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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轻人叫兰正刚,是一个让人瞧不起的人。
此时,他正漫不经心地游走在安徽北部一个乡间的小镇上。
他穿着洗的发白的87式迷彩服和高帮胶底的解放鞋,手里拿着0.7元640ml一瓶雪地啤酒,慢悠悠地走着。
他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也不强壮,看样子也就是六十五公斤,看外表,你绝对不会把他和叱咤南疆的12侦查大队联系到一起,更不会想到他曾经竟是刚组建的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南疆“眼镜蛇”行动队的一员。
但就在七年前,这个颓废的青年人还是享誉南疆的战斗英雄;两年前他还是刚组建的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基层军官。
现在,他是安徽省颍南县的一个非农业户口的无业游民,除了父母的几亩薄田和两个个人、集体二等功军功章外,他什么也没有。
三十大几,连个媳妇都没娶,不得不说他很落魄。
无所事事,整日喝酒,这么大年纪还要靠着父母养活,怪不得周围的人都看不起他。
他把裤腿扎到胶底鞋里,那件中号的迷彩服在他身上飘乎乎的。他喜欢这样,以前他在部队的时候就喜欢穿着大一点迷彩服。
部队!他又想起了那个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地方,那个让他留下青春和血水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猛的往嘴里灌里一口啤酒。
啊!
啤酒有点热,七月天的酒瓶子都晒的热了,滚热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流下去。他喜欢这种热炕炕的感觉,他以前经常在亚热带丛林里作战,那时候他们会把浑身埋在水池子里,热乎乎的池水能把身体弄得虚汗直冒,可他喜欢这样。
亚热带丛林?
他又想起了那些永远留在中越边境的战友。
那些人都死了,包括他的老连长魏勋。
中国陆军“眼镜蛇”侦查突击队!
魏连长!喜子!老噶!……
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就要完成嘱托,照顾好那些死去兄弟的父母家人。
可他没这个能力。
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大多在农村,除了几千块的抚恤金外别无所他。
兰正刚恨自己,他恨自己无能。
他仰面一口,准备把所有的酒喝干净。
咕——咚!
酒瓶子里没酒了,兰正刚晃了晃酒瓶子,里面没有任何液体晃动的迹象。他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瓶子像扔手雷一样啪的一下扔了出去。
可这一下子让他惹上了新的麻烦。
酒瓶子像一颗手雷一样精准的落在了一辆黑色吉普车上。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黑色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被砸了一个很明显的印记。那些玻璃像是爆炸炸开的裂纹一样向四周弥漫开来。
惹祸了!
全镇子谁不知道那黑色吉普车是镇派出所所长的座驾?
兰正刚当然也知道。
可他没有管这事,他的意识还在一种晃悠悠的阶段,他继续晃悠悠地往前走着。
“谁?哪个狗日里干的?”
一个穿着胖乎乎警服的汉子听见响声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被砸毁的警车冲着四周吼道。
有人指了指晃悠悠地兰正刚,胖子看了一眼后叉着腰大喊。
“站住!前面那个穿绿衣裳的!站住!”
兰正刚此时处于一种迷失的状态,他的意识里完全没有外界世界。他当然不会理睬那个胖警察的叫喊,继续向前走着。
“妈里个B!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你他妈的聋啊?”
人越来越多,小镇子上的行人纷纷聚集过来。
有人喊了喊兰正刚,兰正刚依旧没有反应,继续晃悠悠地向前走着。
胖警察看人多了,就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他掏出腰里的手铐和车里的电棍快步向兰正刚走去。
“叫你站住你他妈的耳头聋了?你小子砸坏了警车不知道啊?”
胖警察上去一电棍,兰正刚觉得浑身被触动了一下;他的意识尚未清醒,但手脚却本能的反应了过来。
他右手上前一把抓住胖警察的手腕,用力一掰。
啊——!
胖警察惨叫一声,手里的电棍落到了地上。
兰正刚左腿向前,一脚踢在胖警察的膝盖上,然后一个甩手,200多斤的胖警察被像一个小鸡一样撩了出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不超过3秒钟。
周围的人都惊愕住了,他们既是惊讶这个人的力量也是惊讶他的胆量。
在这个小镇上,目前还没有人敢把胖警察扔出去?毋庸置疑,他们是第一次见——而且是亲眼看见。
兰正刚拍了拍手,这是他在部队常用的一招空手夺刃。1988年的在云南边境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招在边境上干掉了那个越南士兵。
这次他显然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个胖警察早就和亚热带丛林的那个越南兵一样摔死了。
但胖警察仍旧摔得不轻,他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兰正刚依旧迷迷糊糊地向前走。
“造反了!你狗日的敢打我?妈的。来人啊,来人啊!”
