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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若有所思，很快取来笔墨纸砚，认真的开始画什么。
“来，看看大人画的如何。”不一会碧落招呼青鸾过来看他所画的东西。
多少年大人第一次似模似样的和人类一般作画？
青鸾哆嗦下，直接狗腿道，“大人画工精湛！”
“呵呵，青鸾喜欢？”碧落目光温柔似水。
“啊……那个喜欢的……”不喜欢还能怎样？
“送与青鸾吧。”
“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凭借伺候大人数百年的经验，青鸾觉得大人有些不对劲，却不能不收下。“谢谢碧落大人。”他口中感谢，再凑过去仔细看画。
这个画的是……
碧落接了一句，“小鸡啄米图。”
恶……
大人，别提米，他是真的快吐出来了！
周云儿的病渐渐有了起色，虽然只是小小的进步，周府上下高兴的和什么似的。
自然，碧落身价水涨船高，简直成了周府的贵宾。
看的出，蒋沧海也难得心情舒缓了不少，夜夜相伴在周云儿身边，薰觉得每一次见他，都相比上次更憔悴。
唯一不变的，是他说起周云儿时，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有次，她忍不住道，“蒋大人，你是喜欢夫人的吗？”
“怎么这样问？”他放下手中的笔。
想起碧落那一次说喜欢，喜欢是什么？是不是像蒋沧海对周云儿那种？
她不懂，却渐渐感觉到，他们夫妻间的那种感情，令自己的心暖暖的，似甜微酸，反正很复杂的感觉，有点相似那夜她从摘心楼回来时的感觉，可又哪里不是那般。
从未有过的烦乱情感，以至于她最近面对碧落，虽然没有好脸色对他，可也不太直视他的眼睛。
“那个啊，其实我……”她抓了抓发髻不知道怎么说，瞧着蒋沧海一室的画，她赶紧转了个话题，“蒋大人，夫人房中的小像画的真神似，画画要学难不难？”
“你想学画什么？”蒋沧海看着她。
薰想了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张洛神图，想不到的是，世间会有那般美貌的女子，还有巧手的花匠，能将美人画在纸上活灵活现！
“洛神图！”
她说完，蒋沧海脸色微微一变，抿紧了唇。
“大人？”从未有见过他这样表情。
顷刻，蒋沧海继续温和笑起缓缓开口，“那有些难度。”
“我想也时，要将那般美貌的女子画的精妙，大概要好些年的磨练。”薰撇撇嘴，她突然心血来潮而已，其实就是真的想学，她也不能长久留在这里，哥哥在外，她这几天没有用白纸术联系他，再不想办法联系，哥哥一定会急着赶回来！
就再她烦心此事时，蒋沧海画的小像完成。
“真好看，夫人等等醒来看了，一定会很高兴。”她瞅着周云儿的画像，啧啧有声称赞道。
蒋沧海正低头整理画具，“如不嫌弃，改天我替你也做一副。”
薰乐的直点头，目光扫过小像，突然发现画卷下方蒋沧海的留字。
“瑾、之。”
瑾之？
对了，她看过这个名字，在她照顾周云儿被袭击的那夜，那个奇怪的梦境中。
那幅洛神图的题字。
名字相同不为奇怪，难得那笔迹流畅走向都令她眼熟，她唯一满意自己的，便是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是蒋大人的字？”她偏过头小心求证。
蒋沧海掠过一眼，“嗯，表字瑾之。”
她满腹心事回来，就见碧落正在等她的样子。
“咦，看起来心情不好。”碧落啧啧有声。
“关你什么事！”她照例不看碧落一眼，想从他身边过去。
心烦捏，梦里题字署名的人难道真的是蒋沧海？
不可能啊，真的是蒋沧海的话，可那图上的女子叫做曼娘，当时就站在他身边，两人看起来那般亲密……
一进来薰看见桌上放着几个小包袱，正趴在包袱上流着口水的青鸾鸟，看见她进来，忙不迭的扑腾翅膀飞的老远。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年纪轻轻的，至少再活个五百年都不成问题。
“法师大人，你是要离开吗？”薰疑惑的开口。
“不是。”碧落懒洋洋的声音从外传来。
她想想看也应该不是，碧落那家伙收了周家多少好处啊，就是没有真金白银的，那银票也该不少，反正他若是要离开的话，决然不会是区区这几个小包袱就会走人的。
固然他可恶，不过能治好周云儿的病，蒋沧海那副欣喜的模样，薰见了还是替他们夫妻能相守到老开心的。
“那是给你的。”碧落下一句令她脚步一滞。
给她的？
“什么意思？”她转身，几天以来第一次正眼看碧落。
恰好他也目光移动过来，阳光里他的重瞳闪动异样光彩。
“辛苦好些日子，你可以离开周府了。”他拈了颗腌制的枣子，小口咬着，大概是被酸着不由眯了眼睛。
放她离开周府？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能出去的话我早出去了，谁想和你呆在一起！”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这句话。
碧落舔了舔手指，咽下口中食物才慢条斯理的道，“已经可以离开了，知道你不一定认识路，青鸾会送你出去。”
躲在窗棂外偷听的青鸾，又一次失足摔在地上，为什么又是他！为什么放走这丫头？为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吃了她的吗！
这几天，他饿着肚皮，就等着美餐一顿，碧落大人的决定，再一次令他绝望，彻底的那种！
“是吗，可以出去了吗。”她心里听到这个消息燃起一丝失落，换做当初，她恨不得脚底抹油的闪。
“别说大人刻薄你，这里面东西都是酬谢你几天来的帮助。”碧落笑眯眯的对她道，看她不说话他很是热络的又添加一句，“当然了东西不多，算我一点心意，我想你不会嫌弃少的！”
风华绝代的碧落大人，此时一副守财奴的嘴脸。
“那个，我离开了，会不会再被那什么东西袭击？”想了想薰只有这个理由可以留下。
“不会，大人我不是浪得虚名的，你放心，没有什么再能伤害你。”他信誓旦旦保证，就差没有指天发誓。
横竖怎么看，都有种相让她赶紧离开的感觉。
“大人，其实我今天……”她想对碧落说自己的发现。
“你不是想赖着大人吧！”他打开扇子，掩住自己半张脸孔，露出的眸子上下不停打量她。“再和你说一次，大人绝代风华无双，才不是兔儿爷，大人说过，绝对不会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对于正想过来解释的薰，他没好气的哼了下，“青鸾，送客！”
走就走！
薰狠狠剜他一眼，气走前也没有忘记带走碧落留给她的小包袱。
为什么不要，不要白不要，那个家伙耍她好多次，说什么都要收下补偿！
真是人走茶凉，她出了院子转身看去，碧落碰的一下关了厢房……门，连一个身影都不曾留给她。
满园残留的佛桑铃，纷纷落地，她心里顿时有种萧瑟的感觉。
真的是萧瑟，明明已经到了春天啊，怎么她心里会如此……
许久没有她消息的小夕，居然从村落里出来到这里寻找自己，重新看见她时，苦着的脸刹那开花，接着一顿嚎啕大哭。
小夕吸吸鼻子，哭哭啼啼道，“真怕看不到小姐了！小夕以后可怎么办！”
“嗯，我没事，难为你担心受怕了。”唉，还是小夕好，这般相见的温馨，薰一时感叹不已。她替小夕擦去眼泪，这个丫头看来吃了不少苦，衣衫破旧不说，脸上脏兮兮的，混着眼泪都成花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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