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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耳朵出问题了么, 公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萧五娘满脸不解地看向李明达, 她微微歪着头, 眼睛里闪着略带委屈的微光, 令人不禁感慨这真是一双好清澈的眸子。
田邯缮禁不住打量萧五娘, 其实他到现在心里还觉得不真实, 他打小就陪在公主身边侍候, 而公主和萧五娘自小就玩在一块。那他也算是看着萧五娘从小长到大,一个长得好看水灵灵的孩子,平时说话让人觉得有点没心没肺的, 田邯缮怎么想都不觉得萧五娘像是凶手。而今瞧瞧,可能就是他这双眼睛,让人看着觉得清澈见底, 纯净至极。
都说看人心要先看人的眼睛, 但没想到有一天眼睛也会骗人。
田邯缮在心里唏嘘不已。
“李大亮,我说你眉眼长的和李大亮很相像。”李明达直截了当道。
萧五娘噗嗤掩嘴冷笑, “公主在和我开玩笑吗?李大亮长什么模样?我怎么可能像他。说句不谦虚的话, 我的容貌在长安城怎么也算是中上等, 之前见过的人都说姿容还算过得去。而李大亮就是个普通长相的, 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我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已经把我定罪了, 所以非要才把我将跟那个作恶的罪人联系在一起。难道从样貌上找出相同之处,如此你们就能定我的罪了?那怎么不说因为他长了鼻子眼睛和嘴, 而我也有,所以我就有罪。”
“纵然你如何伶牙俐齿, 也改变不了你的下场。”房遗直冷冷扫一眼萧五娘, 转即和李明达商量,应该对萧五娘的房间进行搜查了,“除萧府外,她一定还有另一处秘密之地,可用于她平时作案存放一些相关的东西。”
李明达点头赞同房一直的推敲
,随即就命人去调查,拷问萧五娘的属下们。
“他的属下必然不好审问,就用我刚刚的法子。”
李明达话音刚落,左青梅就和李明达表示,“贵主之前让准备的尸首已经弄好了,和萧五娘大概有七八分像。”
既然是做戏,自然是要做全了,才能更让人信服。李明达嘱咐道:“穿上她这身衣裳,把头发弄乱,抬着出去。”
左青梅立刻会意,就需要请萧五娘更衣,萧五娘不肯。自然就要来硬得,萧五娘就双手抱着自己惊恐叫起来,“你们不可以对我这样,好歹我也是萧公的女儿,对我该有起码的尊重。”
“你不是说你无辜么?为何不敢更衣,你的那些属下,如果真的没有跟你做坏事,还怕诈么?”房遗直逼问。
萧五娘垂眸皱眉片刻,然后抬头看着李明达,“好,我可以配合。但如果我的属下并没有招供什么,证明我的无辜,又如何?就凭着公主这么随随便便的冤枉我?”
“还讲条件?别忘了荷花观的事你还没有解释清楚,你有作案时间。”
“公主不记得了么?我讲得已经很清楚了,我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但谁料到清荷道姑是个疯子?反正我只能阐述自己知道的事实,但我没办法去控制一个疯子会说什么。”萧五娘有些气恼地说道,“我要见我父亲,你们不能就这样扣留我,随便冤枉我。”
“我当然可以扣留你,明镜司是御封的办案之地,而你是我怀疑的作案凶手,我可以抓你审你,一直到我愿意松口放了你为止。”李明达和萧五娘铿锵道,“而且我还怀疑你并非是萧公的亲生女儿,如果萧公听说了我这个怀疑之后,你说他会不会替你求情?”
萧五娘死死地盯着李明达,眼睛里掺着很多让人道不清的情绪。
“晋阳公主有些欺人太甚了!我虽是臣子女儿,位分虽不及公主高贵,但是个有脸面的人,也会生气的。”
“衣服已经备好了。”左青梅道。
李明达:“你先去更衣。”
“我改主意了!既然公主已经认定我有罪,我已经没有必要去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五娘冷笑一声,随即忽然大喊,“公主冤枉我!都不要被骗——”
后半句话没有说完,萧五娘就被程处弼从后面打晕了。
田邯缮急了,“哎呀,这可怎么办,这么喊外边的人肯定都听见了,哪还能招供?”