躺在地上的胖所长叫了起来,附近的四个警察提着警棍跑了过来。
“站住!站住!”
四个警察围了上来。
兰正刚站住了。
其他的几个警察围了过来,兰正刚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下,他看着几个围上来的警察。
恍惚间和那次行动很像,也是四个人一齐上前围着他,只不过上次是四个精悍的越南特种兵。
“铐了!”
躺在地上的胖所长发出了命令,几个手持电棍的警察围了上来。冰冷的手铐长开虎牙铐了过来。
正要铐住的那一刻,兰正刚再次本能的反抗了。
哈啊!
他用脑袋狠狠地撞击着两边的人鼻梁,再打出一个直拳,拳头砸在最前面的一个警察的脸上。
他几乎在一瞬间做完这一切,做完之后兰正刚再次拍了拍手。四个警察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被打倒在地,龇着牙嗷嗷叫起来。
镇上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一个其貌不扬、个头不高的中年人竟然能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轻易地打倒五个人高马大、手持利器的警察?
若不是他们亲眼看见,肯定不敢相信。
兰正刚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刚才出手已经违背了纪律。可这谁又在乎呢?
他现在已经不是军人了。几个月前,他已经离开了那个他厌恶的军营了。
兰正刚继续往前走,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站喽!妈里个B!”
人群中钻出来一个消瘦的老头,老头只穿着背心短裤,肩上扛着锄头,一副中国农民的典型打扮。
“爸!”
兰正刚叫了出声。
啪!
兰正刚爹扬起右手当着众人面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爸!”
“日你娘!二、三十岁了,整天就知道惹事啊?”
啪!
正刚爹伸出右手又是一巴掌。
兰正刚却好像被这一巴掌打醒了。
清醒后的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打了镇派出所所长,他知道这个人在此地是说一不二的,他更意识到这里不再是部队,他的拳头只能给他带来麻烦。
兰正刚爹白了一眼兰正刚,卑躬屈膝的走到胖所长面前拉他起来。
“所长,恁没事吧?”
说着,兰正刚爹用那双长满厚茧的老手在所长深蓝色的警裤上轻轻地拍打着。
“去去!”
胖所长推开了兰正刚爹,走到兰正刚面前保持着一脚的距离。
“铐起来,带回去!”
兰正刚这次没有反抗,他完全清醒了。
这个镇子是现实的世界,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在这个现实的镇子里,胖所长能把他像蚂蚁一样捏死。
不管他以前是战斗英雄还是让敌人生畏的“眼镜蛇”?
众人散了……
兰正刚爹跟着兰正刚一起被带到了镇派出所。兰正刚被反铐在派出所审讯室的木椅子上,一个门牙被打掉半颗的人看着他。
兰正刚知道这人是胖所长的侄子,几年前他回家探亲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就是出了名的痞子,现在却穿上警服,成了专制痞子的人。
“你在这看着啊,看好了!这枪留给你,要是不老实打死他个B养的!”
胖所长冲着半个门牙的警察吩咐下来,他这是说给兰正刚听的,意思是不要乱动,否则他会开枪。
说完这一切,胖所长带着兰正刚爹和几个受伤的公安去了旁边的卫生院包扎了。
兰正刚爹打了电话给家里,让家里人来送钱,打完电话就跟着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半个门牙的警察和兰正刚。
“脱掉衣服!”
兰正刚的上衣被扒了下来,健硕黑黝的胸大肌露了出来,随着胸肌出来的,还有几道刀割的伤痕。
“手伸过来!”
咔嚓!
半颗门牙的警察用手铐一下子把他反铐在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半个门牙的警察似乎累了,他做到面前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拿起一根“钟鼎”牌香烟,悠闲地吸了起来。
兰正刚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和那个警察,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到了警察腰里的枪上。
他腰里别着的是7.62毫米五四式手枪,从握把和后柄上可以看出来。这种枪他在部队用过,结实耐用,打出的钢芯弹在50米的范围内杀伤力很强。
“看什么看?老实点!信不信我把你牙敲掉?妈里个B!”
