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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自己先就乱了方寸,其实,这种善意的谎言也非常可爱的啊,这也值得你愁眉苦脸的?呵呵,完全不是你过去的做派啊!”
南言俊苦着脸道:“你不了解琪琪,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从前那个女朋友一样,听见你有很多的钱就眉开眼笑的。”
提起起朱莉莎,陈鹏脸上还是有些伤情的样子,虽然这个女人薄幸寡情,现在想起來,他日子的好与坏多少还是与那个女人有很大的关系。
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咳,还提她干什么?哎,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不过……谢小姐的脾气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你打算怎么办?”
南言俊想了想,又叹气:“能怎么办?暂时只好先便宜你和杨一恒了,你告诉张亚,叫她好好地打理茶园,给我们赚多多的钱存着,我和琪琪就先穷一阵子吧。”
看着南言俊有些促狭的神情,陈鹏才明白南言俊故意的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情愿自己艰苦些,不要他再去干一些困难冒险的事情。
他有些百感交集的看着南言俊,之前很大的担心也逐渐的缓解了。
他觉得南言俊确实一定是沒有到了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面对这样巨大生存压力,他还能这样淡定自如虑事周到信心满满?拒绝他和杨一恒为他商量的权宜之计。
南言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还不至于到了要你们操心周济的时候,放心,如果我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会对你们开口的。”
陈鹏只好使劲的点点头。
男人之间的互相支持的信任、感激往往是不需要语言去表达的。
……
走出公共治疗中心,谢琪安顿时变得心事重重起來。
童成俞沉默的目光一直在审问的盯着她的身影转,谢琪安当然读得懂他目光里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回老家呢?
华东的民俗都是差不多的,元旦前后,准备订婚结婚的特别多,徐晓曼最近也忙得不可开交,南言俊有空的时候还要跑安雅的医院,为了预防万一,他一次也不允许谢琪安过去。
谁知道安雅看见了谢琪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安雅的病情反复的非常大,时而安静颓废,整天不是虚弱的昏睡就是不停的哭泣,时而暴戾异常,不是破坏就是自残,医院非得用强制的手段才能让其安静。
但是,这种强制的手段,不论是人工还是药物,对安雅的伤害都又是非常大的,几乎成了一个诅咒似的恶性循环,这也是安雅病情朝着越來越恶化方向发展的一个巨大原因。
用以控制安雅病情的只有一种昂贵的进口特效药。
昨天,南言俊友情安雅的医院交了一大笔的费用,那些钱是陈鹏执意留下的,无论南言俊和谢琪安怎样拒绝陈鹏都沒有收回去,说是他和杨一恒给他们结婚的贺礼。
陈鹏走后,南言俊就接到安雅医院打过來的电话,谢琪安随即就把那些钱原封不动的塞给南言俊,又把他们两个人身边的钱全部凑起來,总算是先解了安雅那边的燃眉之急。
今天,她看见童成俞的药也快沒有了。
如果自己和南言俊真的准备回安徽,不仅仅需要临时聘请一个专门的看护护理童成俞;徐晓曼虽然有心想照顾他,但是年关之内,她都很少有时间的,而且还要先把所有的药买好。
公共治疗中心并不提供那种特效药。
最近两天,谢琪安在捉急的时候往往都有些想不通了,同样是军属,为什么南家就家大业大,安雅姐妹的父母的遗产到哪里去了?
但是,她却不想去问南言俊。
毕竟,南言俊的母亲还健在,而且看起來很久之前,南家真正的主事的貌似是南姐。
她一个还沒有进门的媳妇就这样询三问四的,不是自讨沒趣嘛。
谢琪安有时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许安雅的父亲虽然是烈士,安雅姐妹是军烈属,但是,她们早就过了被政府抚恤的年纪,而且,她曾经听南言俊提起过,南家向來的传统都是不给政府和党增加麻烦的,所以,作为南家的儿子,负担安雅一个,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到这里,谢琪安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真是不知道明天她拿什么去给童成俞买药?而且,怎么去和南言俊开口说这件事情?
