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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落日斜晖成片聚集在约翰内斯堡市中心高楼大厦楼顶上,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变焦。
戈樾琇推开号称南非第三高高楼大堂大门。
这个时间段正逢下班高峰点, 较早下班的是公共部门职员。
男公务员们白衬衫西裤, 女公务员们发型一丝不苟, 她的衣着打扮很难不惹来别样目光, 女的满脸嫌弃男的则是把目光更多放在她大腿腰肢脸蛋上, 他们应该也想看胸的,但胸被包包挡住了。
这一路上,手里的包包一直没离开胸部, 姑且把胸部留给宋猷烈大饱眼福,戈樾琇心里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若是被小姨知道了,肯定需要安定丸,用一张满带悲伤的脸让佣人快给她安神药物。
这么想来, 她似乎有一段时间没做出让小姨生气的事情了, 戈樾琇想,小姨应该感谢顾澜生才得以过上舒心日子。
顾澜生是一个大好青年。
在这个大好青年面前, 她偶尔也想尝试当好人,好姑娘的滋味。
但, 那只是偶尔。
迎面走来的男女一看就是情侣, 女的正在用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紧盯着她, 这是为什么呢?她可没得罪她, 甚至于她十分肯定在这之前,她和这女的无任何交集。
疑惑的目光转向那男的。
这下, 明白了。
男友当着自己的面拿眼睛吃别的女人豆腐, 不生气才怪, 只是,女士,你应该给你男友一巴掌,而不是怪罪于我,这个星球没设定任何和“衣着火辣”相关罪名。
怎么还在看?
这可不好,而且,不能白白遭受莫须有的敌意。
和那对情侣距离还有大约五步距离时,戈樾琇朝那男得眨了眨眼睛,她今天戴了假睫毛,据说这款假睫毛眨起眼睛来电力十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商家策划的噱头?
还真……还真不是噱头。
戈樾琇满意看到那男的停下脚步,反观那女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但这显然不够。
放慢脚步,护住胸口的包缓缓往下移,她今天穿的是低领紧身衣,领口还是u型设计。
此举俨然让那男的把女友忘得一干二净,你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都踮起脚来了,就想着也许踮起脚来就能看到那道沟。
沟先生你就别想了。
包快速往上推,没得看了,勾唇一笑,和那对情侣擦肩而过。
几步之后,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这就对了。
南非女人以性格火爆出名。
还好,那位没给南非女人丢脸。
戈樾琇满意的走进电梯。
电梯里清一色都是男性,也就刚刚站稳,就有不下五人问她要到几楼。
这还是戈樾琇来南非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
几天前戈樾琇在南非一家声色场所,整整四十分钟,除了服务生无任何一人来到她面前,当时,她也只不过是穿得保守一点,但脸蛋还行。
看来,衣着火辣脸蛋还行的女人比白衣黑裤脸蛋还行的女人强不止一倍,十倍都有可能。
拨了拨头发。
“谢谢,二十楼。”莞尔。
二十楼到了,电梯门一开,戈樾琇就看到象征sn能源的经典标志——新泽西桥。
上个世纪初,一个中国小伙子远渡重洋,在新泽西落脚,开了一家加工作坊。
加工作坊经营惨淡,好在中国小伙在而立之年时遇上被誉为“世界近代发展史最璀璨一页”的“工业时代”,加工作坊顺应潮流变成小型炼油厂。
中国小伙为了纪念自己的创业时期,炼油厂以新泽西缩写sn命名,新泽西桥为sn商标。“工业时代”让很多以开采加工为主的企业盆满钵满,sn就是其中之一,逐渐,sn变成了sn能源。
sn能源到了第二代人手里已经达到和诸多知名产业掰手腕的实力,sn能源第二代人深谙商场上不进则退的道理,在西方经济进入大萧条期时寻求转型。
到了sn能源第三代,在大多数资源公司裁员的裁员倒闭的倒闭,sn能源第三代领航者成功完成转型,并在短短五年时间成为全球五十强的资源巨头。
这五年间,sn第三代领航者还迎娶了世界货币基金组织的总顾问贺成周的千金。
现在,站在蓝色新泽西桥图腾下的女人就是号称sn第四代继承人,不错,就是她,戈樾琇。
看了自己一身行头,戈樾琇苦笑,如果此时她站在大厅上公布自己的身份,惹来的只会是公司的保全人员。
也许,会有一两名好事者朝她提出要求“你能提供身份证明”吗?
