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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八

作品: 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 |作者:绯瑟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11-29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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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方即云,我发现李藏风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恋家。

李某人言语之一:“自明山庄是这个世上最烦人的地方。”

我问他到底什么地方烦人,是规矩多还是事儿多,结果李藏风没有说清楚,他这人讲话我懂,向来是露一半藏一半,我要是问剩下一半,他就会以一种“你看到了就会懂”的眼神甩我。

李某人言语之二:“这次我们回去要从后门进庄。”

我问他回自己家为什么要走后门,走后门难道不显得我们鬼鬼祟祟么?结果李藏风的意思是后门算是比较清静,我们可以走得自在些,可以少管些别人的目光。

这话有理,我不想回去后被一堆七姑八婆盯,尤其是他家长,我还没想好怎么去见他妈呢。

结果一说到亲妈,李某人就安静了。

静的就好像嘴巴被人缝了,他自闭似的转头看天,天上无风无云,他站得如石化的雕像,无言中透出悲伤,那我就看出来不对了。

“你母亲怎么了?”

李藏风沉默了足足三十秒,话才从他的牙缝里溜出来。

“母亲在一年前走了。”

这话一说,我也沉默了。

本来我高兴中怀着忐忑,准备去见那位十分厉害的厉妈妈,谁想到这个故事一个急转弯,转到了李藏风的悲伤频道,我也因此明白,他为何如此容忍弟弟的放肆。

二弟虽然是个二,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说:“想必你母亲临终之前,一定有拜托你照顾好你弟弟吧。”

李藏风古古怪怪地看我:“什么临终?”

我疑了:“你母亲不是去世了么?”

李藏风:“她是走了,但那是她在晚年嫌富商生活过于无聊空寂,便和一位闺中密友跑去海外寻仙山了。”

……你妈和闺蜜私奔了?

李藏风黑着脸回忆:“她是这世上脾气最倔的人,没寻个十年八载的不会回来。”

十年都见不到妈,每年都得见这个二逼弟,难怪你伤心呢。

我不免得同情起决斗佬来,悄没声儿地走近,从后头抱住了他,两只手环到他腰中间扣紧,最后再做个旖旎的小鸟依人姿势。

来来来,让本大受宠宠你这个小白攻。

结果决斗佬不走耽美线,他以为我要和他切磋。

我手还没掰紧呢他就一下子抓住手指头往后扯,五指附在我腕子上,竟是向下一折,想把我的手掰到我身后压制住。

结果我一瞪,他手上动作就停了,疑疑惑惑问:“你刚才是想抱我?”

哼,现在不想了。

李藏风颇有些无奈地笑笑,他手上硬动作化作了软动作,手心贴着我手心,解释道:“我若看不见你动作,就只能靠本能反应了。”

你本能反应就是摔我?

李藏风:“我不是故意摔你,只是每次与你斗起来,我都能忘掉许多不愉快的事。”

他笑得过分坦荡,倒叫我看得乐了。

于是这次我一瞅他,他懂了,乖乖转身,我便扑上去从后面抱住,这次两手扣紧在腰部,久久未松,他也松我不开,这硬邦邦的身躯逐渐变得放松而柔软,于是李某人转过头,在我脸颊旁吹了口不知究竟的热气。

又暖又痒,是他带着甜度的呼吸,他又以专注目光盯凝我,仿佛这世上所有的愁与悲,都化解在我俩的目光交汇处。

只有他的影子,在我瞳孔中永世留存。

“小方。”

嗯?别打扰我发情诗。

李藏风淡笑道:“厉清朗虽爱胡闹,却有一件事做得对。”

“什么?”

“他让我意识到,我给你的还是太少了。”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技术有待提高,每晚都不能让我爽到?

结果我马上就反省了自己的思想,因为李藏风比我想得还是纯情多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除了送我小钱钱以外,从来没有给我什么像样的礼物,他在我胸口插的那一刀,在他的脑回路里可作为定情一插,可如今痕迹也不在了,不能叫他时时亲吻,很是遗憾。

于是他送给了我一件礼物。

我打开楠木盒子,一惊,整个人如僵似硬,躯干石化得七七八八。

一件绯红纱衣,柔软如丝缎,轻薄似蝉翼,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它几乎是半透明的。

李藏风居然送了我一件半透明内衣!?

仔细一看,倒也不是完全透明,胸口绣有一朵金色莲花,莲瓣像是真在金水里浸过润过再拿出来的,在胸口冉冉升起,好似金莲开天。

他不送刀与剑,却给一件红纱金莲衣,叫我深觉古怪,细问之下才知,这衣服竟曾是他母亲穿过的,后来被他改了之后,男女都可穿。

李藏风道:“母亲说过,以后遇见合适的人,就该把衣服给他。”

我问:“什么叫合适的人?”

能不能直接说是你的心上人?

