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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快走。”信无言几乎是用生命在呼唤。
但此刻的清歌不会走,她正使出全身的力气去完成一件,她从未试过的事--御海。
御风、御水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整个大海,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驾驭,她也不知。
但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千钧一发,她只能豁出去一试。
海水在她双臂之间快速聚拢,如同七月的海上风暴一般,越卷越大。
灵气催动时自带的寒冷,又使得那些海水慢慢地在旋转中凝结成冰。成千上万的冰锐利如刀,顷刻间喷发而出。带着万钧之力,朝着巨鱼的方向而去。
那些被冰刀划到的尸鱼悉数几乎是肠穿肚烂,瞬间便没了生命。
冰刀在靠近巨鱼的最后关头聚拢成一把如同冰川一般大小的巨剑,剑尖只指巨鱼的腹部。
“信将军、广将军,你们快离开。”清歌大声吩咐道。
她知道,一旦巨鱼被撕开,它的血液染红整个海水之时,就是毒素浸染之时,整个南海都会变成死海,届时他们再走就来不及了。
至于她自己,在最后那一刻,她还准备放手一搏。
信无言和广熬接了命令,迅速恢复人身脱离了水面。
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冰刀的尖直直地捅到了巨鱼的腹部上。
巨鱼吃痛,“嗷”一声惨叫,整个身体一下子鼓胀起来。
就如同先前那些自爆的尸鱼一样,像是整个身体里都充满了气体。
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巨鱼炸裂成无数肉片。
那些血肉很快染黑了周遭的海水,那些吸入了被污染的海水的海洋生物,顷刻间便翻了白肚。
清歌用她最后的一丝力气捏诀:“浩瀚天地,雪舞冰封。”
此诀一出,天上鹅毛大雪骤起,那些蔓延的黑色海水,立即冻结成了冰。
冰的面积越来越大,整个南海的海水不再翻涌,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凌骑在九麟神麂上,看得呼吸就要停止了。
“清歌。”
当整个冰面冻结之时,他的心也凝结成了冰。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他恨自己没有留下同她一起面对,哪怕是一起死去,那也好过现在这无休止的内疚心境。
他朝着海平面飞去,眼睁睁地看着水底下的一切全都成了不会动弹的死物。
他奔跑在冰面上,寻找着清歌的踪迹。
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声嘶力竭。
突然,前方海面上的一处冰层,轰然炸裂。一簇鲜红,从里面喷射而出,直达九天。
直到那簇红光慢慢地坠回地面,赵凌才看清,那簇鲜红正是被鱼血染红了全身的清歌。
她疲惫不堪地坠落到他怀里:“赵凌哥哥,我没事了。”
她轻轻闭上眼,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赵凌搂着她,惊喜之余,更多的惊奇。
整个海面都被染成了黑色,为何偏偏,她身上的血却依然鲜红?
清歌有没有中毒?
带着这些疑问,他将清歌放回九麟神麂背上,返回了天庭。
墨宗主他们还没返回,他赶紧召集御医院最顶尖的几名天医过来,为清歌诊断。
他们一致的说话是,清歌只是灵力耗损过大引起的身体虚弱,稍作调养就好了。
他们开出的方子,几乎也一样,千年人参,冰燕窝,朱雀丹等等,全都是调血补气的良品。
赵凌这才放下心来。
他亲自熬了药,一勺勺地给清歌喂下。
后面他又输了些自己的精气给她。
这样,清歌的气色才逐渐恢复过来,呼吸也越来越顺畅、平缓。
赵凌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刺骨,就仿佛极寒之地的千年寒冰一般。
他亲眼目睹她将整个海都变成了冰,心中忧心之余,有些忌惮。
她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强大了,似乎不需要织晶洞都能将海彻底冰封。她的这种能力,若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会不会引发新的动乱?
毕竟,海神不止雪域之巅的那一位,东南西北四海也是有的。
他的这种忧心在几个时辰之后便变成了现实。
南海海神、海龙王一道上了天庭面帝。
他们来势汹汹,分明不是来拜会,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凌帝陛下,天帝她为追杀凶兽,冰封我南海足足十里海域。域内数百万计的生命全部殒命。凌帝倒是说说,您们让我们如何与水族数亿万的臣民交代?”海神口气坚决,咄咄逼人。
龙王虽未说话,但站在南海海神的旁侧,昂首挺胸,分明有替他站台之意。
赵凌蹙了蹙眉,回答说:“若不是天帝即刻冰封了十里海域,恐怕整个南海的生命此刻都无法存在了。”
“此话怎讲?”龙王开口问。
赵凌答:“凶兽自爆似地将自己身体里的毒素悉数释放出,毒素扩散的速度极快。若是任由它随波逐流,恐怕整个南海的生命都会被它的毒素毒死。天帝的做法,其实是为了阻止毒素的扩散,是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
海神大笑:“敢问凌帝,天帝此刻在何处?”
赵凌答:“天帝力量损耗较大,如今正在宫中休养生息。”
海神又问:“那天帝有没有中毒?”
很明显,他的话里明显设有圈套。
假如赵凌回答说没有中毒,那他必然会反问,天帝为什么不会中毒,那他方才的那番辩释便成了假话,他们更不会相信了。假如他承认天帝中毒了,众所周知凶兽的毒,无药可解。那么无疑是朝天下公认,清歌已经不行了。
假如别有用心的人得知这样的消息,说不定会趁机叛乱。李萧月他们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若是发生大规模的动乱,天庭空虚,必然不敌。
他想了好久才回答说:“天帝乃玉灵之躯,寻常的毒根本入不了她的体。”
南海海神与南海龙王对视一眼之后,又说:“既然玉灵的灵血可以解百毒,为何身为天帝不以己血救苍生,而是以谋杀的形式来控制毒素蔓延?”
这句话攻意十分明显,赵凌听得真切,他们就是来问罪的,假如不给他们一个贺礼的交代,估计这两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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