不,不能。
她能提供的只有她的身份证。
身份证不会白纸黑字写明她是戈鸿煊的女儿。
甚至于,她现在不清楚她的父亲大人是死是活。
sn第四代继承人做到这幅田地还真是够失败,相信她的曾祖父这会儿在坟墓里摇头叹气。
可这不能怪她啊,谁叫她遗传了妈妈家族的精神疾病,公开继承人有家族性精神病遗传史对于一个五十强的能源企业无疑是灾难。而精神病院对于sn能源继承人来说等同于学校课堂这个事实传出去想想都让人头疼。
正因这个原因,她在外界人眼中变成“神秘莫测”。
没人知道她的长相、她的名字、她的出生年月。
她联系不上戈鸿煊,又拉不下脸去找外公,老爷子之前说了“戈樾琇,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打电话给律师”。
打电话给律师做什么呢?
打电话给律师和她脱离关系,这是在戈樾琇第四次婚姻失败时老爷子搁下的话,还是通过他助手传的话,那时,老爷子已经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讲了。
这样也好,在老爷子面前当乖女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让戈樾琇心有余悸。
近阶段,戈樾琇日子过得还不错。
昧着良心写那些攻击某个企业、某个部门的文章卖得不错,当然,那是她缺钱时才写的。她也曝光过一些黑心企业,疯劲来了时,也对政治家呲牙,当然,前提是这些家伙的小辫子被她拽住。
这听起来正义满满。
不,才不是,她只是太无聊了。
戈樾琇的人生从她懂事以来就忍受不了一丁点无聊,这听起来和一名多动症患者没什么两样,通过各种各样的动态动作才能压下心理生理产生的躁动。
好了,现在不是自我反省的时间。
看了一眼蓝色的新泽西桥,垂目,眼帘再掀开时,蓝色新泽西桥和街头广告没什么两样。
戈樾琇想过要见宋猷烈得费一点劲,可没想到费很多劲还是见不着,前台人员是一名中年妇人,这位瞄了她一眼后就暗地里翻白眼。
翻完白眼后是职业笑容。
笑着问她有预约吗?
“没。”
中年妇人收起笑容,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能让我和宋猷烈……”见中年妇人作势要从椅子起身,慌忙改口,“能让我和宋先生通一次话吗?”
中年妇人拿起座机。
但,那是一通打到保安室的电话。
戈樾琇只能出示自己的记者证,还附上联合国特邀观察员证件。
中年妇女把目光投向大厅,分明是:保全人员动作太慢了,这打扮花哨的女人行为十分可疑。
呼出一口气,戈樾琇从包里拿出一只耳环。
“它是宋先生送给我的。”耳环在中年妇人眼前晃动着,在说这话是戈樾琇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耳环原本是一双的,当她戴上它时其中一只被宋猷烈丢到海里喂鱼了。
宋猷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戈樾琇自然心知肚明,耳环原本应该戴在另外一个姑娘耳朵上,她任性惯了,要把耳环占为己有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结果,耳环变成是宋猷烈“送”她的了。
即使只是一只,那也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直到现在戈樾琇还留着这只耳环,以一名精神疾病患者的心态来解释,为什么要一直留着这只耳环,大致是因为耳环是别人的。
这世界有那么一种人,别人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戈樾琇想她也许是这一类人,当然,这个特征只针对宋猷烈。
如果再解释细一点的话,这纯粹是占有欲在作祟。
对偷偷种在后花园的甜莓她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限。
这个理念一直未曾改变。
对于那只在晃动的耳环,中年妇人视若无睹。
“女士,您稍微思考一下,男人会在什么样的状态下送女人耳环?”嘴角堆着笑容,“换个说法,女士您这是在为难我,这也许会导致您的工作不保,往宋先生秘书室打一通电话,让秘书室的人传话,说一名叫做戈樾琇的记者找宋先生有事其实也就举手之劳而已。”
这番话转过来就是:喂喂,姐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但——
中年妇人直接从座椅上站起,双手撑在前台桌面上,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连眼睫毛都在传达着:就凭你?
眼睛在打量她,嘴巴也没闲着:“几天前,我才打发走一个自称怀了宋先生孩子的女人。”
还有这样的事情?