我想听李藏风说些带粉红的话,可惜他眉头微微一皱,仿佛要开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憋了会儿,才有一股扭捏而拘谨的话风自他口中吹出。

“这件衣服,属于……的主人。”

这话音量突降,好像有什么词儿被他硬生生屏蔽了似的,所以我愣是没听清,只听得了最后主人二字,整个人便如同被雷从外劈到离,劈出了一个焦香可口的孜然野鱼味。

是我想的那种主人吗?

翻身农奴做主人的主人,还是主仆游戏的主人?

李藏风见我莫名惊诧,摆一副正色道:“你又想歪了。”

也是,只听说过含泪做攻,没有听说过含泪做S的,李藏风也不至于这么不正经。

李藏风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总是在想,在接引阁那样艰苦的环境,你不该存太多别的心思。那你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

……

我一句话都没说啊,你咋知道的?你鉴黄吗?

就这样,李鉴黄师也没有进一步这件衣服属于什么主人,咱们只是别了梁挽阿渡和高悠悠,订了马车前往自明山庄,一路上只要他驾车,我就颠得头晕脑胀,晚上就不用睡了,睡觉前我的身体还在自动回忆他驾车的那个颠儿劲,整个身子就开始无风自抖,好像底下塞了一颗会跳动的蛋似的,所以我后来到了什么程度呢?

他不驾车我就睡不着,马车不颠颠我就不舒服,昼夜颠倒之下,我忽然觉得脱发脱得更多了。

脱发是一抓一大把,我虽然发际线没有上升,但发层真有点变薄了,李藏风都忍不住回头看我,看了一眼之后更忍不住,盯凝许久,一口凉气叹出来,叹的我十分想给他挠头皮屑。

许是我手里抓着脱发的样子过于吓人,这天夜里,他悄悄往我怀里塞了一把剃刀。

主动给我剃刀做什么?

我困困地去看李藏风,结果这位仁兄的语气忽然变飘。

“头发只要落了地,就是身外之物了。”

……

你是建议全剃了吗?

李藏风目光里竟透出隐隐慈祥:“倒是不用全剃,一半就可以了。”

不如我先把你剃成两半?

我直接往他的瘤子部一看,我在想如果剃掉一个瘤子会不会不太对称,结果李藏风马上心领神会,一句话不说就回头驾车去了。

秃然的危机下,我决定自己驾车。结果一拿马鞭子,便觉得这双手是天生拿鞭子的手,我的马鞭抖擞如风,马儿的叫声如春日的信号,越发衬托出我身上这一种天选神S的风采,可惜李藏风并不想和我玩什么主仆游戏。

这之后我睡得就挺好,直到驾到了金乡,我换了头马,李藏风负责驾车马车,咱们一起赶到了自明山庄的后门。

李某人言语之三:“走后门,更低调。”

我还未下马,便看着那乌央央一堆的守卫、婆子、丫鬟、园丁,甚至连自明山庄附近摆地摊的人都来围观,前前后后起码百来号人。

……说好的低调?

每个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等候,神情充满敬仰钦慕等等,你说他们是迎接庄主?更像是追星。

“厉二庄主回来了!”

“二庄主好!”

“二庄主看上去更俊了!”

我疑惑地看向李藏风:“二庄主?”

李藏风:“厉清朗是大庄主,我是二庄主。”

我迷了:“一般不是按年纪大小排的么?”

李藏风看上去无所谓:“我虽是长子,但厉清朗的经商经验比我广,在做生意这方面,这位同胞比我靠前。”

比起砍价,你果然还是比较喜欢砍人……

这些人似乎都认识李藏风,却没一个认识我,他们看见我骑着高头大马在李藏风的车子前面,马上就开始议论起来了,几个眼利的眼看就要过来拦马。我是无所谓,但李藏风听不得这些闲言碎语,也不容人践踏我的权威。

于是他做了什么呢?

他飞快地拿出盒子,取出红纱金莲衣,脚步一蹬,人就如白鹤出云般在空中一转,落到了我的马上,骑在了我的腰后,然后他把纱衣就这么披在了我的身上,手上还打了个结,把纱衣和我的头发系死了。

众人一惊,几个想拦我的庄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变得肃然起敬,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座伟岸的天神雕像。几个丫鬟的眼里冒出了金星,呼吸急得脸色也红起来。婆子们连连喘了挺粗的气,有几个甚至捂住了胸口,仿佛遭遇了某种致命的打击,可她们的眼神别无二致,是兴奋带着好奇,好奇又夹着震惊。

咋回事?

李藏风和我共乘一马而已,他给我披了件纱衣而已,至于么?

我还未回头,结果李藏风在我耳边悄悄吹了阵风。

“你现在知道这件衣服属于谁了吧?”

这话风的语气正经,内容却极度挑人的心。

我猜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件衣服属于自明山庄的第三个主人?”

