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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走后,高景行显得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农村长大哪见过这般的女子。“你别把咱奶的话当真。”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奶奶?”宁嗣音不禁愣住了,瞅着这人害羞又坦白的样子,莫名觉得有意思。
“咱的意思,咱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娶了就是害人。”从高四佑伐木摔断了腿开始,高景行休学回来,望着因为治疗费一穷二白的家庭,只得扛起家庭的重担。
宁家条件好,宁嗣音从小到大衣食无忧,要什么就有什么,莫名流落山村。“高景行,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高家庄,是W市下面的一个山村。”从见到宁嗣音第一面,高景行就知道对方是不属于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村里能不能给开证明。
W市是G省的省会城市,距离B市五六千公里,宁嗣音回想了下,这么远的地方也亏得任良能找到,不禁暗自嘲笑自己的眼光。“那你能帮我吗?”
望着对方的眼眸,高景行心头一软,然后就迅速低下头。“这个年代什么都要开证明,开了证明你才能买火车票,咱也不知道咱村里能帮你开证明不。”
宁嗣音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老太太迈着小脚就进来,隔着老远就看到两人相谈甚欢,心里就觉得游戏,今天这二十块钱花得不冤枉。“姑娘,饿了吧?先吃饭,等会你们再聊哈。”
被老太太揶揄了两句,高景行羞红了脸,径直走到老太太旁边就搀扶住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奶,瞎说什么,咱扶着你出去。”
桌子上摆着一个熬白菜,五六个土豆饼,泛着油花的鸡汤,高景行先扶着老太太坐下,然后又用袖子在另外一个凳子上擦拭着。“宁姑娘,你坐。”
越看越觉得宁嗣音顺眼,配大孙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太太用勺子舀了一碗鸡汤递给宁嗣音,然后又夹起大鸡腿。“姑娘,咱也没啥好招待的,幸好今天大娃抓了一只野鸡给我送了一半,不然你就只能陪着咱这个老婆子吃白菜喝杂粮粥了。”
打猎?宁嗣音望着对方略显单薄的身体,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应该不会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去打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盛着满满的鸡肉汤,又看了一眼祖孙俩一个一碗就只有鸡汤,压根就没有几块肉,莫名心酸了起来,宁嗣音将碗里的鸡腿夹到老太太碗里,然后又将碗里的几块肉夹到高景行的碗里。“老奶奶,你们也吃,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
见宁嗣音的行为,老太太真的老怀安慰,大孙子孝顺,现在给她找的媳妇也是孝顺的,以后咱这个老太太就等着享福了。“姑娘,你是客人多吃,咱这农村人吃两口热乎就行。”
“老奶奶,这是高同志给你吃的,我就是沾了你的光,我一个人吃还真的做不出来。”宁嗣音赶紧拦着老太太又准备将碗里的鸡腿夹给自己的举动。
“奶,你快趁热吃,下次你再想吃,咱再去给你抓一只更肥的。”高景行安慰着老太太,然后又顺势将几块肉放进老太太碗里。
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一个身影就窜了进来,大声地喊道。“奶,你偏心!你又给大娃开小灶。”
高景行定睛一看,原来是大伯家的二儿子高大,赶紧就站起来将宁嗣音护在身后。“大哥,你来做什么?”
眼尖的高大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宁嗣音,大喇喇就想要推开高景行。“奶,刚才碰到二混子,说你给咱买了个媳妇,是不是这个大妹子?”
