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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乔离怔怔的看着凌楚渊缠着纱布的手, 那双手此时正拿着毛笔, 在纸上作画。
此时已是深夜,她推开门就见到这一幕。昏暗烛光照亮了室内, 凌楚渊一身白衣翩然站在书桌前,脸上带着隐隐的兴奋。
凌楚渊抬起眼, 勾唇笑了笑,轻声问:“怎么了?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乔离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伤药, 忙道:“薛才说您受伤了,我来给殿下送伤药的。”
凌楚渊放下手中的笔,忽然有些烦躁。
屋子内有些闷热, 江南多雨,想来明日又是要下雨的了。
他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痛感清晰地传来,提醒着他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眼皮合上时,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双冰冷的眼眸, 凌厉而狠绝。
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多谢。”凌楚渊说。
乔离见他有些疲惫的模样, 也不再多话,将药瓶放在桌上, 道, “殿下可要记得按时换药。”
凌楚渊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 低低“嗯”了一声。
乔离默了默, 小心翼翼说:“今日多谢殿下带我去放风筝了。”
凌楚渊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室内沉寂的异常,凌楚渊从未这般冷待过她。乔离垂下眼,有些失落。
“那……那我就先走了。殿下早些歇息。”
房门被人轻轻合上,凌楚渊很久都是沉默的。眼中的神色难辨,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自嘲的笑了笑。他再怎么算计,也终究是算不过人心。
室外的风吹的猛烈,乔离搂紧了身上的衣裳,看了看身后无声的房间,只觉得有些苦涩。
她陪了凌楚渊十几年,从他还是一个质子的时候就待在他身边。到如今被封为延王,有了自由。可是这人却是十几年如一日的……不喜欢她。她从来都看不懂他,看不懂他温雅笑意下的心思,更听不懂他柔声细语里暗藏的深意。
——
“好了吧?”谢渺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脸认真地给他涂药的人,眼前的人眉头紧锁,眼里是满满的心疼。
白皙纤细的指尖沾着药膏在他的脸上擦着,谢渺看着一时有些入迷。那手很好看,形状很流畅,手背的肌肤柔嫩的不可思议。
半晌,江姝放下手,垂眸小声道:“对不起。”
谢渺哼了一声,“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咬我的时候不是咬的很来劲儿的么?”
“我……”江姝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手伸到嘴边,作势就要咬下去。
谢渺好笑似的拉住她的手,“你以为这般就能与本督感同身受?”
江姝眨了眨眼,福至心灵般的凑近谢渺的脸,在咬痕周围亲了一下又一下,亲满十下之后,抬起头,“这样可以吗?”
谢渺笑了笑,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江姝太听话了……听话到他都不忍心逗她了,乖到让他心尖都发软。
谢渺伸手,碰上了她的脸,然后低身,咬了上去。
“一报还一报,你欠我的。”
他咬着她脸上的肉,很轻柔的力道,一点一点的咬着。
江姝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背,乖顺的由着他。他做什么,其实她都可以包容的。
半晌,她在谢渺衣服上蹭了蹭自己脸上的口水,看着眼前笑得有些坏坏的人,忽然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混世魔王的影子。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本分的人,从小就皮上了天。
她趴在他肩上,沉吟片刻,然后打了个哈欠,“困了,要睡觉。”
谢渺叹了口气,“想睡就睡吧。”
江姝闭上眼,懒懒的靠着他。谢渺以为她要睡着了的时候,听到她趴在他耳边,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夫君要小心九殿下。”
谢渺垂下眼去看她,却发现她闭着眼,似乎已经沉睡了。
室内光线有些暗淡,谢渺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姝儿,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他知道她没有睡,若是往常,他肯定就由着她这般的自欺欺人了。
但是,他想,真心是得用真心去换的。他既然想让江姝真的喜欢他,他就必须得用同样的代价去换。
江姝睁开眼,好奇的看着谢渺,顺着应了一声,神色清明,半点困倦的样子都没有。
他就知道,江姝没睡。也没困。
谢渺笑了笑,忽然说,“其实离儿是我妹妹。”
“啊……?”靠在肩上的女子明显是怔愣住了,眨着眼有些困惑的样子有些可爱。