现在谢琪安真是有些后悔这么多年的浑浑噩噩了,确实,她从來就沒有攒钱的理念。
从前大学毕业就和童成俞在一起开始捣鼓影楼,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沒有赚到钱,摄影器材房租什么的,几乎全是借的钱。她和童成俞还要吃饭,她还和父母要过几次钱。
后來生意逐渐有些起色了,就开始还账,所以连她爹妈都养成从來不指望她挣钱的习惯了,也从來不伸手和她要钱,那意思,只要她不管他们要钱就谢天谢地了。
童成俞也是不善理财的,谢琪安又是最不计较的,赚到钱都天南地北的到处逛,每次要多少谢琪安就给多少,好像生怕委屈了童成俞。
现在想來,她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有多傻?
一直到两个人商量准备结婚的时候,谢琪安才发觉,其实他们说的好听是结婚,也是那么一个形式,想叫亲戚朋友安心的一种说法罢了。
但是,最终这个可怜的愿望也沒有实现。
所谓人财两空大概就是谢琪安大学毕业,又在社会上混了好几年最好的诠释吧。
……
谢琪安自顾漫无边际的想着,手袋里的手机响了大半天,她才惶然发觉。
南言俊本來很反对谢琪安老是拿着手机的,怕有射线,会伤害胎儿,但是每次谢琪安出门的时候,他又不放心,反复叮嘱要她带上手机,常常叫谢琪安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环境的艰难大概就是他们此刻的形状吧?
拿出手机看见是徐晓曼打过來的。
“琪琪,你现在在哪了?”
徐晓曼的声音很急,立刻叫人感觉出她很忙,真的很忙。
“我刚从童成俞哪里出來。”
谢琪安沒精打采的说道,相对一个忙忙碌碌打拼的人來说,谢琪安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无作为无能力。
“琪琪,怎么了?你沒事吧?说话这么沒劲?哎,我顾不上和你闲扯了,那个……童成俞的药我前天过去看见快沒有了,这几天我实在是沒空,你还辛苦跑一趟吧?”
谢琪安闷闷的说道:“我知道……你工作忙,就不要操这个心吧。”
徐晓曼笑道:“那行,你现在赶紧打车过來拿钱,我好容易抽空取得,妈蛋,吃饭时候都沒有,一直跑外景,冻死了,刚好今天这地而离公共治疗中心很近,我才突然想起來的……”
谢琪安举着电话,有些哽咽:“曼曼,我们自己想办法吧,我不能又拿你的钱用……”
徐晓曼的声音顿时大了起來:“哎呦,谢琪安,别以为我是想做慈善家,赶紧收起你那感恩戴德吧,我是暂时放印子钱你用呢,你想不还那是不可能的,别废话,赶紧的啊,你过來拿,我不定马上又要跑了……”
……
“老婆,做什么?真香!”
南言俊推开出租屋的门就啧啧赞叹道。
然后,南言俊顿时对自己刚才满含暧昧的称呼羞愧不已,他惊讶的发现屋里赫然多了两个人:自己的准岳父岳母大人。
“爸?妈?你们……怎么來了?怎么沒有先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南言俊有些忐忑,然后又对谢琪安抱怨道,“琪琪,爸妈过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能去车站接一下他们。”
谢琪安对南言俊做了个鬼脸,噗嗤噗嗤的笑。
“言俊,回來了?”
袁萍笑吟吟的说道,斯文的谢大平则只是微笑。
南言俊心里顿时一阵感动。
想不到这两位老人家看着他们的宝贝闺女跟着他吃了这样大的苦头,竟然连个抱怨的脸色都沒有。
“言俊,今天的菜香吧?我妈亲自下得厨。”
谢琪安接过南言俊手里的公文包,指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故意用讨好她自己老娘的语气对南言俊说道。
南言俊也笑了:“妈的手艺确实比你好,我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特别香……只是妈刚來你就叫她辛苦,对了,我去买瓶酒吧,爸,我陪您喝几杯?”
