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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淑走后,鱼娘和妮子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鱼娘道:“听姐姐之言,燕氏家族势力孱弱得几近庶族,是不会对郎君造成影响喽?”
妮子道:“燕氏之父以及她两个兄长具未出仕,一个庶妹听说嫁的门第也不算高。而且,燕氏之父前一二年将将亡故。若不是有燕氏她阿娘母族的支撑,燕氏的确算是没落了。
之前还有燕氏在宫中为其家人遮护,现在她归了郎君,就看她是否讨得郎君的欢喜了。”
鱼娘嘻嘻笑道:“怪不得姐姐百般为她谋划呢,原来是想让她讨好郎君啊。”
妮子怅然道:“先前与她就有些情义,现今都是苦命的女子...”
“苦命?”鱼娘眼睛睁得大大的,“姐姐是说,伺奉在郎君左右是受苦受罪喽?”
妮子白了她一眼。
鱼娘噗呲笑了一声,“那燕氏看着比你我还清秀端庄,但她的身子...郎君定是欢喜得不得了。只要她能安心伺奉郎君,郎君少不得要照拂她的家人的。”
妮子想起自己的阿娘为了从郎君身上得些钱财,不惜以弟媳去侍寝,神情不由得一黯。
她跟在郎君身边虽然日子不久,也知道郎君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至所以没有痛快的资助阿娘和兄弟们,便是因为家族对郎君的态度未明。若轻易给阿娘送去钱帛,恐怕要落入家族中某些人的算计。
相比家族里支房众多人心复杂,燕氏人丁不兴所求不多,即使郎君资助了他们,倒也不会牵连到郎君。
她说道:“燕氏倒不见得能给郎君添多少麻烦,就怕她舅父那边儿...”
鱼娘问道:“之前姐姐说,以前是燕氏她阿娘的母族在支撑着支撑,那她的舅父是何人?”
“弘农杨氏。”
鱼娘吃惊的望着妮子,“不是吧...”
妮子道:“文帝杨坚称其祖上是汉代大儒杨震的后人,实为河东杨氏族人。
河东杨氏虽然到了杨坚先祖时显贵,但与弘农杨氏在郡望上仍有差距。在其立国前,就将族谱续写到弘农杨氏族谱上。所以,有隋一朝,杨坚很是善待真正的弘农杨氏子弟。
而燕氏的外祖,正是前隋的观德王杨雄。”
“这...”
鱼娘打理永业集团后,对长安城里的权贵不再是一无所知。她深深知道杨雄一支在大唐的势力有多大。
杨雄的嫡长子杨温杨恭仁封观国公、六子杨恭道有一女为太子的贵人、幼子杨师道封安德郡公,尚长广公主、一女嫁文帝的外甥豆卢宽...
所以,她吃惊的是燕氏的外祖是杨雄,而不是因为妮子说杨坚攀附弘农杨氏。
若杨坚真是弘农杨氏子,其父杨忠就不可能娶一个出身贫寒的吕苦桃为妻。南北朝之士族高门,“凡婚而不取名家女,为世人所不齿。”
另一方面,杨忠四代祖杨元寿于北魏初年为武川镇司马,而当时北魏初期的都城在平城,北边防戍重任不可能交给汉人高门士族看守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这次赐婚,将会把郎君与弘农杨氏牵扯到一起。也不知郎君会有什么打算。
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机。
“哎~~~”见妮子不知想着什么心事,鱼娘叹道:“又是一位双亲不全的姐妹。”
妮子心情更是低沉。
小郡主、繁星、她自己、燕氏好歹还有阿耶或阿娘在,月眉和鱼娘干脆失去了双亲、家族。
她心中一动,“你说...郎君会不会...”
见妮子的话语留半句,鱼娘追问道:“会不会什么?”
妮子摇摇头。
她想说,以她们姐妹的年纪,竟然双亲皆是不全,也不知是否会给郎君带来厄难。
而且,男子娶妻纳妾,多是为了能从妻族那里得到些助力。以郎君现今的权势,可以不在意那些助力。但作为郎君的女人,她们岂能安心看着郎君一人独撑偌大的家业?
小郡主身后有太子作为依仗,对郎君助力最大。
月眉是郎君的贴心人,郎君骄纵她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责怪她是否有母族,又是否能帮助到他呢。
繁星身后的薛氏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但好歹威名犹在,以后说不得能为郎君所用。而且,太子身边的薛万均几兄弟也算是她的族人,只要郎君用心结交,少不得又是一番助力。
鱼娘看似有一个南阳范氏的名头,实则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韦氏看似出仕者比比,奈何人心不齐。深谋远虑者无多不说,还多是贪财贪权之辈。不反过来连累郎君就已经很好了,何求他们能助郎君一臂之力?
燕氏...哎~~~希望杨氏不要因此而找上郎君。
当初杨恭仁和杨恭道两兄弟连续被贬,何尝没有郎君的原因呢。就是不知燕氏归了郎君,杨氏是否愿化解恩怨,又是否会像韦氏那般要在郎君身上谋取钱财。
想到这里,她当下打定主意,寻机去问问郎君,看他是否在意。若是郎君有意,寻一个相貌品性端正、家族又能助益良多的女娘并不难。
“姐姐你听。”
妮子抬头,见鱼娘在那里侧着脑袋贴在墙壁上。她伸手捶了鱼娘一下,戏谑道:“若你心急了,可以去助阵啊,单她一人儿可不能让郎君尽兴。”
鱼娘撇了撇嘴角,“去又如何?当初你我姐妹的头遭还是一起侍奉郎君的吗?”
妮子撇了下嘴,“也不知羞。你我姐妹相处日久,又恰逢当日...”