“你个混账东西,滚!这姑娘是我给大娃买的,你想要就找你爹妈去。”大儿子小孙子都是老人的心头好,可自从大儿子听信大儿媳妇的挑拨把自己赶出去了,老太太就对大儿子怎么都瞧不上,还好小孙子是个好的。
对于老太太斥责,高大毫不在意继续勾着头想要看清楚宁嗣音的长相,可偏偏比自己高大的高景行挡在前面,不耐烦地用力推了推面前的高景行。“大娃,你要把我当哥,就给老子让开,不然你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一听这混小子敢充小孙子的老子,老太太一下怒火就上来,拾起放在一旁就拐杖劈头盖脑就朝着高大砸了过去。“你他娘的敢充大娃的老子,你把你二伯放在哪里?老娘不收拾你这个兔崽子。”
“奶,我到底是不是你孙子?”高大一边躲着一边大声喊着,三四棍子下去老太太体力有些不支,就趁机抓住老太太的拐杖,恶狠狠地瞪着老太太。
“你他娘的想干啥?你这个不尊长辈的混账玩意,老娘当初就算是生一坨屎都比生你这一家好。”恨不得再砸几下的老太太气喘吁吁望着高大,嘴里还一直咒骂着。
高景行一个箭步上前,就直接抓住高大肩膀,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狠狠砸在地上。“二哥,你敢欺负奶!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
“咳咳……”毫无防备就被高景行摔了一个过肩摔的高大,这时就瞧见被高景行护得严严实实的宁嗣音。
这姑娘真的是美,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五官精致透着疏离,皮肤白皙透亮,碎花的长裙勾勒着曼妙的身材,此时安静地端坐在椅子上,宛如仕女图中的女子一般。
高大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又直勾勾地是盯着宁嗣音看,嘴里依旧不干不净说着。“奶,大娃才18岁,咱都20岁了还没娶媳妇,要不这娘们就让给咱,这不就是长幼有序吗?”
“姑娘,你去房间里,等会咱处理好这个混账玩意,你再出来。”大孙子的眼神,老太太看了都觉得不舒服,更别提宁嗣音这个小姑娘,那眼神像是看猎物一般,恨不得马上将自己吃干抹尽。“嗯。”宁嗣音头也不回就赶紧回房间了。
“你他娘不瞧瞧你是个啥玩意,贼眉鼠眼不上炕的玩意,还配得上人家姑娘,老高家的根就从你们一家烂到心了。”老太太狠狠地拍一下桌子,指着毫不留情骂道。
高大望着宁嗣音的身影见见消失,这才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奶,大娃这下手也太狠了。”
站在一旁的高景行弯腰将拐杖拾起来,然后走到老太太的身旁递给老太太,又用用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奶,你消消气,不值得。”
老太太吸了一口气,抖了下拐杖继续骂道。“你他娘都惦记大娃媳妇,大娃不揍死你都算便宜你的,等你爷从你姑那回来,咱就把养老的事情掰扯掰扯清楚,你等会回去跟你那不要脸的爹妈说清楚。”
“奶,我不管这娘们必须给我做媳妇,不然咱不好过,咱也不让二娃家好过!!”破罐子破摔的高大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说道。
这话一出,气得老太太一下子就站起来,用力抖了下拐杖。“混账玩意,姑娘就是大娃的媳妇,你要是敢瞎胡闹,现在咱就让大娃揍死你!!”
“奶,咱心情好叫你一声奶,咱不乐意的时候叫你一声老不死,你这个老不死还不得好好受着!”
老不死!气得老太太眼前一晕,差点都快站不住,幸亏高景行站在一旁扶住,不然真的得摔倒。“二哥,你这话就过分了。”
“哈哈哈,你就是个老不死。”见老太太气到不行,高大心头一乐,继续开腔骂道。
高景行将老太太扶着坐下,径直就再次走到高大面前,高大防备地看着高景行,高景行不管其他直接就捏住高大脖子,然后又将他提起来。“二哥,你怕是忘了,咱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咳咳咳……大娃杀人犯法!”高大憋红了脸,说出这么一句话。
“呵呵,这时候二哥你倒会说这种话了?咱现在把话放在这里,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是敢再这么不尊重奶,你信不信咱让村长把你们全家逐出高家庄。”高景行的逆鳞就是家人,人有逆鳞触之必怒。
逐出高家庄,高大这才清醒过来,要是被逐出去了,还真没什么好下场,立即就开口求饶道。“大娃,哥错了!哥不该气奶,不该觊觎那娘们!”
“呵呵,二哥!没有下次了,奶和宁姑娘都是我护着,下次你再犯蠢的时候把脑子带着。”高景行像扔个垃圾一样将高大扔出门外,然后将门用插栓关好。
“大娃,幸好有你,不然真的要被这个混账玩意给气死了。”老太太拄着拐杖,恨铁不成钢说道。“等会你去村委会给你爷打个电话。”
“啥?爷不在咱姑那治病吗?”高景行疑惑看着老太太,老爷子不是不久前才去镇上治病,顺便住在姑姑家能节省点住院费。
“咱大娃都要结婚了,那老混账不回来像什么话,顺便通知一下你姑。”从高大这事情出了,老太太心里不知道多不安,就希望马上让高景行和宁嗣音结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了,谁惦记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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