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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怜香惜玉?你可以把他带走,我不会阻拦你。”程静薄唇一勾,凉凉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难免会做错事。您可以把他调去其他部门。”
“我好像没跟你说他错事,我要辞退他吧?”
江明雪一听怔了。她也是被老李那群人拜托,来求情的而已,想做做顺水人情的……
她半天没有说话,倒是程静打破了僵局,他摸了摸光滑尖细的下巴,忽的笑弯了眉眼,“就按你说的,调去后勤部吧。”
“还有事吗?”
程静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尽,此刻的他面若桃花,两腮绯红,无端添了几丝妖娆妩媚,无端撩得她心痒痒,江明雪顿时看得愣住,直到程静冷下脸,狠狠地瞪了她几眼。
“我……公司同事说要去聚餐,您要不要也一起去,这样热闹点?”
“不用了,我等人。”说这话的时候,程静已经转回头,高挑的身体立在落地窗前,神情落寞地看着已是华灯初上的外面。
江明雪知道他等的是谁,也知道他永远等不到那个人。每每到下班之际,所有人都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只有他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她经过的时候也是看到他如此孤寂、失望地站在落地窗前,邀请他一起吃饭,他往往都是说他在等人,等那个心不在他身上的陆文卿!
回过神,江明雪低头看了下趴在她怀中的男人。
“没事的,我跟经理说了,他不会辞退你,只是会把你调其他部门……”
陈唯没有忽视她最后那句话。
“调我去哪个部门?”
“后勤部。虽然是个清闲的部门,但不会很辛苦……至少不会辞退你。”
陈唯虽然心里很不满,但不会在江明雪面前表现出来。要知道,这江明雪可是人事部经理的助理,样貌不错,人也不错,更重要的是,江明雪现在还单身着,连个亲密的伴侣都没有。这会公司上下,只要没结婚的,不管有没女朋友,都青睐她,平时来他们部门办点事,都会有人跟前跟后问候。
临走时,陈唯还回头对江明雪说:“明雪姐,您人真好。”
只是他心里就不一样了。
要他这个名牌大学生来干杂活,凭什么?!程静。他恨死这个名字了!
“少爷,可以用餐了。”
管家布菜好的时候,程静刚洗好澡,换上一身的家居服站在走廊处往窗外看。庭院那边空空的,车库里只有他的车。
“少奶奶回来了吗?”
“少奶奶还没回来,少爷……”
“她敢不回来!”说罢,纤细的手狠狠拍打了楼梯扶手一下,水眸暗了暗,固执地看着天色慢慢暗下来的外面。
再有人来询问管家的意见,管家摆摆头,就跟人退下去,独留程静一个人静静站在走廊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开了窗,凉爽的风欢快地窜入他微敞的衣袖里,如墨的发丝在风中飘舞。
陈唯。
他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名字。
“哎哟,你瞎了眼吗?”
“小唯,怎么了吗?”
“爹地,这个人撞我,我的手臂都红了!这个人糊里糊涂的,想必留着对公司也没什么用……”
陈唯或者不记得他了,但程静却一直记得。
五年前,他是柳文岚,那时他还不认识程家,只是一个穷学生,父亲病重,他要交学费,这一切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实习那年,他被陈唯家开的公司录取了,刚入职没多久,就不小心撞到了对面走来的陈家父子,就因此陈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他丢了工作,再没经济来源支撑他的读书和父亲的药费。
那一次其实他是因为得罪了一些流氓,在上班路上被那群流氓殴打,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坚持去上班,他很不想失去那点全勤奖,虽然不多,但拮据的生活不得不令他带病上班,脑袋昏沉沉的,这才会撞上陈家父子。
那个时候,毕业生就业难,他在陈家公司实习,勉强还可以度日,但突然被辞退,他有好几个月找不着工作,他的父亲没钱去医院,一个月后就病危了。为了他,他的父亲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找上程家,恰好是程家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当着所有人的面前,他的父亲给程家主母跪下又磕头,磕得头都破了,程家主母才答应抚养他。即便如此,程家的人压根就没把他们父子放在心里,包括他血缘上的母亲。
他父亲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程家主母没有亲自来看他父亲最后一眼,只是派了老管家来料理后事,只因程家主母说不想沾晦气,他连他父亲最后一面都没看到就被人带回了程家老宅,他的老父亲一个人孤零零死在破旧的出租屋里。
被接入程家后,就再没有了柳文岚这个人,他成为了程静,是程家的小公子,是程家主母最疼爱的小儿子,他的父亲是出身名门的殷氏,再不会有人记得他那苍老、死去已久的柳氏云音。
今日陈唯哭的时候,他心里一直在冷笑。他笑陈唯太蠢、太天真。
陈家和程家,从前是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一无是处的陈唯拿着□□来应聘程氏财团时,他作为面试官之一,早在陈唯进面试室时,就有人向他指出这份文凭是假的了,当时已经决定把陈唯刷下来,是程家主母派殷氏所出的姐弟来传话,让程静留下那个叫陈唯的人。
等程静宣布那个拿着□□、面试得一塌糊涂的陈唯录取时,现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也不阻止,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人对陈唯指指点点。呵,他就想看看那人是否能一直保持这么好运。