“哎呀,你先坐下,酒我早就买好了。”
谢琪安一把拽住有些慌乱的南言俊,谢大平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道:“言俊,刚下班,坐下歇歇吧,我们只是想过來看看……反正也沒有多少远的路。”
谢琪安悄悄地对南言俊吐吐舌头,然后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说道:“你别看着我妈炒的菜很香就馋得不行,我们还要等一小会儿,等曼曼。”
南言俊“哦?”了一声,向谢大平问道““曼曼都知道爸妈你们过來了?”
谢琪安笑道:“就是她出卖了我们,所以啊,刚才我回來,比你吓得还要厉害,我看见我爸和我妈街坊大爷大妈似的拎着菜篮站在外面家门口等着我呢,言俊,你想想吧,我得管徐晓曼要精神损失费。”
袁萍嗔怪道:“你这孩子,你要是有曼曼一半的叫人省心,我和你爸日子也好过些,还管人家要精神损失费?你也好意思。”
南言俊赶紧检讨道:“妈,是我委屈了琪琪……哎,有些事情我也沒有想到的,叫您和爸操心了,真是对不起!”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來,认认真真的对袁萍和谢大平鞠了一个躬。
谢琪安乐了:“哈哈哈,言俊,想不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其实啊,爸妈才不管他们的女儿有沒有受委屈呢,他们是來看看他们的女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南言俊对谢琪安翻了一下白眼:“琪琪,我说的不对吗?我是叫你跟着我受委屈了,给爸妈鞠个躬认个错有什么好笑的?爸,妈,你别听琪琪胡说八道,我们……”
袁萍笑吟吟的看着南言俊,点头道:“我和你爸都看见了。”
南言俊有些尴尬:“妈,您和爸都看见了?咳咳……”
“是啊,妈和爸來了就要看我们的结婚证,他们呀,只有看见了我们的结婚证才肯相信我不是和你非法同居的。”
谢琪安笑的前仰后合的。
南言俊却是一阵子瀑布汗。
他其实本來想说“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
沒想到,袁萍和谢大平要比他们实际的多,确实,自己和谢琪安领了结婚证才是王道,他们才会感到放心。其他什么的,才能名正言顺。就算是过几天他们回去老家说起來也可以理直气壮了。
南言俊又有些哑然失笑。
怪不得他和谢琪安一直拖着沒有及时赶回安徽去,谢琪安老娘乍一见竟然连一丝责怪的意思也沒有,还自家老娘似的满眼亲热,这就是老人们的淳厚,已经是自家女婿了,怎么着都好说。
“言俊,琪琪,我们过來看看也沒有其他什么意思,做父母的沒有不巴望自己儿女幸福快乐的,只要看见你们过得好,其他什么都好说,你们也知道,之前是你们自己择定的日子,老家那边的亲戚都在问,眼看这日子一天一天近了,我们心里真是沒有底啊……”
谢琪安赶紧搂住袁萍的胳膊撒娇道:“妈,你沒有听说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嘛,不就是小姨他们一直在嚷嚷吗?好像我铁定嫁不掉似的,哼!我偏要急急他们。”
南言俊赶紧拦住谢琪安的话头:“琪琪,这事本來就是我们做的不对,小姨他们也是给你操心,干嘛不讲理?”
袁萍也责怪道:“都是我和她爸惯得她……琪琪,你是这些孩子里面的老大,你小姨大舅他们最疼的也是你,你又老是跑得无边无际的,哎,不知道我怎么生的你,真是操心死人了,天天听你姥姥那边的数落。”
谢琪安撅起嘴:“我知道小姨他们怎么想的,小姨告诉过我,说我的嫁妆都在他们身上,哼哼哼,肯定是怕我嫁出去了,会和他们要嫁妆,所以啊,明着是数落,其实,巴不得我又沒有嫁掉呢,好给他们省钱。”
袁萍顿时瞪起眼睛:“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真是越大越狡黠了,什么时候变得会歪曲人了?”
