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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瑜心里知道哥哥马上会过来, 所以并未着急, 但田茹莜刚刚一走, 岸上那丫鬟便被打晕了丢近湖里, 还未待她看清来人, 便被人拉住了手, 抬眸去看下水来救她的竟然是汝阳公主。
汝阳将她带回湖岸时也发现了, 这盛家姑娘会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早知就不去救你了。”
浅瑜一笑,拨开额的发丝“没想到公主这般热心”突然想到哥哥可能马上要过来, 刚要开口却已经听到哥哥焦急的声音。
“宝儿”下一刻一件衣服兜头罩下 ,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浅瑜看哥哥,想到身侧的同样浑身湿透的汝阳公主忙开口“哥哥汝阳公主在, 你……”
她这话说的晚了, 盛翊瑾已经将那被水打的透湿的人看尽眼中,别开眼, 起身背对二人。
汝阳却没什么羞涩, 大方起身, 淡笑着看着浅瑜“去我房里吧。”
丫鬟用火盆仔细的将纱衣晾起, 这时候是暖季, 衣裙不厚, 一会儿便能干。
汝阳换好了衣服,将手里的姜茶递给浅瑜“你那个朋友心术不正还是少往来为好。”
淡淡一笑,今日之后两人算是撕开那层面纱, 哪里还会有来往。
错眼看到汝阳公主桌上摆着的几本书籍“公主看这竺国的书?”
耸了耸肩, 汝阳公主坐在她一侧“嗯,喜欢看就是看不大懂,本想去书肆买本字籍,但那唯一一本字籍偏偏被人早买了去。”
莫不是上一世就是汝阳买走了那本字籍,浅瑜手一顿,侧头浅笑道:“那便巧了,那本字籍是我走的。”
汝阳擦头发的手一顿“你也看竺国的书?”
点了点头,“大尧尚武轻文,竺国却相反,所以竺国的书无论是立意还论调都十分有看头。”
汝阳惊喜的坐近“你和学子苑的太傅说的一样,我对竺国的文字看的一知半解,浅瑜学识这样好,不如翻译些竺国的书给大尧文人传看,大尧也不至于这样重武轻文,更也不至于这般苛待女子。”
浅瑜一怔,随即一笑“浅瑜已经再着手翻译了”,上一世她便忙于翻译这些书,但那静王妃不喜,她便也没再去碰,她喜欢看那竺国的书正是因为竺国对于女子的约束没有大尧这般严格,让她心生渴望。
两人越相谈越觉得合拍,几乎要忘了时候。
直到丫鬟过来提醒,这才重新穿上衣服相伴去了那已经开始嘈嘈杂杂的湖畔。
比起对端阳的怨恨,浅瑜对田茹莜只有失落和失望,她小时候不大会说话,都是她带着自己玩耍,她即便再淡然冷清,也不是没有感情的石头。
看着被汝阳气的跳脚的端阳,浅瑜微垂眼帘随着汝阳离开,真相有时候让人难过。
“你跟在我身侧吧,省的那几个不老实的再生什么幺蛾子。”
原本以为汝阳公主是个清高孤傲的人,今日一见竟然这般热心肠,浅瑜看了眼与她相伴的汝阳公主,浅笑道:“公主就这般没有顾忌?”
汝阳满不在乎的将她拉坐在椅子上,“顾忌做什么,那丫头是个狐假虎威的主,我二皇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识得几分。”
汝阳口中的二皇兄便是赢准,提到那人,浅瑜垂下眼帘不再开口。
因着身边坐着汝阳公主,倒也没有人再敢上前,宴席后,浅瑜随着娘亲上了马车。
李氏听到那边的动静,本来还急的不得了,但后来女儿差人传话才知道是虚惊一场,李氏向来精明,尽管女儿还穿的板板整整依然瞧出了端倪“是谁要害你?”