看来她的甜莓这几年来女人缘更好了,也不知道几年后会不会自称“宋猷烈结发妻子”找上门来。
“耳环都送了,没理由不给手机号。”中年妇人横抱胳膊。
中年妇人的话还是有一点点道理的。
戈樾琇看了一眼天色,一旦宋猷烈下班她就会错失一次找他的绝佳机会,原本,她是想给宋猷烈一个好印象来着,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他。
看来,行不通了,只能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戈樾琇把手伸进包里,枪就放在暗格里,手紧紧握住枪眼睛在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
这名中年妇女也只不过是一名前台人员,二十楼的一名前台人员遭挟持不会在短时间里惊动四十六楼的总裁办公室。
从前台位置可以清楚看到电梯房,电梯房有八部电梯,最靠前台的那部电梯红色数字按钮显示有人从四十五层下来。
职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越高层楼办公的人办公室越大,职务越高。
红色阿拉伯数字在急速往下跳,眨眼功夫就到了四十层楼,余光中戈樾琇看到大厅门闪进来几条身影,那是保全人员。
中年妇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好吧,举手做出投降状,脚步往后倒退,咋看是往大厅出口方向倒退。
电梯红色阿拉伯数字往下跳的速度让戈樾琇很满意,十一、十、九……几名保全人员此时也停下脚步,静观其变。
没人留意她伸进包里的手。
甚至于有两名保全人员还低声聊起天来。
看来,她看在这些人眼里和几天前号称怀了宋猷烈孩子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想以出格的方式引起宋猷烈的注意。
红色数字跳到三。
倒退的脚步改成往前。
往前大大跨出一个脚步。
一步、两步、三步,红色阿拉伯数字转成二。
先回过神来的是那位前台人员,大喊一声:抓住她。
再三个大跨步,红色号码变成一。
“叮”的那一声美妙极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里起码有五个人以上,这五个人中有一人穿裙子,三人穿牛仔裤,一人穿西裤。
大厅门口几条人影快速往电梯移动,戈樾琇侧身闪进电梯。
在保全人员距离电梯还有大约三米距离时,戈樾琇左手按下电梯关闭键,与此同时,右手手腕一抖,包从手中掉落,但枪没有。
右手牢牢握着枪,倒退到电梯中间,左手按照心里的想法拉出电梯里那个穿西裤的,灰色职业西裤配橘红色中跟鞋,这两种色系搭配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
色系赏心悦目,雪白的脚裸也是充满美感。
不需要去看脚主人的脸蛋,戈樾琇就知道这是一名女性,还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性,即使不是大美人冲着这配色也应该是小佳人一枚。
电梯里有七个人,这位站在最中间。
在办公室大楼电梯里,职务高者百分之八十会居中间,不是他们挑中间位置站,而是职务比他们低的人会直觉让出中间位置。
两扇电梯门缝隙越来越小,枪口抵住小佳人的太阳穴,把她拉到电梯的缝隙前,这样便于那几名保全人员看清楚电梯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跑在最前的保全人员迅速收住脚步,双手一挡,把他的同事们挡在背后,最晚到的是之前为难她的前台人员,这位张大嘴——
那声“may”穿过细小的电梯缝隙。
这声“may”后面是“她有可能做出对宋先生不利的事情。”
两扇电梯门牢牢合上,戈樾琇按下四十五号的电梯按钮,有点遗憾地是,这部电梯没有设有四十六号的电梯按钮。
不过,没关系,四十五和四十六也只不过是隔着一层楼。
如果说,在进入电梯前戈樾琇心里还没底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可以用“刚吞下一颗定心丸”来形容她的心情。
冲着前台人员喊出的名字,戈樾琇猜到被她用枪抵住太阳穴的小佳人是谁了,虽然不是大美人但也可以勉强送上“小美人”称号了。
还真巧。
“may”
那名前台人员在喊这个名字时语气可是充满了关切,想必,小美人人缘不错。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戈樾琇很是期待当电梯门再次打开。
到时,会不会第一时间看到宋猷烈,从四十六楼下到四十五楼远比从一楼上到四十五楼快得多。
好久不见(05)
电梯门缓缓关闭,伴随脚底下微微的震动,排列整齐的阿拉伯数字亮起,从一跳到二,二又跳到了三。
电梯里,鸦雀无声。
挨着电梯号站着一名白人女孩,白人女孩似乎还没从这忽发事件中回过神来,一双眼睛呆呆落在戈樾琇右手腕上。
怎么,在怀疑她手上的枪?
