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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了一枝梅花上车, 接下来陆爻完全没有打瞌睡, 一路都拉着玄戈聊天,语速很快, 话题极为跳跃。
玄戈一边开着车一边听,唇角的笑容就没褪下去过——他能通过血契的联系,感觉到陆爻开心兴奋的情绪。
快进城的时候, 正赶上堵车, 道路上,车流停滞,全然没有松动的迹象。
透过车窗往外望了望, 陆爻随手起了一卦, “二十八分钟之后就不堵了。”说完, 他伸手拽住了玄戈的手,“陆辅舶来敲门时, 你让我先出去, 那之后你在里面做了什么啊?”
见他一双杏眼里满是好奇,玄戈握着陆爻的手指咬了咬, 看着前面的车流,不答反问, “小猫觉得我做了什么?”
“我想不出来才问你的,告诉我,好不好?”
笑了起来, 对上陆爻的眼神, 玄戈搭在黑色皮质方向盘上的手指, 有节律地轻轻敲了敲,“小猫,你这是在撒娇?”最后一个音微微上扬,带着点撩人的味道。
陆爻不承认,“我是非常认真地在了解当时的情况。”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点坏事。”
两人披星戴月,连夜赶回了家,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时,陆爻已经睡着了。玄戈把双肩包背在自己背上,从另一边打开车门,俯下身,直接就把熟睡的陆爻抱了起来。
车开走之后,玄戈让陆爻双腿盘在了自己腰上,一掌托着屁股,又贴着陆爻的耳朵小声道,“小猫,你要掉下去了。”
下一秒,陆爻无意识地,迷迷糊糊动了动,手臂紧紧地圈住了玄戈的脖子,手上还抓着那枝梅花没放。
有一瓣梅花飘落,溶在夜色中。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陆爻就发起了烧,扁桃体也肿了。
他咬着温度计躺在床上,两颧都泛着红,神情恹恹的。那枝梅花就插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瓶里,用清水养着,才过了一夜,就又开了几朵。
“我以前都没有用过大衍筮法,确实太耗心力了,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厉害,竟然会发烧。”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四肢也没什么力气,抱着枕头慢吞吞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玄戈。
“嗯,”玄戈捏了捏他的脸,“也有可能是终于把卦盘找了回来,忽然松懈下来。”说着,伸手取了温度计,仔细看完,“三十九度,口腔温度也算高热了。”
“好吧。”陆爻点点头,直接把被子拉开,随着他的动作,热气散了出来。
“上来陪陪我,想抱你。”
因为喉咙痛,他语速有些慢,眼神也让玄戈完全拒绝不了。
玄戈干脆直接就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手轻轻地揉着陆爻的脖子,“小猫,这两天你很爱撒娇。”
装作没听见这句话,陆爻闷闷钻进了玄戈怀里,他身上也烫,体温比对方高了不少,觉得皮肤这么贴着很舒服,就一直无意识地磨蹭。
玄戈去咬陆爻的耳朵,“小猫,别闹。”
根本就没听他的,陆爻又往被子里缩了一截,去亲玄戈的下巴。
玄戈闭着眼睛,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了了,他翻了个身,直接狠狠地贴着嘴唇亲了上去。
陆爻的嘴里温度很高,像是要把人融化一样。
肆无忌惮。
亲了十几分钟,玄戈靠着意志力直接坐起了身,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又伸手捏着陆爻的下巴,眉眼深邃,“小东西,仗着生病,知道我不动你?”
陆爻抱着被子笑,半截腰又露了出来,晃眼睛。
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盖住,玄戈捏了捏眉心,下床,脚步有些急促地去了卫生间。
陆爻听着水流的声音,盯着卫生间的方向自我反省,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确实太得意。翻身用枕头把耳朵都捂上,但卫生间传来的动静还是听得极为清楚,他还会下意识地想象情景。
最后,陆爻挫败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看,随便穿了件玄戈放在旁边的衬衣,就进了卫生间,去找玄戈。
他进去时,玄戈正在洗手,背上紧绷的肌肉表面还布着一层汗,尤为性感,陆爻直接就抱了上去,手扣在玄戈的腹肌上,贴得很紧。
感觉到从后面贴上来的人,玄戈从镜子里看陆爻,“怎么进来了?”握了陆爻的手,他声音带着笑意,“还拿的我的衣服穿?”
