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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无凭，恐怕斯特兰奇先生你也得跟着来一趟。”
“你也知道口说无凭？就凭那谁的几句话就想逮捕我？”托尼推测谁会吃饱了没事干乱编排他，“哪个王八蛋举报的？！”
“我们无权提供举报人的私人信息。”巡警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当然我们也不轻易受理无凭无据的举报。”
那是一张才洗好没多久的照片，托尼脸都绿了，虽然照片不是特别清楚，但那个狼狈的身影确实是他，怪他帅得太有辨识度、奔跑的姿势太销魂。
这附近谁会这么无聊！！！
托尼略一思索从照片角度和周围地形中分析出一个方向，他有哪个仇家住这一片吗？
“是贾斯汀·汉默那个蠢货！”汉默科技一直是斯塔克工业的手下败将，贾斯汀的爸爸亚历克斯·汉默视霍华德为眼中钉处处攀比处处败北。就连贾斯汀也袭承父仇，到处都想压托尼一头，只可惜霍华德没把亚历克斯看在眼里，托尼在考上MIT前压根不知道贾斯汀姓甚名谁——胜负也很显然，他两年前第一名进入MIT，大他五岁的贾斯汀正在上大二，两年后的如今，托尼和“爱找茬的同级生汉默”一起毕业，好巧不巧还以荣誉毕业生的身份压他一头······
“贾斯汀·汉默？”王小希念叨这个名字，这家伙从年轻时就这么跳弹了啊。
“这家伙纯粹是在记恨我抢了他的毕业致辞，拜托我一点都不想抛头露面，但大家都觉得我比较能代表优秀这个词，这是嫉妒、这是中伤！”托尼快崩溃了，好极了，他毕业典礼都没能让“突然有急事”的父母回来参加，结果却要因为这档子事叫他们回来保释他？
“先生们，我需要你们跟我走一趟，这是最后一遍，否则将追加妨碍公务将你们逮捕。”巡警似乎不怎么有耐心了，“先生们？”
“不不不不不，我拒绝，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我爸爸是霍华德·斯塔克，你不能逮捕我！”托尼慌了。
“这态度可没什么帮助。”王小希确定这种类似于“我爸是李刚”的宣言只会激怒执法者。
“好吧，我愿意去做口供和笔录。”斯特兰奇先生不敢和巡警硬碰硬。
“好的。”巡警抽出手铐，“至于这位斯塔克先生——你有权保持沉默······”
“米兰达警告？你是认真的吗？”托尼躲避手铐。
一丝不苟念完整段词的巡警准备强制铐住他的手腕，王小希捞住手铐：“先生，他会一起去的。”
“你也想要惹麻烦吗？小姐。”
“不了，我只是斯特兰奇家的保姆而已，我还要在家带孩子呢。”王小希把史蒂芬捞到自己身边站好，“我们俩没有被举报，对吧？”
“是没有。”举报人特别针对“托尼·斯塔克”，斯特兰奇先生只不过苦于托尼的未成年人身份被无辜牵连而已。
见托尼的确冷静下来，巡警于是也收起手铐：“那么，走吧两位。”
王小希拍拍托尼的肩膀：“没关系，去一趟吧，做口供和笔录需要一点时间，我很快来接你。”
“你去哪儿？”托尼苦着脸，“我不能被逮捕！我爸妈他们······”
“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王小希凑到他耳边，“贾斯汀住哪里？”
“你要做什么？”托尼惊疑不定，但还是指向一处，“大概在那边。”他曾经和爸妈一起去参加过老汉默夫妇的结婚纪念日派对。
“解决举报人。”王小希拍着史蒂芬的肩膀目送警车离去。
······
当天下午，洗脱罪名的托尼和斯特兰奇先生从警局出来，当然用洗脱罪名来描述并不完全准确，虽然一致的口供和笔录确实证实两者间并不存在什么违法交易的情况，但在一切都按照程序进行到结束之前，举报人突然打来电话取消了举报，并声称自己只是恶作剧，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妨碍公务的变成了举报者，至于怎么处理，那得看警察了。
“你怎么做到的？”托尼目不转睛盯着她。
“这么说吧，汉默先生以后不会再找您麻烦了。”王小希不正面回答，“永远都不会了。”
“他、他还活着吧？”不会是很黑暗的“只有死人才不会找别人麻烦”这种解决方式吧！
“当然了。”王小希失笑，“我只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了他。”才怪。
“骗人！”
王小希挑眉不再作回应。
······
长岛某宅。
阴暗的房间角落内，电脑屏幕上的蓝光隐约映着一个人影。
抱着膝盖蹲在椅子上的青年表情呆滞：“没关系的，就算我不去管，托尼·斯塔克也死定了······”
目光落到地上破碎的镜子碎片，那里照出一张苍白的脸。
