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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浓雾笼罩着整个绵阳镇,也包括朱家所在的辉南街。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能见到五米开外的人,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可即便是如此,辉南街的居民,也都起来开始忙碌一天的生活了。
朱家后院,公鸡已经打鸣过了,那边阮大、香婆子、竹子三个下人,都起来,开始烧饭的烧饭,劈柴的劈材。还有在院子里清扫的。
那边郭氏作为女主人,也跟着起来了。
这里,昨晚因为写字,睡得有些晚了。所以朱芝芝和朱芊芊两姐妹这会儿还在睡着呢。
不过,很快,朱芝芝就被街上嘈杂的声儿给吵醒了。毕竟朱芝芝的屋子是除了门房倒座之外,离着辉南街最近的屋子了。同样相近的东厢房那里,被朱敏学用来做小书房了。对的,朱家就是有两个书房。也是朱家屋子够住,便是乡下有亲戚过来,至少还有家中倒座可以朱呢。再是不行,还能在朱家姐妹这里挤挤。
既然是行了,朱芝芝在心中默数几个数儿,这才缓缓地起来。来到这里,感叹这里的医疗条件,朱芝芝开始遵循养生之道,其中一项就是起床不要太急。
穿好衣裳,才出门,倒是见对面的屋子还没有开呢。想来朱芊芊还没有起。两姐妹倒是也说好的,哪个早起,就敲对方的门。
咚咚咚几下,里边就有了声响。
“咳咳,二妹起了啊,你先收拾,我一会儿就出来。”朱芊芊在里边说道。
朱芝芝听到声儿,就拿着铜盆去厨房了。
等朱家人都收拾好,坐在堂屋享用早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吃了早饭,朱共鸣不着急出门,反而是考校了一下昨日朱芊芊和朱芝芝两人的学习成果。也是想要知道这两个人是否有这个学习的天赋。否则值得他费这个时间。
幸好昨天也就教了那么几个字,两人很完美地回答出来了。
朱共鸣这才满意地拿着书籍出门了。
继朱共鸣出门之后,朱敏学也奇怪地看了一眼朱芊芊和朱芝芝姐妹两个。大概是在他的眼里,朱芝芝和朱芊芊两个人就如继母郭氏一般蠢笨的,不过就才第一天,也看不出什么天赋来。
等家里的两个大老爷们出门之后,郭氏要操持家务。却被朱芊芊拉到了一边,朱芝芝知道这是要说自己的事儿了,连忙也跟着一起过去,关键时候,可以表达自己强烈想要学习针线的愿望嘛。
可惜,郭氏和朱芊芊两个人没有给朱芝芝这个机会。等朱芝芝走过去的时候,郭氏便拍了拍大腿说道:“行,就这么定了。原来,我就想着找个时间,送芝姐儿过去的。如今咱们家的日子还算是不错。也不用你们姐俩干活,倒不如去李秀娘那儿学点东西。不拘学到什么,做点东西,能卖些钱,你们也自己拿着,往后也能买个自己喜欢的脂儿,粉儿的。”
这话,正好被朱芝芝听个正着。心下也算是感动了,郭氏还算是为儿女着想的。人都是自私的,总该为自己以后着想的。郭氏想要让郭念娘嫁进来,自然也是为了这个。
“阿娘,谢谢您。”朱芝芝抹了一把眼泪。
郭氏看了,取笑朱芝芝。
“真是个傻丫头,这些有什么。只要你们两姐妹过得好,阿娘就心满意足了。”郭氏伸出手抚摸着朱芝芝的头。
朱芝芝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母爱。
既然说定要让朱芝芝去学针线,郭氏就放下了手边的伙计。让香婆子带着竹子干活,阮大在一边帮衬着就行了。
郭氏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裳。又从屋子里的柜子里拿了一串铜板,这才出来。
看着两个女儿在院子里等着自己,笑着说道:“走吧,趁着这会儿李秀娘有空,咱们过去说说芝芝的事儿。”
母女三人出了门,直接往辉南街的西面走。李秀娘家也在这条街上,只是位子比较偏西,倒是更加地安静,读书,做绣活还是挺合适的。
朱芊芊和郭氏母女两个是熟门熟路,朱芝芝只在后边跟着两人走就行了。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幢颇为败落的宅子。黑漆的大门剥落了大半的漆面,不过看着墙头又不少树枝开着花。想来里边种了不少的果树。
推门而入,边见到小院儿里,又不少的小姑娘在打扫院子的卫生。院子里果然种了不少的果树,尤其是桃树,这会儿院子里主要清扫的也是那些落下来的桃花花瓣。
这些小姑娘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好几个人边扫地,边偷偷地朝东边看。朱芝芝好奇地转头看去。到是又一个清秀少年郎,正捧着书,坐在一张小凳上读书呢。到是心无旁碍,或者是视若无睹,看书非常地认真。
朱芊芊笑着跟这些小女孩打招呼,又跟那坐在凳子上的少年打了一个招呼。果然没有得到回应,不过朱芊芊也是习以为常了的。
直接带着妹妹和母亲两个人进了堂屋。
堂屋里,李秀娘正在吃早饭呢。朱芝芝就是一愣,不过想到外边那么多的小姑娘。想来能收到不少束修吧。到是可以迟点起来,悠闲一些。
只是这个事儿,朱芝芝猜错了。反而是李秀娘早早地起来绣花,至于早饭谁做,有的那些想要学到刺绣技艺的小姑娘抢着做。不过李秀娘也不是那个人都教的,人么总要留一手的,否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
才进屋,李秀娘就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
“呦,这是郭娘子来了。这是想问芊芊学刺绣的情况吧。您就放心吧,芊芊学得很不错。在我这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对的心灵手巧呢。”
这话可真好,即便不是事实,郭氏也是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这个就是名声,往后朱芊芊找婆家,那档次都要上去不少。就朱芝芝知道的,朱芊芊现在想极力争取的蔡家公子也是如此。朱家不过小康,那里是蔡家公子看得上的。
“芊芊这孩子哪有您说的好。不过这次我来呢,也是想着送我小女儿,就是芝芝来李师傅您这里学针线的。若是您能教那么一手半手的刺绣,那是顶顶好了的。我这进来,看到之南了,这小小一个人儿,就能坐着心无旁碍地读书,也是顶顶了不得了。我常听我家相公说起,那是非常聪明又灵性的。以后啊,不定又多大的出息呢。”人与人直接的交谈,到底是这样恭维来恭维去的吧。
边上朱芝芝听了这些话,也算是知道,外边那个叫之南的少年在,朱父那边读书呢。这样子,朱芝芝到是不用担心,这李秀娘一点都不肯教了。端看朱芝芝是否有慧心,能学得一点半点的了。
李秀娘略微皱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了。
“这个是自然的。我家之南在私塾读书,还要多谢朱夫子的教导和照顾呢。郭娘子,你只管放心吧。让她们姐妹两个都在我这里学针线,定是错不了的。不过,有的适合,这手艺也是看人的,我尽心尽力教了,但是这学刺绣还是要看天赋的。届时郭娘子可不能说我教得不好啊。”
一向认为自家女儿最好的郭氏怎会承认呢,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儿,郭娘子自然也不会那么蛮横。
“怎么会,若是芝芝太过驽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到时候我自然不敢怪您李师傅的。”郭娘子笑眯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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