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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贵妃心存疑惑,往常宣读玉牌都不需如此大费周折,难道自己近年来没有受皇恩,宫中礼节就已有如此大变,她心中虽然有疑问却也没有显露在脸上,依然笑意含蓄的依照严公公的要求吩咐下去。
红绫宫内侍女统共就有一十二名,没一会儿就齐聚一室,严公公从身后的小公公手内接过一皇绢卷,大声念道:“圣旨到!”
一众人等听言,皆肃然的跪拜在地上。
严公公悠悠的展开手上的圣旨,认真无比的看着圣旨上黄绢蘸墨的黄底黑字,一字一句的宣读道:
“奉天承运,元武圣皇帝诏曰:自开辟以来,有应运之主,必有广胤之妃。承圣帝明王之道。兹有女侍,云氏婉玲,钟灵毓秀、娴雅贤淑、秉德出众,朕登大宝,爰仿古制,册为正四品美人,御赐凌云宫。元武七年秋!钦此!”
王贵妇听着听着,听到严公公宣读女侍之时,心底不由‘咯噔’一下,再听到云氏婉玲,她脸色不由得一不苍白无色,但她依然没有失态,下意识的抓紧手里的东西,手心不由得一阵刺痛传来。
她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没敢再接下去。
“认为什么?有什么话继续说啊!”王媚芯流转双眸,盯着她,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奴俾怕说下去会冒犯了娘娘。”
“我不会怪罪你的,说吧!”
“谢娘娘,那奴婢就直言了。”侍女得到许可,敛起神色,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云婕妤,现在正受宠呢,皇上半月内就召了她三次,这是很少有的现象。现在很多嫔妃娘娘都去过凌云宫与好套近乎,奴婢打听过了,刘美人、甘美人、林修容、刘充义就连淑妃娘娘都去过。”
王媚芯一惊:“连邵姐姐也去了,那丫环亦配。”
“主子,不如您也去一趟吧。”
王媚芯听罢,忘记了先前对侍女的诺言,瞬间横眉大怒:“什么,这丫环不过是被封了个区区的三品,就要我纾尊降贵的去巴结她,好大的胆子。”
侍女见她反映如此过激,连忙跪在地上,没敢说下去,只不停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看着跪在地上不停请罪的小侍女,王媚芯继而又觉得自己为这事发怒,破坏了自己的风范,很是不值得。
但她此刻正火气直上头颅,远处宣泄,她站起身,没有再搭理不停的请罪的侍女,挥袖而去。
她回到红绫宫内,躺在那柔软的软榻上,却又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总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事情来,才能会有转机。
辗转至夜深,望着窗外月色,宛然间竟豁然开朗,自己若以贵妃的身份去绫云宫,也算是给足这云丫头面子,再加上自己平日里对她亦不溥,念上旧情,两人肯定能以姐妹相称,若能打动得了她,好让她在受宠之时在皇上耳边提一提自己,还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瞬间想开了,突然间她还恨不得那云婉玲多受宠些时日,让她的计划能顺利实施。想通后,她又觉得这黑夜特别的漫长,恨不得现在就是天明,立即就能让她飞身绫云宫内。
到了第二日清晨,王贵妃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华衣绵袍,凤冠花钗换上的一身都彰显着高贵华丽。
她唤上那给她献计的小婷,给了她一双自己珍爱的绣花鞋以嘉奖她对她的忠心,立即就让她顶替了云婉玲之前的位置。
万事都准备好了,正要出发之际,突然间她又转念一想,打住了,心想自己不能过于急进,让人以为这交情是她急于攀附的。有贵妃的身份地位就要有贵妃的该有的矜持,如此想过后,她又静静的在红绫宫内待至午后时分,将头上几珠珍贵的珠钗卸了下来,这样显得可亲许多,这才坐上软桥子,悠悠然的往绫云宫去。
这绫云宫离她红绫宫是最近,那丫头当了主子后理应是首先过来向她这名作为旧主子的姐姐请安的,但她却没有这样做,果然是下等人家出身的,连这些礼仪都不懂。她都不明白皇上是看中她那一点?就连容貌,那丫环又比得上自己几分。
要她此刻纾尊降贵的讨好她,这令她内心是很冤屈。不过她深信她必有为今日所受的奉还的一日。
如此想来,她心里不由得舒坦许多,脸上的笑意亦显得更加自然。
软轿抬至绫云宫门外,侍女一在旁将软轿的帘子轻撩起,王贵妃弯身下了轿子,尚未站住脚步就见着轿旁另外停了两辆软轿。
小婷说得没错,来这儿串门子的嫔妃的确不少,她款款的向绫云宫宫门走去,小婷在她身后紧紧的跟随着。
守门的门卫见到她走近,远远的就躬下了身子。
她走到门卫跟前,那丹凤眼眼尾一扫远处的软轿,问门卫:“是有那位主子过来看云主子了?”
