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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又是同样的颠簸苦, 又要依将军所说尽快归京, 为了赶路, 他们路上都不怎么休息。等平安驶离了西北的高地,路面开始平坦,所有人都默默松了口气。谷雨白天补了觉,下午精神了些,在小桌上摊开路上求来的纸, 又拿了笔, 在颠簸中落下略微歪斜的“爹娘”两字, 然后便咬着笔杆头琢磨。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自她从家出来, 从千娇万宠的小姐变成将军之妻, 中间竟也发生了那么多事。自扬州被那人逮住, 灰溜溜提回临川,又一路相伴入京。到如今西凉关外走一趟, 说定了一辈子的事。最初来的目的早已无法实现, 扳倒万家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当今天子昏聩如此, 民间疾苦如此,若万玉深可以做那一只端平世道的手, 拱卫明主归位,那是不朽的功勋,要入青史,流传千古。她怎么会阻止呢?又怎么会是她一己之力能够阻止的呢?即便抛开大义不谈,那是她的心上人啊。谷雨眨了眨眼, 忽然被自己理所当然的念头羞到,捂着脸在马车角落里缩了一会儿,脸通红。半晌后她松开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人吻上来时的热烈触感仿佛还残留其上,稍想一下便不由地心跳起来。分明是张那样冷淡的脸……闭眼亲吻时却凶狠又狂热。谷雨咬住自己的唇,甩了甩头,低头扶好小桌,按着纸面写信。“爹、娘……”写字环境实在恶劣,但她一笔一划,写得认真,“女儿正从西北归来。”信的那头是疼自己长大的双亲,她写信时便活泼得很,罗里嗦写了一串无关紧要的见闻,直到最后才仿佛是心虚地添了一句。“女儿不孝,爹爹所托之事,恕难完成。”她咬了咬笔杆,下定决心似的,又刷刷写了一行。“女儿喜欢他。”“等京城事了,我带他回家给二老过目。”—萧长衾近日去坤宁宫去得频繁,今日却不想遇见个稀客。他先亲昵地同薛皇后见过礼,然后才转向座下的人,笑道:“贵妃娘娘怎么有空来看我母后?”万贵妃这几个月就没一天顺气儿的。想给自己找个能帮衬的弟妹,结果弟弟带着人直接住别院逍遥去了。想努努力有个子嗣傍身,别说承恩,她连皇上的面都很久没见过了。曾经宠冠六宫皇恩浩荡,她的雅安宫比这坤宁宫还要奢华,如今也渐渐成了冷宫。唯一还受宠的,只有怀着龙胎的贤妃,眼看着她肚子一日日变大,万贵妃隔三差五便去探望,脸上笑着,心里骂着。“刚去了躺贤妃妹妹那儿,说近来胎动得厉害,睡不踏实呢。”贵妃温柔地笑笑。薛皇后虽虚弱,还是笑着道:“有孕便是如此的。”又笑着寒暄几句,万贵妃见他们母子亲睦,便识趣告退。等她走后,萧长衾卸下一脸画皮般的笑,露出迷茫又苦恼的表情,俯身趴在薛皇后床头,“母后,要是父皇不在了,怎么办?”薛皇后嗔怪地看他一眼,只是她病容满面,这一眼并没什么威慑力:“瞎说,你父皇还不到年龄,怎么会不在呢?”萧长衾沉吟片刻,忽然笑道:“母后,我见这坤宁宫好些地方都生锈了,你看着肯定不舒心。”薛皇后伸出干枯的手摸摸长子英俊的脸,纵容又无奈地笑:“不碍事的,平日也不注意。”萧长衾一脸笑容竟有种莫名的天真,他歪了头:“到时候我把这里炸平,给母后建个更大更好的新宫如何?”皇后手一僵,接着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衾、衾儿……”萧长衾摸摸她的手,自顾自道:“母后再忍一忍,再忍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他站起身,仿佛没看到薛皇后绝望又悲伤的表情,依旧细心给他掖好被角,嘱咐宫女几句,然后慢慢走出坤宁宫。刚下石阶,万贵妃便现身走出来,挥退身后跟着的宫女,和萧长衾并肩走着。“太子殿下,”万贵妃捏捏手指,“您给个准话儿,陛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萧长衾笑着摇摇头,不答反问:“听说……贤妃娘娘肚子里的,是个皇子?”万贵妃脸色一僵,勉强笑道:“太医说是呢。”萧长衾意味不明地摇摇头:“真是可喜可贺。”万贵妃偏头看他一眼,从他脸上怎么也找不出祝贺的意思,反而透出深深的嘲弄。“自从那个道——郭大人进宫以来,”万贵妃压低声音,“陛下就对他倚重非常,殿下不觉得……有些蹊跷?”萧长衾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郭大人为父皇尽心尽力,可谓鞠躬尽瘁,我是看在眼里的。”万贵妃脸色一沉,停下了脚步:“既如此,太子殿下可要多多帮着郭大人,也算是为陛下出力了。”萧长衾油盐不进,风度翩翩地一点头:“那是自然。”万贵妃拂袖而去。与此同时,贤妃的月华宫外,小太监走得飞快。他手里捧着一炉汤药,刚煨好的,说是要趁热喝。从郭大人和陛下来探望过后,贤妃娘娘便开始喝这个药,据说确有功效,娘娘时常能感受到胎儿的动静,龙子健康得很。只是味道很奇怪。小太监一路小跑,那药味便顺风灌进他鼻中……竟闻不出是哪种药材,也没有多苦,倒是有种涩涩的味道。他并不多想,赶紧把药送进宫里,服侍着贤妃娘娘喝下。天黑得一天比一天早了,前些日子陛下常来月华宫,这两日却不见人影。小太监往宫外看一眼,见天色黑沉得可怕,像是要落雨的样子。不知今晚陛下会不会来呢?—三日之期在即。所有将领聚在主帐中,等待座上那人发号施令。是进是退,全听将军命令。基本部署已经完毕,若进,则留一万精兵退守西凉关,以防格勒临场反水。若退,则候于北蛮王庭十里外,等蛮族自相残杀完再进攻,却有可能失去两国缔约的最好时机。万玉深面色严峻,默不作声地沉吟良久。肩上是家国命运,没有人敢草率决定。良久之后,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再次看向掌心那块温热的玉。如果国运在您身上……他想,那就保佑大安一次。万玉深闭了闭眼,吐出口气,缓缓道:“各位……”“报——!”传令兵忽然一把掀开帐帘,膝盖一扑跪倒在帐下:“报告将军!”万玉深从座上站起:“说。”传令兵双手颤抖着举起一个布袋子,解开绳把里边的东西倒出来。周围一静,随后立刻响起愤怒的咒骂。“蛮子送来了斥候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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