李明达斜眸看着倒地的萧五娘,“直接在他身上泼点血,抬着出去,把脸留个露给他们看,如此更显得真实了。”
左青梅直叹这也是个好主意,当即就叫人从后窗跳出去,从厨房那边弄了点鸡血和一块牛肉过来。左青梅把肉别放在了萧五娘的左胸衣服下,然后用一把短刀插在了左胸的肉上,鸡血泼在了上头。乍看起来就是,用刀插在胸口自尽了。未免露出太多扩展,走,就没特意把萧五娘的发型弄乱,把她的长发弄了几缕搭在了胸口处,如此看起来就更加的真实。随后,萧五娘就这样被抬了出去。
人已经被打晕了,自然不好审问,而李明达也知道,她的手里如果没有什么铁证的话,也不是很好审问萧五娘。李明达命人将萧五娘谨慎看押之后,就和房遗直一起骑马去了萧家。
而那些亲眼见到萧五娘的死的随从们,都十分震惊。之前听屋里萧五娘喊话似乎在警告他们不要被骗,但眼下大家都亲眼看到萧五娘胸口插刀,流了那么多血,人也死了过去,自然没人怀疑是假。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晋阳公主下手竟然会这么狠,萧五娘好歹也是名门贵族出身,这说杀就杀了。而且杀完人,她自己还轻轻松松地就走了。
田邯缮主动留了下来,用他一向擅长且极具说服力的语气和在场的众人说道:“萧五娘犯案罪证确凿,而今人已死,她的账就算一了百了,但你们身上该背得还是要继续。我们也不会逼问你们了,总之都是死罪,明天午时便是你们的死期。不过我们公主仁慈,如果有人知错就改,知道悔过,可以饶一命。要能说些新鲜的那就更好了,让我们公主满意了,就可以赦免出去,不仅可以保命,连流放坐牢的苦都不用受了。”
田邯缮一番话之后,就安静的等了会儿,看看有谁愿意主动提供线索。却瞧见这十几名侍从,个个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吭声。田邯缮又失望又气恼,他动了动嘴唇,本想再多说几句,但随即想到临走前房世子的警告,只让他说该说的,不许多言一句废话。
“行了,正好死个干净,都带下去!”田邯缮没好气地喊道。他话音一落,就有个人弱弱的喊了一声。
田邯缮闻言心下一喜,但面上不做表,冷眉冷目地去瞧,吭声的是萧五娘的车夫。这车夫一吭声,就引来了其余人的鄙视目光。田邯缮挥挥手,让人把他带过来。
车夫主动表示:“奴有话交代,奴也愿意悔过!”
田邯缮仍然谨记房遗直的嘱咐,冷淡着态度吩咐道:“不用和我说,把他带到文书跟前做口供就是。案子都已经清晰明了了,你们的证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就是恰逢我们公主要过生辰,才给了仁慈的机会。不然,呵呵,你们这败类,其实都该死。”
“不不不,公公,奴可不是败类,奴就是个赶马车的,不曾伤害过任何人。”车夫连忙解释道。
田邯缮不耐烦的摆摆手,“快去吧,有你的活头。”
车夫被带走后,又有两个人蠢蠢欲动,随后相继表示也要认错忏悔。
萧五娘的贴身大侍女清寒气得骂他们混账,竟然卖主。
“别听她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是没主人的,怎么算卖主呢。再说这命是自己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呢,听别人说什么干什么。”田邯缮道。
次一句后,又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站出来,也加入了认错的行列。
“公公说的没错,奴们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一切听从五娘的安排。我们也有家人,也要活命啊!”
“就是!”
田邯缮笑着点点头,却失望地发现再没有人过来,看来剩下的十一个人都是公主和世子所言的那种铁打的死忠,这种人就是硬审也没有用。田邯缮摆摆手,打发人就将那些人带走。随即就去督促明镜司的文书们做口供,非常希望这四个人的口里能提供出有用的线索。
再说李明达和房遗直,到达萧家之后,就直奔萧五娘的房间。期间萧瑀等人递了消息过来,想求见李明达,都被李明达婉拒了回去。
萧五娘的房间除了发现有吐蕃用的香料和胭脂之外,就两幅绘着吐蕃风景的画。两幅画都是插在画缸里,看起来像是跟其它画一样,但画缸里的其它画的画轴边缘的纸张都是雪白的,唯有这两幅,边缘微微有些发黄,一看就是经常取出翻看摩挲,所以边缘才更容易变黄。
“萧五娘果然对吐蕃很有‘深情’,我之前的想法没错,她和李大亮很可能真有关系。”李明达对房遗直道。
房遗直点点头,转头依旧环顾屋内的环境,也顺便瞧了瞧书架后头的墙,确认没有暗格,“为人很谨慎,看来这屋子里不会有什么重要的证据。”
李明达应承,“如果她另有一处地方,会在哪儿。”
“这就要看田公公的能耐了。她是深处深闺中的女子,出入并不是很方便,所以身边跑腿的人不会少,只要问出一个来,就会有线索。”房遗直道。
李明达点点头,“但我还是奇怪,这季望的线索到底是谁透露给她的。萧锴说他没有透露,不像撒谎。”
“萧锴是萧五娘的兄长,一般的人都会先入为主,觉得是萧锴。公主何不想想,萧五娘最厉害的能耐是什么?”房遗直提示道。
李明达恍然大悟,“八卦,她认识很多世家贵女,跟所有人关系都算好,不好也过得去,很能从别人的嘴里套消息……对了,她和程处弼的二妹程兰如关系也很好。”
李明达看向自己的侍女碧云,让她带人立刻把程处弼的妹妹带过来。随后不久,程兰如就到了萧家,规矩地站在李明达跟前等着被问话。
程处弼一再嘱咐程兰如,不管公主问什么,一定要如实交代。
“季将军死前一天,我确实和萧五娘一起玩,她问起我二哥来,我就顺便提了提他近日忙什么。季将军的事估计也是她那时候知道的。”程兰如说罢,眼睛里充满了后悔,愧疚地低下头。
程处弼惊讶:“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季将军的事?”
