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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我们便好好过日子吧……”
沉默良久的宣颢睿忽然拉过苏云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认真地道:“我会放过陆实,并且会给他一场荣华富贵,让他一辈子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你好的,今生也只会有你一个,不要再闹了好么?”
苏云抽出手,注视着宣颢睿的眼睛道:“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唉……”
“不明白什么?”
“不是你不好,也不是我不信你这些话,而是感情这种事如何勉强?你喜欢我,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很感激,可我却无法回报于你,即便如此你也要将我强行留在身边么?”
“日子过久了,你未必不会对我动情……”
宣颢睿叹息了一声,“我又何尝不知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只是云儿,我是真得放不下你啊……”
顿了下又道:“我知道我手段拙劣,甚至伤害了你,我恨这样的自己,可只要一想到失去你,我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这话已是说得很卑微了,真情流露的宣颢睿此刻看起来是那样地脆弱。看着他这模样,苏云忽然有些话不忍再说下去了。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是的,他或许做了许多事伤害了自己,自己心里是怨地。可当他说起这些话,当他这样哀求着自己,哪怕自己心里不愿,可面对着一个从不低头的男子做出这样一副卑微的样子在自己跟前,那些话便再也说不出口,甚至心里的那些怨恨也在慢慢变淡。
“云儿,忘了陆实吧,我也不会再找他麻烦,都忘记这个人,我们以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好么?你不喜欢勾心斗角,我可以不做这个太子,带着你回云州,就在笠园与你长相厮守,一起变老。”
“宣颢睿……”
苏云呢喃着,“你这又是何苦?天下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这样执着?”
“你要我忘了陆实,我又该怎么忘?我本是他结发妻,我与他还有了孩子,你要我如何自处呢?”
苏云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稳了稳自己的心绪道:“一切已经太晚了,有些事是无法重新来过地。”
“不晚,不晚……”
宣颢睿抱住苏云,急切地道:“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晚。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还记得在云州那次街上的偶遇么?那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开心地一天,当被人误会圆儿是你我的孩子时,我那时心里便觉得有些高兴,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后来我懂了,我喜欢你,那时便喜欢了。”
“只要你不再去想陆实,留在我身边,我们会过得美满起来地……”
宣颢睿的眼中闪出了一片向往,“我也想与你生儿育女,希望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需要再有其他人横插在你我之间,我甚至可以不要这世间的权利富贵,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与你一起看春去秋来,看日落日升,只要你愿意……”
苏云翻过身,面对着宣颢睿,苦笑道:“你觉得这一切还有可能么?就算我愿意,你已走到今日这一步,还如何再去过那些平淡的日子?宣颢睿,你父王得位不正,和顺帝虽荒唐,可却是名正言顺,对于百姓来说,或许谁当皇帝不重要,只要给他们过上好日子,这皇帝甚至姓不姓宣都无所谓。只是那些士人呢?”
苏云叹息着,“朝中大臣不满者皆被你们赶出朝廷,留下的那些看似忠心,可谁又知他们不是为形势所逼?堵得住这朝中大臣之嘴,可难堵这天下悠悠之口啊!”
“自古士林便是一股不可小觑之力,我想现在外面闹腾的士子不少吧?你父王又该如何安抚?百姓无知,士人若有心起哄,便会有人盲从,难道你以为坐上了那宝座便可抵挡这股洪流了么?”
宣颢睿沉默不语,朝中天下的局势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可他又觉以父王的雄才伟略是可以坐牢那把椅子地。
见宣颢睿不说话,苏云又继续道:“百姓本来过得好好的,和顺帝虽好嬉戏,可毕竟还未祸及百姓,我大梁与庆国一打便是那多年,百姓已十分厌战,而和顺帝又未驾崩,现在还在幽州,他只要一纸诏书,自有人投奔,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而你父王呢?得位不正,又如何号召天下百姓贤士相助?战端一起,百姓只会更加厌恶,与庆国是民族大义,可这自家人闹内斗算什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得可都是他们这些卑微者啊!”
“所以父皇现在也未轻言战端,已派使者前往幽州,准备让和顺帝禅让。”
“他好好的天子做着,本就名正言顺又为何要禅让?你们或许还不大清楚,可我在幽州多年却是清楚地很,幽州兵强马壮,经过几年休养生息,早已恢复元气,甚至比以往更为繁华,随时可拉出十万大军与尔等抗衡……”
“可幽州天气寒冷,土地贫乏,又如何养得起十万大军?”
苏云笑了,道:“谁告诉你幽州土地贫乏?你们打不下幽州,便等于辽东一带也在和顺帝掌控中,那边土地肥沃,既可耕种亦可放牧,就算撑不起十万大军,可你不要忘了,我大梁与庆国之前屡屡战败,除了有国朝抑武扬文之策外,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占据了养马之地么?”
“骑兵对步兵孰优孰劣相信不用我多言,你心中自是清楚,只要一万骑兵便可破朝廷十万大军,加之黄河天险,他们若要打过来倒是容易,可你们要守住东京谈何容易?这不是与庆国当年来劫掠我等如出一辙么?”
宣颢睿的眼中慢慢浮出了一丝惊讶与赞赏,“想不到你一小小女子竟是比不少朝中大臣都看得清楚明白。不错,汝所之言绝非危言耸听,只是云儿你却忘了一点……”
“哪一点?”
“呵呵,庆国败于我大梁本就心有不甘,而幽州辽东之地与庆国邻近,若是两面夹击,你看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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