这件衣服大概就是身份的证明,难怪那些人看见了就疯。

李藏风道:“自明山庄里留给我的那一份财产,我其实不需要,你可以拿走。”

我却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李藏风困惑道:“你不想要?”

我想象他在我背后犯了困惑的表情,笑了笑道:“我虽然很爱钱,但这钱还是得自己挣,更何况,比起当这座庄子的主人,我更想当别的。 ”

“你想当什么?”

当然是想当一条有人疼有人喂的鱼。

我想了想,把这几天攒下来的土味情话都放送了出来。

“你不在乎钱,可你在乎刀,我若要你更惜命些,要你每天对我说喜欢,你可做得到?”

我以为自己提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要求,结果李藏风居然慎重考虑了一下。到最后,他竟然都没说答不答应。

惜命点不好么?直接说句喜欢也不行?咱们都这么多来回了。

我有点急了,只能回过头暗叹,我想这决斗佬肯定又是在哪个逻辑关卡给卡住了。他一向如此爱钻牛角尖。

结果我还没叹完呢,忽然身子一轻,视线一斜,我竟然在沉思中被决斗佬给扯了下来,而且他下个动作就是一手抄我的腰,一手捉我的腿。我下意识地就抬膝小踹,寸拳击腹,而决斗佬出掌包了拳,一缠腿踢在我的膝盖后方,我再往低头一撞,双手一抱,他又掌切我脖,打得我龇牙咧嘴,这一只手忽贴向我小腿,而我则踩向他脚趾头,咱俩几番动作之后,竟被他直接抱倒在地。

他在上,我在下,轮到我愣了。

“你干什么?”

李藏风道:“一开始只是想抱抱你。没想到你出手这么快。”

屁啊,这么多人面前抱我,我不要面子的啊?没抽你小腿算是我留情。

结果李藏风一言不发,直接抱了我进庄,把大门一关,谁都不让进,然后自己转身一怼我的脸。

“啵”了一声,我脸没了。

他倒真没把我脸啃了,只是亲一口就把脸扬起来,在阳光之下,他那种意犹未尽的征服欲映得满满当当,眼底透出胜利星芒几许,照的我脸如火烫似碳烤。

李藏风你干啥!?

李藏风再看我,目不转睛,好像灰太狼盯平底锅。

“我不擅长说,只擅长去做,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如此。这是我第一次,想为一个人说些什么,而不只是做。”

说……做什么?

又“啵”一声,我气儿没了。

这啵也太长了,我最后被啵到缺氧,就努了劲儿想把李藏风扒开,结果李藏风很正经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我却没听清,等我从没气儿的状态缓过来,赶紧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藏风笑了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一时就看楞了。

“遇见你以后,我好像就做不惯自己。”

“若是从前的我,就算经历了悬崖一战,也会想与你决斗到底,我理应先还你的恩,再把刀插进你的胸膛。”

这是决斗佬牌的情话吗?

蘸血的那种?

我目光一厉,笑得毫不退让:“怎么?现在你后悔了?”

谈恋爱会影响武道么?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看见李藏风无言物语,他拉过我的腕子,把我的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处。

“后悔倒没有。”李藏风道,“我一直想杀的,只是我内心的那个老七。而你却已经杀了他。”

等等,我有点没听懂:“我杀了你心里的老七?怎么杀的?”

李藏风道:“因为你只会做自己。你与我想的全不一样,你的冷硬里永远藏着柔情,柔情里又偏夹着算计,算计里又有着几分天真。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骂我呢?

李藏风摇头:“不必误会,是你太好,我心里的老七才会死去。”

我眼眶子一红,决斗佬学会夸人了!

李藏风道:“一个只会杀人的人,看见你的时候若记不起内心的杀意,他自然下不去杀手。”

我总算听懂,目光里的锋锐和柔情几乎合成了一把柔软的刀。

“下不去手,要不要我帮你?”

李藏风摇头:“悬崖那会儿的时候你就帮过了,那时我都不能,如今就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我曾经用命去杀你,如今便会用命去喜欢你。”李藏风斩钉截铁,“我这一生除了这条路外,再无第三条可走!”

我先是一怔,随即被他这种誓言般的庄严表白所震撼,只觉得心里那块儿又冷又刺的东西仿佛被手掌轻柔地托举着、呵护着,因此彻底融化,再无荆棘与磕绊。

于是我用五指伸展,抚着李藏风那块儿心脏的归属地,一如大紫霄宫的密室里那般,我与他无分彼此,我的心跳与他的心跳到了一条线上,我便是他,他便是我。

我这一生,都再也离不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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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后续剧情番外到这里是完了,接下来主要是李藏风视角番外(这个配合前文食用笑果更佳),老八番外,七哥番外,罗姐姐番外,以及可能的发糖番外,其余的我还没想好,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可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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