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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煦的话让李瑞心惊不已，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往下落。
“启禀……启禀娘娘，奴才不知。”李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恭声道。
“不知。”宁煦闻言脸色顿时沉下来了。
“是，奴才不知。”李瑞硬着头皮说道，他知道，那些事儿是机密，他虽然不知皇贵妃是如何知晓的，但他知道，当初做那些事时，他没有留下丝毫的把柄，即便被人知晓了，也是没有证据的。
宁煦闻言，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瑞，虽然李瑞故作镇定，但他的确不适合撒谎，额头上一直冷汗直流，而且藏在宽大袖口下的两只手一直在抖。
“李瑞，你是不是以为本宫没有证据，所以才有恃无恐，不肯认罪？”宁煦看着李瑞，冷笑道。
“启禀娘娘，奴才不曾害过恕妃娘娘，更不曾害皇后娘娘，请皇贵妃娘娘明察。”李瑞一脸惶恐道。
“李瑞，别和本宫绕弯子了，虽然表面上看，你受了孝淑皇后的大恩入宫做了太医，一家人也得以保全，如今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本宫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你是莹嫔的人，这几年帮她做了不少事，若追究到底，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不认罪不要紧，本宫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你耗着，你儿子李青云去年也入宫做了太医，本宫可是听说了，他比你这个做爹的要识时务多了，为了保住家人，本宫想，他会供出他说知晓的事儿。”宁煦说到此对身边的小喜子道：“传本宫的旨意，太医李青云盗窃太医院财物，给本宫送进内务府慎刑司，吩咐胡大总管，给本宫好好的审问，务必要问个水落石出。”
“娘娘，奴才的儿子绝没有偷盗宫中财物，请娘娘明察。”李瑞闻言大惊失色，随即跪在地上磕头道。
“有没有偷盗宫中财物，不是你说了算的，想要保住你李家唯一的独苗，该如何做，不必本宫教你吧，是你自个认罪？还是让你儿子认罪？”宁煦冷笑道。
李瑞闻言，猛的瘫软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宫中众人皆说皇贵妃心善，待人从不苛刻，但她毕竟是六宫的主人，一旦有些事儿被她给查出来了，是从不会善罢甘休的，李瑞没料到自己今儿个便撞到了这风口浪尖上，他知道，自己认了罪便是死罪，还会牵连家人，可若是不认罪，儿子也会以莫须有的罪名丢了性命，儿子可是他李家唯一的后人啊。
“只要你老实交代了，本宫可以保证留你们李家一线生机，也留你一条命，流放宁古塔，若是不肯招，别怪本宫手下无情。”宁煦看着李瑞，知道时机到了，随即冷声道。
“娘娘……启禀娘娘，淳贵人等几位小主来了。”含烟听了小宫女的禀报后，立即到了宁煦面前恭声道。
“含烟，扶李太医在一旁坐下，去将众位小主们宣进来。”宁煦思虑片刻后说道。
“是，娘娘。”含烟领命，立即去办了。
片刻后，淳贵人等人进了殿来。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屈膝福身道。
宁煦并未叫起，众人鞠着礼久了便比跪着还难受。
最先支持不住的荣常在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吃痛一声，看着宁煦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怨恨。
“起来吧。”宁煦淡淡的说道。
“谢皇贵妃娘娘。”众人应了一声，吃了这样的下马威，自然不敢放肆，皆乖乖的站在了殿中，不敢去坐。
“淳贵人。”宁煦看着为首的淳贵人，语中满是冷意。
“嫔妾在。”淳贵人颤抖着腿向前走了两步，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加之方才保持屈膝的姿势太久，如今只是走了两步便觉得膝盖酸软，站不住。
“本宫听说，你要赐三尺白绫给秀女璃玑，让她自尽，可有此事？”宁煦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不敢，只是那秀女璃玑犯了大错，害莹嫔娘娘小产，嫔妾一时气恼，这才让人给了她三尺白绫，嫔妾知错了，请娘娘恕罪。”淳贵人仗着皇帝的宠爱，在宫中也是横行霸道惯了，但面对皇贵妃的质问，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便先认了错。
“你可知你错在何处？”宁煦沉声问道。
“嫔妾不该给璃玑三尺白绫，即便她有错，也轮不到嫔妾去惩罚，嫔妾也是一时糊涂，还请皇贵妃恕罪。”淳贵人连忙说道。