半个门牙的警察吐了一个烟圈,不耐烦地对着兰正刚骂道,是这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把他的好梦给搅和了,不然他早就下班了。
兰正刚没再说话,他闭上了双眼,想要睡一会。可刚闭上眼,满身是血的战友们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十点钟方向,三个猴子!……”……“跃进!”……“兰正刚!五点钟方向……”
哒哒哒!……
轰隆!
啊——!兰正刚猛地醒来,他感觉脑袋很疼,一种针扎一般的疼。他使劲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直到咬的嘴唇冒了血才松开。
暂时的疼痛会让他忘记思想上的痛苦,他无法忘记那个夜晚,自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忘不掉那一天。
“起来!起来!”
半个门牙的警察见兰正刚正要睡着,抓过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子一把砸了过去。
玻璃杯连同滚烫地热水一下子全泼到了兰正刚的脸上,他眼角被砸的青了一大块,整个脸被烫的通红。
可兰正刚愣是没吭一声。
他醒了,他看着那个半颗门牙的警察。
“身份证”
“没带。”
“那说出你的姓名、职业和家庭住址?”
半颗门牙的警察漫不经心地问道。
“兰正刚,本镇西边**庄人。”
“职业?”
“无业。”
“无业?”半颗门牙的警察挑了一下眉毛。“那就是社会青年,无业游民了?”
“不,我是退伍军人。”
“当兵的?”
“现在退伍了。”
“以前哪个部队?”
“我不能说。”
“放屁!狗日里你个退伍兵就敢打所长?你不看看这是在哪?”
半颗门牙的警察咆哮了起来。说着,半颗门牙的警察一脚踹了过来,兰正刚觉得腹肌一阵紧缩,他咬了咬牙,又扛了过来。
“妈的,叫你狂!”
半颗门牙的警察扬起警棍又是一棍子,这一棍子打到了兰正刚脸上,他的头没有屈服,但是嘴角却流血了,脸上还留下一道深深地印子。
“还看?不服啊?”
半颗门牙的警察说话间又是一棍子;打了一会,他索性脱掉上衣冲着兰正刚打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地上满是血水和汗水。
兰正刚被打的连同那个椅子倒在了地上,并没有被打屈服,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只有半颗门牙的警察。
半颗门牙的警察这才发现兰正刚身上有很多伤疤,他的左锁骨和手臂上都有枪伤,腹部还有明显的几道刀痕。
“咋弄的?”
兰正刚不说话。
“脱掉裤子!跪下,双膝着地!”
半颗门牙的警察又叫来了几个人,他们扒掉了兰正刚的裤子,然后把他按到了地上。
……
镇卫生院里,兰正刚爹狠下心买了包10块的“红塔山”。他从烟盒里抠出来几跟,挨个的发给胖所长和那几个挨打的警察。
“对不住了!恁看,这孩子喝醉了,恁们都消消气!”
兰正刚爹勾着腰,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颗颗的把纸烟往上递。
“滚蛋!”
胖所长一下子推开兰正刚爹。
“我告诉你啊,你儿子这是殴打警务人员,蓄意破坏警用车辆,这按照法律算下来最少要判个十年八年的!你别搁这废话了,这些医药费交了之后你赶紧回去给你儿子收拾收拾东西,让他准备坐牢吧!妈里个B”
胖所长又下意识摸了摸挨打的那个膝盖骨,那里还在隐隐作痛。
啊?
兰正刚爹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所长,俺求求你,你大人大量放过他吧!他也是给国家出过力哩,这个憨货也打过仗,给政府出过力啊,你看在这份上就饶过他吧……”
“一边去!”
胖所长一把推开兰正刚爹,径直地走了出去。
……
夜深了,月亮头伸了出来,照在蓝色派出所的围墙上。
半个门牙的警察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点多了。半个门牙的警察走了,他顺手把审讯室的门从外面锁上了。
兰正刚没有说话,他的军人性格让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尽量靠着椅子不动。
啪!
不知道是谁把审讯室的灯关了,整个审讯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兰正刚顿时有一种安全感上来了。
他以前是侦察兵,黑暗会让他觉得安全。
兰正刚闭上眼,他要睡了。
一旦睡着他就要回忆,他害怕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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