“要不要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把枪可以把一个人脑壳当成西瓜一样射击?”问。
“啊——”
戈樾琇抖了抖手腕。
白人姑娘头手嘴并用:“不,不不……”
“看住电梯,不要让人进来。”戈樾琇用从和黑帮小喽喽打交道时学来的语气叱喝。
“好,好,一定一定。”白人姑娘迅速转过身去面对电梯按钮墙。
呼出一口气,戈樾琇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电梯空间很大,简洁大气有大企业风范,打量完电梯接下来就轮到人了。
清一色的年轻女人面孔,除了靠近戈樾琇左手边站着的那位表情比较平静之外,其他几位脸色都和那名白人女孩差不多。
理解,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表情较平静的是一张亚洲面孔,也是六人中唯一穿裙子的,这位似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来着。
“目的是什么?”
但这话自于被用枪指住太阳穴的人,也是宋猷烈的绯闻对象,从戈樾琇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四分之三的容颜。
瓜子脸型,皮肤很好,细鼻梁,短发,淡妆,清新女郎类型。
目光往下,除了胸部平扁之外身材比例都不错。
总体来说,比出现在平面媒体上的形象还要好上一点点。
杂志上怎么介绍她来着,说这是从小在伦敦长大的姑娘“may”。
may五月的女孩。
依稀间,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另外一张面孔,那张面孔在眼前这张面孔带动下越来越为清晰。
握住枪的手有点抖。
闭上眼睛。
心里倒着默念,从三到一。
眼帘再度掀开。
“你想做什么?”这次开腔的是靠近戈樾琇左手边的那张亚洲面孔。
对上迎面而来的咄咄目光,轻声吐出:“你猜?”
“你……”那位身体往前倾。
戈樾琇加大握枪力度,枪嘴直逼得小美人太阳穴处的青筋凹出。
原本打算出头的那位只能作罢,乖乖回到原地。
电梯箭头在快速上窜着,四十五层楼已经走完一半,这个不透一丝风的方形盒子里,静寂如死,假如把它横着放的话,那么它就是一口棺材模板了。
戈樾琇在心里碎了一口,晦气。
要知道,现在她是在和时间和造化赛跑,跑不过了她也许就吃不到顾澜生做的酸菜包子。
很奇怪,顾澜生做的酸菜包味道也不见得多好,可她就是喜欢,隔一段时间没吃就会浑身不对劲,想方设法千方百计一定要吃上一口,只有吃上一口了心才踏实了,嗯,还在,还是那个味道。
没变,一切都没有改变。
戈樾琇讨厌改变。
四方盒子气氛太沉闷了,戈樾琇觉得也许可以尝试一点轻松话题,大家都是年轻人,握枪力道稍微松开一点点,这个讯息马上被抓住。
“前台工作人员一定告诉过你,几天前有一名自称怀了宋先生孩子的女士找到这里来。”宋猷烈的绯闻对象说。
懒懒从鼻腔哼出一声。
“昨天,宋先生秘书办公室接到这位女士的致歉电话,她是因多喝了几杯才做出蠢事,这通电话让她的十五天行政拘留变成六小时的社区服务令。”
这个时间点戈樾琇很讨厌拐弯抹角的话。
“你想表达什么?”问。
“醉酒行为追究起来也就是一个过度骚扰罪,阁下现在的行为到了法庭上就是持枪挟持人质,罪名一旦成立,起码接下来至少十年里时间里,你不能到美容院去做头发。”娓娓道来着。
只是,还没讲到主题,这次戈樾琇连回应都懒了,直接用枪嘴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假如说,你和那个醉酒女人一样也是喝醉酒的话,我想在电梯门打开前我还可以帮助你,我以前也留长发,长度和你差不多但没你漂亮,那时,我很想像你一样,把发尾烫成芭比娃娃卷,只是我受不了烫发水的味道。”顿了顿,“和你说这些是想表达,我不讨厌你,即使你用枪指着我,我明白每个人都有冲动的时刻。”
这近乎套得可真是不留痕迹,在套近乎中又适当赞美了她的头发。
“你要怎么帮我,很多人看着我用枪指着你的头,我猜现在他们已经报警了。”戈樾琇语气不无担忧。
“假如指着我的是一把玩具枪的话,那就构不成持枪挟持罪,这只是一出闹剧而已,你参加朋友的换装派对,在派对上你喝了很多酒,酒精让你产生荒唐的念头,你把一把玩具枪放进包里,你希望能借助这把玩具枪见到心仪的男人。”
“看,这不是闹剧是什么。”
宋猷烈的绯闻对象还真是——
机灵、反应快、心思缜密、富有创意、优点一箩筐,怪不得能成为最受约翰内斯堡人欢迎的外国面孔之一。
假如绯闻是真的话,宋猷烈的眼光还算可以。
电梯墙上升的箭头已往三十层以上冲。
看了一眼宋猷烈的绯闻对象,压根没半点洋洋得意之情,戈樾琇在心里骂了一声真扫兴,这位假如脸上哪怕有一丝丝洋洋得意之情,事情都会有趣上一点点。
“您能把枪稍微移开一点点吗?”一番推心置腹后,那位细声提出请求。
“不能。”冷声回答。
“或许,我刚刚的话您需要再考虑?”