李氏面容有些严肃,对于儿女的事她一向经心。
自知瞒不过娘亲,浅瑜将这些时候发生的事和娘吐了口“娘别告诉爹爹。”
李氏知晓丈夫的性子,若是告诉了丈夫,他定是要杀到殿上要那田家好看,但心里气闷自家女儿受了欺负,那田家大人不过是入赘田府,什么表少爷不过是他早年在外任职和外室所生,那样一家人欺负到她家头上,只觉得气闷,不知如何是好,李氏只得对着车窗外大声道:“你那傻哥哥也不知道护好你,让我担心。”
外面马上的盛翊瑾自然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心知娘亲这有气没处发泄,不敢开口 。
晚上浅瑜在丫鬟的服侍下早早睡去,自然不知醉酒失手的哥哥将那田家大公子打折了一条腿,那田家表少爷被打折了两…三?条腿。
夏末尚好,但浅瑜打定主意不出门。
但一连几日再未出门的浅瑜听到汝阳公主染寒的消息时,心里有些愧疚,早上起来,被打了板子刚刚有些好的景潺过来服侍,仔细的为小姐梳好发髻,景清也端着水盆进了内室。
“小姐你一定要出去吗?”
汝阳因为她染了寒,她不去看望心里愧,“将书案上的书拿着”那些都是她之前做过批注的竺国书她看起来应该不会费力。
本已经换好了衣衫,想着以后也没时候出去,不如趁此机会再买些书回来,转而开口:“换男衫吧。”
早已收到信儿的汝阳一早便让人候着了,见人进来不由一怔,笑着开口“好一个翩然卓绝的佳公子啊。”
“看来公主是没什么大碍了”浅瑜将手里的书递给一侧的丫鬟,汝阳公主淡笑道:“人家来探病带的都是些瓜果图个吉祥,偏生我们久负盛名的才女带的是书,真真是独一份,难得你我合拍,唤我汝阳吧。”
浅瑜见她气色尚好,心里的那点愧疚少了些,“汝阳只是与浅瑜爱好相同就笃定这性子也合拍了?”
拿过丫鬟手里的书,汝阳公主略略翻看,绢花小字整整齐齐比之那木印字还整齐,心里不由暗赞,“那日你在那花亭与田家小姐说的话,我听见了,旁人看只会觉得我的行为惊骇世俗,偏生你觉得我潇洒,浅瑜,我本一度怀疑自己的决定而心生疙瘩,但那日听你说完却为自己的决定自豪无比,浅瑜,听说你小字叫宝儿,我便叫你宝儿如何。”
旁人叫她宝儿,浅瑜心里还是有些害羞的,因为当年爹爹给自己起这个小字便是将她比作珍宝,家里人就罢了,别人一叫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厢不好意思,汝阳却笑着开口“宝儿啊,名字起的真好,镇北将军是想所有人提起你时,都记得你是他的珍宝呢”说道后面汝阳有些伤感的叹了口气。
浅瑜知道汝阳在宫里不得宠,但皇家的事她哪里知道,她有爹爹爱护也不能感同身受,所以这安慰的话她不好说出口。
好在汝阳并非那孤芳自怜之人,淡笑回神:“我母妃去的早,但祖父祖母疼我,我也没什么遗憾,宝儿不要觉得不自在,我确实觉得你像珍宝,解了我心头困惑的珍宝,镇北将军给你起了个好名字。”
浅瑜淡笑:“汝阳频频称赞我的小字,那便是要因此给我爹爹送个匾额了夸赞一番了?”
她笑的极美,粉腮处两个淡淡的梨涡,此时又穿着男装,汝阳不由得出神,而后哀叹一声“宝儿怎么不是个男子,若是个男子我定要与你相好的。”
两人谈笑间更是亲近了几分,了解了相互的喜好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从国公府出来的时候,浅瑜心情大好,差丫鬟买些玩意给弟弟,自己则去了书肆,正挑着书的时候,随手拿起那《短匕造术》只觉得新奇,贪心看了几篇的内容,手却被一人握住,那人墨眉星目,眼眸沉冷,身材颀长刚好将她罩在角落。
浅瑜一怔。
是赢准。
“上次公子为何不告声谢就离开”声音低沉,那薄唇几乎贴近了她耳畔。
赢准潜回京中调查那些刺客,几日繁忙却偶尔失神,几日蹙眉思索回神后都游离在书肆,直到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人已欺身上前。
浅瑜后背一阵冷汗,马上垂下眼帘,镇定自若道:“公子请放手”她人几乎被他罩在阴影下,手还被他攥住,她不能肯定他是否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但绝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盛浅瑜。
赢准看着她的发顶,心疑自己胸腔的躁动,手下那细滑让人留恋,不舍的放开手,但那人却再不肯抬头,这让他不由的蹙眉“抬头与我说话。”
浅瑜咬唇,粗着嗓子开口“那日家中生事,来不及道谢,小生这厢多谢了”她行的是男子的礼节,十足标准。
赢准神色淡淡,沉声道:“公子当是真君子,但在下可不是不索取回报之人,在下救了公子,那公子便请我去对面酒肆小酌几杯如何。”
他声音磁性十足,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浅瑜摸不清赢准这是何意,为难开口“怕是不巧了,在下今日有事在身”随即掏了掏腰间的荷包,将碎银子拿出放在一侧“这些应该够公子喝个几坛酒了,在下先行离开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丝毫不做停留。
赢准蹙眉,大手一挥重进将人拉近怀中,不待她挣扎,便低首附在她耳畔哑声轻道:“当真以为我不识男女不成。”
浅瑜一怔,抬头看向他,眉头一皱“那公子更应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我!”几番挣扎也推不开面前的人,他的手桎梏在她的腰间,任她如何推拒他纹丝不动。
怒目低声斥道:“你到底要如何?”
