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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死复仇(1)

作品: 化工女王的逆袭,高智商犯罪2 |作者:紫金陈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05-18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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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生得罪了派出所所长的小舅子,被派出所拘留,十天后,妻子甘佳宁收到一个骨灰盒,何建生在派出所拘押期间,因心脏病突发死亡,派出所考虑到他们家的经济情况,把何建生的尸体火化了。

突遭惊天变故,顷刻之间家破人亡,甘佳宁看着一夜白头的婆婆和懵懂无知的四岁幼子,痛哭一场后,却笑了。

他们不知道,曾经的甘佳宁是A大化学系的高材生,她要让他们知道,昔年“化工女王”的称号从来不是徒有虚名!

1

水泥平台上立着一个大理石的巨型地球仪,地球仪上刻着两个大字——“法律”。

这座庄严雕塑背后,是一栋巍峨的大楼,楼顶悬挂八个镀金大字:金市中级人民法院。

金市下辖的云县检察院公诉科科长徐增从大楼里走出来,今天他要到市里去做一件案件的公诉人,不过此刻他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法院外,他还没回过神来,几个男人就冲到面前,把他打倒在地。

门口的保安和法警反应过来,急冲过去,按倒行凶者。还在大楼里的同事和法官见此情形,立刻跑下来,扶起徐增。

周围聚拢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徐增站起身,眼眶周围出现一道青圈,额头微微肿起,带着血丝。

被法警按住的三个行凶者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他们身后两名看上去同样年纪的妇女坐倒在地,对着围观群众哭诉:“畜生啊,我儿子被人捅死了,凶手不但没被关啊,还放出来了,没天理啊……”

徐增不经意间抬眼,瞧见了远处雕像上刻着的“法律”,心里泛出一阵愧疚。

他下属的一名科员凑到他耳旁说:“老大,我打电话叫派出所把他们抓了吧,你头上出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徐增摇摇头:“跟法警说,把他们放了。”

“放了?”他大惑不解。

“嗯,事情到此为止。”

“可是,他们以后再来找麻烦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自有分寸,你叫他们把人放了,我先走了。”

徐增朝法院的人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事情是这样的,云县县城所在地镇长的儿子,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因纠纷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捅死了。

整个案件事实清楚,责任明确,照理凶手至少判十五年以上。但他的老子能量大,找了一堆人托关系求情,又委托了两位全国有名的刑辩大律师辩护,还找到有公安资质的医院给他儿子做了精神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此人有严重的偏执狂病征,遇到情绪激动时,会做出极端举动,案发时正处于发病状态。

于是,在一些人的关照下,检察院不按故意杀人罪起诉,而按故意伤害罪;医院开出精神鉴定,证明案发时凶手处于发病状态;法院考虑到凶手一家愿意积极赔偿受害人家属,并且根据相关精神病犯罪的法规,做出强制治疗的判决,当然了,凶手一家需要承担大额的民事赔偿。

但受害人一家不接受只拿钱,让凶手逍遥法外的判决,所以今天没有当庭宣判,准备庭后调解再择日宣判。

这才会发生刚才的一幕。

不过徐增知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人跑到受害人家里做工作,过不了几天,家属会想通人死不能复生,把凶手关个几十年对他们也没好处,凶手一家还会找他们麻烦,镇长的关系网根本是他们底层老百姓得罪不起的,不如拿一笔大额赔偿了事。

作为一个读了多年法律的检察院科长,徐增心中当然想追求正义。可是实际工作中,往往因各种原因,不能如意。他没办法改变,他只能做个随波逐流的人。

若有选择,他也想做个好人。

不过今天真正让徐增心神不宁的,倒不是这个案子,而是早上跟公安聊天听到的一件事。

有个叫甘佳宁的女人,一家出大事了,他与甘佳宁交情并不算很深,本没啥好管的,只不过他知道,甘佳宁一旦出事,他那位现在在美国的老友,恐怕就要激动了。

他一激动,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对于这位老友的性格,他很了解,却也琢磨不透。

2

挂下电话,甘佳宁木然僵硬,几秒钟后,江河决堤,泪如雨下。

旁边玩耍的四岁儿子顿时被这从未见过的场景吓哭,跑过来,抱住妈妈,也跟着大哭:“妈妈,妈妈,你为什么哭呀?”

