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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被推开，程砚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这是赵祎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双手抄袋，明明是漫不经心的口吻，可就那样随意地站着，也生出压迫人的气场。
标准的桃花眼淡淡地扫了屋子一圈，那感觉就仿佛是微服出巡的君王。
“程二爷。”
“二爷好。”
“程二爷。”
“……”
“程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一屋子的人纷纷起身，恭敬地唤着，也就只有赵维敢称呼这位爷一声“哥。”
“在隔壁谈生意，可你们这里太吵，”程砚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看向严承安，“看来是有人惹严少生气，是谁啊？”
此时的严承安哪里还有怒火，眼前的男人虽然年长自己没几岁，可他却是自家老爷子都要给三分面子的人，哪里还有他生气的资本。
再说，这里包厢的隔音是可以肯定听不到一点声音的，这位爷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谁敢揭穿他，所以不敢确定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呢。
“没有没有，不过是刚刚不小心摔坏了个杯子，打扰到二爷谈生意实在是抱歉。”
程砚笑着摆摆手，目光终于落在一处，“祎祎也在啊。”
祎祎？
这么亲昵娴熟的称呼倒是惹得众人一怔。
虽说都知道这程家和赵家两家是世家，几个晚辈虽然常玩在一起，但这位爷也从未主动和赵家几个小辈拉近关系。
怎么倒是和这位刚回赵家不久的五小姐这般亲昵，而且还是个养女。
赵祎抬眼看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是否要接话。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这么好？
是来替她解围的。
赵祎原本收紧的瞳孔此时松了松，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程砚朝她一笑，“过来。”
闻言，赵祎才小步地朝他走了过去，紧接着右手就被他握在了掌心里，紧紧的，就像在预防她会挣脱开一样。
“走吧，我送你回家。”
待程砚一行人离开后，众人恍了恍神才反应过来，“维哥，这是什么情况？”
赵维摇头，他也表示一脸懵圈。
这两人速度这么快，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一起了吗？
那他惨了，该如何向程砚解释才好。
严承安问赵维，“这程二…和赵小五在一起？”
“难道她是程二爷的女人？”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这的确是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帝都太子爷身边不缺女人，但是能在众人睽睽之下被他亲自牵走的，这赵家五小姐一定是第一个。
赵维拍了拍脸，用着一副老父亲的口吻，“呵，女大不中留，我回家后再问问情况。”
电梯里，在明亮的光线的照射下，赵祎看他修长的手指，扣在自己的手腕上，触感温热，极其真实。
也令她，心头一悸。
赵祎稍一用力便挣脱开了，“谢谢你。”
掌心突然一空的感觉不太好，程砚将手放回口袋里，“刚刚在想什么呢，我叫你的时候就应该走过来了。”
赵祎侧过头看他，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电梯里明亮的光线将程砚的双眼衬得越发明亮，只是不知道今晚夜空中有没有星星。
他勾了勾嘴角，声线温缓且温柔，“这样，才显得我们有默契啊。”
赵祎望着那逐渐下降的数字，“叮”的一声，电梯门口打开，见程砚抬步往外走，她鬼使神差地唤住他。
“上次，”赵祎顿了下，“潘骁的事谢谢你。”
若不是有他帮忙，她也不会这么快就确定她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
程砚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提起这事，眉头一挑，“然后呢？”
夜幕低垂，天空是整片整片的暗沉。
两人站在大门口，赵祎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什么然后？”
程砚倾身朝她靠近，身影笼罩下来，能将她整个人都笼住，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谢谢不是嘴上说说的，不应该用实际行动表达吗？”
赵祎后悔了。
“程先生什么都不缺，只怕你要的我做不到。”
“你又没问，怎会知你做不到。”
赵祎抬眸，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影子。
压了压情绪，赵祎才开口，“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让我帮你。”
见她发愣，程砚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时间不早了，我让丁也送你回去。”
回家赵家，赵祎只觉得脸上还残留着他指腹上的温度。
大宅门口依旧灯火通明，可周围却一片寂静，灯光落在她的珍珠耳钉上，熠熠生辉，也落在她的面庞上，平静淡然。
刚要进门，赵维就紧跟在她后面回来叫住她，“小五，你先等等我。”
“什么事？”
见她语气平静，赵维也不确定她有没有在生自己的气，“程二哥送你回来的吗？”
赵祎目光朝他扫过去，“你想知道？”
一句反问，声线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语调……
可赵维不知怎么的，被她这么一看，竟倏地被镇住，莫名地生出一种心慌的感觉。
赵维努力维持着笑容，“小五，你悄悄告诉我，你是不是和程二哥在一起了。”
“没有。”
赵祎径直往里面走，不想理他。
“可我都看到他牵你的手了。”
“若不是程先生出现得及时带我走，你又打算如何帮我？”
赵维接不上话，心虚地避开她的视线。
“让我向严承安道歉，还是喝下他递给我的酒？”
赵维也晓得当时那场面有些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了，“严家那小子做事一向嚣张，就算你不喝也不道歉，看在你哥哥我的面子上他也不敢真的为难你的。”
“可他还是为难了，不是吗？”
见她咄咄逼人，赵维差点要给跪下了，“是是是，今晚是我的不对，一定没有下次了，你就不要跟哥哥我计较了好不好，下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不会推辞。”
赵祎笑了笑，语气又恢复了平常的温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赵维松了口气，只是怎么越发觉得她笑得越温柔，这笑意里藏的刀就尖利呢。
“那我们可要说好，今晚的事是我们的秘密，都不能说漏嘴，特别是在奶奶面前。”
赵祎抬手拂了下耳边掉下来的碎发，“我跟奶奶说了会照顾陈妈妈晚一点回，除此之外哪也没有去，跟哥哥你哪来的秘密？”
“……”赵维差点没反应过来，“对对，你说的是，还是我们小五聪明。”
赵维连忙恭维着，“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休息吧，女孩子不能熬夜，不然对皮肤不好。”
赵祎转身，不耐烦地朝他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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