问了事情的经过,我照着对村民们的说词重复了一遍。
做完笔录,我仍不甘心地辩解,“警察大姐,我真的没杀人。”
“有那么多人证,还敢狡辩?”年纪较轻的女警冷笑。
年长那个皱眉,“陶珊,不用和她废话,先把她关起来!”
陶珊迟疑说,“桂姐,只有北面那间牢房空着。”
平时犯事的基本都是男的,以致于牢房都关满了男犯人。
总不能把我一个女孩子和那些心术不正的男人关在一起。
目前只剩下北面的一间牢房空着,这派出所在镇上,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情况。
那间牢房后面是一块荒地,据说是古代战场。
但凡战场肯定滞留有不少战死的亡魂,以前靠近战场的地方怪事不断。
这些亡魂很凶,数量又非常多,没人能清理完。
当年有个高人建议把派出所建在战场旁边,以官气镇压亡魂的怨气,免得祸害一方百姓。
那时候外公还没到南沟村,后来,他听到有这么一个地方,专门来查看过。
外公和我说过,那个所谓的‘高人’不过半吊子。
官气确实可以镇压亡魂的怨气,但不是长久之计,一个不慎,反倒会引起更大的灾祸。
重要的是那不单是古代战场这么简单,还是古代术士铸炼鬼兵的地方,俗称‘伪千人冢’。
为啥说是伪的?因为术士利用千人冢的原理,再加以改进,弄出一个养鬼兵的格局,不是真正的千人冢。
目的是为了操纵鬼兵到战场厮杀,以获得战事的胜利。
除非道行高深的鬼,一般鬼魂不能见阳光。
所以,这些鬼兵还会附身在活人士兵身上。
总之,那地方很可怕,连外公都不敢轻易介入。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惨白着脸问,“警察大姐,能不能换个地方?”
“当这里是你家啊?想换就换?”陶珊怒斥。
叫桂姐的女警阻止陶珊说下去,“好了,暂时先关到那里。”
把我关进那间牢房后,桂姐对我说,“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看。”
我有些恼火,“你们知道不干净,还把我关在这里,要是我出了啥事——”
陶珊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死了活该!”
“你是警察,咋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气得半死。
陶珊还想说啥,就被桂姐拉了出去,门也被锁上了。
她们走后,我感觉阴森森的,心里瘆的慌。
虽然一宿没睡,但我一点困意都没有,主要是被王八咬过的屁股太疼了。
上身只裹着厉行风的外袍,里面空荡荡的很不舒服。
百般无聊之下,我来到窗口,透过上面的铁条,看到一片占地很广的荒地。
这空荡荡的地方哪能养鬼兵?我看不出所以然。
现在是白天,看久了都有些不舒服,别说夜里了。
如果今天出不去,说不定我会死在这里。
有没有人告诉外公我被捉?净蝉仙姑咋样了?是谁放了她的?
一时间,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被很多疑问填满着。
被囚禁的滋味很不好受,中午有人来送饭。
饭菜是馊的,和猪食没两样,我从昨晚到现在啥都没吃,实在很饿。
而且,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为了保存体力,我不得不吃。
可恨的是竟没给我配筷子或汤勺,我用手抓着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进饭里。
我好几次都差点吐了出来,只能强迫自己咽下去。
仅一顿饭,就吃得我痛苦不堪,到底还是就着眼泪吃光了。
“外公,你快点来救我啊!”我缩卷在墙角,精神越来越萎靡。
天全黑后,阴风不断灌进牢房里,冻得我嘴唇发紫。
之前时不时有人来巡视,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更没人来送晚饭。
我很庆幸中午把‘猪食’吃了,不然,非饿死不可。
******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欲睡时,牢房外面响起开锁声。
最先进来的是中午送饭的胖警察,当我看到跟在他后面的明月,大吃一惊。
他们还带了几个男人来,这些男人虽然穿着警服,但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直觉告诉我,除了胖警察,其余的不是真正的警察。
“臭丫头,看到我很意外吧?”明月表情略显得意。
在那房间时,她也被厉行风击伤了,这会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讥诮说,“是很意外,你居然没死。”
“呵呵!我这人比较聪明,自然死不了。”明月冷笑道。
我似猜到啥,冷声质问,“净蝉仙姑是不是被你捉了?”
