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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者看了她半天,手微微颤抖,面上也禁不住老泪众横:“你是……你真的是翎儿?”
等他真的明白了眼前不是虚幻,眼一翻,咕咚一声就昏了过去。
“外祖父!”
“太公!”
“萧老!”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各种滋味都在其中。苏云翎心急如焚,惊痛交加,而萧尹书叫的便有几分假惺惺的关切,最后一声则是陈公公。
只见一道影子快速掠过,萧悠之就被稳妥扶好。苏云翎不敢怠慢,急忙前去摸萧悠之的脉搏。等诊出他不过是因为惊喜而导致的昏阙,她才松了一大口气。
紧接着她赶紧为外祖父施针。一旁的萧尹书心中却暗自不安。
他没想到苏云翎还带着一位武功高强,却看起来不起眼的下人。难道传言是真的,这苏云翎竟然得了皇上的盛宠?
他在一旁心思转得千百转的功夫,苏云翎已经把萧悠之救醒来。
萧悠之一睁眼就看见苏云翎的面容。他不由老泪纵横:“我的珍儿……我苦命的珍儿……”
苏云翎闻之落泪。她知道外祖父一定是看了自己从而想到了冤死的母亲萧兰珍。她好言相劝了许久,萧悠之才收了眼泪。
竹屋中一通忙乱收拾停当,天色已黄昏了。
萧悠之仔细看了看苏云翎,半晌才道:“你是翎儿?”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苏云翎心中惴惴。她不知道自己这双生妹妹已经过世的消息有没有传到萧悠之的耳中,毕竟他是萧兰珍的唯一血亲。
“是啊。”苏云翎睁着明眸,回答十分自然。
萧悠之看了她好一会,叹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珍儿无后了……”
苏云翎心放下一大半。她立刻道:“祖父放心,翎儿的病已经被师父给治好了。”
萧悠之摸着胡须,眼中隐隐有感激:“徐道长果然是得道高人。”
苏云翎听得他这么说另外一半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样子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未曾把妹妹的事告诉他。也许是觉得爱女夭折这件事不吉利,又或许是不敢告诉老人,生怕老人伤心难过因而生病。
不管怎么样,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萧悠之又问了苏家的情况。苏云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悠之听说她得了雅乐女官,又听说苏家又搬回京城,惊喜之余,眼底的怒火也藏不住了。
“尹书!”他冷着脸唤道。
“太公,孙儿在!”萧尹书立刻跪了下来。
萧悠之老眼中怒火翻涌,口气却是清淡:“前些日子让你打听苏家消息,为何你不曾说起?”
苏云翎心中一动,跟着看向萧尹书。她猜的果然没错,这些能让萧悠之心情舒畅的好消息竟然是被他们瞒得死死的。以至于外祖父每一日都活在绝望中。
其心可诛!罪大恶极!
她现在就看萧尹书怎么解释。
气氛渐渐紧张窒息。好几双眼睛都直射萧尹书。
可是萧尹书面色却不变。他不慌不忙回答:“太公恕罪,先前打听消息的人虽然得到消息回来,正要把这好消息告诉太公,不巧太公生了一场大病。是大夫不让孙儿告诉太公,说是怕太公惊喜过度对病情不利。所以,太公若是要怪孙儿隐瞒消息,孙儿一力承担,绝无怨言!”
苏云翎一听,秀眉皱得越发深了。一旁的陈公公也看了她一眼,眼中都是沉思。
不得不说,萧尹书这一手准备得太好了。以孝道为名,隐瞒了消息却说是为了萧悠之的好。而这样的话,萧悠之怎么可能去责罚他?
果然萧悠之面上的不悦消失。他摇头道:“孝心可嘉,不过以后切不可擅自做主!”
“是!谨遵太公之命!”萧尹书立刻恭恭敬敬地道。说完,他起了身。
苏云翎看了他一眼,看见萧尹书面上那一闪而过的得色。她心中冷冷一笑。
想和她斗?
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他们对外祖父一心孝顺,她压根不会管外祖父的家事。毕竟她是外孙女。可是如今这些人一个个不思孝道,反而欺上瞒下,败坏萧家名声。那就别怪她对他们不客气了。
想定,她对萧悠之微微一笑,柔声道:“外祖父,大表哥说的也是。您不宜大喜大悲,应该以平常心待之。如今翎儿回来了,一切都要靠外祖父。外祖父身子康健,就是翎儿的福气,也能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安心。您说是不是?”
