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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烟纱,半莹半明,稀稀疏疏抛洒进来,投下几近虚无般的浅淡影子。墙角的攒心梅花高脚木架上,放着的碎纹花觚内折有剪碧蕉,花瓣浅绿、薄而莹透,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摄政王吃完饭后,和我于临窗边的长榻上对坐。我随手抽了一本书翻阅,一页一页翻着,每当和他相对无言的时候,我就这样打发时间,慢慢的心也静了下来。
真好,象回家的感觉。”摄政王放下手中的青瓷莲花茶碗满足地轻叹一声。
太后抬眸嗔了摄政王一眼,手指拨弄着侧旁小几上的美人花觚,花瓣上的新鲜水珠便跟着震落下来,“摄政王是在说笑呢。”
摄政王迟疑半晌,正色道:“我不是说笑。”
你是什么意思?”
摄政王走到太后面前,凝视着我的眼睛,道:“娘娘,我就直说吧,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太后大惊失色,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喃喃地道:“不……不行……”其实这些日子来,他的心思我如何不明白,只不过尽量敷衍着他,却想不到他如此大胆。“王爷,你太放肆了。
我说的不过是自己的心底话,摄政王拉住我的衣袖低声道,“娘娘,我等了这些年,等着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始终爱着你,没有一天减少过!那一年,在杭州,我明明知道你是在骗我,可我宁愿相信你是真的痴了傻了,因为那样我才有希望留住你。可是——可是最后我还是放你走了,因为我不忍心为难你,哪怕这个决定让我痛彻心肺。”
他的话触及到我的心底深处,往事历历在目,我泪如雨下,怔怔地看这窗外,原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廊外白玉栏下刚换上一溜景泰蓝大缸栽的石榴树,绿油油的叶子衬着百千点殷红花骨朵,如泼似溅。花虽还未开,已经让人觉得那颜色明烈如火,艳碎似绸,几乎在视线里一触就要燃起来。
摄政王越说越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叫道:“现在三弟死了,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如今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了。我要你!不管是情人还是什么,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的话惊雷一般炸在我胸膛,我看着这个亢奋得几近疯狂的男人,擦拭着眼泪,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样做置祖宗礼法于何地?朝臣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会怎么笑?”
谁要是敢多嘴,我就杀了他!”摄政王见我如此,暴躁起来。
那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的伯父居然要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到时候你怎么做?杀了皇上?弑君吗?”我咬着牙道。
摄政王被我这阵势弄愣住,脸上悻悻然地愠怒着,却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你今儿没用晚膳,用点点心吧,挽儿带着几个宫女捧着青瓷莲花托盘上来,内有粉蒸糯米团等等,每样都不算多,却是样样精致小巧,本宫没有胃口,自从上次争吵后,摄政王干脆常住再祥麒宫侧殿,每日与佑儿一同上下朝,同批奏折,其余时间严令他在养心殿读书习字,居然不许他回祥麟宫探望我,要不是杨文简暗地里传递消息,我是真真和佑儿咫尺天涯了。
太后,奴婢知道您牵挂皇上,可是摄政王他……”挽儿低声道,“奴婢怎么觉得摄政王他似乎是在和太后您赌气来着?”玉儿道:“摄政王从前不是这样。据奴婢观察,王爷善于审时度势、博采众议,在关键时刻做出明智果断的决策,这是他的长处。怎么如今……唉!”
玄雨分析道:“王爷自少年起,便受了许多压抑、许多委屈,随时都得战战兢兢。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一朝大权在手,哪还沉得住气?难免要纵情任性,享受一下权力的滋味。”
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一天也不准皇上回祥麟宫来,皇上还这么小,见不着太后,那怎么行呢?听喜公公说,皇上一夜要哭醒好几回,常常都是哭着喊你哪!太后,王爷他究竟要什么呀,所有的荣华富贵他不都是已经有了吗?”挽儿自小看着佑儿、清儿长大,说着说着就淌眼抹泪的埋怨起来,“昨儿个,摄政王来看太后,还说什么皇上虽小,是皇上了!一天到晚黏着太后怎么行?会弄得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咱们可不要那么没出息的皇上!我这做叔叔的,也是一番“盼铁成钢”的心意……”
我咬紧牙关,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行!我不能答应他的要求。这着棋一错,我们母子就全盘皆输了!万一他的野心,变成了难以驾驭的烈马,自然有人撺掇他,把什么情义都踏在脚底下。到时候,我失了立场,我们母子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道这儿,太后使眼色打断挽儿的话,浑若无事地道:“今天月色这么好,不如散散心,你们陪我上花园里遛遛!”