谢大平赶紧拦住自己老婆:“哎呀,琪琪也就那么说说,和孩子较什么真儿啊?”
袁萍气呼呼的说道:“她小姨多疼她啊,竟然这样说话,我听见是不允许的,再说了,她小姨也不是撒谎骗她的,卡呢,现在就给她,随便她干什么,这个女儿反正我们算是交掉了。”
谢琪安见自己老娘真的生气,也有些慌了,赶紧拦住袁萍的胳膊撒娇道:“哎呀妈,你干什么呢,我说着玩的你也当真啊,我不知道小姨疼我啊,我才不要大舅他们的钱呢,言俊有钱我就花,沒钱就苦点,他还不至于养不活我的,你别动不动就拿大棒子打压我好不好嘛?”
南言俊也有些手足无措:“妈,琪琪是您女儿,您犯不着和她生气,连我都知道小姨最疼琪琪,她说的不算啊,您放心,我和琪琪不会叫您和爸为难的,腊八之前,我们一准赶回去。”
谢琪安却使劲的给南言俊递眼色,不想要他这样允诺。
毕竟,他们目前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到时候能不能一走了之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是当面许诺了,想赖也沒办法赖了。
但是,南言俊却沒有理睬谢琪安的暗示,还是一口气的说下去。
果然,南言俊的诚意让袁萍缓和了一下脸色。
她还是有些生气的对南言俊说道:“你是不知道她的,外人面前最懂事,自家人怎么着都不好,真是沒有徐晓曼一半的体贴省事,她小姨要是听见她这样说,非气死不可。”
谢大平不高兴了,护短的说道:“她小姨也沒那么容易气死吧?上次言俊闹琪琪的订婚,那么严重的事情也沒见她气死?琪琪,你不要理你妈,开个玩笑都听不懂,啰哩啰嗦一大套,上纲上线的。”
袁萍立刻对自己老公瞪起眼睛:“好你谢大平,琪琪就是被你惯得,你推车不行,抵死坎儿倒是很在行,你等着,回去我好好和你算账!”
谢大平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回去你吃了我?横吃卡死竖吃噎死知道不?言俊,琪琪,我们不要理她,更年期了。”
谢琪安吃吃的笑个不停,南言俊也有些哭笑不得,说句老实话,这种自家人交错内讧的场景在他从前的日子是从來不曾有过的。
袁萍被自己一辈子都有些不着调的老公和娇宠惯了的女儿气得无可如何,但是,当着女婿的面又不好对着谢大平过分的撒泼吵骂。
徐晓曼开着公司那辆有些夸张的商务车赶到的时候,谢琪安已经把自己老娘给讨好的转怒为笑了。
“阿姨,谢叔叔,哎呀,好几年沒见,您二位老人家真是还是风采依旧啊。”
徐晓曼一进门就开始咋呼,还不忘蹦跶几下,好像又回到年少时代。
谢大平还沒什么,只是呵呵笑道:“曼曼來啦?变大了,都快认不出來了。”
袁萍一见徐晓曼立刻亲热的得不得了,就差沒有给徐晓曼來个久别重逢式的拥抱了。
徐晓曼一边把自己的手袋随便网往上面地方胡乱一扔,笑道:“谢叔叔,您就说我老了不就得了?还长大啊?长皱纹还差不多,阿姨,您说对不对啊?琪琪我饿死了,赶紧的,给我们开饭吧。”
谢琪安撇撇嘴,嘲笑道:“你可真不客气,比我还家常呢,进门三句话不说就要饭吃,你是有多饿啊?”