之后,陈唯进入程氏后暗地里一直找人调查某些事情,程静都知道了,程家主母不可能不知道,上面没有发话,他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小少爷就是陈小少爷,因为自家公司破产被程氏收购,想通过一人之力再加上几个狐朋狗友来翻出一些根本不存在的账本借此整倒程氏。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程家主母就不会那么蠢,把自己的罪证放在公司里,还让对她有敌意的陈唯进公司,这样的人,不是蠢就是傻,只要是人,就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当初是程家主母白手起家建的程氏财团,所谓的家族企业,不过是程家主母让利一部分股份给自家的兄弟姐妹,重要部分还是牢牢掌控在她手中。
只是……
程静一想起今天在公司,那群人对他的议论纷纷以及有关那个陆文卿女人的,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
若是他只是那个穷人的孩子柳文岚,陆文卿是不是压根就看不到他?是不是她现在身边揽着的就是别人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喘不过气,嫉妒像发了芽似在在他的体内狂疯滋长着,越想越痛苦。
胃又开始痛了……
他难受地蜷缩在地上,寒风冷冽,他额上渗着细细香汗,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外面。
该死的!
从杜红雪住的地方出来一直到坐上车,文卿总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杜红雪那刺鼻熏人的香水味。若不是为了去拿回她以前一直扔在那的结婚戒指,她今日也不会一下班就跑到杜红雪那去,一想起他还跟他的前女友还勾搭在一起,她就觉得恶心!
一路上为了驱散掉身上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她都快有点神经质了,她不想被程静闻到,他疑心病重,就怕他胡思乱想了。
程静一直都是这样,嘴上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就越在意,嘴上说得越难听,证明他心里越难过。细细回想之前,哪一次他见到她身边围绕的各色男人,他不是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甚至直接把那些跟她调情的公司职员以各式各样的理由炒掉了。
她很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只是现实中有点不允许而已。
刚跨进客厅,就见到客厅所有灯都开着,她有些迟疑。按照平时这个时间,现在这房子里的人都去睡了,没道理还开着灯的,不过她是根据两个月前的情况才这么想的,毕竟除前两天外,她有两个月没有回这个家了,就因为她妹妹的事。
再走近点,她才看清沙发上蜷缩着的雪白色一团竟是个人来的。
是程静,他在等她回家。
是不是她夜不归宿的那些夜晚,他都是这样不听劝、固执地抱着书坐在大厅中期待门口有她的身影出现,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困乏睡着了?既然想她回家,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她呢?
翻出身上的手机,却发现手机至始至终都没开过机。
是了,从他们结婚开始,程静就有个习惯,下班后没见她回家就拼命打她电话,拼命催她回家,其中几分威胁几分哀求,是她太不耐烦,才只是听到他的威胁,而没有听到他其实有在恳求她回家跟他吃饭。
外人都道程家小公子傲慢清高、骄横跋扈,只有跟他朝夕相处、共处同一屋檐下的她才清楚,程静其实很依赖、很粘人,他缺乏安全感。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就曾提出过要她必须夜夜归家,她不予置否。原本对这桩婚姻,文卿就没抱希望,对他说的话也没放心上,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不回家。但男人只要一没看见她,就拼命打她电话,拼命催她,长久下来,她觉得很烦,加上有时是在杜红雪那里,以防万一,她索性一下班手机就关机,任谁也别想打扰她的下班时间,当然,那个谁里面也包括她明媒正娶的配偶程静。
她还以为程静是被她以往的做法吓退了,再不会打电话催她,却未想,一开手机,等了一会,手机突然出现有十个未接来电,显示的名字都是“他”,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想说,就单单只有一个“他”,一个“他”代表的是跟她结婚了三年的丈夫。
她的手机里,就算只是一个泛泛之交的朋友都有备注名字,就单单程静没有,她那时是该有多厌恶他,多糊涂啊!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走到程静睡着的雪白沙发面前蹲下,静静地看着程静的睡容。
睡得似乎很不舒服,就连睡着后的他两道秀眉微微皱起,一手枕在脑袋下面,白皙干净的脸颊贴着手背,长而卷的睫毛沉沉地低垂着。
她小心地撑起他的细腰,顺势揽住他的腰身,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整个人就窝在了她的怀中,轻盈如一只雪白的猫咪。
抱他回房的期间,怀中的人醒来过一会,但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后阖上眸子,嘴里嘟嚷着“爸爸”两个字,抬起脸颊蹭蹭她的脖子,伸出手揽住她脖子又开始睡着了。这么样一动作,他身上松垮垮的睡袍不经意间扯开了来,露出他光滑平坦的胸口,她的目光自上而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他腰际下的光裸修长的大腿。
她定了定心神,揽紧怀中的人才接着上楼。脑海中他光裸修长的大腿却一直在晃,想亲近一下他的邪恶想法又开始萌芽了。
将人抱到床上的时候,她已经快无法悬崖勒马了,等程静的身体一沾床,她就匆匆忙忙、火速窜进浴室冲冷水澡。
大冷天冷冷水澡不好受,但□□焚身的滋味更不好受。
等所有的事都弄完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床上的人睡得沉沉的,压根没有感觉到这卧室内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回到自己家后还要像做贼一样,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吧?