“不需要。”
“那……”
“我没有喝酒,也没去参加朋友的换装派对。”一字一句,这样说够明白了。
这话迅速惹来亚洲面孔女人抗议:“你是我见过最不识好歹的人,也只有may才会想帮你这样的人。”
帮她?难道不是帮她自己吗?被枪顶着太阳穴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片刻。
“直觉告诉我,这事和我没关系,能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吗?”绯闻对象如是说,如是问。
直觉还真准。
“看在头发的份上吗?”戈樾琇嗤笑,“看来你很好奇,这份好奇是不是因这件事情牵扯到宋猷烈。”
沉默。
看来她猜得没错了。
“至少十年不能到美容院去弄头发的确是一件糟糕事情。”自言自语道,身体稍微往前倾,低声说,“所以,别担心,只要你乖乖听话危险只是暂时的。”
目光注视着电梯操作板,已经冲到四十层。
还有一点点时间呢。
“还有,”稍微提高点声音,“谢谢你提供的玩具枪点子,要当真有人报警,我会让宋猷烈按照那套说法打发警官们。”
太阳穴处再度凹起的青筋让她不注意都难呢,这回她可没有加大握枪力度,看来……小美人对她的甜莓有好感。
也许,已经不仅是好感。
再凑近一点点,问:“亲爱的,那么现在,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那个用枪指着你的女人和宋猷烈是什么关系呢?”
沉默。
那颗头颅企图想转过来看清用枪指着自己的女人长相。
不要命了吗?枪嘴第二次往太阳穴皮肤表层陷入。
“may,”一边传来了惊呼,“我求你什么都不要做。”
惊呼声伴随着那声“叮”电梯终于完成它的使命。
四十五层到了,电梯门缓缓展开,从一条细细的缝到宛如一扇天窗,电梯外——
没有大批保全人员,也没有大批专业人士,更没有宋猷烈。
电梯外空无一人。
先不谈她的心情,也不知道这个光景会不会让小美人心里失落,毕竟,几天前二人还共度良宵。
从电梯走出的只有戈樾琇和宋猷烈的绯闻对象,电梯会把剩下的六人送回一楼,这短短五分钟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出惊魂记。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枪嘴没有离开小美人的太阳穴。
空无一人的走廊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戈樾琇现在没闲暇心情是思考,空无一人的走廊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这期间,戈樾琇和宋猷烈的绯闻对象似乎达成某种默契,她带领她找到通往这幢大厦最高楼层的电梯,打开电梯,走进电梯。
电梯门再次打开,第四十六层楼到了。
总裁秘书室就设在电梯拐角处,数十步距离而已。
从带领她找到四十六层电梯,到电梯打开这极短时间里,无一都不在告知着戈樾琇,被自己用枪指着的女人和宋猷烈关系匪浅,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这女人一次次往宋猷烈办公室跑。
秘书室为半开放设计,百叶窗墙一半拉上一半没拉上,两名职员正埋头办公,对于办公室外的两个人影毫无察觉。
从电梯门打开没看到宋猷烈戈樾琇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甜莓小时候就是一个阴谋家,给女主人洗画具给男主人擦猎.枪等等讨好人的事情总是做得不露声色。
眼下对于宋猷烈来说,让sn能源继承人继续隐身才是上策,换言之,对于一名意在夺权的人来说,现在还不是撕破脸时候。
宋猷烈的办公室一眼在望。
不,严格说来,是戈鸿煊的办公室,在公共场合,宋猷烈没少假惺惺纠正他现在只是sn能源的代理总裁。
站在办公室门口,示意小美人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落在檀香木制作的门板上,低沉浑厚。
从门里传来的那声“门没锁”熟悉得像日日夜夜在耳边,又陌生得分不清是今生还是来世。
两只手同时落在门把上,一只手来自于戈樾琇,另一只手来自于宋猷烈的绯闻对象,先松手的是宋猷烈的绯闻对象。
还算识时务。
从太阳穴处的枪移到后脑勺:“身体左转,往前踏步,在这扇门关上前不要回头。”
那女人往走廊尽头反方向踏出一步,落在门把上的手发力。
发力,旋转,侧身闪进,关门,反锁,一系列动作快而利索,让戈樾琇心里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口哨。
确信那扇门从外面无法打开,把枪往地上一丢,转过身,转身同时她还完成撩起垂落于胸前长发的举动。
也不知这举动看在宋猷烈眼里够不够风情?