赢准见她小脸涨得通红,心底那股燥动更甚,愈发不想放人离开,将人牢牢抱在怀里,转瞬间离开了书肆。
浅瑜有些怕了,她对赢准本来只有怨恨,现下却怕了,因为突然意识到他不但是未来的皇帝,还是个男人。
进入别院,一被人放下,浅瑜就窜的老远,斥道:“这位公子你到底想要如何”
赢准将人带回来,便放了心,坐在房内的椅子上细细的打量她“我思来想去刚刚姑娘说的极是,既然你说授受不亲,那我们已经授受过了,合该我对你负责,烦请姑娘告知府门,我好上门提亲。”
浅瑜冷冷的看着他,心里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也明白他存着玩弄的心思,突然冷静了下来“不必公子费心,你我清清白白,我不需你负责。”
赢准抬头,见她眼中坦荡,眉头一蹙,她确实没有丝毫羞涩,心里有些恼怒,想来这人定然不记得那日的事,垂下眼帘,淡然开口:“哪里清清白白,你我也曾口舌相缠缠绵……”
“住口!”浅瑜面红耳赤斥道,他竟敢如此污蔑她,这霄延帝非但冷血无情,还不知廉耻。
浅瑜小脸通红,发冠有些歪斜,水盈盈的眼眸晶莹透亮,既惹怜又好笑,浅瑜一向温婉有
礼,哪有过这样斥责别人的时候,这对她来讲已经算歇斯底里了。
赢准没有因斥责生气,反而心里有些痒痒,浅瑜见他起身走近,一脸戒备。
声音有些沙哑,他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浅瑜不敢看他,但腰间一紧被人揽入怀中,怒目斥责:“你……唔”
手下的纤腰精细,不盈一握,那唇一如那日一样柔软祸乱人心,小舌……
“啪”一记耳光在室内响起,浅瑜眼里含泪,大滴大滴的眼泪接连掉下,手下还有着那太过
用力留下的灼热,她恨这个人,前世他害她父死兄亡,这一世还想毁了她。
赢准眼眸微眯,黝黑的眼眸里透着怒意,两世加起来都没有敢这般对他,但看到她的模样时不由一震,她眼眸里透着的恨意那么浓烈,莫非当真这般看重名节?
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越矩,但又有些拉不下脸来,冷冷开口“我定然会对你负责。”
浅瑜仍旧充满恨意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负责。”
赢准自认几次示好,但她却不领情,向来说一不二的人已经让步到极致,当下面色不愉“既然姑娘说不用那便算了,天下女子那么多我哪里会纠缠姑娘”说完再不看屋里那人跨门而出。
浅瑜松了口气,匆匆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小心离开。
赢准当真生气了,他从没有这样颜面扫地的时候,坐在书房内,赢准沉静的坐着,不过是一女子,他哪会那么在乎,他还没有过什么得不到的,不过一女子……
“啪”手里的笔被折断,赢准眼眸一眯,再次起身。
侍从没人知道人去哪了,她再次跑掉了。
卫沉闻讯过来的时候,看到殿下脸上的红印有些微怔“属下这就去查。”
赢准抬手“不必了。”
他当真并非那女子一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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