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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贵人回过身,看着自己身后的皇帝,脸色一瞬间变白了。
“皇……皇上……。”芸贵人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恐惧,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皇帝看着芸贵人,一个字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那么看着她,但心中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四周一片寂静,宁煦也没有出声,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而如贵人,此刻满心都是欢喜,虽然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疼,但她知道,自己这一局赌赢了。
她抓住了最好的时机,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安常在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她看来,芸贵人这次一定吃不了兜着走了。
“皇……皇上,臣妾知错了。”芸贵人终究被这压抑无比的气氛弄得险些崩溃,小脸上满是泪水,似乎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
“倩儿,你上次是如何答应朕的?是不是朕的纵容才让你如此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皇帝看着芸贵人,失望至极。
“不是……是臣妾自己的错。”芸贵人忙不迭摇了摇头。
“时辰不早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皇后,改日朕再陪你逛园子。”皇帝回过身握了握皇后的手,柔声道。
“是,皇上,只是……华妃妹妹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还请皇上得空去瞧瞧。”宁煦看着皇帝,轻声道。
虽然她知道,皇帝现在很抗拒华妃,几乎不闻不问,但太医说了,华妃这两日虽然看着身子还不错,实际上时日恐怕不多了,虽然华妃嘴上未说,但宁煦知道,华妃是十分想见皇帝的。
“好,朕得空去瞧瞧她。”皇帝点了点头,在王粟伺候下往外走去,只是尚未出镂月开云时突然回过头道:“皇后,将芸贵人送回紫禁城承乾宫去吧,朕不想看见她。”
宁煦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会如此说,吃惊过了点了点头:“是,臣妾遵旨。”
“皇上……皇上……求您不要将臣妾送回去。”芸贵人闻言心中满是不甘,立即要追过去。
“愣着作甚,别让芸贵人去惊扰了皇上。”宁煦看了身边的小喜子一眼,沉声道。
“是。”小喜子会意,立即上前拦住了芸贵人,其余的小太监也帮忙将她给制住了。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了本小主,皇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芸贵人失声大喊着。
“芸妹妹还是省下力气一会回宫去吧,如此大吼大闹的,成何体统?”宁煦实在看不得她这幅摸样了,上前淡淡的说道。
“皇后,你放开我,你如此对我,日后皇上回心转意,一定不会轻饶了你。”芸贵人此刻一心都在皇帝身上,恨不得立即去追皇帝,被宁煦捆着的她心中十分愤怒,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大声喊道。
宁煦闻言,忍不住笑了,她不知是这芸贵人蠢,还是她心思单纯。
“芸贵人,皇后娘娘面前说话竟然如此没有规矩,你真是放肆。”含烟护主心切,立即上前看这芸贵人说道。
“本小主如何,还用不着你一个奴才教训。”芸贵人喝道。
“既是如此,小喜子,便让她醒醒神,懂懂规矩,让她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反省,再送回紫禁城承乾宫吧,吩咐守宫之人,芸贵人以下犯上,欺负宫中嫔妃,从今日起禁足承乾宫,不得离开半步。”宁煦见她还如此嘴硬,冷笑一声后对小喜子吩咐道。
“是,主子。”小喜子立即应道。
“皇后,皇上只是说让你送我回承乾宫,并未将我禁足,你这是假传圣旨。”芸贵人十分不服,挣扎着喊道。
“哼……芸贵人果真不懂宫中规矩,皇上可以处罚你,本宫身为皇后一样有这个权利,皇上只是罚你回宫,本宫罚你禁足,你懂了吗?”宁煦说到此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自己今儿个也是有些不正常了,竟然和如此愚蠢之人说了这么多话。