之前,宋猷烈可是放话了,最好不要有求于他,倘若有求于他的话,起码要有卡门的万种风情。
卡门,法国作曲家乔治曲下风流美艳的舞娘。
对于这个人物,戈樾琇并不陌生,相信宋猷烈亦然。
并不是戈樾琇对于这号人物有多欣赏,而是处于在十几岁年纪里对于情和色的好奇,至今戈樾琇还记得作曲家对于卡门出场的一段描写:
她穿着一条很短的红裙子,露出不止一个破洞的丝袜,脚穿一双小巧玲珑的红色摩洛哥鞋,她推开披肩露出浑圆的肩膀,衬衫上有一大束金合欢,嘴里也衔着一支金合欢,她往前走着,腰肢扭来扭去,像一匹发情期的母马。
以前,为了惩罚宋猷烈背着她给妈妈小姨念诗,戈樾琇没少让他用挪威语给她念《卡门》多处露骨的片段,以上那段也是其中之一。
光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彼时间他在念那些片段时心里有多么的不乐意,这足以成为他成长阶段的耻辱。
现在,小阴谋家长成大阴谋家了。
而今,机会来了,还是昔日羞辱自己的人自己送上门来。
遗憾地是,时间过于匆促,戈樾琇不知道去哪里找金合欢的衬衫和火红的摩纳哥鞋,旅行袋里就只有她上次混入成人趣味派对的衣服,裙子够短衣服领口尺度还行,而那时烫的卷发也还没拉直。
从一路走来那些男人的目光,想必,她现在衣着打扮和性感应该搭上一点点边。
余光中捕捉到立于文件柜处的那抹修长身影。
那么……
撩起铺在胸前的长卷发,撑起肩膀,弓着臂弯,像卡门出场时一样,把手插在两边腰侧扭着腰往前走。
记住,要像一匹母马。
对了,她嘴里没有金合欢花。
但,没关系,她有雪白的胸脯。
看,那么白花花的一片伴随她拿腔拿调的脚步像海浪的波纹,相信这一现象看在男人眼里足以让他们瞳孔放大。
只是,她的甜莓不像公共场合上善于发现目标的男人们。
所以,这让戈樾琇总是感到很头疼。
伴随扭来扭去的脚步,眼前视野逐渐开阔。
那立于文件柜一侧的人影以一种静止的姿态。
好久不见,宋猷烈。
继续扭腰往前移动。
勾起唇角。
宋猷烈,现在,贯穿你所有成长阶段如梦魇般的人物有没有让你感觉到快活感,看呐,那是贺竺的女儿,她现在看起来和她妈妈一副德行。
风雨交加的夜晚,戈鸿煊用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用的是想把她的头颅从肩膀上摘走的力道,但语气却是用羽毛挠痒痒的力道,导致于她还以为爸爸是在和她玩万圣节摘南瓜的游戏,她的脑袋就是那颗南瓜。
咯咯笑。
那道雷电以战斧式把天空劈成两半,那句话轻轻落在她耳边。
“你妈妈在没嫁给我之前就是一个婊.子,你也是,你也是一个婊.子。”
这回忆来得真不是时候。
睫毛沾到雾气,嘴角处倒也笑得欢。
宋猷烈,你看看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婊.子。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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