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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若论京城何人风头最劲,那绝对要数咱们新科会元高瑞成了。与同榜的其他人相比,高瑞成年少俊美,风度翩翩,自然更易受人追捧。拿现代的话讲,高瑞成就是那传说中的偶像实力派。这几日,何宅真可谓门庭若市,每日里递帖子求见的络绎不绝,上赶着送礼巴结的人都要把门槛踏破了。当然,这都可以理解,反正不论人家是何目的,既然登门拜访,高瑞成总要客客气气地接待。
何少琦那里也做了新进士,虽然名次要比高瑞成差许多,但已是喜出望外了。这时代做官自然是看重科甲出身的,不是正经进士,和人家吵架都没有底气。何少琦一心觉得是托了高瑞成的福,写信给父亲,何焕廷也是这般认为,要他好好谢谢表侄。何少琦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就寻思着不知该送些什么给高瑞成。
这日早上又有人过来拜访高瑞成,何少琦见高瑞成那里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等客人走了,就对高瑞成说:“瑞成,我这进士可全是沾了你的光,我不知该如何谢你,咱们是至亲,送礼就太生分了。这样吧,我挑几个清清白白的人给你,留你使唤吧。你这里总是太简朴了,就一个小厮,从前说了你也不听,如今你也是进士了,出门还是多带些人才好,免得叫人看轻了去。”
高瑞成笑道:“侄子乡野出身,都习惯了,弄一群人在旁伺候我才会不自在呢。”
何少琦犹豫了一下,才说:“瑞成,我也能看出几分来,你跟你身边那小厮……哎,你们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感情好是自然,可男人跟男人,总归不是个正途。你要是玩玩,我就不会劝你了,可我看你们那光景……你可知道,我带你去喝花酒,你就算给面子去了,也从不正眼看那些花娘一眼。上门说亲的你也从来是推得干净,我真怕你认死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瑞成愣了一愣,沉吟了一会儿,回道:“谢谢表叔替我周全,没有将这事告知我父亲。我……我同青柏两情相悦,怕是会一条道走到黑的。只要他一心待我,我是断不会辜负他。我家里还有大哥和小侄子在,传宗接代的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何少琦长大了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惊讶道:“哎,我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反正我不会给你到处乱说的,这你就放心吧。”何少琦叹口气,“你们的情意我倒是很佩服,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没见过,可真没几个有好结果的。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往后遇着什么麻烦了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多谢表叔。”高瑞成起身向何少琦做了个揖。
待从何少琦那里离开,高瑞成心里就没法平静了。他也很感谢何少琦的提醒,这段时间他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做事也不知避讳。不过其实也不能怪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冲他和陆锤子明明是主仆感情却那样好,别人就没法不疑心。这种事情总归是没法长久瞒住别人的。但其他人怎样看高瑞成倒不会多么在乎,他只怕家里人知道了会把陆锤子撵走,或是做些别的事。即便瞒住了家里,他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内家里面肯定会要他娶妻的,他总没法背着不孝的名和家里长辈作对。但是要他放弃陆锤子又是不可能的,高瑞成不禁有些苦恼,着急怎样能够寻得个万全之法。
回到小院,高瑞成什么事也做不下去了,就静静坐在窗边思索对策。没多会儿,陆锤子从集市上买菜回来,从窗户外面看见高瑞成面色不好,急忙问:“怎么了,你脸色好差,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哦,那你要不舒服了一定要讲,可别忍着。”陆锤子说了他两句,就把菜篮子拎到厨屋那儿放下,进去拿了筐和凳子出来坐在门口择菜。他今个买了一大把鲜嫩的菜薹准备素炒,还买了芹菜跟半斤猪肉,准备炒个芹菜肉丝。陆锤子一面择芹菜叶子,一面和高瑞成闲聊,说道:“我刚刚回来时候在集上遇到了张大夫呢,张大夫也跟他兄弟一道出来买菜,不过他们长得真不像。”
陆锤子就是跟这位张大夫学的做药膳,所以在他心里这位大夫大概就是世上医术最高的大夫。高瑞成听陆锤子提起大夫,猛然想到了什么,就对陆锤子说:“总听你提起这位张大夫,人家教了你这么多东西都是分文不取,我们总该买点什么送给人家聊表谢意吧。”
“张大夫人很好的,不在乎这个的。”
高瑞成笑了:“人家收不收是人家的,我们心意到了就是。”
