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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确实累了，也困了，打了个呵欠之后，就有些睁不开眼睛。
舒落尘睁眼之后，就看到她睡得迷迷瞪瞪，因为不会打坐，身子不稳，整个人东摇西晃，头挂在肩膀上，仿佛下一刻就会掉下去。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让她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她。
如果不是悔灵珠先遇上了她，他不可能发现她。
可惜现在，就算自己活在过去，于她而言，自己不但是个陌生人，更是个‘怪物’，一个千年不死的‘怪物’。
所以他从不敢轻易去与她对视，避免去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任何他想看到的情愫，只有防备和疏远。
因为受不了她疏离的客气，所以总想躲着她。
可是这种若即若离如万蚁噬心，想着她可能永远都不会走近自己，甚至可能另寻爱侣，他就坐立不安。
他想寻回那个一见到自己就飞奔而来的阮小景，永远只对自己展开笑颜，笑得灿烂如华光，暖心又柔情，让他至今想起，还会发自内心的欢喜。
舒落尘忍不住嘴角上扬，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阮小景，深灰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也遮住了陌生感。
他有些好奇，她是不是每次转世，发色都是这样，只为了让自己能一眼认出，不至于荒废时间去找她。
是啊，小景当初玩笑般的说过这句话，竟然成真了。
“可我最想的，是最初的你。”舒落尘喃喃自语，因为洞内安静，打扰到了迷糊中的阮小景，担心她会滑下去，舒落尘抬起手臂，让她睡在自己臂弯。
阮小景果然对这个姿势比较满意，睡得越发深沉，整个头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臂弯里。
这是他醒来后，头一次与阮小景这样亲近，也是头一次，她对自己再不设防。
“等我。”舒落尘再次喃喃自语，他要回去，回去找她，与她好好相处，原先执着的，都不再重要。
毕竟这样睡并不舒服，阮小景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靠着舒落尘睡着了。
庆幸他已经入定，悄悄坐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没有任何反应，长舒一口气，看看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时间显示刚刚凌晨四点。
脖子酸痛不说，盘了太久的腿都没了知觉。
悄悄伸直了，揉了很久才缓解了酸麻刺痛感，看身边舒落尘老僧入定般的标准姿势，自愧不如。
这种坐姿久了也不舒服，想着舒落尘反正也不晓得，艰难地爬起来，开始在山洞里四处游走。
上次被关在狗笼里抬进来，里面还有许多的仪器，现在全搬走了，害她想探究的心都没了着落。
除了那几台加强版‘加湿器’，一秒不停地吐着水雾，空气倒确实比外面清新不少。
“怪不得那厮会得风湿骨痛，常年在这里做着永生的妄念，没有才怪。”阮小景轻声吐槽。
“说得对。”
阮小景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悔灵珠凑得极近，刚才那犹如鬼魅的轻声噫语就出自她的嘴。
“吓死了我，可就帮不上忙了。”阮小景好奇地打量着她，“你怎么不换古装？太不应景了。”
悔灵珠轻笑，“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穿上。”
阮小景点头，“也是。”刚说完反应过来，“不对，你不是可以永生吗？”
悔灵珠抬头望着母亲，“我现在想法变了，只要与母亲在一起，其他都不再重要。”
阮小景从没有感受过，但也能理解，“心之所向，天必佑之。”
悔灵珠回望她，“如果还有可能，我就来找你。”
“好。”若说在前一刻，阮小景还有些犹豫的话，在这一刻，她愿意鼎力相助。
珍贵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还有些透明的月亮出现在天边的时候，舒落尘打开了暗室的门。
阮小景陪坐在他和悔灵珠身后，眼见着悔灵珠再次化形，长了鹿角的巨大蛇头，金黄色的眸眼还不忘朝她连眨了几下，蛇头之下还是正常的人类身体，怎么看怎么诡异。
尽管再熟悉，悔灵珠张开血盆蛇口，露出利齿的时候，阮小景还是觉得心里发毛。
接下来，舒落尘召唤出身体内的虺蛇虚影，于半空中吐纳泛着荧光的灵珠，等悔灵珠的灵珠现身后，两颗灵珠在其中一面石壁前不停旋转，相互呼应，荧光也越来越闪亮。
阮小景有种看3D大片的感觉，还因为灵珠那面石壁渐渐有风吹来，毛孔中的感知，让她有了4D大片的感觉。
神奇的事情接连不断，两颗灵珠因为光芒越来越亮，竟带动石壁反射了荧光，阮小景仔细一看，发现并不像是反射，这光线明明是从石壁里透出来的，刚想看个究竟，身下就开始旋转，转得她有些发蒙。
虽然她努力想稳住自己不倒，还是事与愿违，正想出声呼叫，就看到舒落尘召唤出来的虺蛇虚影，张着它的大口朝自己扑来。
下一刻，阮小景就觉察到了刻骨的凉意，冷得她牙齿打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身体里某样东西在不断流逝，让她有低血糖的感知。
她想告诉舒落尘，自己快顶不住了，也想问他，接下来自己会不会死。
熬过了一阵，虺蛇又传送过来了热量，浑身开始暖洋洋的，仿佛置身云端，只想舒服睡上一觉。
之后又有了奇怪的感觉，是种被连通了的感觉，奇怪的能量不时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心想，这应该就是舒落尘说的，自己的作用吧。
石壁内透出的强烈光线，将暗室内照得通亮，悔灵珠早已完全化形，巨大的蛇身将暗室塞得满满当当。
舒落尘眸眼金黄，黑发长发浮于半空，管束发尾的玉玦也跟着飘浮于半空。
天青色长衫因为罡风的带动，猎猎作响。
“时机不对，从长计议！”舒落尘的声音响起。
阮小景感到身体被贯通了一样，之前还温和流动的能量，瞬间被加了速，原来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顷刻间被抽干。
求生的本能让她瞪大了双眼，原本坐在她右前方的悔灵珠此时已经半个身躯都入了石壁的光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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