门卫连忙回她道:“回娘娘,是邵妃娘娘和一个庆福宫的主子。”
王媚芯不由皱眉,邵姐姐这么早就来这儿了,看来两人交情真是不浅呢。
“娘娘知道了,你去通传一声吧,红绫宫贵妃娘娘来访。”她身后的小婷吩咐下去。
“是!”守卫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绫云宫新主子云婕妤主动来到门前迎接,见惯了她平时侍女的仆素平凡妆扮,此刻她红妆粉抹,秀发被盘成了一个贵妇的女绾髻,头上妆饰着几珠翠绿的碎石,一只玉簪子从秀发中穿过,一头吊着一串的珍珠,衬得她那鹅蛋形的脸蛋甚是动人。
还有那衣着亦不一般,虽比不上来访者王贵妃的华丽,可那淡紫色的丝衣,包裹着少女般的身段,玲珑有致,却是比她那虽华丽却略显雍肿的衣裳更胜一筹。
王贵妃身旁的侍女小婷以前就跟这云婉玲交情甚深,此刻竟忘记了身份,当面就给她一声感叹:“玲姐,你穿上这身好漂亮啊。”
她此声一出,一旁的王媚芯心中暗恼她过于轻浮,轻紧眉心。
云婉玲微笑着道:“小婷嘴巴真甜。”话毕就转过身给王贵妃请安,她款款而道:
“玲儿在这给王姐姐请安了。”一字一语间没有了往常的卑躬屈膝,倒显出了几份的甜美和尊贵,这些种种都令王媚芯惊心不已。
回过神来她连忙上前抚起她:“玲妹妹真是,礼就不必多了,小婷说得是啊,想不到妹子这稍一装扮竟然如此动人,怪不得皇上对妹妹如此宠爱,以前姐姐真是看走眼了。”
婉玲脸微微一经,腼腆地说道:“姐姐这是什么话,讲起外貌我可比不上姐姐的天生丽质。”
“妹子真会说话,如今妹子好福气,咱们皇上正宠爱着呢,这不都证明了妹妹的魅力么。别的就不说了,我们从令以往就是姐妹了,不用这么多礼节,不然我这当姐姐的会过意不去。”
“姐姐说的是,请往里屋去吧,邵淑妃和甘美人都在里面呢。”
说着就引领着两人入内,屋内的两个美丽女子见到她来,停下了语言,都站起了身子,那甘美人首先向王媚芯行礼,王媚芯礼貌的点了点头,回头她转向邵淑妃尊敬的问好:
“邵姐姐,最近可好么?”两人皆是一品的嫔妃,但每回都是她首先行的礼,身旁的两女子亦不觉得意外。
王媚芯最受宠的那年,这邵淑妃身受龙恩,正怀着龙胎,后来一举得了个皇子。
皇上年少,皇后并无所出,德妃娘娘及贤妃娘娘都各自为皇上添了一个公主,这淑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目前为止是皇上唯一的男脉,因此这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在话下,连这皇后娘娘都对她礼节有加。
四妃当中就只有王贵妃无所出,所以她内心总是焦躁不已,又因没有机会接触皇上,怎么不令她焦急烦恼呢?