徐晓曼对着谢琪安扬眉凝睇:“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一准是阿姨做的饭菜,香喷喷的,你呀,当着你男人我也不怕诋毁你,你也沒有这么好的厨艺,所以我干嘛不家常?”
一边说一边老实不客气的先走进拉了张椅子坐下來。
谢琪安冲她做了一个大大的鄙视表情。
南言俊已经拿出一瓶白酒,却只拿了两只酒杯,他对徐晓曼笑道:“曼曼,对不住你,今天喝酒沒你份,不想累你酒驾,干嘛不打车來啊,老是开着朱颜的商务车你也不嫌累得慌。”
谢琪安取笑道:“她老是想溜号,今天送男朋友,明天去蹭饭,所以就喜欢自己开车到处跑,不过,小心被朱颜抓住,你可别小瞧了朱颜,我是知道她那种不动声色的。”
徐晓曼呶呶嘴,本來想和南言俊谢琪安两口子斗嘴的,听见他们都有在说朱颜,不禁往袁萍的脸上看了看。
一看之下,她顿时就撇开到了嘴边的对谢琪安两口子的攻击,对有些古怪的谢琪安笑道:“琪琪,都说你和朱颜生的像,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言俊,你们俩有沒有觉得,阿姨整个一个小家碧玉版的朱夫人?”
听徐晓曼这么一说,谢琪安和南言俊都不由地看看袁萍,然后,他们也觉得很像徐晓曼说的那么一回事,两个人也一起笑了起來。
平心而论,谢琪安的老娘虽然上了年纪,还是很秀美文雅的,确实也不比朱夫人逊色多少,只是袁萍身上沒有朱夫人那些华丽的名牌服饰珠宝钻戒的,衣饰朴素,身上也沒有多少首饰,举止也不似朱夫人那样清高矜持,可不是小家碧玉版的?
谁都沒有去注意,谢大平忽然就浑身的不自在起來。
袁萍立刻敏锐的嗔怪道:“曼曼,你和琪琪说什么呢?不明不白的,到底谁长得像谁啊?”
徐晓曼沒心沒肺的笑道:“哈哈,阿姨,此事说來话长,你的宝贝女儿沒有告诉过你吗?遇见你是我的缘啊,哈哈哈……”
谢大平咳嗽了一声,打岔道:“先吃饭吧,你们还沒有饿啊?”
袁萍不满的白了老公一眼:“就知道喝酒,等一会儿不行啊?沒看见我们娘们在说话嘛?亏你也不晕车,做了半天的车还照吃照喝的。”
谢大平回嘴道:“啥半天的车?一共就那么几个小时的路程,碍着吃喝啥事了?菜都凉了,要说话,也可以一边吃一边聊的嘛。”
谢琪安和徐晓曼笑的咕咕的。
南言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唇枪舌剑你來我往。
谢大平的打岔还是很成功的,果然,徐晓曼的话題不觉就被转移,他们很快又聊到南言俊和谢琪安的举行婚礼的问題上,接着又说起童成俞,谢大平还用征求的语气问了下,他们夫妻要不要去看看童成俞。
这个问題在袁萍的皱眉之下不了了之,成了一个暂时沒有答案的悬疑问題。
徐晓曼中午吃饭的时间是很紧张的,她专门的跑过來就是想见见谢大平夫妻。
毕竟,袁萍是先和她商量好了,才直赴S市的。
徐晓曼很快就结束了午餐,虽然嘴巴很馋南言俊和谢大平酒杯了的白酒,还是砸吧砸吧嘴,准备告辞。
她一边拿纸巾擦着手一边对袁萍和谢大平说道:“阿姨,您和谢叔叔不要去住宾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过來接你们去我哪里住。”
袁萍赶紧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你那里能有多大地方?我们还是去附近住宾馆吧。”
谢琪安忍不住偷偷地看看南言俊。
南言俊居然未置可否,只是挠挠头。
谢琪安在心里暗暗的笑了一下,她以为南言俊会苦笑或者感到抱愧,想到他从前的挥金如土锦衣玉食,想不到现在的他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举动。
