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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皮夹，抽出几张纸币给惊喜得呆愣住的女孩子，笑道：“不过，叔叔只要最漂亮的一朵就好。”
他从中抽出一枝花来，女孩子高兴地直对着他鞠躬：“谢谢叔叔，谢谢阿姨，你们一定会百年好合的！”
“鲜花赠佳人，送给你。”
玫瑰在眼前摇曳，秦优优接过花，在鼻尖嗅了嗅：“谢谢。”
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的话，的确是这样，从小事可以看出一个人，就如同陆尘诩，虽然看着总是玩世不恭，但他还是善良的。
跟善良的在一起生活，就会觉得很温暖。
两人拉着手在街上走了一阵，跟任何情侣一样，做着孩子气的事。最后拿着爆米花，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院里满满的，这样的日子，自然放映的是情情爱爱的影片。影片的内容很简单，讲的是痴情的男主角在女友死后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却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眼睛长得跟前女友相似，之后误会重重，分分合合，但最终还是重归于好。
心情不觉得，就这样沉重起来。耳边也是忽然想到了路璐的那句话，陆尘诩，是有名的痴情种。
其实她差不多把这句话给忘了，只是这样特定的场合，又是再度想起。既然她能断定路璐说的痴情种并不是针对她，那么必定就是曾经的女友。
秦优优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的眸色竟然也是那样沉重，那种沉重，似乎还夹杂着沉痛。她的心头猛地一堵，她没有见过这样的陆尘诩吧？他的眼睛望着屏幕，却又不是望着屏幕，像是跌进了很远很远的回忆之中，就连她轻声唤他几次，他都没有听见。
“什么？”
推了推他，陆尘诩才反应过来。秦优优看了看他手中已经捏得变了形的爆米花桶，心里不由更堵：“刚刚那个镜头，挺好笑的。”
“是啊，挺好笑的。”
秦优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忽然之间暴躁起来，刚刚那个镜头明明就是悲伤得让人肝肠寸断的，他根本就没有在看电影，是在回忆。没错，就是在回忆。
有什么回忆能那样牵动人心，又有什么回忆能让人连眼神都带着疼痛？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曾经的爱情，是那么刻骨铭心的吗？总不至于荒唐到跟这部电影情节雷同吧？总不至于他也有一个不在人世的女朋友，而他喜欢她，是因为某一个位置？替身？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只是她却是真的就这样生气了，脚步飞快，陆尘诩莫名其妙地追了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气显然也不是太好：“好端端的，你干什么？”
“你根本就没有在看电影。刚刚那个情节好笑吗？”
“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陆尘诩深吸了口气，“优优，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那就太无理取闹了。”
“……”秦优优只觉得心里猛地又是一堵，简直有些难以呼吸，“不想看电影可以不看，没人勉强你。”
“我怎么不想看电影了？不过就是一个情节分心而已，优优，你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吗？”
秦优优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就这样计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计较什么，只是她却真是看到了，看懂了，陆尘诩眸子中那样浓重的伤，那是被回忆带走的漩涡。
原来，她已经开始了解他，已经开始看懂他，已经能读懂他这样的眼神可能会是缘于哪种想法。看懂一个人，加之以女人天生的敏锐，她几乎都可以断定什么。
只是陆尘诩却是从来没有提过什么。
跟他在一起的那么多日子里，她看到的都是他对她的狂热，对她的好，眼睛骗不了人，如同从前，如同现在。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不可理喻？优优，我不知道你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今天是情人节，女孩子骄纵也要有个度。”
不讲理吗？骄纵吗？她看着他，忽然是喉咙的位置梗塞，想到路璐跟她说的话，她咬了咬唇，望着男人的眼睛：“陆尘诩，即便是最不喜欢的事情，你如果参与了，也一定是很认真的。是今天的电影……有什么不对吗？”
男人的身子轻轻一震，目光捕捉到的东西，总是敏锐而又准确的。秦优优觉得喉咙发涩：“或者是心情……有什么不对？既然是情人节，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秦优优甩开他的手，直接往前走去。陆尘诩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追了几步，又顿住了脚步。
他不知道忽然之间她这是怎么了，她从来都不是那么敏感和无理取闹的，难道就是因为情人节，所以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学会了小题大做？
这样的状况，应该哄哄吗？
他忽然觉得满心疲惫。
回忆里的伤，会疼痛，优优有句话说对了，是电影不对劲，是电影让他触景伤情。任谁有这样的一段过去，都是难以忘怀的。她也有她曾经的过去，她能忘得了那个林沁吗？她跟他提及的时候，还不是哭成了泪人儿？
生命的负荷总是最重的，无论是对是错。对于优优来说，林沁的死她没有责任；而对于他来说，路优儿的死，他有直接的责任。
虽然在心里决定了分手，可毕竟也是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看着她这样消失，他是个医生，他有救人的天职，可是让他这样看着生命消逝，那真是许久挥之不去的阴霾。
陆尘诩揉了揉太阳穴，心情糟糕透顶。两人一起相聚的第一个情人节，竟然就是因为这样不欢而散。他原本是要跟她提及关于路优儿的事的，可是……她这个样子，他还能对她提吗？
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这浪漫的气氛依然浓郁，并没有因为夜深而渐渐淡去。恋爱中的人都有些神经质，兴奋又敏感，会因为一点点小事高兴得睡不着，也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像她那样，无理取闹找不到原因，只凭感觉。
秦优优在路边的一个摊子坐下，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喝着啤酒，吃着烧烤，这样的天，倒是别有一番兴味。
秦优优要了几瓶啤酒，又点了一些烧烤。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要暴饮暴食，用食物来赶走自己的烦恼。
冰冰凉凉的酒入肚，肚子咕噜噜地难受起来。她忽然想起陆尘诩跟她说过的话，要好好对待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要对得起自己的胃，不要任性。他总是会这样交代她，哪种东西能吃，哪种东西不能吃，哪种东西又是要少吃。想着那些念叨，就连心都这样疼起来。
她又喝了一杯啤酒。
到底是什么事？什么事要弄得这样不开心呢？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事不是吗？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真的就如陆尘诩所说那样，她就是那么骄纵，无理取闹不是吗？她都开始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不是说过，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有错，错的只是他吗？
哦，那真真是甜言蜜语，她竟然也这样信了。
“优优？”
听着有些犹豫的声音，秦优优抬起头来，视线微微模糊之中，还是很快辨认出来了。
“你是……优儿？”
“真的是你啊，你记性可真好。”路优儿在她对面坐下，皱了皱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呢？今天不是情人节吗？你男朋友……还没有回来？”
秦优优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又拿过一个杯子：“你也一个人吗？我们一起喝酒怎么样？”
路优儿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我在这里等朋友，我朋友可能要过几分钟过来，我先在这里跟你聊会儿天，你会方便吗？”
“方便，怎么不方便？”秦优优托着腮帮，“上次你说，有缘自会相见，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竟然真的见面了。你的名字也有‘优’，我的名字也有‘优’，我爸当初希望我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你呢？你为什么也取了这个字？”
“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路优儿笑了笑，“不过我爸爸最希望的还是我嫁个优秀的男人，他总是说，女人能干还不如老公能干，嫁得好才是最好的！”
“……”秦优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那温度冷得她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提到男人，心里会难受呢？嫁人，是不是她很快就要进行的事，只是这样的状况……
呵呵，她不知道自己真是怎么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路优儿按住她的酒杯，“优优，你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今天是情人节，如果你男朋友赶不回来，你也不要生气，一定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
秦优优摇了摇头：“不关他的事，可能是我自己……太过敏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沉默了一阵，抬头道：“优儿，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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