贾斯汀瞪大眼睛，惊恐地跳下地拉开窗帘：“他被女鬼缠上了！他很快就会死了，不关我的事啊！别来找我！”
······
王小希就这样以贾维斯三代的身份成为了斯塔克家的新管家，托尼甚至没打电话向父母确认或者通知。
“打那电话干什么？”托尼差点没用凶狠的目光把电话瞪碎了，”他们要是再乎我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把我扔下。我一个人好好的，爱干嘛干嘛。”
“昨天大叫着“我爸爸是霍华德·斯塔克，你不能抓我”的人，是你吗？”王小希拔高声音模仿他的尖叫，“是你吗？少爷。”
托尼一口气哽在胸口。
也许是她怼过分了，那之后，托尼低迷了一整天。
王小希在别墅各处转来转去寻找某些可能的线索时偶尔路过他的房间，只看到他无精打采地摆弄着一些小零件。
老房子改动过，原本相邻的两栋别墅拆开整合成了更大的一间，许多地方的格局都改变了，她摸索过程中看见最多的反倒是霍华德和玛利亚的生活轨迹。
也许是那一次流产的缘故，两人很晚才有了托尼，他们疼爱这个孩子，处处流露对他的重视，却又在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的过程中眼睛里的沉重越来越多。
金棕色头发的小男孩长大到七八岁时，一家三口的照片就减少了。
原本就不算多，多是玛利亚抱着儿子拍照，霍华德的身影只在重大节日出现，那之后更少。
偶尔小小的男孩穿着制服的照片穿插在相簿里才说明理由——她早就听托尼讲过，霍华德在他七岁的时候就送他去读寄宿学校。
样子在逐渐成长，表情却不是，这个人从童年一下子跳进了苦闷的青春期。
没找到什么有用信息的王小希心里搁着这件事也不好受，终于下定决心敲开托尼的门。
“吃晚饭吗？”
“暂时不吃，我胃口不太好。”托尼背对着她摆弄着什么，“你不用管我的，饿了我会自己找吃的。”
“对不起。”王小希直接道歉了，“你和我的一个老朋友很像，我已经好久都没看到他了，所以看到你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以前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地和他讲话······如果你不喜欢，我再也不这样做了。”
“没什么关系，反而比恭恭敬敬叫我少爷的时候生动多了。”17岁的大男孩终于转过身看向她，“我没有在生气，只是有一种很丢脸的感觉。”
“丢脸？为什么？”
浅褐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垂向地面：“我以为我已经克服了那种本能，但我在害怕的时候——还是第一个想起他。”
“你是说霍华德······老爷？”王小希赶紧补上称谓，她如今的身份再用平辈的语气称呼霍华德可就不妥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托尼闷闷道。
王小希试探性地探进一只脚：“我能进来吗？我那个和你很像的朋友和他父亲之间也有点心结，我想我对做知心姐姐有点经验，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谈谈。”无独有偶，二十多年后的托尼不也是在她的开导下理解了霍华德。
那时候尚未认识霍华德的她能做到，没理由和霍华德亲自做过朋友的她做不到。
“进来吧。”看到她没地方坐很尴尬，那张床又承载了尴尬的回忆，托尼让出椅子，自己躺靠在床上，“你坐吧。”
“所以，想起老爷有什么不对吗？我爸爸告诉过我，霍华德老爷很爱你，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这可不是不善于表达就能解释的。”托尼摇摇头，“你现在只见过我，你没见过我的父母，你还不了解这个家庭，如果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到17岁的，你绝对说不出他是爱我的这种话来。”
“哪有父母不爱孩子？在害怕时想起父亲也绝非丢脸的事。”曾经的中年托尼极力想让她了解他糟糕的童年和青春期，而现在的青春期托尼正言辞凿凿现身说法。
“很丢脸。”托尼睁大眼睛，“我在寄宿学校呆了八年，他没去看过我一次。我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指望他，我只有自己。”
“……我用那么长的时间培养出来这项本能。”说这这话的人倔强倨傲，表情让她联想到被迫独自生存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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