这邵淑妃平日里跟她也是相当的亲近,年龄亦确实比她年和两三岁,所以她总尊称她为姐姐。
“芯妹你终于来了,玲妹妹方才还道想要去拜见你来着,你倒先来了,真是巧啊。”
“是啊,妹子几日前亦寻思着过来了,可被一些零碎烦事担搁了,想不到还碰着姐姐您。
说着,她看到桌上都摆满了东西,不由得好奇一问:“唉……你们都在看什么?”伸手拿起一件物品,竟然是平常用来逗婴儿玩的小玩意儿,她心内倏而一窒,难道……?
“这些都是邵姐姐拿来的玩意儿,以前是给三皇子玩儿的,妹子只道近日月信迟迟未至,只跟邵姐姐提了一次,想不到姐姐竟给我送这玩意儿,要不是真怀了龙种,到时会引人笑话的。”云美人说着说着脸上又表露出几分怜人的腼腆。
“玲妹妹说的什么话啊,肚子胀、口舌淡苦、喜吃小酸食、喜瞌睡,你这些症兆跟我怀峰儿时一个样,按姐姐说是八九不离十了。劝妹妹还是迟早找太医来把下脉象吧。”
“妹妹不要,要是不是,不让全后宫看妹妹笑话。”她别扭的道。
“玲姐姐,我也说是八九不离十啦,你看这桌上的玩意儿多得意,你还是迟早跟邵姐姐取好经吧。”
说着几人齐聚在一桌上拿起桌上的玩意儿闹着玩儿,王媚芯虽然跟她们一同打闹,但她内心却不是滋味儿。她服侍皇上多个黑夜,一心只想要怀个龙胎,肚子却迟迟没有迹象,倒是这个身世低下的丫头,一举就能怀上了。当真是这样,这丫头还真是攀上了高枝,如果一举得男,那身份地位就当真是雷打不动了。
看着三女子在一旁打闹,她虽满脸的笑容,语言调皮,内心却是百般的煎熬,有苦说不出来。
队伍停在南山一角。
原本方圆十里空无人烟的山林之地一不到个半个时晨内就扎起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帐篷。
正中央那个最结实宽大的帐篷中一名相貌虽不十分精致,却也美貌动力的女子在里内正忙着擦脂补粉。
皇上舍弃龙辇而改乘骏马后,她亦坚决要同皇上一同乘马而至,她本就不是娇生惯养之人,知道自己不象其他嫔妃那样受不得马匹背上徒迁之苦,而刻意央求皇上让她骑着单骑跟在皇上身后,不过此刻她很是懊恼自己的鲁莽。
只因当她下马后,侍女拿过那面银镜子让她一照,被风吹乱的那头乱发,看上去狼狈不已,一路上她竟然就是以这副面貌示在皇上跟前。
只怕见惯红颜美貌的皇上会起嫌弃之心,看着眼前的银镜,她不知在心中懊悔了多少遍,直到侍女为她整理好仪容,她一再确认了细节,这才起身款款的从账内步出去。
刚步出账外,一眼就能看见在众人拥簇之下,正在整理马鞍的天子,虽然除去皇袍,身穿轻身劲装,但这一身的修身装扮越发显得男子的伟岸。
她贪恋的望着眼前的男子,看着他熟练的整理行装,眼前的男子如此完美,此情此景就像是一场梦景令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
那远远的遥不可及的男子就在她眼前,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这个神一般的男人给予得。
得到了他的宠,就得到了名份、得到了地位、并且得到了想不到的荣华富贵,不知有多少人嫉妒她此次能破例的得到允许让她跟随着一起来狩猎。
但又有谁知道皇上平日内都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她服待皇上亦是战战兢兢的,这次是刚好是皇上从太医那儿得知她已有身孕,大喜之下咨询她有什么愿意,她不敢要求加封升妃,只言道听闻皇上要来南山狩猎,自己想要跟随见下世面,这才得到允许的。
但她亦只被允许在账外等候,不过这已经足够,已经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她的好运了,然而幸运来得太突然、幸福来得太容易,让她有许多许多的不真实感,最近她总是不安,不安的是害怕幸福来得快,走得亦快,害怕这只是短暂的一场梦。