“她生于梨花盛开的时节,所以爹娘就叫她梨儿。”谢渺轻声解释着,“那时候谢家亡了,我们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他说着,脑中就浮现出那一场大火来。
父亲为了护住他们的命,一把火烧了整个谢府。火光漫天中,断送了他和乔离的童年。
江姝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谢渺,目光中含着悲悯。
良久才说,“以后有我陪着你的,陪着你一辈子。”
谢渺低声笑了笑,“好。”
江姝的怀抱就像她的人一样,没有什么温度。但是谢渺发现抱着他的人,一下一下认认真真的顺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而细心。
“那你呢?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谢渺靠在她身上,轻声问了一句。其实也没指望她能回答。
抱着他的人沉默了一会,无言的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愧疚的看着谢渺。暗色灯光下,那双眼睛里是谢渺看不懂的东西。
——他不喜欢这样的江姝,感觉离他太远了。可是她最终却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她到底还是有瞒着他的事情的。哪怕明明知道她不说,他会失望,她也还是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我……”再看到谢渺明显有些挫败的眼神时,江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了。
——
翌日果然下起了大雨。堤坝修建的工作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谢渺神色阴郁的看着屋外的大雨,忽然想到堤坝会不会再次被水冲垮。
房间里的女子安静的垂着头,靠在轮椅上看着书页上的字。
良久书页都没有翻动一页。
“夫……”才说了一个字,看着心情明显不好的谢渺,就又垂下了头。
谢渺闻言懒懒的看了她一眼,又像是赌气一般的别过头。
……气死他了。他怎么问,这人都不肯说半句关于那些证据的由来。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倔强的很。
“怎么了?”谢渺闭上眼,继续躺在躺椅上养神。
屋外的雨下得很大,房间内燃着烛火,有些阴暗。
江姝推着轮椅,在他身边停了下来,眼睛亮亮的看着谢渺,软着声音说:“我给夫君念书听,好不好?”
“不必,我不识字。”谢渺哼了一声,“我可不像有些人的未婚夫,才华满腹,年纪轻轻就中了榜眼。”
江姝傻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秦蕴和。
“其实他还好呀,也不是多有才,就是家里管得严了些,夫君比他聪明多了。”江姝笑眯眯的解释,讨好的扯了扯谢渺的衣袖,“谁都没你聪明。”
“油嘴滑舌。”谢渺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江姝弯了弯眼,“我唱歌很好听的。”
“不听。”谢渺捂住耳朵,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不依不饶的就是不肯接受大人的求和。
但是嘴角却弯了起来。
身后很久都没有响起江姝的声音,他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她撑着身子想要爬到躺椅上。
谢渺一怔,猛地起身,急忙把人揽进怀里,握着软软绵绵的手,谢渺呵斥道:“胡闹。”摔倒了可不是好玩儿的。
“夫君终于肯理我了!”江姝弯着眼,明显十分惬意的样子。
谢渺无言的看着她,只觉得心下无奈更甚。他怎么……都奈何不了江姝的。
眼前的人,太懂得如何讨他心软,如何拿捏他的七寸,让他防无可防。
“得了便宜还卖乖。”谢渺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坐放在了自己腿上。
江姝笑的一脸得逞,眉眼鲜活的模样,让谢渺稍稍恍惚。
这才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嘛。谢渺想。
“念书给我听吧,我认识的字,其实也不少。”
谢渺咳了咳,有些不自在的说。
——
雨越下越大,眼看着下了将近三日。
终于,在一个暴雨的夜晚,修建了一半的堤坝,终是毁于一旦。
湖水决堤,淹没了江南的低洼地区。一夜之间,刚刚太平了没几日的江南又不安生了。
士兵们做着水流疏散工作,堪堪将水引至河流。
但是江南,就这样乱了。
方府地势较高,倒没怎么受到水灾的侵害。
周边的百姓聚在了一起,在方府门口不肯离去,湖水冲走了很多东西,他们已经没有粮食了。
没有粮食吃,活不下去了,自然是会闹的。
城内的士兵站的严丝合缝,半点空隙也不留给这些百姓。
谢渺从门边扫了一眼,这些百姓衣衫褴褛,嘴里怨声载道,都是希望官府能开仓放粮的。
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
相比于府外的乱像,府内就平静许多。毕竟没有人会冒着死的危险进州府的府邸闹事。
凌楚渊负手站在窗边,闲闲的看着凌楚释。
后者眉头紧锁,听着尚和泰的汇报,也是一言不发。并非不想开仓放粮,而是……粮食不够了。
分了,江南州府就乱了。
可是不分……凌楚释抬起头,仿佛通过谢渺的身影,看见了府外动乱的百姓。
这是一道选择题,百姓与城内的安稳,哪一个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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