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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欧阳明就这样被康韦博拖到了材料仓库。
见到康主管亲至,材料仓库中的所有人都赶忙上前见礼。只是,包括熊高安在内,众人看向欧阳明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康大人会拉着欧阳明的手,而且一路上谈笑风生,那表情更是亲善之中带着一点儿的恭维。
其实,康大人这样的表情并不罕见,因为在见到营中那些顶尖的军火锻造师之时,他都会下意识地以这样的态度去迎接。
但是,如今站在康大人面前的,可不是如同老匠头这样的大师傅啊,而是一个小小帮工。虽说这个小帮工是首席军火锻造师老匠头亲自指定的,但康大人也不至于折节下交到这种程度吧?
康韦博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朝着熊高安眨了一下眼。
虽然熊高安确实是康韦博的心腹,但愣是想不明白这一眨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立即听到康韦博那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熊管事,欧阳老弟适才来拿材料,为什么你要阻挠不给?”
熊高安一怔神,这才懂得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深刻之意义。只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康大人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不管他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既然这是康大人的选择,他就要积极地去配合。否则的话,这个账本管事的位置,怕是就要长了翅膀,从此远离他而去了。
向着欧阳明深施一礼,熊高安连忙道:“欧阳兄弟,您可千万别见怪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账的,钱粮营大人们的上谕,我有几个胆子敢违逆啊!”
康韦博冷哼一声,道:“钱粮营的上谕是要听,但也要因人而异,怎么办事的,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是。”熊高安哪里还敢分辨,连忙道:“大人放心,日后老匠头来取材料,小人一定放行,绝不阻挠。“
康韦博瞪圆了眼睛,道:“胡说八道!”
“啊?”熊高安瞠目结舌,还真不明白自己哪儿又错了。
康韦博一指欧阳明,道:“日后凡是有人拿着欧阳老弟的手书前来,那么无论要什么材料,就统统放行!哼,有的话直接给,没有的,也给我去军需司申请!老子不管你们怎么做,但一定要做好。”
熊高安等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差了。
如果康韦博指的对象是老匠头,那么这样的待遇自然是无人敢有异议。但是,换作欧阳明……一个小小的帮工啊,啥时候也能够享受到这等待遇了?
若是传了出去,就不怕引起其余几位老牌锻造室的不满么。
康韦博怒视一眼,冷然道:“怎么,没听到么?”
他对老匠头和欧阳明确实是十分客气,但是此刻面对自己的一群手下,一股高高在上的冷冽气息顿时释放出来,让熊高安等人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噤。
“是,大人吩咐,小人们知道了。”熊高安立即反应过来,向着欧阳明道:“欧阳兄弟,我这就给您安排一个帮……哦,跑腿的,日后您有什么需求,只要差遣一声就行!”
他本来想要说帮工的,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欧阳明本身就只是一个帮工,怎么能够再安排帮工给帮工呢?幸好他还算有着急智,立即改口为跑腿的。
然而,康韦博却是笑道:“什么跑腿的?高安啊,欧阳老弟已经是正式的军火锻造师了,你给他安排一个独立锻造室和重新分配住处。嗯,就依照老匠头的标准来吧!”
“什么?”这一次,哪怕是熊高安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他看着欧阳明半晌,终于是苦笑着道:“原来兄弟已经是锻造师父了,哎呦,您瞒得我好苦啊!”
至此,他才算是理解康韦博为何如此热情的缘故了。
欧阳明这样年轻,竟然就已经是正式的军火锻造师了,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不趁着这个机会交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只是,康大人的投资也太大了一点,竟然比照老匠头的待遇,那就难免让人有些不解了。
欧阳明一路看着听着,竟然有着一种身为局外人看戏的感觉。
不过,此刻听到康韦博如此吩咐,却是脸色微变,道:“康大人,这个万万使不得!”