正在整理行装的男子见她出来,倒露出了少有的笑意,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她开开心心的走近他身边。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了吧。”看得出在户外的原故,皇帝难得好心情:“爱妃在此等候吧,朕亦不知要狩猎至何时,如果无聊了可以让宠将军先行送你回宫。”
一旁的宠将军听道连忙领旨:“臣遵命,一定会保护好娘娘的安全。”
他吩咐完毕就跃身上马背,带着一群早已整装待发的劲装武士一道向前方冲去。
一阵尘土随着马儿飞驰,转眼间耳边依然听得马蹄声,却已经不见骏马身影,留下一行行凌乱的马蹄印在薄雪上。
没一会,一众人等已经在前方不远处分开追捕猎物,但高誉及几名亲卫兵始终如故的驱使坐骑紧跟在皇帝身后不几丈开外,时刻关注着皇帝的安全。
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高誉抬起头来,见着皇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他微俯首直盯着自己脚旁的脸孔,背着光线的脸表情看不真切,只觉察到他身子也不由得颤了一下,跟自己一样无比诧异。
高誉看着他,满腔的疑问化作一句:“皇上,这小秀子怎么成了南牢的囚犯了?臣还一直以为他已经跟您一道回宫了呢。”
应耿天没有搭理他,微再俯下一点身子,一阵恶臭从那瘫在地上的人身上传来。看着那蜡黄的脸,只见他那原本圆润的脸此刻变得干瘪如一个老人,不仔细辨认还真看不出来是之前的小秀子。
他头发凌乱枯黄,身上那件破烂得已经不完整的衣衫,仔细辩认之下,竟然还是之前离开宛陵时所穿的衣裳,衣裳之下不停的流淌着血红的血水,是自己刚刚那一箭所致。
应耿天不明缘由的突然觉得一阵胸闷,他连忙背过身去。
他亦一时亦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变成这样,看他手上的烙印也的确是南牢的囚犯,但若他进了南牢,又怎么逃得出来?众多疑惑从他脑海一闪而过。
自从他从宫中醒过来之后,心中只直认为这奴才应理跟自己一样已经回宫,不知是在那个角落养伤而没有出来当差,因此他并没有多加追问。
加之手头上烦事堆积,本打算将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询问一下,却不料慢慢竟将他抛之脑后,竟然没有想起来,此刻他很是恼悔当初想起他时没有即时追问他的下落。
现在看来,也不知他还活不活得成,皱眉间,他伸出手轻拭了一下昏迷之人的鼻翼,一丝微弱的气息尚存,于是他下令下去:“带回营地找太医为他疗伤吧。”
“是!”就近一卫兵得令,从高誉手上接过这囚犯,只闻得突如其来的恶臭投鼻而来,他伸手要去掩鼻,却对上皇上危险的眼神,连忙放下手,双手将发出恶味来源的人抱在胸前,先行骑上一只黑马上,向扎营之地快马加鞭的飞驶而去。
高誉担忧的看着卫兵消失处,转而咨询一旁的应耿天:“皇上,咱们还追捕那只野狐么?”
应耿天早没有了兴致,他淡淡的道:“也不知跑那儿了,回去罢。”
说罢率先骑上骑马,后面众人紧紧的跟随了上去。
营内,坐在一处阴凉底下着等候的领班公公李小英正无聊的打着瞌,只闻一个小太监来报:“李公公,皇上一个随身卫士回来了。”
“什么?”李小英一惊,难道是皇上出了什么差错?他赶紧站起来。
“在那儿。”
“就在前方,他要公公您传随行太医。”
李小英一听,更是惊心:“为什么要传太医,难道皇上……皇上……?”