摸着黑钻上床,期间,她差点就摔个狗吃屎,好不容易躺下了,原本背对她侧身她侧身躺着的程静忽然翻过身,长长白皙的手横到她面前,似乎在找一个好的睡姿,翻来翻去,最后挤到她怀里来,脸埋在她的脖子里,还要时不时蹭一下。
她被蹭得有些受不了,伸出食指抵住他光洁的额头,低头细瞧那人究竟是在装睡还是真睡。他眼睛闭着,但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做了一个好梦,这样俏皮的样子很难见到,再加上……她看了几眼他一直不停要往前蹭的脑袋,若是平时,他哪会这么轻易主动靠近她?她可以肯定,他应该是睡着了。
她松了口气,为他捏好被角,自己摆个好睡姿,将他暖暖的身体揽入怀中,开始进入她的梦乡……
她本就睡得轻,下半夜就被一些声响吵醒。
睁眼坐起来,就看到前面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那,可惜屋子太黑了,都看不到。打开床头灯,漆黑的卧室立刻明亮了许多,就见程静站在床尾,一动不动的,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可眼睛却是闭着的,就像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侧过身体,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因为两人向来都分房睡,她甚至从来不知道程静有梦游症,这么吓人。
见他拼命地扭动门锁,她连忙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赤脚去拦住他。
听老人说过,梦游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是不能叫醒他,不然日后这人就废了。她也不敢叫他,只是拉过他的手,慢慢将他牵回床上睡觉。
一回到床上,程静就睡沉了,只有她在一旁看着,唯恐他半夜又起来开门,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下楼了。
轻轻抚摸他光滑无暇的脸,从两道柳眉开始到挺直的鼻梁,最后手指停在他好看的菱唇上,粉嫩水润,低下头,像做贼一样,轻轻地贴上他的菱唇。睡梦中的人只是呢喃了一声就安静了。她在心里叹了叹。
程静啊,我到底应该如何待你才是对你伤害最小的?
第二天文卿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便是程静恶狠狠的怒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大早这是干嘛了?
低头一看,瞬间了然。
“傻笑什么?还不快把你的手拿开!”
她的手呢?放在程静的□□,碰了不该碰的地方,所触摸到的是一片炙热,有些烫手,这灼热的温度也烧到了她身上,身体有些微微发热,程静白皙如玉的脸就近在咫尺,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
“你确定要我拿开?”
他躺在她的身下,不耐烦地侧过头,她却看到他红通通的耳朵和侧脸几丝可疑的红云。听不到他的答复,她恶作剧地轻轻摸了一把。身下的牛奶般光滑白嫩的身体立刻仰了起来,瞪着她的漂亮眼睛多了几分氤氲。
“啊……松开……要迟到了……”
“很快就好了,放松点……”
最后身下的人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声溢出口,她的手也有些发酸。低头瞧了一眼,怀中的男人桃目微阖,双颊飞上了点点粉色,整个人懒洋洋的。
“看看我的手,都是你的……”
她话没说完,身下的人就弹了起来,扑上前一把咬住她嘴巴。还真的咬,咬得她嘴唇都破皮了。文卿想咬回去,但看到男人眼底的恼怒和一闪而过的惊慌,她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只是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然后揽了揽他的腰身,太瘦了。
“以后不用等我吃饭。”
话刚说出,身下的人又抓住她的衣领扑上前咬她嘴巴。
“谁说我等你了?我等谁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晚点吃饭,你管不着!”
一句话顶得她说不出话。
倒是忘了程小公子向来牙尖嘴利。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只是不想他那么辛苦,明明不确定她回不回家,却固执地守着门口。
文卿此刻心里有些发酸。心疼?她自嘲地摇摇头。他有什么资格去心疼程静?都冷落了他那么多年,这会儿才幡然醒悟是不是有些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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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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