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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饿了吧?她在榻上坐了下来,撩起衣角,给孩子喂奶,孩子总算安静了下来,吸了几口,却又哭了起来,哇哇的哭着---直哭喊得声线沙哑。
见这小东西哭得凄惨,让初为人母的人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只能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喃喃哄着他:“孩子,不要哭了,咱们乖乖的,妈求你了,好不好?”
然而孩子却依旧哭个不停,那喉咙张得大大的。
叶初云知道,都怪自己身子虚弱,奶水不足所致。焦虑间,她不由得灵机一动,将哭闹个不停的孩子放在榻上,她匆匆走灶房间,掀开锅盖,锅内的饭刚煮沸;她拿着碗,勺了一碗的米糊出来,轻抿了一口,淡淡的没有一丝味道。
她长长叹息一声,拿了些白糖来,混在里头,再尝试一口,这才满意地端回屋里头。
床榻上的娃儿依旧扯着喉咙死命地哭喊着,她坐在榻前,将孩子抱起来,拿着汤勺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小口米糊,孩子嘴里有东西竟然就当真不哭了。
喂着孩子一口一口地喝着米糊,她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楚---可怜的娃儿,妈没用,让你连奶水都喝不上,这么小,却只能喝这混了白糖的米糊了----
娃儿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埋头喝着她喂过去的米糊,偶尔有些米糊从他嘴角流了出来,叶初云极细心地给他拭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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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外头阳光一片明媚,秋风徐徐吹过。
女人静静地坐在床榻的一角,背靠着墙,双臂轻柔地抱着孩子,她口中轻轻地哼着小曲,襁褓中的娃儿含着手指,沉沉睡了过去。
叶初云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这孩子,早段时间还挺好哄的,一下子就睡着了,可这会,非得要人抱着才肯睡,一放下来,指不定又哭闹了。
她侧头望了望玄关的位置,平日一用过午饭,七婆就会过来的,今日都这光景,外头却依旧没有动静。又等了好一会,叶初云终于按捺不住,给孩子披了件毯子,就抱着他走了出去。
来到七婆家门前,她叩了叩紧闭的院门,见久没有动静,不由得冲着里头唤了一声:“七婆,七婆在家吗?”
“谁啊?”院子内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片刻后,院门被吱的一声拉开了一条缝,一名陌生的中年妇人探头出来望着她,开口问道:“你有事吗?”
“我---我找七婆,请问她在家吗?”
这名中年妇女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在,你是哪位啊?”
叶初云被她审视的目光打量得不太自在,她侧过身子,正欲回话,从院子里头就传来七婆的声音:“香花,是谁来了啦?”
那挡在门前的中年妇人闪了开来,七婆一看到来的是叶初云,脸上便露出了极亲切的笑容:“哎哟,是小云呀!”
叶初云笑着点了点头。
“快进来坐吧。”七婆冲着她招呼着。
叶初云看了那名中年妇人一眼,不甚好意思地说道:“七婆,您家来客人了,我就不打扰了,我以后再来吧。”
见她转身要离开,七婆赶紧抓住她的手肘说道:“不,没关系的,这是我自家的侄媳妇,不是什么外人,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嗯---”叶初云轻轻应了一声,抱着孩子随着七婆走进了屋,七婆非常细心地将一张凳子搬开来,让她坐下。
抱孩子抱得手臂发酸,叶初云也不推辞,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她望了望屋子,见桌上摆着一些面粉,她一笑,说道:“七婆,您在忙呢?”
“哎,正打算做几个烙饼。”
见她这么忙,叶初云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拜托她,倒是七婆细心,知道她肯定有事才会找过来,就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事要出门,孩子就交给我吧,我给你照看着。”
叶初云点点头,说道:“嗯。我约了杂货铺的老板娘,今日到她那去拿些布花回来做的,我就是怕去晚了,她将活交给别人做了。”
“那成,孩子我看着,你赶紧去吧。”七婆说着,就要过来将孩子抱过去,刚走了两步,她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就说道:“小云啊,既然你要去杂货铺,就顺便给我买瓶酱油吧,家里的酱油都用光了,做菜都没味道了。”
“好!”叶初云一口并应了下来。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说罢七婆便匆匆走进了里屋。
叶初云垂下头,望着怀中的娃儿那小小的脸孔,突然间头顶响声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声,她不由得抬起头来,但见七婆那侄媳妇一脸不屑地睨视着她,见她望过来,这中年妇人也直直地迎上了她的目光,毫不客气地部着她说道:
“我说妹子,你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看着,让我七婶看着是怎么回事呀?”
叶初云无言地垂下了头颅,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麻烦别人,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拜托七婆了。
见她没有吱声,那中年妇人的声线不由得吊高了,她咄咄逼人地说道:
“看来,你麻烦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我告诉你,你可别欺负我家七婶心肠软,她呀,以前是闲得慌才帮你看孩子的,可今后我一家子要到这边来住了,我儿子也小,她得给我看孩子,你就不要有事没事的麻烦她了,知道吗?”