但她不得不承认,看到芸贵人有今日这般下场,她觉得连日来压着自己的大石头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一门心思扑到别的女人身上,她不是圣人,她也会伤心难过,也会想将这些女人统统赶出宫去,但是她不能,老祖宗的规矩也不允许她如此做,若强行为之,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当这些嫔妃互相争斗时,她能不管,是不会多问的。
如今见芸贵人受宠了,她心中自然觉得无比痛快。
只是走了一个芸贵人,还有别的女人去填补皇帝无比“空虚”的心,那个女人却不是她。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娇,宁煦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过去想比,也老了许多,况且皇帝身为天下的主宰,祖宗规矩又要选秀,皇帝不可能弃了三宫六院。
皇帝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一切她都懂,正因为如此,如今的她才选择漠视这一切。
即便这些女人斗得你死我活,又与她何干?她所要做的只是在最后的时刻做她应该做的事儿罢了。
看着芸贵人被强行押着跪在地上,如贵人和安常在二人心中也觉得十分痛快,两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如贵人,你随本宫过来。”宁煦看着如贵人,低声道。
“是,娘娘。”如贵人低着头,跟着宁煦到了一旁。
“今日的事,不管是巧合,还是你故意安排的,本宫不会多问,不过本宫也不喜欢自己被人利用,所以……日后这样的事儿,如贵人还是提前禀报本宫一声的好,否则本宫若是不愿配合了,那后果……。”宁煦说到此微微一顿。
“是,嫔妾谢娘娘成全,今儿个是嫔妾考虑不周,只是事发突然,嫔妾想好这主意时,已来不及禀报娘娘了。”如贵人一脸恭敬道。
“宫中三年便要选秀,走了芸贵人,还有别的女人入宫,如贵人是聪慧之人,既然下决心要夺得皇上恩宠,便要学会如何固宠,本宫不想再看到一个像芸贵人这样的人出现,你能做到吗?”宁煦看着如贵人低声问道。
“嫔妾能做到,多谢娘娘成全。”如贵人点了点头。
宁煦见此,也不再多言,带着身边的奴才离开了镂月开云。
当日傍晚,皇帝便下旨召幸如贵人,虽然如贵人脸上微微有些发肿,但并不影响她侍寝。
第二日一早,如贵人也去给皇后请安、谢恩了,在众人面前表现的依旧谦逊,并未引起众人的不满。
皇帝也在宁煦的建议下去看了华妃几次,虽然未和华妃相处很久,但也算宽慰了华妃的心,到了六月二十八这一日,华妃最终坚持不下去了,早上便一直昏迷不醒,待皇帝和宁煦到时,她才醒了过来,却已是奄奄一息了。
看着华妃苍白的脸,宁煦十分辛酸难过,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娘娘,臣妾就要去了,这些年,多亏你对臣妾的照顾,特别……是臣妾走投无路……被所有人抛弃时……唯有娘娘记得臣妾……照顾臣妾……臣妾谢娘娘……。”华妃挣扎着似乎要起身给宁煦行礼,却被宁煦拦住了。
“华妃,你有何夙愿未了,告诉朕。”皇帝看着华妃,柔声道。
“夙愿……夙愿吗?臣妾只想问皇上,为何……对臣妾这般无情……只因臣妾将芸贵人弄上了,您就……把臣妾丢入冷宫……不闻不问……即便臣妾……快要死了……。”华妃说到此因激动,已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华妃,朕当初将你送入冷宫后,只是几日便想将你放出来,可是此时,朕知晓了一件事,朕秘密审问了太医李瑞,你背着朕做过哪些事,朕一清二楚,恕妃的死,孝淑皇后的死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对付宫中嫔妃的手段也令朕心寒……。”皇帝看着华妃,一脸失望道。
“娘娘……。”华妃闻言心中震惊无比,片刻之后看着宁煦,眼中满是绝望和恨。
“华妃,不是本宫告诉皇上的。”宁煦连忙摇头。
“原来皇后也早就知晓了,你却一直瞒着朕,你们都当朕是笼子,是傻子吗?”皇帝看着皇后,有些失望道。
“皇上,臣妾只是……。”宁煦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终究没能开口。
华妃看着皇帝,泪水无声无息落了下来,她一直不明白皇帝为何要如此对自己,如今她知晓了,但是她并不后悔,既然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就想将她占为己有,谁想抢也不成,或许正因为自己是爱他的,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都是属于她和皇帝的,曾经的一切是那么美好,虽然如今一切都消散了,但她还是要带着这一切,离开这个世界。
六月二十八日,华妃病逝,皇帝下旨厚葬。
如贵人代替芸贵人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八月十五中秋节之上,如贵人向皇帝报了喜讯,称其已有身孕,也得到了太医证实,皇帝大喜,如贵人更受宠爱,一时风头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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