当时的情形的确是机缘巧合,但鱼娘又不愿提及郎君远游的事,也嬉笑道:“这么说来,姐姐与那燕氏也是很相熟的,不若姐姐去助阵好了。”
妮子之前在想着心事,倒也没想着那事。经鱼娘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热。
若隔壁的人是鱼娘,她也不会忌讳什么,直接前往就是了。这么多日来,还不是她们姐妹一起侍寝的?
可此时,那边是燕氏。太子新赐下的女人。而且,燕氏平日里端庄贤淑,想必是接受不了与他人一起侍寝的事来。尤其还是她作为新人的第一夜,
但...听隔壁的声音...她...
妮子暗中啐了一声,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鱼娘也是越听越难受,见妮子躲进被子里,她也躺下并将身体挪过去些,“好不习惯没有郎君的陪伴啊~~~”
妮子悠然的说道:“那是因为郎君爱及繁星她们的身体,否则,你我早早的就该独守空闺了。”
鱼娘嘟起嘴,“现在还不是一样多了一个燕氏?”
妮子被鱼娘说得心烦意乱,“那你就过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鱼娘娇嗔道:“姐姐明知不可为,偏偏要来捉趣妹妹。”
妮子见鱼娘满红耳热的,显然是动了情。她心中有些蠢蠢欲动。
原先在宫里,她和阿姊做那虚假凤凰的事,只因太子的心思都在太子妃身上,极少宠幸她们。自从跟了郎君,体会了男女欢好之妙,早将原先的事情扔在脑后。
现在虽然看不到隔壁的画面,但眼前的鱼娘却是如此娇媚,又想到鱼娘伺奉郎君时的媚态...
她勾了勾手指头,“来...妹妹再靠近些...”
鱼娘以为妮子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身体凑了过去。
清晨,气爽神怡的殷清风帮娇淑掖了掖被角,起身去洗漱。
一边洗漱,他一边在想,耙耳朵是不是有病啊,放着妮子和娇淑两个尤物不睡,偏偏整天的没胸没屁股的长孙氏黏在一起。他上辈子一定是属狗的,脑子里尽想着排骨排骨的。
楼下,桌子旁的襄城三人一个个的都没精打采的。见到殷清风的身影,没有像以往那样欢呼雀跃小女儿状,而是不停的向殷清风身后望去。
殷清风下意识的后头看了一眼,才明白她们期盼着什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你们三个,鱼娘和妮子呢?”
襄城往桌子上一趴,嘟着嘴说道:“要问也该问你自己啊,昨晚折腾那么大的响声...坏人,坏哥哥...”
殷清风没听清襄城说了什么,扭头看向月眉。
月眉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道:“两位姐姐昨晚没在郎君的房里吗?”
昨晚襄城不理月眉和繁星的反对,非想着到楼上去偷听。可她刚探出头就见燕氏从殷清风的房里出来了。吓得缩回身的她,立刻跑回床上兴奋的对那二人说燕氏被郎君撵出来了。
月眉也好奇得紧,跑到门边往楼上望去。
看了一眼,她跑回床上,“对啊对啊,刚才从妮子姐姐房间出来时,是我把房门带上的。现在姐姐房间的门不但虚掩着,里面还有燕氏与姐姐说话的声音传来呢。”
接下来,她们就纷纷猜测着楼上发生了什么。
以郎君的秉性,就应该喜欢燕氏那种胸前丰满的女娘,怎么会将她撵出去呢?而且,以她们了解到的燕氏,可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言语上不可能恶了郎君的。
兴奋了议论了好久,当她们昏昏欲睡之际,楼上却传来了靡靡之音。
这楼房的隔音还不错,以往她们也听不到楼上的声音。今晚她们出于好奇心,却忘记将房门关紧。
三人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就更不会想着起身去关门,只以为是郎君和两位姐姐欢好时没加克制。
结果,这一夜她们都没能睡踏实了。
殷清风自然是莫名其妙了。月眉怎么会说鱼娘和妮子在她房间呢?但是看到三个小妞儿哈欠连天的,他摇摇头,转身上楼去查看妮子她们为何还没下楼。
昨晚她俩百般怂恿娇淑魅惑他,自然是不会嫉妒娇淑的。
以往她们月事来了,也是回到隔壁房间睡的,当然不存在离开他就睡不好的状况发生。
但娇淑来了,她们第一天就晚起,属实有些不正常。
推门进去。
俩妞儿正慌里慌张的穿衣服,看样子是才醒来。
“可是因昨晚冷落了你们?”
出了问题先检讨自己,要好过张口指责别人。
俩妞儿的嫩脸儿红扑扑的,还眼中带媚的看着殷清风。
殷清风又摸不到头脑了。
这大早晨的要闹哪样儿?只一晚就忍不住了?
算了,都是自己的妞儿,宠着点儿吧,“要是不舒服就再休息休息。”
心虚的鱼娘连忙说道:“不、不舒服...”
妮子掐了她一下,不自然的冲殷清风笑道:“她是说,我们没有不舒服,这就起来。”
殷清风在俩人身上瞄来瞄去,想要勘破她们在捣什么鬼。见俩妞儿躲着他的眼神,心中更确定她们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但他也没多想。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既然晚起了,就不急着起床吧。正好你们留下来帮着照看下娇淑。”
鱼娘估摸着殷清风走远了,扭身扑向妮子,“都怪你、都怪你...”
妮子不甘示弱,双手向鱼娘腋下痒去,“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
鱼娘扭着娇躯双手分别摸向妮子的胸前,“谁知、谁知...女娘和女娘还能做那事啊...”
等二人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鱼娘向楼下望去,见楼下没人,她回头冲妮子夹夹眼,又冲殷清风的卧室努努嘴儿。
妮子捉狭的笑了,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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