“没错,她在我手里。”明月倒是承认了。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聪明,她不介意告诉我。
当时明月留了心眼,没跟着林知远他们逃出道观,才保住了性命。
我被村民们包围后,她隐在大门后面偷窥。
明月最得林知远信任,替他保管木笼的钥匙。
她猜到我可能会揭穿林知远的身份,就先一步把净蝉转移走。
“你把净蝉仙姑咋样了?”我咬牙问。
明月来到铁栏门前,嘲谑道:“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别人?”
胖警察看了窗口一眼,不耐烦地催促,“别啰嗦了,快点把事办了。”
“警察大哥,这就开始,麻烦您先到外面等着。”
明月面对胖警察时,立马换了一副献媚的嘴脸。
“看在净蝉仙姑的面上,我才帮你,可别给我惹麻烦。”胖警察带有警告之意。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胖警察滥用职权帮明月,不单是收了她好处,也因为得过林知远的‘恩惠’。
这些男人是她雇来的,钱都是拿林知远的。
胖警察打开牢门,交代别弄死我之后,就走了。
明月招呼那些男人进来,把我按在地上。
“你想干啥?放开我、快放开我!”我拼命地挣扎。
“要不是你,我师父和师妹他们也不会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明月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
我疼得直吸气,“关、关我啥事?又不是我杀他们的,有本事去找鬼算账啊!”
“那鬼出手救你,还敢说不关你的事?”明月冷笑。
“随你咋说!”她根本是强词夺理,我多说无益。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明月说着,拿出一只塑料瓶子。
她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液体的声音让我心惊胆战。
“这是我师父攒下的好东西,倒便宜你了!”明月不舍道。
我猜出是啥了,林知远淫贱好色,肯定攒有不少助兴的东西。
再看那些男人在明月的示意下,脱掉各自的衣裤,还有啥不明白的?
“这里是派出所,你们不能乱来,唔唔……………”
我惊恐大吼,话还没说完,明月就掐住我的下巴。
她要把塑料瓶里的药水灌进我嘴里,我死闭着嘴,不肯张开。
“死到临头了,还敢抵抗?”明月灌不进药水,火冒三丈。
她抬手甩了我几个耳光,见我还不肯张嘴,就死命地掰着我的嘴,那些男人还帮忙按住我的手脚。
“不肯张开是吗?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明月表情变得有些癫狂,这点很像林知远。
她的指甲很尖利,抠得我满嘴都是血,还划花了我的脸。
我深知喝下药水会有啥后果,死都不肯张嘴。
其中一个男人淫笑说,“这丫头真硬气,有意思!”
“再硬也硬不过我的拳头,看我的!”另一个男人笑道。
他抡起砂钵大的拳头猛砸着我的腹部,一拳比一拳狠。
难以忍受的巨疼让我不断抽搐,忍不住惨叫出声。
明月趁机把药水灌进我嘴里,抬起我的下巴,不让药水溢出来。
“接下来看你们的了!”明月对这些人道。
他们一个个像打了鸡血,兴奋地扑向我,撕扯着我的衣服。
喝了药水后,我浑身发软,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我眼泪狂涌,如同绝望的困兽,“滚开!不准碰我………………”
“哈哈!臭丫头,这就是你害死我师父他们的代价!”
明月拍手大笑,她甚至搬了张椅子,摆出看戏的姿态。
眼看这些男人逼近我了,又被明月这么一刺激,我双目蓦地闪出红光。
“你、你的眼睛?”明月骇然大惊,不住地后退。
“你们都得死!”我从牙缝挤出这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头狠狠地撞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人。
那人被我撞得脑浆迸裂,在场的人呆若木鸡。
“怪物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引得众人争先恐后地逃命。
他们还没出牢房,空气中的温度突然降至零点。
一道鬼影倏地闪现而出,挡住他们的去路。
同时,铁门碰地一声巨响,自动关上了。
来的是厉行风,他俊脸冷如结冰,眼神嗜血骇人。
“除了我,谁都不得伤她分毫!”厉行风阴声道。
他五指虚抓,把一个男人吸到面前,也没见他用力,那男人就被撕成碎块,顿时血肉横飞。
其他人惊惨了,为了逃脱,都疯了一般用脑袋用力撞着铁门。
我把同样在撞门的明月扑倒,“我杀了你!”