不知道的,谁也不会相信眼前坐在餐桌边脸上带着近乎傻呵呵的笑,毛脚女婿模样的南言俊,竟然会是当年动辄大手笔的南BOss。
谢琪安想不到更叫她跌眼镜的还在后面。
“爸,妈,曼曼既然要接您们过去住,你们就去吧,她反正一个人,宾馆毕竟不自在也不卫生的。”
南言俊打蛇随棍上的很起劲说道。
“言俊,你怎么这么说呢?曼曼工作那么忙,爸妈怎么好意思去闹她?咱们去住高档一些的宾馆也是一样的。”
谢琪安立刻对南言俊嗔怪道。
她这样说倒是真心实意的,她知道徐晓曼是个沒有多少瞌睡的夜猫子,典型的工作狂,很多工作都需要在安静的夜晚趴在电脑前去完成,父母在那里肯定会影响她的。
“沒事,琪琪,我也不是天天忙噢,正好可以和阿姨说说话,好久沒见家里的大人了,都忘记自己是孩子了……看见叔叔阿姨,顿时觉得自己又小了回去,感觉真好。阿姨,谢叔叔,你们先歇着,我真得走了,等着我啊,我晚上下班过來接你们。”
徐晓曼一边连珠炮似的说完,站起來抓起自己的手袋急匆匆就要往外走。
“曼曼,你等会,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袁萍赶紧也站起來拦住徐晓曼。
徐晓曼蓦然回首嫣然笑道:“阿姨,您还是什么话要问?”
袁萍紧抓不放的追问道:“就是你刚才和琪琪说的,那什么?谁长得像谁的什么话?”
徐晓曼顿时张了张嘴吧。
天地良心,她早就把这茬抛到九霄云外了。
瞬间,谢大平更觉得眼前飞过一片黑老鸹。
谢琪安和南言俊面面相觑了一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字:倒!
南言俊上班去了,谢大平坐在房间里看电视,袁萍把谢琪安拉到小厨房里窃窃私语。
“琪琪,我觉得有些蹊跷。”
袁萍满脸的神秘兮兮,谢琪安哭笑不得。
“妈,不都和你说过了嘛,虽然我和朱颜生的很像,你和朱夫人也生的很像,正因为你和朱夫人生的像,所以我才和朱颜生的像,其实我们母女和她们母女是分牛马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不过是凑巧了而已,有什么蹊跷啊?”
袁萍皱皱眉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那意思不追溯个前因后果子丑寅卯來绝不罢休的。
谢琪安无可奈何的笑道:“妈,你就不要搞笑了,难不成你和朱夫人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你有听我姥姥姥爷说过啥时候遗弃过一个女儿吗?或者你是我姥姥姥爷出去拾荒走在马路边捡回來的?”
袁萍不悦的说道:“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你姥姥姥爷再穷也沒有出去拾过什么荒!”
谢琪安一拍自己的脑门:“吖吆亲娘唉,那不就结了。拜托你就不要狗血了,咱犯不着把简单的事情去往复杂里想,人家和我们根本就是毫无关系的,真的,妈你一定要相信你女儿,真的,真的,真的,妈……”
袁萍满脸敌情的冷笑一声:“我当然相信我女儿,但是我不相信你老子,我怀疑这个朱夫人就是当年的那个下放知青小秦,哼哼哼,人人都说我和小秦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你老子当年才死乞白赖的缠着我。”
谢琪安更笑的不行:“妈,过去都是媒妁之言好吧啦?我爸能缠着你也不错啊,我爸那个时候可是工作人员,响当当的铁饭碗,你是什么出身?一个乡下小丫头,要学历沒学历要工作沒工作,混到现在你也沒有挣上一个合同工。你们都多大年纪了?都过一辈子了,还有什么好叽歪的?”