叶初云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这位中年妇人还想说话,里屋就传来一声呵斥:“香花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你怎么能这样跟人家说话呢?”
那名中年妇人没想到七婆这么快就走出来,不由得心虚地垂下了头,但她又不甘心不由得回嘴道:
“七婶,我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在理的,哪有人将自己的小孩随便放到别人家的道理,难道她自己没有婆婆吗?”
“好啦,你别再说了。”七婆厉声喝住了她,叶初云从没见过七婆这厉语厉色的模样,也不由得一怔,但见七婆她继续对着那中年妇人说道:
“香花,你懂什么,在这世道,谁家没有个难处,咱们街坊邻里的,能帮就帮。好啦,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们一家子住那屋我老早就给你们空出来了,你现在有空,就赶紧去收拾收拾吧。”
那被唤作的香花的中年妇人也不敢多话,悻悻地转身走了出去。
叶初云脸带难色地望着老人家,一脸抱歉地说道:“七婆,对不起,让您难做了。”
七婆轻轻冲着她摇了摇头,她坐了下来,将她怀中的娃儿接了过去,说道:“这没什么,我这侄媳妇就是心眼小,小云啊,你可千万别放在心里去啊。”
叶初云不由得垂下了头颅,说道:“她说得却有理,我总是如此麻烦您,心里头也过不去,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说到这,她的声线不由得变得有些沙哑,眼眶也红了。
“傻孩子!”七婆伸手过来,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别这样说,你这样说,不就见外了吗?”说罢,她长长地叹息一声,说道:“这世道,做人难啊,更何况是你这孤儿寡母的,家里头也没个男人照应着,日后你这日子,可怎么是好?”
叶初云没有吱声,其实对于日后,她心头也没个准,她只知道,日后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孩子健健康康地扶养成人,这就足够了---
叶初云见老人家脸上蒙上了一丝忧伤之色,不由得说道:“七婆,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你家里就热闹了,不再这么冷冷清清的了。”
七婆不由得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儿子与媳妇都不愿意跟我住,这回侄子一家过来了,还带了个小的,我这家里头就热闹了。哎---我这侄子原来在三坎里有两亩薄田的,虽然收成不算好,可是种点庄稼卖卖,一家子也能活,总比到这城里头给人当苦役的强呀。”。
叶初云闻言,心中不由得疑惑了:“那他们为什么要到城里来投靠您呢。”
“还不是这世道给闹的,外头呀,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呀,就咱们这地方比较太平了,这里有郢军管着,谁敢来犯,外头很多难民都往这儿来了呢,你没见街上行乞的人也多了吗?我这侄子呀,就打算过来,跟着我儿子一块做拉货的生意,虽然苦了点,但也不至于饿死就是了,这年头保命最重要。”
叶初云认同的点了点头----
走在大街上,迎着风,她细心地拢了拢包在头上的头巾,心里却总忆起方才七婆的话,到了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人们却认为那才是安心的栖身之所。
或许他是一个独-裁者,但他独-裁的同时却也给予百姓一个安宁的天下。
想起当初自己与他作对而出版的那些评击专栏,现在想想,却觉得可笑之极----这个江山在何人手上又有什么差别,只要百姓过得好、过得安稳,就行了,不是吗?
或许,那男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统治手段,却岂又是她一个女人能明白的。
脑海闪过一份报道,她的心不由得揪得死紧---那几场爆炸,虽然不是她所主导的,然而却是她间接促成的,十多条人命,十多条命债,每每想起,都让她喘不过气。
叶初云---或许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快乐。
脑海闪过儿子稚嫩的脸孔---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眸,孩子,妈所造成的孽,妈一个人去承受,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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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小鸟天上飞,草儿摇呀摇,风儿吹到家门口---”口中轻轻地哼着轻快的童摇曲子,调子时而高时而低,声间却是如一的轻柔。
摇篮中的娃儿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前方,偶尔发出一些“嗯嗯”的声音。
女人在忙碌间,伸出手来,轻轻地推了一下摇篮,摇篮带着娃儿晃动着,娃儿张着嘴巴,无声地笑着。
女人推了摇篮几下,又垂下头颅埋头苦干着---
地上散落着许许多多雪彷制的花瓣,无比的好看,她坐在中央,就像一个花丛中的仙子一般,这些花瓣,要一片一片地粘起来,做成一朵朵的花朵。
剥板粟、做衣架子、缝鞋面---她就是靠这些手工活赚钱糊口的,而这一回,做布花的活,算是轻松的了,所以她得抓紧机会,多做一些来交货。
叶初云估摸着,若完成这一批,就存够钱给孩子买个新的摇篮了,这个摇篮是七婆不知打那个亲戚那里拿来的,很旧,悬着的绳子也花了,虽然她有处理过,但她总是担心篮身不够牢固。
她手巧,动作也利落,没一会功夫,已经弄好了一堆花儿堆在一边。
忙碌间,屋门被推了开来,她扭头一看,竟是七婆。
老人家那一忧虑的神色让她一怔,叶初云不由得就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迎了上去,追问道:“七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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