她被我掐住脖子,发出低弱的求饶声,“沐菱,我错了,别杀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加重力道,脑中浮现出刚才被灌药水的画面。
强烈的仇恨吞噬了我的理智,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塑料瓶子,奋力地塞进她嘴里。
我快掐死明月时,头顶上响起一道冷喝声,“够了!”
厉行风已经把那些人解决了,他抓住我的手,阻止我杀明月。
“我要杀她、我要杀她……………”我愤声嘶吼,拼了命地想杀了明月。
“有我在,轮不到你动手!”厉行风说完,明月的脑袋就分家。
她死状和林知远如出一辙,可我非但没恢复理智,满地的血色依旧刺激着我。
心腔似乎有啥东西在叫器,这样的我,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厉行风察觉我的异样,他眸色泛冷,抬手成刀往我后颈劈去。
我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无意识地低喃,“你为啥不早点来?”
厉行风收紧搂抱我的力道,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他柔化的目光,透着深切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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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一阵凄厉的狗叫声吵醒的,醒来时,已经半夜了。
可能是刚醒的原因,我整个人晕沉沉的。
睁着迷糊的眼,我发现自己站在外公在村里的老宅外面。
透过倒映在窗纸上的移动的人影,我看到偏屋里有人在争吵。
我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外公的,非常惊讶。
外公咋会在老宅?不对!老宅空置了十多年,早就破旧得不能住人了。
可眼前这老宅像翻新不久,屋檐下还挂着干辣椒、玉米串等物,鸡圈、菜地也没空着。
种种迹象表明有人长住,何况,屋里不止有外公一个人。
抵不住好奇心的催促,我走到窗前,在窗纸上捅破一个洞。
我趴在窗上往里面一看,有点懵,屋里的外公年轻了二十来岁。
和他争吵的人竟是净蝉,她同样年轻了很多岁。
炕上躺着一个人,被他们挡住了,我看不清是谁。
虽然我闻不到一点血气,但从现场的布置看来,应该是在生产。
奇怪,外公啥时候干过接生的活?是不是该叫接生公?
我在心里打趣完,又觉得眼前的场景不仅古怪,还有些熟悉。
这时的我,压根就没想起昏迷前的事,脑子也没转过弯来。
我竖起耳朵听他们争吵内容,越听越震惊。
净蝉挡在炕前,不让外公靠近炕上的人,“沐老,婉清肚子的孩子早就死了!”
“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不是为了阻拦我!”外公怒了。
净蝉寸步不让,“生死有命,你妄想救活一个胎死腹中的孩子,有违天道!”
婉清?胎死腹中的孩子?我如遭雷击般,久久都无法反应。
直到外公推开净蝉,炕上的人暴露在我眼界,我才恢复思考的能力。
婉清是我妈的名字,我曾看过她的旧照,认出躺在炕上的是她。
她暴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隔得这么远,我还能看到尸斑。
我的目光移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里的震撼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难道我回到了二十一年前、自己出生的那晚?
我有些不敢相信,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
为了验证猜测,我抬起自己的左手拍向右手,两只手居然交穿在一起。
我现在果然是魂体状态,应该是魂魄离体了。
原来净蝉不止见过小时候的我一次,我还是她帮忙接生出来的。
至于外公,我从小到大,都很好奇他是用啥秘法把我救活的。
不管我咋问,外公都不肯透露半分,如今有机会探究真相,我莫名感到兴奋。
在我失神之际,外公和净蝉已经合力把‘我’接生出来了。
我还没看到刚出生的自己,净蝉就惊声大喊,“沐老,这孩子不能留,日后会为祸世人!”
