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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眯起眼,咬牙切齿道:“轻薄浪子,你是断袖?”
韩诩之趁机将唇贴上他耳后光滑莹亮、近乎透明的肌肤:“原本不是,方才对你一见锺情,情不自禁便断了。”
白衣人语气森然:“找、死!”他猛地震开韩诩之的束缚,韩诩之生怕伤了他,也只得迅速撤了指上扣着他用的内力,飞身向后掠去。
白衣人指间多了四枚银针,一齐向韩诩之袭去。韩诩之已领教过他的厉害,无奈之下抽出青雪剑挡下飞针。白衣人见他祭出了兵器,也冷笑着拔出腰间佩剑,飞下马攻了上去。
韩诩之暗自叫苦不迭,早已后悔招惹了这么一尊煞神,然而此时已退不得,只得硬着头皮与他打斗了起来。
韩诩之武功稍高于白衣人,只是他本着惜花之心处处留情,白衣人则招招杀机,逐渐占了上风。
韩诩之一边目不暇接地接招,一边还有闲心调侃。
“美人如何称呼?”“美人师承何处?”“美人手下留情……”
这一声声美人只惹得白衣人杀意更深。他一剑刺向韩诩之的胳膊,韩诩之觑准了时机,只微微躲开些许,硬生生以胳膊挡下他这一剑,趁机封住了他的穴道。
白衣人未料他会如此,果不其然被他制住。
韩诩之微微松了口气,旋即脸色变得苍白,捂着胳膊直唤疼。
白衣人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不由道:此人好生怕疼,他是如何练就这般武功?既然如此,又何苦非要接下这一剑?
韩诩之五官皱巴巴地瞥了眼自己的伤口,立刻扭过头去颤声道:“好、好多血……”
他不敢看自己的伤口,手指不住颤抖,期期艾艾地望向白衣人:“兄、兄台能否替我包扎……”
白衣人:“……”
韩诩之说出此话后亦觉有些不妥,然而不断的流血令他整条手臂感到酸软,甚至全身都开始麻木。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两手打颤地开始为自己包扎。
原本包扎自己的胳膊便是桩极难的事,且韩诩之摸瞎行事,更增大了难度。
白衣人忍不住道:“你有血晕之症?”
韩诩之面无血色,却故作轻松地挤出一个比哭更为难看的笑容来:“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告诉他人!”
白衣人:“……”
韩诩之费时许久终于勉强扎住了伤口,以未受伤的左臂将白衣人抱上马,搂着他向青蚨门驰去。
这白衣人本是好好走着自己的路,天降横祸遇了韩诩之,生生被他连人带马掳了去。然而韩诩之走的方向正是他原本要去的地方,他也便随遇而安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待这莫名其妙又武功高超的混账少侠有下一步动作。
韩诩之一边赶路,一边趁着怀中人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而上下其手、一亲芳泽。他左手执缰,尚在打颤的右手不安分地于白衣人胸前游走,一边坚持不懈地在他耳畔笑眯眯地问道:“美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的手因马的颠簸与自己的颤抖而时轻时重,白衣人被他摸得不住哆嗦,终于忍不住怒道:“放手,放手!”
韩诩之秀长的眉眼弯了弯,颇有些无赖地亲了亲白衣人的耳根:“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放手。”
白衣人的脸不争气地红成了夏日的石榴,气得只能“你、你、你”个不停。
韩诩之吃豆腐吃得煞是高兴,索性一路向下啄去,吻到白衣人颈间。白衣人身上有股清淡的幽香,比起方才花娘身上浓郁的胭脂香,更得韩诩之欢心。
白衣人忍无可忍,崩溃地叫道:“江思暇,我叫江思暇!”
韩诩之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停下不安分地手,两眼贼兮兮弯着好似柳叶:“江思暇,美人的名字也甚是好听。”
江思暇黑着脸,气鼓鼓不语。
两人赶了一阵路,眼见天色快黑了,韩诩之勒停了马,将江思暇抱下马来。
他四处打量一番,细心地将江思暇抱到一块草生的较厚而软的地方放下,故意轻佻地捏了把他毫无赘肉的下颌:“思暇渴不渴?”
江思暇一张白净的脸红了又黑了,片刻后却放松下来,颇有些慵懒地开口:“渴。”
韩诩之握住他的胳膊,感受到他体内内力的流淌,知道江思暇此刻已快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眼珠一转,也不忙着揭穿他,只是迅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道:“好,你等着,我去打水来。”
韩诩之看似毫无防备地起身解下马背上栓的牛皮水囊,发觉此时自己整个右手的手掌都已黑了。他苦涩一笑,走到河边跪下接水。然而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江思暇并没有趁机偷袭。
他接好了水,走回江思暇身边,将水囊递给他:“喏。”
江思暇不悦而又慵懒地挑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你不解开我的穴道,我怎喝?”