程兰如更加内疚的低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自己的胸里去,“二哥是没有说过,但二哥吩咐属下去将军府看守的话,我在院外听到了。”
程处弼恍然,随即跪地请罪,又骂自己的妹妹不知分寸,令其和自己一样好生领罪。“贵主如何处罚,处弼都没有怨言。”
“罢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若有下次,我再加倍罚你。”李明达道。
程处弼忙领着程兰如再三谢恩。
程兰如随后被带了下去。
“萧五娘的奶娘可还在?”李明达问。
“在。”
“当初伺候你家夫人生产萧五娘的家仆,也都叫来。”
萧家的家仆应承,随即就将孙奶娘和其它附和要求的十名婆子都叫了来。
李明达随即询问那些参与接生的老仆们,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可曾有人单独和孩子在一起过。
大家都摇头,表示没有。
“那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是谁负责洗身?”
“孙奶娘和接生的产婆。”
“接生萧五娘的产婆,而今可还在?”李明达问。
“不在了,早几年就死了。”
李明达把目光放在了孙奶娘的身上,孙奶娘此刻已经紧张地头冒虚汗,手指轻微的颤抖。问都不用问,这人肯定有问题。
“押回明镜司审问。”李明达立刻吩咐道。
“一切都已经理顺了,既然这里没什么重要的线索,撤吧。”房遗直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遂建议道。
这时候萧家又有人来替萧瑀传话,想要见李明达。这人自然被挡了守卫之外,但因为李明达耳朵敏锐,所以还是听到了。李明达出院后不久,就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还有萧瑀催促的说话声。李明达不想被萧瑀绊住了脚,而今案子虽然已经清晰,但还不算板上钉钉,所以她还不能把所有情况都交代给萧瑀。转头就问了后门,和房遗直急匆匆从后门走了。
萧瑀没想到自己在正门没有拦到公主,觉得晋阳公主是理亏才故意躲避自己,遂又在家人的催促下,萧瑀决定闯出包围,坚持要去太极宫面圣。
李世民当然没有见他,直接叫人把他拦在了承天门外,押送回府。萧瑀却是个暴脾气,宁肯坐牢,也表示一定要见圣人。于是李世民就满足了他的愿望,让他坐牢了。
接下来在审问孙奶娘的过程中就很顺利。孙奶娘年纪大了,在审时度势这方面很有一套,很是懂得识时务。
“当年我家里急用钱,就有人找我,让我帮忙把孩子调包。我知道这个钱拿到手容易,但是未必有命花。得幸我是孩子的奶娘,让孩子一直吃我的奶,所以他们就暂时没有对我动手,后来等五娘稍微大一些,我努力让她依赖我,那些人见我还算忠心,这才信任了,再没有对我起灭口的心思。这些年我在五娘跟前尽心尽力,供奉她比疼自己亲生女儿还厉害,五娘打小就信任惯了我,不过她在外做什么事我确实不知道,她都是吩咐她调教出来的亲信侍女清寒去办。”孙奶娘如实交代道。
李明达再问:“那你这些年一直都是在家中伺候萧五娘,从没有受他的命令出去过?”