甘佳宁想伸手摸儿子的脑袋,却发现手重得无法抬起。

婆婆去买菜了,她若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十几天前,派出所所长范长根的大舅子张宏波,也是县里最有权势的房产商,地盘扩张,想把何家的小工厂买下来,何建生不卖,起了纠纷。张宏波带人上门殴打何建生,双方被派出所带走。张宏波是所长老婆的亲哥,去派出所只简单做了个笔录,但何建生一直被拘押着。何家也想办法托人求情,但派出所认定张宏波组织工人和何建生发生冲突,需要调查核实情况再做处理。

今天一早甘佳宁突然接到社区主任的电话,说何建生在派出所突发心脏病死了,镇上考虑家属经济条件,垫资帮他们火化了,骨灰盒下午送到。镇上也愿意对此不幸遭遇,给他们家一定补偿。希望他们稳定情绪后,坐下来具体商量。

顷刻之间家破人亡,突遭的惊天变故让甘佳宁这本性柔弱的女子,一下子瘫倒在地。

明天怎么办?

还有明天吗?

她对一切茫然无知。

不久,婆婆回来知道了消息后,两个女人都哭昏过去。

下午,一辆警车开到门口,后面还跟了辆普通车子。

前头下来了几位辖区民警,后面跟着街道的几个小领导。一群人商量下,最后把骨灰盒交给一名五十来岁的协警,跟他说,还是你送进去,你是他们家的远房表舅,多少算个亲戚,劝劝他们,让他们早点签协议领赔偿金,别弄出什么乱子来。

协警不情愿地答应,捧着骨灰盒,硬着头皮进去。

走进院子,来到房前,协警敲了门,发现门没关,犹豫了一下,轻推进去。

迎接他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屋子里只坐着甘佳宁一人,眼睛泛红,但泪痕已经完全风干。

协警小心地把骨灰盒放到桌上,谨慎地问了句:“建生他妈呢?”

“昏了。”

“那……那节哀顺变吧。”

“我会的。”甘佳宁冷声应了句。

协警摸摸额头,脊背发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甘佳宁道:“坐吧,你毕竟是建生的表舅,我给你倒杯茶。”

“这……这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还给他倒茶,有这种好心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磨得锋利光亮的菜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协警吓得大惊失色,他显然没想到一个弱女子,转身的功夫会掏出把菜刀对着自己。

此刻其他人都在外面,不晓得屋里的事,她若恼羞成怒,连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谁能保证这把刀不会抹过来?

他急着求饶:“别……别……不要冲动。”

甘佳宁冷声问:“建生到底怎么死的?”

“死?……心脏病发作。”

“你还要撒谎,你可是建生的表舅!”甘佳宁的刀果断刺进了一些。

“真……真是心脏病。”

“建生从来没有心脏病!”刀刃已经割破皮肤,离血管仅差毫厘。

协警感到脖子处已经在流血了,只要她再用点力,马上动脉就破,神仙也救不了自己。情急之下根本顾不上许多,忙求饶:“我说,我说,是……是被打死的。”

“被谁打死的?”

“派出所的人。”

“到底是谁?”

“是……是副所长江平带头打的。”

“你们所长呢?”

“是……是所长让他打的。”

“你是他表舅,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被打死?”

“我,不关我的事,我一个协警,临时工,能说上什么话,我不知道的,我后来才知道的。”

“他们为什么打死建生?”

“是……本来想教训一下的,建生说他手指断了,江平嫌他吵——”

“手指断了!他手指怎么断的?”

“是……是江平掰断的。”

咣!仿佛有人在她脑中敲响了一记大铜锣,震得整个头脑嗡嗡作响,手中的菜刀都不由松了松。一个大活人,被他们硬生生掰断手指,再活活打死!

她无暇多想,任由苦泪往心里流,赶紧重新拿稳菜刀,道:“你继续说下去。”

协警恐慌地答应:“建生手指折了,痛得又叫又骂,江平嫌他吵,继续打,结果……结果就那样了。”

当!菜刀落到了地上,甘佳宁退后两步,颓然坐下。

协警如释重负地逃脱到一旁,小心安慰:“侄……侄女,你不要这样了,这事可不能让你妈知道,她年纪大了,万一想不开。”

“我知道,我会保密的,也不会让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甘佳宁的反应大大出乎他意料,原本他还担心着,自己把派出所的秘密说出来,虽然也是逼不得已,他本就不是聪明人,刚才的工夫哪留给他构思谎话的时间?但以后声张出去,自己饭碗准砸,说不定得罪上江平,还会惹一身的麻烦。

现在她突然变得这么冷静,协警心中顾虑放下一半,忙趁热打铁:“老表舅有句话还是要劝你,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也别闹了。你不顾虑自己,也要想想建生他妈和你们小孩。你好好劝劝建生妈,早点坐下来谈。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是多要点钱。出了这事,只要你们答应就此算了,镇上肯定愿意多出钱的。这事发生了,谁都不想的。”

甘佳宁愣着半晌没说话,最后,缓缓地用力点头:“谢谢你了,表舅,我心里有数,我会劝婆婆的,你放心吧,我们还有个孩子,大人的事,总不能连累到孩子,我们两个女人还能怎么样?”

