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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织田信长其人
把时之政府跟他讲的事情交代下去后,织田信长就没管新来的刀之类的事,直接宣布散会了。
人本来也不多,等只剩下身为近侍的药研藤四郎,他就毫无礼仪可言地瘫在了榻榻米上。
织田信长——或者说,代替织田信长过完了一生的穿越者三郎有点头疼。
一开始时之政府找他的借口是帮他解决一下“穿越体质”——这个问题的确很严肃,三郎也感觉自己摔一跤都能摔到战国时代很不科学,要是能找到原因他谢谢时之政府全府。毕竟好不容易回家了,别开个门又不知道去了哪段历史。他已经在战国当了那么多年的织田信长,真的不想再替谁过谁的人生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养老。
由于他在现代已经变成了失踪人口,连外表都不知为何回到了自己刚穿越时的十几岁的样子,要解释起来的话很麻烦,而匆匆找到他的时之政府的人看着那把他从本能寺大火中一起带回现代的药研藤四郎,一边嘴角抽搐着嘀咕“难怪失踪了”一边强烈给他安利审神者的待遇,表示如果成了自己人,现代的各种问题他们也就能帮忙解决了。
三郎思考了一下答应先试两天。要知道他在战国时代过的日子已经比自己在现代过的多了好几倍,突然回到现代他也有点别扭,找个地方过渡一下也好,等时之政府确定他不会随便又穿越了再说。
谁知道那些人研究了好几天,今天才跟他讲他们也没办法,他就是易穿越体质。并且很马后炮地对着因为好奇而把药研藤四郎变成人形顺便跟着狐之助的教学锻了几把刀的他说:锻了刀,就是时之政府的人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合同吧。
被三郎以疑问的眼神注视的狐之助听到政府的役人称呼它的审神者为“织田信长”时,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不敢有丝毫隐瞒:“咱,咱只是按照规定进行教学而已……没人跟咱说审神者……信长大人只是暂住不打算当审神者啊!”
听完狐之助的解释,三郎漫不经心地说:“啊,说不定他们是故意不跟你讲,想着能坑我吧。”
这下役人的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虽然这位是穿越者,但无论如何,“织田信长”的历史的确是由这位造就的,也就是说,把他当成记载中喜怒不定且难懂又难取悦的织田信长没有一点问题——在战国那纷乱的时代只差一步就成为天下人,哪怕是照着历史书作弊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何况这位根本就没认真学过历史,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为的“信长公”,想把他当普通的穿越者哄骗是脑子进了水吧!
这些天看着他脾气挺好的样子就放松了警惕,说不定人家只是在摸底呢!等到人家谋定而后动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大事,上次那谁就……
三郎看着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的役人,好心解释:“我就开个玩笑。”
役人非但没有被安慰到,脸色还变得更难看了——这可是织田信长啊,会是随便开无意义玩笑的人设吗?!肯定是有内涵在里面!
越脑补越坚信自己想法的役人收敛了心中那点敷衍。
于是三郎就惊奇地发现,拿给他的合同看起来比想象中要宽松了不少,怎么想都觉得待遇这么好不至于表现得像之前那么缺人,不过问起来役人也只说是给历史名人的特殊待遇,算得上是官方给养老了。
外表回归年轻但心已经是大叔了的三郎完全没打算回社会按部就班地上学工作交税,这个交代他挺满意的。
只是工作内容让他感觉有点微妙。
本以为一路打天下顺便“死”在本能寺就已经够对得起自己的历史老师了,没想到回现代了还会被时之政府这种存在拉来当什么见鬼的审神者继续保护历史……他上辈子是欠了历史老师很多钱吗?