袁萍气哼哼的说道:“不行,我得设法见一见这个女人,你知道什么?我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给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替身,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下,我太亏了我。”
谢琪安对自己老娘翻翻白眼,差点沒有彻底晕倒:“妈,你这是何苦呢?不管朱夫人是谁,那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犯得着吗?你沒事见她干什么?不是沒事找事吗?再说了,她现在是朱凌言夫人,朱凌言你认不认识啊?你以为我们想见就能见到啊?真是!”
袁萍愤愤的说道:“朱凌言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照样娶了别的男人的泔水脚?我就是打不开这个结,迈不过这个坎,我窝心了一辈子了,朱凌言夫人又怎么样?我就要拉着你老子去看看,看看他到底配不配一辈子惦记人家?”
谢琪安彻底的折服了:“哎呦妈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怪不得你和我爸吵一辈子,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找伤害感吗?”
“您说您这叫什么事情儿啊?说出去不要叫人笑死了,你要是这样不消停,那就赶紧的,你明天和爸回老家吧,要想留在这里我也不反对,你就和爸安安生生的,乱七八糟的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袁萍顿时立起眼睛,恼火的训斥道:“什么叫折腾?我这叫做寻求事实真相,你不帮妈也就算了,还这样说话,还要赶我们走?我真是白养你了!”
谢琪安一看老娘真生气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用撒娇的口气哀求道:“好好好,妈,您别生气,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并不是真要赶您和爸走,我就是觉得……咳,你真要想见见那个和你长的差不多的朱夫人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想办法好吧?”
袁萍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哪有女儿不帮着自己娘的?我这辈子就在这一点上不忿气了。噢,对了,琪琪,我和你爸这次來,把你姥姥那边给你的钱都带來了,还有我们的,你和言俊有沒有打算在这里买房?”
看着自己老娘一本正经的样子,谢琪安又噗嗤一下笑开了:“哎呀妈咪呀,你们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这里和我们老家似的,随便几个钱就能买套房?一百万还不够几间二手房呢,我们在这里买什么房啊?”
袁萍不高兴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百万不够,两百万呢?五百万呢?总够了吧?”
谢琪安弯下腰伸手去摸摸自己老娘的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妈,你沒有发烧吧?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家什么时候有那么些钱?说句老实话,你女婿从前倒是出手就是几百万,不过我沒有要,妈,你就不要寻开心了。”
袁萍拍了谢琪安脸蛋一下:“妈也会和你寻开心?你还记得从前你大舅小舅小姨他们非要把你姥姥姥爷那边的土地征集金都给我的事情吧?”
谢琪安想了想,点点头:“嗯,是好像有那么回事,可是,当时您不是沒有要嘛,而且,一点土地征集金能有多少钱?”
袁萍笑道:“当时是沒有多少钱,也就120多万块……”
谢琪安有些吃惊:“不会吧,怎么那么多啊?120万,哎呀妈,我说我怎么对钱不感兴趣,原來原因都在你这了,你说你当时怎么就眼不眨的给拒绝了呢?”
袁萍点点头:“你姥爷他们家人多,土地也多,连你小姨家的都在一块,毕竟他们不缺这几个钱,当时我觉得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接受这些钱的,特别还有你小姨家的……”
谢琪安也点点头。
她也是了解一些老家的风俗的,一般情况下,出嫁了的女儿是沒有权利再分享娘家的任何财产的,何况小姨又更是外人了,老娘的拒绝还是非常有情操的。
好在她老爸也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否则,120万啊,在当时,可真是一个天上掉下來的大馅饼,还是一个大大的馅饼。
她老娘怎么……说放弃就给放弃了呢?
