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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又连续下了几场绵绵细雨。路上行人都上了很多。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里,朱芝芝也是日日去李秀娘的院子。下雨天,大家都把小凳搬进西厢,又或者乘着雨势小在廊下做活。
又因为又朱芊芊的承若,如今朱芝芝也省了日日要带着竹子去书院,给大哥朱敏学送午饭。
这几日,朱芊芊再是小心,衣裙上也是沾了泥点子的。朱芝芝为了这个,不知道私下里在房间里笑过多少回。
当然了,当面的时候是不会笑话她的,只是不断地感谢朱芊芊。因为下雨天,所以帮着妹妹送午饭。这事儿多好啊,没看见周围的邻居都在夸奖朱芊芊,照顾幼妹,可不就是一个好大姐嘛。
朱芝芝到是没有懊恼,到底是得了实惠。便是朱芊芊为了撑起好大姐的形象,也是不敢有什么埋怨的。
这一日,郭氏带着香婆子从菜市场买了不少的菖蒲和艾草。每个房门都插上,长长的枝条,散发着气息。朱芝芝是喜欢这个味道的,只是朱芊芊却是非常厌恶,不过因为有郭氏镇压着,所以不敢摘掉。
不过也幸好,晚上的时候是关着门睡觉的,至少让朱芊芊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当然了,也有把菖蒲和艾草插在帐子上的。不过郭氏总算还是顾忌到朱芊芊,没有要求放进来。当然朱芝芝就没有这样特殊的待遇了。不过朱芝芝到是不在意,反而闻着这个味道睡得不错。
没几天,郭氏又在准备东西了。堂屋桌子上放着香烛,还有叠银锭的银锭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朱芝芝和朱芊芊两个人都被郭氏拉着帮着叠银锭。
至于香婆子和竹子两个人是没有资格的。而朱共鸣和朱敏学两个人那是绝对不会沾手的,他们要做的是上坟的时候,这些银锭烧了。
朱芝芝这一世,手指还算纤细,做针线盒这些手工活儿还算是可以的。在废了两张郭氏准备的银锭纸之后,就掌握了要领。虽然不像郭氏那样的好看,不过至少能用了。朱芊芊可能是年年要叠,所以叠得有模有样的。
二月十九,明日二月二十便是清明节。
朱家人再是想要拖延,不愿回老家。可这都到节骨眼上了,不回去,那就真说不过去了。便是家中老太太赵氏就要上来寻郭氏的晦气了。
郭氏早早地就让阮大雇了一辆牛车,回浅山坳还是牛车好,这还能在老家多住几天。
“快点,快点。牛车都在外边等着了。香婆子,你们把东西送到牛车上。这两天,你跟竹子两个人好好地守着家里。少出门,知道了吗?”郭氏站在小院儿中央,居中指挥。
催促着家中其他人。朱芝芝和朱芊芊两姐妹正在这会儿正收拾打扮呢。朱芊芊是在涂抹胭脂。朱芊芊,则是收拾穿的衣裳等等,还有洗漱的面巾等等东西。就怕去了乡下,哪哪不方便。而且十之八九是不舒服的。别跟着染了虱子,那就是老天保佑了。
那边朱共鸣和朱敏学两人还抓着书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一刻都不肯浪费。只可惜这些年在考场上的表现,彻底地说明了一切。朱共鸣到现在还是个童生,秀才考了这么多年还是考不上。至于朱敏学,那是因着朱共鸣在私塾的关心,这才送进万山书院。希望的就是朱敏学至少能考个秀才。只是如今,连续考了几次,连县试都要考好几次才通过。那府试,却是从来都没有通过,所以如今还是个白身。
朱芝芝自从跟着朱共鸣学字一段时间,便在书房里翻看书籍,也看到了一些类似往届的县试卷子。看着都是一些填空题,当然还有作诗。只要熟读四书五经等书,应该是可以过的。便是府试也不过是响应增加难度。至于院试,那是要增加新的策论,这才是朱共鸣屡试不过的原因了。
朱芝芝收拾好了衣物,用包袱皮包好,捆好。背在背上,就出门房门。
“阿娘,我已经好了,这就要去了吗?大姐还没好呢。再等等,阿爹和大哥还在看书呢。”朱芝芝笑着对郭氏说道。
“行了,你阿爹和大哥两个出门之前一向是如此的。你自己先上牛车吧。你大姐那儿,我自己去叫。”
又花费了半个时辰。朱家五口人,加上一个赶车的阮大,这才坐上牛车上路。
浅山坳离着绵阳镇远着呢,这牛车一走,那就是大半天,路上几个人还吃了一口干粮和水,这才继续赶路。
中午在半下午的时候到了浅山坳。
浅山坳就是在一个山坳里,不过江南水系发达,到是有一处从山上下来的溪流,汇聚到一起,加上前边几年先辈的努力,也把挖掘到了丽江的一个分支。不过这里到底是山里,挖掘不容易,所以这船也行不了太大的船就是。所以朱家人还是要做牛车才能到达浅山坳。
才到坳子口,便见到一群拖着鼻涕的男孩子在那边玩儿。其中一个跟朱芝芝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一看到朱家的马车,便朝着那坐在车头的朱共鸣叫了一声。
“大伯,喔,是大伯回来了,我这就回去通知阿奶。”说着也不跟自己的这些小伙伴玩儿了,直接机灵地朝坳子里跑去。
这牛车还没有到朱家老宅的门口,老太太就带着家人迎了出来。
“可算是回来了,这名儿就要上坟去了。再不回来,可是要错过了。这一路过来,累了吧,阿娘已经把屋子打扫了,你先去屋子休息一会儿也不迟。”这话,老太太赵氏只是跟朱共鸣和朱敏学父子两个说的,至于一边的郭氏母女三个人,自当是没有看见的。
不过这些,郭氏母女三个人都习惯了的。回了老家了,家事都是老太太赵氏做主的,能缩着还是缩着吧。这些都是郭氏的这些年当媳妇儿品出来的经验,有事情让朱共鸣和朱敏学两父子出面也就是了。
牛车进了院儿,阮大在那边卸东西。边上就有几个汉子上前来帮忙。那边朱芊芊早就跟着郭氏下车了,朱芝芝看了连忙也跟上。
二伯朱共礼,三伯朱共信,四伯朱共仁,这三个到是让朱芝芝一一对上名字了。看着都是在乡下土地里刨食的人。不过二伯朱共礼到是看着机智,心眼儿忒多。明知道这会儿得不着牛车上的东西,他就能把这些都行给溜一圈。就想着到时候自家能分到一些。
至于三伯和四伯两个人到是老实憨厚不少,看着是肯下力气干活的。
这会儿从西厢的一个屋子里出来一个较年轻的男子,上来就招呼朱共鸣。
“大哥,大嫂,侄子,侄女们,你们这一家子可是让咱们好等。这明儿就要上坟了,今儿才来。真是心态宽啊。”
朱共鸣听了这话,皱皱眉,对男子说道:“五弟,私塾那边昨儿才放,你大侄子也是如此。只要不耽误上坟,又有什么关系呢。五弟如今是发达了,到是来指责做大哥的我了。”
朱家人一直以来都是对朱共鸣都是众心捧月的,所以朱共鸣说话非常有底气。很多时候,还没有等朱共鸣开口,那边老太太赵氏和老爷子朱远山就帮着开始找借口了。
近日也是因为老太太赵氏有些因为朱家人来得迟一些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帮着说话。这会儿回过神来,便说道:“对对对,我都忘了老大和我大孙子那是都有正经事儿的。迟一点就迟一点吧,有没有耽误正事。老五,你大哥一家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又来找不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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