算了算了,反正工作量不大,养老也不能光躺着啥事不干,有点事情做挺好的,仔细想想的话,好歹这次没有那么多心心念念要自己命的敌人,本丸的安全性时之政府可是拍胸脯给他保证了的。
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还有刀剑的付丧神可以帮忙嘛。
“大将。”迅速把三郎拿回来的一叠文件过了一遍的药研藤四郎提醒他,“先来看看这些吧。”
三郎抱怨:“我讨厌看文件……”
算是半个文盲的三郎,连时之政府给他的合同其实都是药研藤四郎给他念的。
“讨厌也不行啊。”早就习惯了三郎私底下表现的药研藤四郎面不改色地说,“前几天物资变动我来处理也就算了,今天开始都是正事了哦。”
三郎不是很情愿地坐了起来:“我开始想念小光了……”
药研藤四郎整理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明智大人在这里的话,也会希望您自己处理的。”
“说起来,我们两个从本能寺消失了,小光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很担心啊?”三郎并不是真的想要答案,他只是想找个能聊这些的人随便聊聊。
药研藤四郎回答:“明智大人肯定会担心您的,但我只是一把短刀,即使找不到了,应该也会被当成烧毁了或者失踪了吧。”
“我当时明明还拿着实休光忠(*注),可好像没一起回来的样子……”
药研藤四郎猜测:“我打听过,‘药研藤四郎’在本能寺之变后就失踪了,但实休光忠他们却都有被人捡到,如果您当时全带了回来,历史可能就会被改变了,所以没能一起回来也许是历史的选择。”
“这样啊……”三郎撑着下巴叹息,“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实休光忠的。”
听着自己的主人当面对另一把刀表示喜爱,药研藤四郎的内心毫无波动——他能怎么办呢?织田信长就是这种人啊,当然是选择继续效忠啦!
更何况一个现在还召唤不出付丧神的刀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就算回头实休光忠出现了,整个本丸也只有药研藤四郎是本体的付丧神,有着天然的优势,他完全没有计较的打算。
他有信心在实休光忠到来之前凭自己的实力夺走大将的喜爱。
于是药研藤四郎冷静地把话题拉了回来:“大将这几天锻的刀还是太少了,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当审神者,就不要以‘本丸太冷清’这种理由随心锻刀了,现在需要增加战斗力……既然您现在不想批文件,那就去锻刀吧。内番和手合的安排刚才已经按照昨晚设想布置了下去,但压切长谷部还没有任务在身,让他陪您一起,我把我能处理的文件先处理了,您看行吗?”
三郎同意了。
“那我去唤压切长谷部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啦。”
三郎一把将药研按了下去,然后自己走到门口拉开门就开始喊:“压切——”
他没在原地等,而是一边往锻刀室走一边喊“压切”,差不多喊到第四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压切长谷部压抑的声音。
“压切长谷部在此。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
“……我看起来有那么残暴吗?”三郎慢吞吞地转身,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付丧神的头顶迟疑道,“嗯……压切你该不会其实对我很不满吧?”
压切长谷部迅速回答:“不敢。”
三郎看了他几秒,转移了视线:“……算了,总之,陪我去锻刀吧。”
“谨遵主命。”
因为药研藤四郎说目前最要紧的是增加战斗力,所以这次锻刀就不再让三郎随便填使用的资源数字了,而是推荐的打刀与太刀区间。
刀匠忙活完这一阵后惊喜地说:“四小时!说不定会是三日月宗近呢!”
“三日月宗近……?”对刀其实并不怎么了解的三郎回忆了一下,“听起来有点耳熟……”
左思右想还是想不起来,三郎也就把这件事放一边了,并开始了下一次锻刀。
把药研安排给自己的任务搞定后,三郎还是不太想回去看文件。在偷溜方面非常有经验的他叫住了路过的狐之助:“之前说成为正式审神者后可以去一个买东西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审神者大人,您想去万屋吗?”狐之助问。
“对,就是万屋。”三郎松了口气。在战国时期,他偷溜出去可以在城里玩,可本丸空空荡荡的,前几天他已经逛够了,现在能找到其他可以玩的地方还有点小激动呢。
狐之助觉得自己有活儿干了,精神抖擞地说:“既然如此,就让咱狐之助给您带路吧!您是要带压切长谷部大人一起去吗?”
三郎转头问不知为何在他身边特别沉默的压切长谷部:“我是无所谓啦……压切要一起吗?”
压切长谷部躬身道:“您孤身一人出行太过危险了,还请允许我与您随行。”
“那就一起吧。”三郎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跟在狐之助身后走向本丸的大门,这里已经是结界的边缘了,必须有审神者的允许才能出去。
三郎看着慢慢打开的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好像役人跟我讲出门要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时空裂缝就把他的身体吞了大半。
“审神者大人?!”
注:实休光忠,备前长船光忠作。在本能寺之变中,信长最后使用的刀就是实休光忠,后来从废墟中发现了这把刀,刀上有多达十八处缺口,落入丰臣秀吉之手后烧直。元和元年(1615)大坂城陷后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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