韩诩之微笑一下,旋即明白他是想找一个一击致胜的机会才愿意出手,不由笑道:“思暇心思好生缜密。”
江思暇脸色黑了一黑,冷冷地开口道:“什么意思?”
韩诩之笑着叹了口气,垂下眼睑,片刻后又抬起眼皮,眸中满是色迷迷的笑意:“那我喂思暇。”
韩诩之并不将牛皮水囊凑上去,反是自己喝了一口,撅着嘴凑上去,作势要以唇舌相传:“唔……”
江思暇大惊失色,猛地扬起手,指尖早已预备好的银针狠狠向韩诩之颈间扎去。
韩诩之右手握住他手腕,左手再次封住江思暇的穴道,苦着脸道:“思暇,你这用的是什么毒?我以内力都逼不出来。”
江思暇保持举着手的动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语。
韩诩之眨眨眼,再次凑上前啄了一下江思暇红润的双唇,抬袖掩嘴笑道:“思暇,你跟我置气也不打紧,可我这么喜欢你,怕你到时候舍不得我死哩。”
江思暇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韩诩之并未逼他交出解药,甚至也不曾追问他的身份与这药的毒性,仿佛全不在意。
到了深夜,韩诩之轻轻将他身体放平,江思暇无比紧张,脑中不停想着脱身的对策,韩诩之却并未碰他。
他在他身边躺下,双手枕在头下,惬意地□□一声,眯起眼饶有兴致地赏着天上的星星。
“思暇你看那两颗星星!”韩诩之兴奋地指着两颗挨得十分相近的明星,眉眼弯了弯:“左边那颗是我,右边那颗就是你。”
江思暇冷哼了一声,着实不明白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心里到底想着些什么,随意瞟了眼夜空。
漫天繁星中,那两颗分明不是最亮的,也不是最显眼的。可江思暇只消看一眼便直觉能猜到韩诩之指的是哪两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他怔了怔,一股不悦之感油然而生,赌气地阖上眼。
韩诩之解下外袍,挪近了,握住江思暇的手躺下,将衣服拢住两人的身体。
江思暇不悦地蹙眉,想挣开,却动不了,于是冷声道:“放开。”
韩诩之面朝江思暇躺着,闻言仅是勾了勾嘴角,手却握得更紧。
江思暇怒火攻心,咬牙切齿道:“韩诩之!你每一回采花用的尽是这种手法吗?!”
韩诩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认得我?”
江思暇冷哼一声。
他自忖在江湖上能胜过他的除了星宿宫宫主外不超过五人,而年纪如此之轻已有如此修为的也只有一个韩门韩诩之。况且韩诩之采花之名在外,再看这人油嘴滑舌、一副色鬼附身的模样,必定是韩诩之无疑。
韩诩之眨了眨眼,颇有些得意地摸了摸下巴道:“咦,我已威名远扬了吗?”
江思暇忍不住道:“是臭名昭著!”
韩诩之怔了怔,竟是笑了起来,两道眼睛弯弯的,却又亮晶晶的。
江思暇心律骤然失齐,猛地撇开眼,冷冷道:“你除了一副皮囊,究竟有什么好?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来招惹我?”
韩诩之暧昧地笑着欺上前,指尖搭在江思暇胸口缓缓下滑:“我好不好,你不试试怎知道?”
江思暇呼吸猛地一滞,韩诩之又在他脸颊上偷香了一口:“是我不好,你这般好看,我到今日才发觉,原该早些来招惹你才是。”
江思暇连气都懒得生了。
韩诩之接着道:“早些招惹了你,我也省去招惹那些莺莺燕燕的功夫。你这般好,我当专心待你一人才是。”
江思暇忽觉喉头一甜,全身血液逆流向头顶冲来。他气得连牙关都打起颤来,呼吸急促,险险要哽出一口血:“你!你!你解开我的穴道,有本事便与我光明正大比试一场!”
韩诩之“咦”了一声,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生气,忙伸手轻拍他的胸膛:“莫气莫气,是我说错了话,你莫与自己置气。”
江思暇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平静下来。
韩诩之纯洁地眨了眨眼,拖长了声音道:“可是——我到底说错什么了?”
江思暇:“……”
韩诩之见他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颇有些心疼地掰开他的下颌,板起脸威胁道:“你再生气,我便亲你了。”
江思暇欲哭无泪:你亲的还少了么?
韩诩之将他搂紧了,乐呵呵地阖上眼,果不其然又在美人额间偷香一口:“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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