萧悠之一听,不由老泪滴落:“我可怜的珍儿……我这一把老骨头活在这个世上,就剩下翎儿你了……”
苏云翎由他哭着,只是轻声安慰。她知道外祖父心中抑郁已久,这个时候发泄发泄有益身心。
她等他发泄完,立刻吩咐仆人将外祖父的起居搬回了山庄中的郎轩阁中。一旁的萧尹书看得脸色变幻不定,苏云翎一概不管。
萧悠之如今见到苏云翎,自然是言听计从,一切都允了。
而这一动静,终于惊动了整个萧家中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旭日初升,山寺中晨钟敲响,悠然如天蓝,梵音声起,洗涤尽了浮华尘世的浮躁。
而此时,几顶轿子匆匆到了洪泉寺门口。
有人敲响寺门。
有个知客僧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人,微微皱眉:“施主这么早来寺中烧香吗?”
外面那敲门的随从立刻道:“是啊!我家夫人和小姐要来寺中还愿。”
知客僧眉头皱得更深:“这位施主,不好意思,这几日洪泉寺都不开门迎香客。”
他说完就要关上寺庙的大门。
那随从立刻挡住:“哎哎,你这和尚说得奇怪,为何不让我们进庙烧香?难道嫌我们没有给香油钱吗?”
那知客僧一听都气得笑了:“这位施主你别弄错了。我们洪泉寺可是皇家寺院,受的是皇家香火供奉,就算有别的香客捐了香油钱,我们都是救济百姓,几百年都是如此。”
那随从一听顿时心虚。他连忙赔笑:“这位高僧莫生气。方才是小人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我们家夫人和小姐从很远地方而来,只是想进寺庙烧香还愿,怎么能不让我们进去呢?”
知客僧看了他们一眼,果然是两顶轿子。他犹豫了下道:“不是小僧不让你们进,而是昨日我们寺中来了一位尊客。方丈为了这位尊客的安全,吩咐过了,若有香客进香,一概劝说改日再来。”
那随从听了,连忙回头和轿子中的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过了一会,那随从又跑来,手中拿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一下子塞到了知客僧的手中:“我家夫人说了,这是给高僧的随喜。还有,我夫人说了,这给佛主许愿还愿之事十分重要,还望高僧行个方便。”
那知客僧皱眉:“小僧可不敢收。施主要是想要随喜就改日再来吧。”
那随从哪肯就这样收回去。他堵着寺门和那知客僧磨磨唧唧。那知客僧实在磨不过他,只得答应:“好吧,看在你们大老远过来上香的份上就让你们进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那尊客身份非比寻常,你们若是冲撞了尊客,可千万不要说是小僧放你们进来的。”
那随从连忙应了。他忽然问道:“那尊客到底是什么身份?”
知客僧瞪了他一眼,随从不敢再问。一行人就这样悄悄地进了寺中。
太阳渐渐高起,暖和的天光透过枝桠照在了青石板上。一道俊雅的背影从山寺中幽静的小径慢慢向前走去。在他身边跟着身穿袈裟,须发白如雪的洪泉寺方丈,元德禅师。
两人一前一后正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忽然前头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来人啊!救命啊!我家小姐落水了!”
“来人啊!快来人!”
元德禅师一愣,立刻吩咐身边的僧人匆匆赶去前面。
众人循声来到了寺庙后园的一荷池旁,只见一位身穿素衣,面色苍白的少女被僧人救了起来。一旁还有一位穿着不俗的贵妇正在嘤嘤地哭。
那少女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而一旁奉命救人的僧人正手足无措。
只见那贵妇一边哭一边骂:“你们谁都不许碰我的女儿!我女儿清清白白,岂容你们这些男人碰?”
有个上了年纪的僧人连忙道:“这位女施主,可是若不施救,恐怕这位小姐就要一命呜呼了!”