“嗯。”陆爻在镜子里和玄戈对视了一眼,眼睛湿漉漉的,“抱抱我?”声音含着一点鼻音。
玄戈没说话,直接转过身,把陆爻抱在了怀里,一边亲着对方的鬓角,一边低声说话,“好。”
最后,陆爻又是被玄戈抱着放回床上。他因为发烧,全身热烫,四肢发软,但精神很亢奋,拽着玄戈的衣服不让人走。
“我去给你做吃的。”玄戈拿了件自己的衣服给他抱着,一边穿外套一边问,“想吃什么?”
“山楂小排。”抱着衣服,陆爻眨了眨眼睛,手还从被子里钻出来,比了比,“十个山楂。”
“刚刚不是喉咙痛?消肿了?”
“不痛了。”陆爻说着,还“啊——”地张嘴给玄戈看,一本正经的。
觉得他这动作太乖,玄戈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角,就去了厨房。
下午四点过,门铃响了。
陆爻正把玄戈的衣服叠成方块,垫在自己侧着的脸和床之间。听见动静,他往门口看了一眼,“是小壮。”
“算出来的?”
“嗯,”陆爻点头,语气有些得意,“之前堵车的时间我也算得非常准,我现在算卦命中率百分之百!”
玄戈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薛绯衣。
薛绯衣换鞋子进到卧室,见了陆爻病恹恹的模样,有些担心,“你怎么发烧了?吃药了吗?”
“吃了,”陆爻垫了个枕头,靠着坐起来,精神不算很差,“小壮你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有事。”薛绯衣指了指手里的星盘,“是大清河有事情找你们。”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卧室里,表情沉静地站在薛绯衣旁边,眉目如画一般。他墨色的长发依然用天青色的发带束着,朝陆爻轻轻颔首,“初次见面。”
陆爻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清河器灵的模样,一时之间完全看得呆住了,正好,玄戈端着一盘水果进来,直接就挡住了陆爻的视线,“看太久了。”
听清楚玄戈说的什么,薛绯衣在后面笑起来,无声地朝着陆爻做口型,“十——秒——没——到。”
把果盘放下,玄戈干脆就带清河去了客厅。
清河没有绕弯,直接说明了来意,“昨天,我感觉到了离火浮明盘的气息。”他看着玄戈,“找到了吗?”
“找到了。”玄戈没有隐瞒,“但是我缺失了记忆,我现在的记忆,还是从变成人的时候开始的。”
清河点点头,想了想解释道,“和人类不同,器灵的记忆因为太过漫长,都保存在灵髓当中,而器灵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意调整自己的记忆状态。我在遇见薛绯衣之前,一直都只保留近十年的记忆。太多不重要的记忆,很耗心神。”
偏头对上玄戈的视线,清河接着道,“而灵髓遗失,记忆也会一同消失。”他多说了几句,“陆家能困住你,自然有能够抽取你灵髓的手段,最好还是要尽快找回来。”
玄戈点头,“我知道了。”
往卧室门口走,玄戈就听见薛绯衣正在给陆爻讲最新的八卦。
“榕园不是塌了嘛,会长说确实是赵姝激发身上的刻纹时,力量直接引动了榕园下面的法阵,才会出现整栋楼都垮塌了的情况。”
“龙婆婆不是说清理过?”
薛绯衣摆摆手,“确实清理过,后面还会定期检查,但玄委会明显是内部混进了人。而且钟前辈不是确定他察觉到了空间隔绝的法阵吗,可是会长查了两遍,也没查出什么来,还在继续查。”
陆爻想起自己之前看见的银色阵纹,觉得钟前辈应该是对的。
“对了,知道我要来找你,龙婆婆还让我给你说,四天之后她请我们吃个饭,压压惊,钟前辈也去。”
“那我一会儿给龙婆婆打个电话,说会去。”
“行,”见陆爻嘴唇都干得起皮了,薛绯衣递了杯水过去,等陆爻接到手里,他忽然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了对了,差点忘了说!”
他表情十分丰富,眉飞色舞的,“昨天晚上,陆辅舶的公司连夜被税务部门的人查账,数字非常惊人,这次肯定要栽一个大跟斗。还有还有,今天上午,他公司旗下在做的工程,偷工减料和死了人的事情又被曝了出来,股价暴跌。而且据说陆辅舶在董事会上,直接都被气地住院了,哎呀哎呀,简直喜闻乐见!”
陆爻也跟着笑起来,像是有感应一样,他看向站在门口的玄戈,就想起对方在车上说的,只是做了一点坏事。
而见清河走进来,薛绯衣眼睛瞬间就亮了,“你们聊完了吗?”
清河点头,“走吧,陪你去看电影。”
“大清河你真是太好了爸——”察觉到清河看过来的目光,薛绯衣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把——把我的心送到你手里!”
清河点了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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