说着,他心有忌讳始终没敢将皇上受伤几个不吉利的字眼说出来,就随着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前走去。
见不到皇上的身影,倒见着卫兵抱着一团不知什么东西。
卫兵一见他到来,就连忙说道:“李公公,皇上下令要传太医医治此人。”
李小英见被他打横所抱之人肮脏如同乞丐,正疑惑此人打从那儿来,他俺着鼻翼上前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将他的胆汁都吓出来,真大冷天时的生生被惊出一身冷汗。
又是这个小丫环?皇上微服出巡,他估量着这丫环听了自己的言语肯定会逃得不知踪影了,本以为了却心头一大患,不料她却跟着皇上一齐回了宫,那时见着她,他就已经是眼前一黑了。
幸而当时是他领命去玄西门接驾的圣上,当太后问起应如何处置这个办事不力的奴才时,他首先就领了罪说这是他房班内的太监,进而得到了处置他的权利。
本来他可以直接就将这麻烦解决了的,但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造就了他这个万事但求谨慎的性格,依然还是采取了最保守的方法,他先是试探太后的口风,太后当时被皇上病情所烦忧,心情大大的不快。
他以保护皇上不力为由直接将这小丫环打入了南牢,太后倒是非常满意自己的处置方式,就下令他照办了,他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这小丫环没人没物的,又不用审查直接被送去了森严的南牢,肯定也只能在牢内永远呆下去了,只要她再也进不了宫,是死还是活都成不了问题,因此他就没再过问此事。
他早就将她这件事抛至脑后了,不再当一回事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阴魂不散的,时隔两月,竟然在这南山上出现了。
“我这就去传黄太医。”一旁的小太监一听是皇上的命令,正打算领命而去。
“且慢!”他尚未走出两步脚,却被李小英出言阻止了,小太医疑惑的看着他。
“传刘太医吧,我方才见着黄太医,听闻他因路途长久,身体吃不消,此刻正在账内休憩呢,就不便去打扰了,刘太医医术精湛,传刘太医亦一样。”
“是!”小太医那里知道这当中猫腻,他平日里只听从这领班公公的差遣,没有犹豫就乖乖领命而去了。
李小英特意指点了个空无一人的小帐蓬让卫兵将那垂死之状的人送进帐蓬内去。
他送遣了卫兵离开后,独自一人坐在帐内等候着刘太医的到来。
待刘太医赶到,李公公却不急着让他救人,倒拉着他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阵,方让他去给那已俺俺一自息、血流一身之人施救。
深怕太医在施救中途有外人闯了进来,李公公留下太医一人在里面,出了帐蓬,他一人在外面把守着。
没一刻钟,只见身穿纱衣女子在前头,身后还形影不离的跟随着两名女侍,几人款款而至,侍几个走近,他连忙弯下腰向其行礼:
“奴才给云娘娘请安了,娘娘可是有何吩咐需要奴才去办的?”
云婉玲对着他莞尔一笑,柔声的说道:
“李公公,本宫听闻皇上方才在前方打猎时追捕着一只银狐,射箭时却偏生箭中了一个人来,可有此事啊?”
她非常好奇的追问,她在这扎营之地无所事事的等候了这么久,想不到跟着皇上过来狩猎会这么无聊,本来还想找点事消遣消遣,却听闻有一卫兵带着一受重伤之人回来。其实这些她倒是不大关心,只是是听那卫兵绘声绘色描述,这人还是皇上命他带回来救治的,这倒引起了她的好奇了。
“回娘娘,是有这么一回事,刘太医现在正在里面给此人疗伤,但他衣着丑陋且奇臭无比,为了娘娘贵体安康,奴才认为娘娘还是不便进内探视。”
云婉玲好奇的向他身后的帐蓬望过去,她很是想去看一下,不过面前这领班太监在太监内的地位不一般,见时常跟在皇上身边,此刻也觉察到他有意不让自己进内看个究竟,碍于他是领班的身份,自己以后也会有请他行个方便的时日,她也不便得罪于他,细想衡量之下,看来是不能强求要进内了。
但她内心却是有疑惑未解之处,不问个究竟她亦心悉,她不由得压下声线,追问道:“李公公,我听闻那些士卫纷纷传言,此人恐怕是狐狸精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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