“呸!你这贼秃,你才一命呜呼呢!还不赶紧帮我们找大夫!哦,记得要找女郎中!我女儿可是大家闺秀……”那妇人骂骂咧咧,一边哭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女儿,一边又不许任何僧人靠近。
那些僧人见她如此泼辣凶悍,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元德禅师赶到,见那躺在地上的少女奄奄一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劝道:“这位女施主,您的女儿危在旦夕,若要下山找女郎中恐怕来不及了,要不让老衲看看,要是迟了就是一条人命……”
那妇人一听,大骂:“我不要你们碰她!我家女儿清清白白,刚才若不是想要赏景也不会掉下池塘。谁要你们多管闲事将她救上来!我好好一个女儿竟然被你们给碰了……你们……你们虽是僧人,可一个个都是男人,要是传扬出去我女儿是被你们寺中的僧人给救了,那……那她也嫁不出去了!呜呜呜……”
元德禅师皱起雪白的长眉。他在这洪泉寺中几十年了,从未见过这等情况。这荷池并不深,也很少有香客会掉下去,更何况还没有见过有这么一个不开窍的母亲,宁可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也不肯让人施救。
“方丈,怎么回事?”一道温和如春风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尴尬。
那正在哭泣的妇人一抬头,只见一位长身玉立,气质儒雅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今日身穿一件银白色锦袍,外罩银灰色纱罩衣,容光清俊,面容白皙,一身的气质难以用言语形容,只觉得他不应是普通人。
那妇人看得愣住。那男子却已转头向元德禅师询问事情经过。
元德禅师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大概。那男子深深看了一眼那贵妇,再看了一眼地上不知生死的少女。
“禅师年纪最长,救你家女儿并无不妥。这位夫人放心。”他微微一笑,道。
那贵妇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道:“不行,老方丈虽然年纪大,但是……但是老方丈怎么精通医术?……妾身就担心女儿……”
她说完又扑在地上那落水少女身上哭:“我苦命的女儿啊……早知道为娘就不带你来这寺庙祈福了。都怪娘迷信算命瞎子说的,说你这几日能遇见贵人,缔结三世姻缘,如今没遇见贵人,倒是把你的卿卿性命都要给赔上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说,当真是一句一哽咽,听着竟哭得分外有节奏感。周围的僧人听得清楚,不由把目光放在了那银灰衣衫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秦国皇帝君云澜。而他才在洪泉寺过了一天,这对母女应该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位“贵客”就在洪泉寺中。
如果那妇人说的是真的,那可真的是巧了!这算命瞎子口中的“贵人”能比眼前的君云澜更加尊贵吗?
众人的目光诸多复杂。君云澜却勾唇一笑,不紧不慢地对元德禅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这位姑娘危在旦夕,方丈你看怎么办才好?”
元德方丈还未说话,那妇人忽然抬头,直勾勾看着君云澜:“你……你是何人?为何在寺中?难道……”她的脸上忽然露出恍然大悟:“难道你是……你是那贵人?”
旁边的僧人们一听,都纷纷心道:这未免也太巧了,难道真是天意?!
君云澜摇头:“我并不是什么贵人。这位夫人认错了。”
“你……”那妇人没想到他一口否认得干干净净,眼中掠过失望。
君云澜忽然正色问道:“你为人父母,为何女儿危在旦夕,却不让人救她?”
那妇人一听面上尴尬,结结巴巴道:“那是因为……因为怕她将来名声有损。”
一旁的僧人们听了眼中都流露怒火。也不是没见过笃信神佛的香客,可是如此顽固又迷.信的人还是第一次见。而且竟然为了名声,连女儿的性命都不要了。这简直是令人无法想象。
君云澜摇头:“愚昧!”
他说完转身就走。那妇人见他竟然就这么走了,急忙要去拦。
“这位贵人……你救救我女儿吧……”
君云澜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僧人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不怕我救你女儿会让她名声受损?”
那妇人一愣说不出话来。
君云澜伸手一拂,那妇人眼前有什么飞过,紧接着“啊”的一声。刚才还水淋淋躺地上的少女痛呼一声立刻坐起身来。
“好了。你女儿醒过来了。”他淡淡道,越过她就走。
那妇人看得口瞪目呆。地上的少女扫了一眼,除了看见身边一圈的光头僧人外,就看见一道儒雅至极的英挺背影。
她忽然起身,不顾身上湿漉漉的,扑到发呆的母亲怀中,怯生生哭道:“母亲,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妇人被她这撞清醒过来,也抱着她“痛哭”:“我的女儿,为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快……快来拜见你的救命恩人……”
她说着拉着少女急匆匆又拦在了君云澜跟前。母女两人扑通一声跪在他跟前,磕头:“这位恩公尊姓大名。老妇人定要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君云澜被她们拦住去路,索性停了下来。元德禅师见了这情形,叹了一口气,上前对君云澜道:“是老衲的错。皇上要怪,就怪老衲吧。”
君云澜微微一笑:“方丈有何错?”
那跪在地上的一对母女听见两人的对话,欢喜得浑身都簌簌发抖。
君云澜微微垂眸,淡淡道:“朕是皇帝,但是不是你们口中的贵人。你们回去吧。”
那妇人听了心中吃惊不已。不过她还未说话,一旁的少女就柔柔弱弱开口:“原来是皇上救了小女。救命之恩小女不知该如何报答。请皇上受小女一拜!”
她说着重重磕头下去。她面容清秀美丽,因为落水而显得十分苍白,此时身上湿衣紧贴,勾勒出少女身躯的曼妙,看起来有几分诱.人。而此时,她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期盼地看着他。
君云澜见她如此,眼中却没有众人所想的怜惜。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淡淡道:“既然救也救过了,拜也拜过了。你们退下吧。”
他的声音分外清冷,令人不敢违背。
那妇人和少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退下吗?”君云澜又问了一句。
那妇人和少女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惧色。难道这皇帝不是可以糊弄的人?方才他早就看破了她们母女两人的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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