陆锤子也不懂高瑞成想要做什么,不过表示下谢意也是礼节,他就说:“那就依你,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带你过去。”
“不要等了,就今天吧。我去换件衣裳,你带点钱,一会儿我们去外面买点什么送给人家。”
陆锤子愣愣地应了,把菜收拾进厨屋,就站在那里候着高瑞成。陆锤子怎么想都想不通高瑞成怎么忽然起了要给人道谢的念头,就疑惑地开口问道:“你今个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想起来这茬了?不会真是哪里不舒服吧?你别瞒着我。”
“我好得很。这不是听你提起人家了吗,想着你打扰人家这么多回,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回头人家要念叨了,说这家人也未免太细了。”
陆锤子被高瑞成说得直好笑,说道:“看你说的,人家哪会这样小气。那也没什么好送的……我们去集上买两条鲜鱼给张大夫吧,我看他买过好几次鱼的,他应该喜欢吃鱼。”
“好。”
拾掇好,高瑞成果然跟着陆锤子去了市集,买了两条大鲢鱼,又买了些卤菜和点心,一道提着去了人家大夫的家。
敲了门,就见开门的是一位不过三十出头的男子,而且生得很白净,高瑞成顿时惊讶了。他之前一直以为这大夫既然做过太医,肯定是胡子一大把的那种老头子,没想到竟这样年轻。所以太医什么果然是骗人的吧。
那大夫见是熟人来了,忙请他们入内。陆锤子一面往里走,一面和人家介绍高瑞成,说:“张大夫,这就是我家少爷。少爷他听说我老麻烦你,觉得很过意不去,就要亲自上门来谢谢你。”
高瑞成对大夫拱了拱手,笑道:“总听青柏哥说起先生,说先生仁心仁术,救治病患不求回报,瑞成心里十分钦佩,就想寻个机会登门拜见。一方面也是感谢先生多日的照顾,这点东西实在不值什么,还请您收下。”
张大夫推辞不过,最后就笑说:“小公子真是客气了,我不过是教了青柏小兄弟一点药理,实在不算什么的。既然你们都来家里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东西我收下。来,你们也到屋里来坐坐,喝点茶吧。”
“好的,叨扰了。张先生还是别称晚辈公子了,叫我名字吧。”高瑞成说道。
“好,好。”张大夫也笑着应下
张大夫家里不很大,经过一条过道,是个三进的小院子,高瑞成和陆锤子就被请进了堂屋。
“屋子小,你们随便坐吧。”张大夫从长条案上取了两个杯子,用热水烫过才放在高瑞成和陆锤子面前。他拎起茶壶往杯子里倒了茶,而后说,“刚沏的茶,瑞成和青柏小兄弟都不要嫌弃。”
“先生真是客气了,您也坐吧,我们自便就好。”高瑞成谦让道。他端着茶杯,四下看了看,见墙上挂了几幅字画,就站起身走了过去。高瑞成瞧着一张条幅,颇有兴致地说:“先生也是风雅之人啊。我瞧着这幅风雪图倒是有些年头了。意境十分飘逸,题诗也很雅致。只没有题款,实在看不出是哪位名家的手笔。”
“只是我一位朋友所画,不是什么名家。”张大夫不好意思地笑笑,“瑞成小兄弟平日也爱书画吗?只听青柏小兄弟提起过,说你是来京科考的,却不知你也爱好这个。”
“不过是无事时打发打发时间,让张先生见笑了。”
这时候,一旁的陆锤子实在忍不住了,直直地说:“张大夫,我家少爷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画画很厉害的,许多人都找上门来求他作画呢。嗯,一张像墙上这样大的,人家都愿意给一百银呢!不过少爷他不是生意人,也不靠这个吃饭,画几幅画也就随便送人了。少爷以学业为重。前些日子会试发榜张大夫不知道吗?我家少爷是会元呢!”在陆锤子心里,世上哪有人能跟高瑞成相比呢,他真没办法忍着不夸赞高瑞成。
张大夫听了陆锤子的话面上有些惊讶,随即笑道:“倒是听说过这科会元十分年少,没想到竟是瑞成小兄弟啊,真是失敬了。”
“先生就别取笑我了。”高瑞成也笑了,“您可不要听青柏哥的,在他心里,我就没有不擅长的事。就是柯尚书驾临,命晚辈同他比试诗文,青柏哥肯定也会觉得我更厉害的。”柯尚书即吏部尚书柯扬,是本朝文学大家,亦是此时的文坛领袖。
陆锤子张了张嘴,很想说本来就没有什么是高瑞成不会的,那尚书又是什么人呢,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张大夫也被高瑞成的话逗得大笑起来。高瑞成见状,忽然叹气道:“今日一见,张先生果然如青柏哥所说,是为有德君子,那我也就再没什么担心的。其实,晚辈此次来是有事想要求您的。”
屋内另外两人俱是一愣。陆锤子诧异地看着高瑞成,完全不知道他可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心里十分焦虑。
张大夫也很是不明所以,疑惑地说:“我不过是一个大夫,能做的了什么呢?瑞成小兄弟怕是找错人了吧。”
高瑞成起身,向张大夫行了个礼,恭敬道:“瑞成此事正需要位医者帮忙。这事,着实有些难以启齿。晚辈有一心上之人,可是家中长辈绝不会同意我与他在一起,所以我不愿再同其他女子成婚。想请先生成全,替我写个不适宜成婚的诊断,直说晚辈身弱体虚,有碍子息,都是可以的,晚辈这里谢过先生大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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