宁煦倒是没有料到她认错这样快，也不打算为难她了，便冷声道：“淳贵人，三日后，你来本宫面前背背宫规吧，本宫记得你才进宫那会，便因不熟宫规犯了错，本宫信任你，以为你会潜行修习，没想到你还是记不住。”
“是，嫔妾遵旨。”淳贵人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服，而且三日之内，她是断然背不住那宫规的，于是上前一步道：“启禀娘娘，其实嫔妾之所以去储秀宫，欲处死秀女璃玑，这都是诚妃娘娘的旨意，嫔妾不敢不从啊。”
“是吗？”宁煦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这一众嫔妃道：“那日你们也在场，淳贵人做出有违宫规的事儿，你们也该劝阻才是，本宫却听说各位一个劲儿的煽风点火，怎么？是不是想杀了璃玑，然后让淳贵人获罪？”
“嫔妾不敢。”众人忙不迭的摇头。
“来人，传本宫的旨意，在场众位嫔妃皆罚俸三月，禁足一月，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离开自己的宫苑。”宁煦沉声道。
“是，娘娘。”立即有小太监应了一声。
“这次本宫便不与你们多计较了，若再有下次，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宁煦看着众人，沉着脸道。
“是，娘娘。”淳贵人等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
“本宫今儿个身子不舒服，唤了李太医前来诊治，你们都跪安吧。”宁煦对众人道。
“是，谢娘娘。”几人立即退了出去。
李瑞早就听说，这宫中厉害的是莹嫔和淳贵人，他也早就领教到了，可如今看来，皇贵妃不愧是皇贵妃啊，作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是没有嫔妃敢于正面对抗的，而他心中更觉得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下来。
“李太医。”见众人走了，宁煦才看着李瑞，笑道：“本宫在等李太医的答案，须知内务府慎刑司中刑法成百上千种，令公子虽然硬气，却也不知能够撑多久，李太医要想清楚了。”
“娘娘……。”李瑞闻言一瞬间仿佛老了许多岁，儿子说他的心头肉，是他一生的寄托，他不能让儿子出事。
“李太医，你若是不招供，本宫便将你送进内务府，到时候事情便没有一丝转圜余地了，谋害国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宁煦知道李瑞已经害怕了，已经动摇了，随即再次威胁道。
李瑞闻言，看着宁煦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后的后果是什么，因此还在犹豫，还在强撑着。
“本宫知道，当初你儿子李青云将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揍了一顿，惹下大祸，是孝淑皇后救了他，也给你机会让你进宫，事实上……那不过是孝淑皇后布下的局，为的便是让你对其感恩戴德，为她办事，最后真正帮你的却是莹嫔，这事你是知晓的吧？”宁煦看着他笑道。
李瑞显然很吃惊，沉吟半晌才道：“这事，奴才的确知晓，当初奴才一家被兵部侍郎逼得走投无路，奴才的儿子青云也被送入大牢，受尽折磨，是皇后娘娘开恩救了奴才一家……可……可后来奴才从莹嫔娘娘那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一切不过是皇后娘娘布下的局，可恨她竟然恩将仇报，奴才当初还救了她的阿玛，看在两家交情上，她若是让奴才入宫做太医，奴才会答应的，可她却用那样的手段，害的奴才的儿子青云在大牢受尽苦头，那日若不是莹嫔娘娘帮忙，他早已被打死了，虽侥幸逃过一劫，如今也是个瘸子。”
对于已故的皇后，李瑞心中还一直恨着她。
“当初皇后以礼相待，请你入宫，你为何不愿？她要入宫做皇后了，宫中必须有几个心腹，你却拒绝了她，让她动了别样的念头。”宁煦知道李瑞已经上钩了，随即说道。
“奴才何尝不想家宅安宁，奴才没想过得到无尽的荣华富贵，所以才拒绝了，但奴才也答应再考虑，可没想到她却下了毒手。”李瑞一脸愤怒道。
“所以……你明知皇后得了心疾，却隐瞒病情，后来还给她的汤药中下重要，让其不治身亡。”宁煦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隐瞒皇后娘娘病情是事实，但奴才却没有动过她的汤药，那药性重也是她吩咐奴才这么做的，为的便是早些好起来，奴才也告知其危害了，但她执意为之，这事院使大人也可以作证。”李瑞恭声道。
“那恕妃呢？”宁煦随即问道。
“奴才只是奉了莹嫔娘娘的吩咐，下药让其昏迷，别的事儿便无从得知了。”李瑞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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