净蝉说我日后会为祸世人,这不是胡扯吗?她还劝外公不能留我。
幸好外公没听她的,那这世上就没有我了。
再往里面看,外公抱着幼小的我,对净蝉的话不为所动。
净蝉不死心地劝说,“沐老,这孩子是——”
我还想听她咋说,外公就怒声喝止,“住口!你最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要是敢泄露半分,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可她根本不是——”净蝉刚开口,就被外公锐利的眼神骇得不敢再往下说。
这种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又突然中断的感觉,让人很不痛快。
他们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了,只看到嘴巴一张一合的。
净蝉没待多久就走了,外公缓缓转过身。
我终于看到他怀里的‘自己’,却不是我想象中的死婴脸。
“不!那不是我、不是我………………”我摇头自语,脚步踉跄地后退。
一出生就不会哭的我,这时,突然爆出嘹亮的啼哭声。
我心头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再度扑到窗口。
外公已经放下‘我’了,他坐在炕边,老泪纵横地看着我妈。
这一刻,我感受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我又能听到外公的声音了,“婉清,你安心地去吧,我会把孩子抚养长大。”
外公枯瘦的手抚过我妈的眼睛,让她合上眼。
自我有记忆以来,外公从没提起过我妈,也不准我问,更不肯说出我妈葬在哪,不让我祭拜。
有次我给外公收拾房间,不小心看到我妈的照片,才知道她长啥样。
每到我生日那天,我都背着外公,偷偷点了火盆,给我妈烧点纸钱。
外公接下来的行为,解开了困扰我多年的疑惑。
“住手!”我急声大喊,想撞开门,阻止外公。
倏地涌出一股强悍的力量,把我吸走,老宅渐渐地和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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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我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身上好像也被啥东西压住了。
猛地睁开眼,厉行风俊美无铸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我愣了好久,才意识到我们正在做那种事,他‘那里’还埋在我体内。
尖叫声还没出口,厉行风就伸手捂住我的嘴。
“唔唔!”他的手劲很大,我拉不开他的手。
“不准吵,听到没有?”厉行风冷瞪着我。
我点头后,他才拿开手,从我身上抽身而出。
少了厉行风的遮挡,我看清周围的环境,竟是我的房间。
牢房发生的一切、以及魂魄离体看到的幻象全数回笼。
换成平时被鬼那啥,我肯定受惊不小,现在受到巨大的冲击,如同失了魂般。
厉行风以为我不甘再次被他占有,恼怒道:“你自己要的!”
“随你咋说!”我有力无气道,扯过被子裹住身体。
我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会主动要求和厉行风做。
虽然被灌了药,但我昏迷后,魂魄都离体了,身体咋可能有反应?
也亏得厉行风能对着一具空壳子做,想到这里,我看他的眼神多了些鄙视。
厉行风似看穿我的想法,意简言赅说,“你魂魄归体后!”
我明白了,我魂魄归体后没有马上清醒,反而受药性控制,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
看来不能怪他,我怔问,“是你拉回我的魂魄?”
厉行风冷笑不语,我知道自己猜对了,那股把我拉回身体的力量是他所为。
“我外公呢?”问完,我心里又涌出新的疑问。
他是咋离开玉葫芦的?外公发现后,应该会第一时间赶去道观才对。
厉行风把我带回店里,外公也不可能不知道。
刚这么想,门外就响起外公的声音,“阿菱醒了?”
我还没开口,厉行风就冷瞥我一眼说,“给她拿些吃的。”
他们言和了?我也才发现自己没那么怕厉行风了,他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好多了。
这些改变太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见他已经穿好衣服,我嗫嚅说,“我要穿衣服,你转过身去!”
厉行风讥讽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身上没有一处是他没看过的。
我窘得满脸通红,好在他真的转过身,没继续看我。
衣服大多放在房间里,我随手拿了一套,胡乱套在身上。
外面刚好传来外公的脚步声,我赶紧开门,“外公!”
“阿菱,你醒了就好!”外公端着一碗粥,松了一口气。
眼前的外公和二十一年前相比,不止苍老了一点。
可他处理我妈尸体的方式,仍令我耿耿于怀。
我脑子一热,不禁脱口问,“外公,我妈葬在哪?”
当啷!外公手一松,碗摔在了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外公眼里的悲恸刺痛了我,很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不敢再探究下去了,急忙扶住他,“外公,我、我随口问问的。”
谁知,外公一把推开我,“阿菱,你是不是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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