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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雨夜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合适。
幸好胡胥没打算继续畅谈，等她被早上的闹铃吵醒，胡胥依旧在她身边酣睡。
轻轻推醒他，提醒他该起床了。
“我再睡会。”
窦雨夜无奈起床，洗漱之后发现他似乎又进入了梦乡。
就连自己有意穿了短T恤和短裤，他也没有反应。
只好将钥匙留下，附了纸条，让他走时反锁门后，将钥匙藏在某处。
上了班，财务部主管吩咐她准备一下，上午有会，她需要旁听。
坐在公司这侧的旁听位上，对面的是合作单位，吴悦风姿绰约，装容精致地坐在上首，按道理是与胡胥相对而坐。
可是直到会议开始，胡胥都没有现身，三秘进来，将手机摆好，轻声对旁边的副总说：“董事长说他有事赶不回来，只能以视频形式参会。”
窦雨夜立刻抿紧了唇，他回避是因为自己吗？怕自己看到真相？
三秘的手机正对着投影的一面，会议倒是没有耽搁。
吴悦十分专业，更加显得她内外兼修。
会议居然开了一天，中午在餐厅里，肴遇到吾悦后，前所未有的热情，至少在窦雨夜看来是这样。
他们在二楼畅谈，自己在一楼和众多工装同事苟且。
她很想发微信给胡胥，告诉他大可不必如此，只要她还归属于基地项目，这种场面就会源源不断，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脚踩两条船注定不会长久，大可不必。
下了班，在预定的位置摸了好久，都没摸到钥匙，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胡胥浅蓝灰色衬衫半敞，深蓝色西装裤上的皮带也没系，脚上是一双崭新的浅灰男式凉拖鞋。
习惯了他的精致，还真不太适应他的懒散。
没理会她的错愕，只看着她休闲短裤下刻意露出的腿皱了下眉，就转身回到布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她的卡通水杯。
因为椅子上的小风扇一直转着，他用手提包压住几份文件，以免被风吹散，明显在这里工作了许久。
“我确实是怕她直白的眼光你会接受不了，而我又不能因为她直白的眼光而提醒她不能那样看我，毕竟项目刚刚开始，以后相处的时间还长。”
胡胥瞅了眼依旧站在门口发愣的她，“这里真的很热，跟我回去吧。”
“我不在意的。”经过一天的煎熬，她又开始退却。
“要不我们公开吧。”胡胥刚说完，又有电话进来。
等他打完电话，窦雨夜已经去了厨房。
她决定面对现实，不再接受虚妄，婚姻都随时可能翻船，何况恋情。
不公开她尚有退路，公开了，之后应当就是绝路。
刚打开冰箱，就被胡胥扯开了，“我来做吧，你这里热水不方便。”
为了避免油烟进入房间，胡胥关上了玻璃隔断，看着他在仄逼的空间里有些手足无措，她突然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她的理智要她快刀斩乱麻，可胡胥一旦主动，她就全没了主张。
吃完晚饭，胡胥将笔记本电脑放进手提包，“我两天没换衣服了，和我回去吧。”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今天在她对面坐了一整天，她确实和你十分般配。”窦雨夜端着碗筷，转身看他。
“可我除了第一次看到她，有些恍神之外，内心并没有波澜。”
胡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我来洗。”
他的回答简直不要太坦荡，直接让她皱了眉。
感觉，这两个字犹如魔咒阴魂不散，她不明白胡胥为什么如此执着这两个虚无到极点的字。
“或许是因为我掺和在里面，让你不能轻松。”窦雨夜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最近的你，确实让我不太轻松。”胡胥继续收拾着，“你不要忘了，我已经活得够久，久到洞察人心和世事。我不会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分不清楚。”
“这么多年，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窦雨夜发觉，没了最初的气愤和伤心之后，她会像个大度的君子，竟然十分希望他能心愿达成。
“或许你不信，就算我没有遇见你，我大概率也不会和她发生什么亲密的关系，很可能会像另一个吴悦一样，结局不太好看。”
胡胥今天话有些多，对于习惯言简意赅的他来说，已是十分不易。
“感觉有那么重要吗？”觉得已无退路的窦雨夜终于将这两个字问了出来。
胡肯沉默了许久，“重要，以前的我，极少在家，全凭这份念想在尸山血海中坚持下来。”
“或许只是你的错觉呢。”窦雨夜想说孤独至极时的幻想来着，后来觉得不太礼貌。
胡胥摇头，“我不是个虚浮的人，自小得到的评价就是沉稳而自持。”
“肴总都已经认定，你却还在游离。”窦雨夜突然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他才算合适，“董事长，”
“叫我胥之。我的本名叫胡胥之，字甘霖。”
窦雨夜愣住了，怪不得他听到自己胡诌的名字时，表情莫测，还喃喃自语。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你会脱口而出，而这恰好是我的字。”胡胥低头穿着搭在凳子上的袜子，看来已经洗过了。
窦雨夜咬着下唇，她有些词穷。
“你这么爱你的妻子，你舍得放弃吗？”左思右想之后，她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胡胥沉默了，起身开始系皮带，十分平常的动作，怎么他做就这么好看呢。
正盯着他腰间发呆，一个抬眼，发现胡胥眼神从未离开过她，与她对视之后，眼神中又带了促狭，似洞察了她心中的暗语。
抿了唇，回避他的眼神，“或许你找我，只是新鲜？”
“我说了，我活了很久。”胡胥开始穿鞋。
“可你也说过，你一直守身如玉。”窦雨夜自己都没意识到，语带酸意。
胡胥拿起手提包，“因为我一直没遇到让我心动的人。”
窦雨夜有些无语，这是准备全盘否定了吗？
“你不能对我上下其手，经历过无数荒唐后，轻易就将一切抛却，你做得到，我不行。”胡胥说完，窦雨夜接道：“我就知道是为了这个，你多和别人做做，这该死的感觉不就冲淡了吗？”
胡胥淡然说道：“我做不到，更不可能让你去尝试。”
“你怎么这么犟呢。”
窦雨夜无语至极，“生出的孩子可以丢掉，养大的孩子可以拿来换钱，为了份工作可以奴颜卑膝，只不过是一段上不得台面的两性关系，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你果然有心结。”胡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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