袁萍继续说道:“最后你大舅做主,把这些钱分别投到他们三家的生意上,幸运的是,这几年他们的生意都很红火,居然让这些钱生出不少的利息。”
“所以,这次他们就是叫我和你爸专门过來看看,如果你们真是诚心诚意的结婚呢,就把这几年的那些钱赚的利润本金还有他们自己另外给你的嫁妆都给你,正好500万,琪琪,我要专门告诉你一声,这里面,你大舅给的钱最多……”
谢琪安已经有些不能自制了,她一下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老娘简直想痛哭流涕了。
老娘这番话真是叫谢琪安如闻天乐,简直比她在此之前很多年里,任何的一次话都叫谢琪安感到悦耳,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她知道,大舅和小姨他们都是言出必行的,既然说了是给她的嫁妆,就一定不会有假的。
而且,老娘都说了,卡都带过來了。
“妈,别说了,不管谁给的钱多还钱少,都沒有关系,大舅小姨他们真是太好了,我忽然觉得很幸福,真的,原來我并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灰姑娘,我……我都不敢相信,妈,是真的吗?我一下子不劳而获的有五百万了?”
袁萍摸摸谢琪安的头:“傻丫头,这还能有假?你大舅和小姨他们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不过啊,这也是当年妈不贪钱的好处,要不然,说不定这些钱早就被我和你爸坐吃山空了。”
袁萍无不得意,很为自己当年的淡定感到庆幸。
谢琪安忽然就明白了,怪不得自己老娘和老爹乍一看见她和南言俊住在这么寒酸局促的地方丝毫不以为意,进门三句话不说就要看他们的结婚证,合着他们是有备而來的啊!
哼哼哼,还是老娘老爸才是老狐狸。
“妈,我还要告诉你个事情,不过,你可得挺住啊……”
谢琪安窝在自己老娘胸口前撒娇道。
“什么事情?”
果然,袁萍立刻警惕的睁大眼睛。
谢琪安吃吃的笑道:“就是,就是……您和爸有外甥啦,不过,幸亏你和爸及时赶过來了,告诉我有钱了,否则啊……”
袁萍好像有些沒有听明白,一迭声的急问道:“什么什么?琪琪,你说什么?真的吗?有啦?哎呀,早怎么不说?哎呦,快告诉妈,你要是沒钱会怎么样?”
谢琪安撅起嘴:“我老是觉得这孩子來的不是时候,天天琢磨着想打掉他,推迟婚期,先出去工作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都为这事那事的耽搁了,妈,你不知道,我和言俊要负担两个病人,他一个人挣钱,我们岂不是连累了这孩子?”
袁萍瞪大眼睛看着谢琪安点点头,然后用手指着谢琪安:“你敢?你以为你还是三岁两岁啊?怀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你要是敢动我外甥一根小手指,老娘我就跟你急.”
谢琪安捂嘴笑道:“妈,三岁两岁可是生不出來小孩的。”
袁萍白了女儿一眼:“哼哼哼,从现在开始,不,明天,我和你爸就去找房子,买房不买房先不管了,找个大房子,你这个地方太小了,我不管你回不回老家办婚宴,反正你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一直到我外甥出生为止。”
谢琪安瞅着她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老娘感到自己严重的郁闷了。
看來老娘对她一辈子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非常的感觉不过瘾啊!
袁萍说干就干,立刻就拉着自己老公谢大平找租房中介去了,搞得谢大平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老婆有在犯哪门子的抽。
只要肯花钱,宽敞舒适的房子还是很容易找到的,很快,正在公司忙乱的南言俊就接到谢琪安语调愁苦的通知:“言俊,那个,我妈……我妈给我们搬家了……”
……
和所有谈hiv色变的普通人一样,袁萍得知童成俞患的是这种可怕的病之后,立刻坚决而又严厉的制止谢琪安再去公共治疗中心去看童成俞。
袁萍觉得,就算是正常的人也不应该经常性的去接触一个得了这种病的人,何况谢琪安现在还有孕在身,她忽然对南言俊这个本來非常满意的女婿感到严重的不高兴了:他对谢琪安的放任简直就是荒唐,大错特错!
袁萍甚至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以后童成俞就由她來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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