孙奶娘想了想,“有过一次,当时清寒抽不开身,五娘就让我传个信给李府的大娘。”
“哪个李府?”李明达问。
“就是之前被判罪的刑部侍郎,李大亮的府上。”
“李大亮有女儿?”李明达似乎没有什么印象,她转头看向房遗直,希望这位记性最好的人能给他些提示。
“李大量是有一个女儿,不过是庶女。因为上不了台面,公主不知她也实属正常。”房遗直道。
“一个国公府的嫡女给个庶女写信?”李明达皱眉,起了怀疑。
房遗直附和道:“看来只是个虚晃的借口,信应该是直接送到了李大亮的手上。”
“样貌相像,互相之间又有了联系,我们似乎可以证实萧五娘娘的身份确实有假。”
“可惜李大亮死了。”田邯缮感慨,“不然此刻还可能从他嘴里审问到什么。”
“这种人早点死最好,踏实。”房遗直道。
田邯缮想想觉得也是,这种祸害留着危险只会更大。
“公主怀疑萧五娘是李大亮的女儿?”房遗直见李明达点头,接着道,“但李大亮的二子与萧五娘同岁,前后只差了三个月。如果萧五娘真的是李大亮的孩子,绝不会是李大亮的妻子所生。庶出的话,为什么一定是萧五娘,而非别人,李大亮其余的几个庶出的孩子都好好地养在府中,并没有被送出。”
“萧五娘必然有其特别之处,或许是她的母亲不一般?”李明达凝思片刻,然后琢磨着,“互相帮里头确实有个女子比较厉害,从年龄上来看,只能是互相帮的那个吐蕃女巫师了,也便是石红玉的师傅。”
房遗直点头赞同。
田邯缮在旁笑嘻嘻地侍候,等公主和房世子终于把话说完了,田邯缮才赶紧来回禀自己调查的结果,“另外三个婢女没交代什么有用的,倒是这个车夫,说了些很重要的线索,奴都在地图上标出来了。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平康坊这处叫‘鸟语花香’的首饰铺子。”
“鸟语花香?”这让李明达立刻想起之前破互相帮案子的时候,那间名叫‘四季如春’的香料铺子。
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倒是刚刚好一句。
李明达立刻让人查封鸟语花香首饰铺。随即在铺子的后院内搜出了大量吐蕃文书册,画作,吐蕃巫师的法术典籍,还有男人的衣裳、假头发、胡子,以及和插在季望胸口同样样式的匕首。令在库房里还搜到了六箱金银珠宝和一叠地契,契书中就有季望低价转让给萧家的万亩良田契。
看到这些证据,已经足以证实萧五娘是杀害季望的凶手,也是唆使江林、惠宁和安宁三人杀人的幕后主犯。
“公主看这幅画。”房遗直从画刚里抽出那卷看起来纸张最为泛黄的画来,展开之后,就让李明达来看。
李明达凑近瞧,发现画中的女子眉眼与萧五娘竟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话中的女子略显年长一些,通身有种道骨仙风的气派。看画上的题字,却是吐蕃文。
“你可能看懂是谁所绘?”李明达问房遗直。
“应该是李大亮。这画的落款,吐蕃文的意思是‘天明’。天明了,是什么,自然是‘大亮’了。”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赞同点头,再观这幅画,“把人画得跟仙子似得,可见绘画者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对话中人充满了爱意。我猜这位女巫师实际活得,并没有话中看起来这么道骨仙风,只是个心思凶狠恶毒至极的毒妇罢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房遗直附和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从李明达的身上离开。
李明达反看房遗直,余光瞟见窗边花瓶里插着的一根已经干掉的树枝,树枝上挂着类似黄豆形状大小的褐色果实。李明达命人择两粒过来,研磨碎了,竟发现与真云观后山衣柜里所发现的衣服内兜里的粉末一致。
“怎么会这样?”李明达问。
房遗直:“要问萧锴了,看他怎么解释。”
萧锴随后看了粉末,茫然摇摇头,整个人还沉浸在‘自己妹妹竟然不是亲妹妹而且还是幕后真凶’的震惊中。萧锴没有气力地回答:“我不知道这东西,没见过。”
“早前有人看到有小尼姑往真云观后山去,蓄发的,你可曾见过什么尼姑没有?”李明达问。
萧锴怔了下。
“端正你的态度,正经好好回答。”房遗直去拍了下萧锴的肩膀,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萧锴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忙给李明达行礼致歉,然后认真回忆回答:“那不是什么尼姑,是我妹妹的婢女。啊,我想起来了,我刚在真云观住下的时候,妹妹她就打发婢女来跟我借衣裳,说是出家憋久了嘴馋了,想下山吃点好的,但是女道姑和女子的打扮都不太方便,所以就借了我一件衣裳走。我也理解他,那时候我也刚出家,觉得清苦,所以就给了她一件。后来很久了才还回来,那时候我正长个,衣服小了,我也就再没穿过,就丢在柜子里深处了。这么说来,好像就是这件,我衣服多,当时真没怎么记。”
“好了,一切都理清楚了。”李明达看向房遗直,“何不这就开堂,审了萧五娘,立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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