康韦博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放心,一切干系我都替你担了。”他随手把那把军刀抛给了熊高安,道:“这是欧阳老弟亲手打造的,给我入库,小心保管好了,月底上缴军需司。”说罢,他拽着欧阳明向外走去,口中不停,道:“老弟,我们去看看锻造室和那几座院子,总要挑一个你满意的才好。”
看着这两位说说笑笑的远去,熊高安等人都有着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康大人带着欧阳明过来,将他们骂了一顿,然后告诉他们,欧阳明是一个锻造师了,而且日后待遇与老匠头比肩。
这个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一点,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熊高安长叹一声,道:“各位,这是康大人的意思,你们听清楚了。日后欧阳明再过来,你们可要小心接待了。”
他身边众人纷纷应是,虽然对此并不理解,但既然是康大人的吩咐,那么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想办法理解,然后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熊高安将手中军刀递给了身边一人,道:“去,登记了吧。”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然而,熊高安的心中霍然一动,他叫道:“且慢!”
众人都是讶然看去,只见熊高安上前重新取过了军刀,就这样拿在手上小心地端详了起来。
片刻之后,有人悄声问道:“熊管事,这把刀有什么玄妙么?”
熊高安并不理会,而是稍稍是输入了一缕真气。顿时,一抹亮光闪过,虽然仅有那样的惊鸿一瞥,但却如同一道电光劈落,照亮了漆黑的大地。那一刻的光芒,是这样的显眼和令人难忘。
“这,这是一把属性军刀!”
“刚,刚才康大人似乎是说……这把军刀是谁打的?”
众人默然无语,他们的目光都凝望着一个方向。并且,在他们的心中同时明白,从今日起,器械营中又多了一位惹不起的大师了。只是,这位大师的年龄,也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吧。
※※※※
一个时辰之后,欧阳明看着自己刚刚分配到的院子,心中还真是感慨万千。
相比于以前他所居住的那个单间,这个院子简直就是豪华奢侈了。不仅仅有着主卧,还有着侧卧,客厅和客房、厨房、饭厅、花园等等。而且,每一个房间都装修完毕,里面的用料极为考究。
只是,偌大的一个院子,却仅有他一个人居住,未免有些渗人。
送走了康韦博之后,他并没有在这个新属于自己的院子中停留多久,而是直接去了老匠头那儿。
老匠头依旧在锻造室中苦思冥想,见到小家伙过来了,也只是露了个笑脸也就不加理睬了。
欧阳明在他身边抓耳挠腮,足足小半个时辰,老匠头才叹了一口气,道:“你小子就不能安分一点吗,都成为有了自己锻造室的大师了,还这般不稳重。”
欧阳明一怔,讶然道:“老爷子,您知道了?”
老匠头嘿然笑道:“既然康韦博知道你能够锻造属性装备,肯定会上杆子讨好。呵呵,若是我猜得不错,你不但有了专属的锻造室,连院子也有了吧?”
欧阳明连连点头,道:“老爷子猜的真准!”
老匠头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道:“他和你定的分成比例是多少。”
欧阳明不敢隐瞒,道:“十取二。”
“十取二啊,哼,那家伙心真黑。”老匠头略有不满地说道:“在我们器械营二十余位军火锻造师中,除了三人之外,其余可都是十取一的啊。”
欧阳明愣了一下,道:“康大人还真看得起我啊……”
老匠头失笑道:“他看得起的不是你,而是我。”
欧阳明心念一转,顿时明白,道:“我明白了,他若是以为我做不到,就会向您求救。”
老匠头点着头,道:“不错,军需司给器械营订的标准,就是十中取一,若是有多余的,则算是器械营的福利。所以,凡是能够做到十取二的锻造师,在器械营中都有着不错的地位。呵呵,康韦博还以为占了你我的便宜呢!”在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洞彻是非的睿智和狡黠之色。
欧阳明也是哑然失笑,如果让康韦博知道,自己仅仅使用三块珍品矿石,就锻造出二件属性装备的话,还不知道他的脸色会变成怎样的呢。
师徒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放声大笑。
老匠头拍了拍欧阳明的肩膀,道:“小子,你现在是器械营新崛起的宝贝了,以后可要多多努力啊!”
欧阳明重重地点头。
“还有,以你今日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应该能够让张银凡正视你了。呵呵,他们以后绝不敢来找你麻烦的了。”老匠头信心十足地道。
然而,欧阳明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如果张含玉还活着,老匠头的话或许能够应验,但现在么,那就难说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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