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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低头看了眼梧桐，见她吃得停不下来，摇摇头说：“今晚就算了，我想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首次拍摄。”
“好，那就以后有空再说。”
杨然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周小曼就像块玉，无论是捧在手里还是揣在兜里，都容易碎。他得小心翼翼地供着她，满足她所有愿望，以后才能继续利用她的身份。
饭局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赵权盛是海量，与几个常年合作的老伙伴换了位置继续喝酒。年轻演员们则齐刷刷地败下阵来，赶紧逃回房间休息。
问心推脱自己酒精过敏，滴酒未沾，梧桐倒是被别人劝了两杯酒，眼神略带醉意。
她抓住自己房间的门把手，仰脸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那我就睡觉啦，你也早点睡，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导演失望。”
“我会的。”
“晚安。”
她说完就要进去，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拽得转过了身。
问心站在距离不足十公分的地方，低头凝视着她，眼神宛如灼热的火焰，令她脸颊温度上升。
“还有什么事吗？”
问心没有事，只是觉得她喝完酒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特别好看，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
对方的呼吸带着红酒的清香，他仿佛也醉了，情不自禁伸出手，在她脸上用指尖慢慢描绘。
梧桐的脸颊很热，他指尖冰凉，两者相遇，宛如炎热的盛夏里吹来一阵凉风，令人心神荡漾。
梧桐的内心在大喊——快回房间，不然就要忍不住了。
可身体与心意相反，不仅没有听话转身，反而往前跨了一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那片薄唇上落下一个吻。
她想过很多次与他接吻会是什么感觉，今日如愿以偿，感觉格外美妙，好得不愿意松手。
问心早在她凑过来的那一瞬间，身体僵成了雕像。别说反应，连呼吸都不敢有。
梧桐被酒精壮胆，不仅吻上他的嘴唇，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等意识回到大脑，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尴尬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这可怎么办？
松开手吗？自己该说点什么？
可不松手的话……总不能一直亲下去吧。
“啧啧啧……”身后传来张振方的戏谑笑声，“我就说你俩不是普通朋友，看，被我抓了个正着吧。”
两人大惊，连忙分开，惊慌失措地看向他。
他弄得满头雾水，“干嘛都这副表情？难道我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没、没有，我们经常接吻的。”
梧桐只想敷衍一下让他尽快离开，谁知心里着急说了蠢话，羞愧到满面通红。
问心经过最初的担忧，反倒冷静下来，往前走了两步说：“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
张振方无法理解，“年轻男女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瞒着别人做什么？”
“因为她父母不同意。”
张振方顿悟，了然地哦了声，点点头。
“这样啊，那确实是要小心一点，女孩子的名声是很重要的。我懂我懂，放心吧，保证不跟别人说。”
他挥挥手，走进一间房间，冲两人道了明天见就关上门。
问心松了口气，回过头想安慰梧桐，后者却好像逃难一样，冲进房间关上门，再也听不到动静。
走廊空旷寂静，问心也走进房间，洗澡的时候回想起刚才那一幕，情不自禁抬手摸了摸嘴唇。
一边是佛祖，一边是梧桐。
难以抉择。
他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花洒，任由水流冲走内心的纠结。
一夜过去，电影开拍。
第一场戏拍得是男主角的家被强盗抢夺，父母村民遭人屠杀，历经巨变改变信念，逃往山下。
拍摄地点定在景区里的仿古村落里，当杨然穿着特意做旧的粗布衣服在泥潭里打滚，被人追着满山跑时，问心还在化妆间里化妆。
造型师按照导演的要求，一刀一刀把他剃成了个光头。
梧桐捡起那些发质极佳的碎发，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让你长出了头发，一觉回到解放前，看来你命里注定无法拥有头发。”
问心也扬起嘴角，感觉颇有意思。
造型师则道：“光头有什么不好的，他头型这么完美，算是我当造型师多年来见过的光头最好看的人了。”
“真的吗？”
梧桐对她的工作感到好奇，问她以前都合作过谁。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不少作品她曾经看得如痴如醉。
造型师资历这么牛逼，那么由她亲手做造型，还特地夸赞过的问心，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牛逼的大人物？
梧桐不好意思问，心里却生出期许，由衷地期待那一天到来。
问心的戏份定在十一点钟开拍，开始之前他一直在对台词，练走位，担心失误。
张振方也化好了妆，是个胡子拉碴的背刀侠客。问心背台词的时候他蹲在一旁嗑瓜子，悠闲地说：“没必要这么紧张，你的戏不可能准时开拍。”
“为什么？”二人困惑地看着他。
他笑笑，没有说什么，递给他们一把瓜子。
梧桐接过来塞进口袋里，放心不下，又催着问心练了遍走位，免得正式开拍的时候老是挡镜头，耽误大家时间。
张振方一语成鉴，转眼到了十一点，导演助理跑来通知大家。
“杨然的戏出了点小问题，赵导要求重新拍一遍，大家先吃饭吧，可以开始的时候我会来通知。”
张振方磕完最后一粒瓜子，拍拍手站起来，朝二人挑眉。
“看吧，我就说准时不了。”
他看过杨然的戏，都是都市爱情剧，没几场动作戏。说是大学时练舞蹈的，可舞蹈跳得也实在一般。
今天上来就是群打，估计是赵权盛想趁着时间宽裕把棘手的都解决了，剩下的再慢慢弄。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走后门塞人可以，但哪怕塞来玉皇大帝的女儿，也必须把戏演到及格线之上，绝对不允许敷衍了事。
凭杨然的本事，不重来个十几二十遍，肯定过不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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