夜晚的寒意直逼全身,太后不适应的打了个冷颤,伸手合了合披风将自己单薄的身子紧紧裹住。遥望暗夜中冉冉新月横柳梢,皑皑月彩穿花树,风动梧桐,暗尘不起,水榭楼来参差成影。这些日子来我早已习惯于深夜独坐台前孤望月,时常想起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自嘲一笑,如今谁能与我共赏这溶溶残月?摄政王?我摇摇头,他虽然对我情深一片,奈何我的心再也装不下子彦之外的第二个人了,况且如今他和我是叔嫂、是君臣、是盟友、是敌人,却惟独不会是情侣。
空旷的御花园四周,点燃着明亮的宫灯,园中花木葱茏,池塘里养着五颜六色的金鱼,众宫女在稍远处站立侍候。我和玄雨假装俯身观赏池塘里的金鱼,笑着指指点点,实则密谈。ⅴ
玄雨大声笑道:“主子,您看这金鱼生得多怪相!”
咱们要说的话,须防隔墙有耳。宫里难免人来人往,这儿空旷,反而妥当。刚才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我假装凑过去看金鱼,悄声道,玄雨压低声:“主子,你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一定想办法通知信亲王。”
祥麟宫里,玉儿低声道:“喜公公说皇上最近睡得好,进得香。只是,衣裳都要重裁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诧异道:“怎么了?”
玉儿高兴道:“万岁爷长高了,也长壮啦!”
我一顿,不禁有些懊恼地说道:“瞧我都糊涂了,可不是快一个月没见了,想不到长得那么快,可惜我都没能见着……”
抓着玉儿的手,含着泪,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喃喃地道:“我的……我的佑儿……他长高了,本宫真想看看他那小模样……”玉儿安慰道:“太后,别急,您不是说得等机会吗?快了,快了!”
御花园里,小皇帝见佑与哥哥广阳摄政王见熙跑来跑去嬉戏着,林公公与太监小顺子跟在后面气喘吁吁。ⅴ
林公公尖叫道:“万岁爷、王爷,别跑太快啊!仔细摔着!”
见佑、见熙手里拿着弹弓射来射去,林公公、小顺子想拦住他俩,结果挨了好几下。
林公公痛得大呼小叫:“唉哟!两位小祖宗,留神!别往奴才身上招呼啊!”
见佑、见熙置之不理,继续嬉闹着,林公公与小顺子忽觉腹中剧痛,弯腰痛苦地呻吟着。
见佑、见熙见他俩那样,好奇地停下来观瞧。
见佑皱眉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啦?”
林公公呻吟道:“万岁爷,奴才……奴才肚子疼!”
小顺子皱着眉头叫唤不止:“疼得……要命啊!”
见熙摆摆手道:“去吧去吧!皇上跟我在这儿等你们!”
林公公:“万岁爷……您可别走开啊!”
见佑不耐烦道:“还?嗦,去吧!”
林公公、小顺子抱着肚子跑了,见熙开怀大笑。
见佑笑着问:“大哥,你使的什么法子?是不是在刚才赏他们的茶里头……”
见熙从腰间取出一纸包,得意地道:“跟宫里头的太医要来的!包他们一拉三天!下回啊,去戏弄那些宫女,那才有趣咧!”
见佑想了想道:“咱们躲开这些奴才,玩儿点新鲜的!
见熙笑道:“二弟,来,我瞧你追不追得上我!”
见熙与见佑笑着一跑一追,不觉追跑到一棵大树下,他俩喘气休息时,见熙抬头望见树上有个鸟窝。
见熙调皮地说道:“弟弟,你看,上头有个鸟巢!咱们爬上去掏小雀儿!
见佑吸了口冷气叫道:“呀,这么高!”
见熙安慰道:“弟弟,别怕,你先爬,我在后头护着你!”
见佑面有难色,见熙笑道:“弟弟,您是皇上啊!这还不敢哪?!”
见佑一听,挺起胸膛,装出勇敢的样子:“朕,朕当然敢啦!你跟着我!大哥,你一定要跟着我啊!”
见熙点头道:“一定一定!”
见佑开始爬树,手脚生硬得很,他十分害怕,不时看跟在下面的见熙。
见熙叫道:“别怕,弟弟,再上去一点,快要够到了!”
见佑爬得更高,上半身已在树枝上伸手想够鸟巢,可够不到,他低头一看,见熙正灵活地爬下树去。
见佑大惊叫道:“大哥!你去哪里?
见熙轻松落地,见见佑在树上惊惶无措,不禁大笑拍手做鬼脸:“弟弟,怕不怕?你怕不怕呀?
见佑又怕又气,叫道:“大哥!
他朝下看去,头晕目眩,一阵恐惧,忙抱紧树枝,树枝吃不住重,咔嚓断裂,见佑摔下树来,跌在泥泞的草地上,头磕碰到石头上,头破血流,昏倒过去。
见熙的笑容凝住,拍手的动作停下来,看着昏迷的见佑,惊惧已极,想唤却唤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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