协警松了口气,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甘佳宁冷声道:“你告诉外面那帮人,钱赔得不够,我们决不谈,大不了我们日子也不过了。”

协警忙道:“那不会的,钱多少可以慢慢商量,只要你们有这个态度就行。那你看,什么时候坐下来谈呢?”

甘佳宁冷哼一声:“出了这种事,我们总该先把后事料理好吧?总要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期间,你们不要来烦我们家,我也要给婆婆做工作。”

“好吧,你是大学生,容易想明白问题。那这样,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不送。”

协警忐忑地走出去,大吐了口气。

建生老婆是大学生,果然明事理,懂得权衡轻重,要是遇到个泼妇,工作就难做了。接下来再找几个亲戚朋友轮番去他们家做思想工作,相信很快能把协议签好。

而他根本不知道,此刻的甘佳宁,已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3

手机铃声一直响着,徐增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犹豫好久,最后还是接起来。

电话一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甘佳宁怎么样了?”

“嗯……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

男子没回答,只是重复问了句:“甘佳宁怎么样了?”

徐增吐口气,道:“好吧,你怎么知道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上网看到其他同学在谈论。”

“哦……”徐增意味深长地应了声,急思接下去如何应付,只好道,“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没告诉你这事?”

“你当然是怕我担心,所以不说。对了,甘佳宁怎么样了?”

“又来一遍,”徐增很无奈,“事情你早晚也会知道,没错,甘佳宁家里是出了点事。”

“她丈夫何建生怎么死的?”

“心脏病发作死的。”

“这么巧,刚好在派出所里心脏病发了?”

“你……你知道他进了派出所?”

“是的。”

徐增抿抿嘴,虽然没有直接面对电话那头的人,他脸上还是浮现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不晓得该用什么措辞,让整件事的描述显得最苍白无力。他在单位是个中级领导,在县里也算个有面子的人,可他拿这位朋友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想着怎么骗我?”男子问。

“不可能,”徐增断然否认,“我会骗你吗?我骗得了你这位智商一百六的大博士?”

“好,那你告诉我,何建生是怎么死的?”

徐增犹豫了下,道:“他得罪了镇上一个大老板,双方闹纠纷,带到派出所,后来关了一个多星期,他心脏病发作,就死了。”

电话那头冷笑:“他才几岁,就有心脏病了?”

徐增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听说五六岁的小孩也有患心脏病的,每个人的天生体质差异,何建生大概天生有身体缺陷,所以心脏病发作也不奇怪。”

“他到底怎么死的?”

徐增叹口气,看来这话根本骗不了这位朋友,犹豫好久,最后只能如实相告:“听说是被打死的。”

“好,我知道了。”

说完,对方就要挂电话,徐增忙叫住。

对方问:“还有什么事?”

徐增结巴道:“你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电话那头似乎想了想,道,“然后就不关你的事了。”

“喂,我好歹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至少要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个月见吧。”

“你要回国?”徐增隐隐感到一种不安。

“嗯。”

“你美国工作不干了?”

“工作辞了,大可以再换,人没了呢?”

“你……你怎么回国,签证办好了?”

“不需要签证,我还没销户口。”

“哦,对的,我想起来了,你还没签出去。但是……等等,你要做什么,先跟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最后道:“帮我一个忙。”

“你说,我一定帮。”

“找甘佳宁,劝劝她不要太伤心了。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希望你能帮她,我知道你在县里挺有本事的,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她了。”

“好,我一定照做。但你要答应我,回国后先来找我。”

“好,我答应你。”

电话挂断,徐增不知道对方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他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总预感着会出什么事。

但他转念一想,甘佳宁是个柔弱的女人,只需要好好安慰一番,度过这最难受的阶段,就不会出什么大事。

只要甘佳宁不出事,相信老友回国也不会怎么样,他只在乎甘佳宁一个人。

对了!到时他再从中撮合一番,甘佳宁毕竟丈夫已死,她才三十五岁,总不能就此守寡吧。如果老友回国,能用十多年的真情打动甘佳宁,最后两人去美国过活,这岂不是坏事变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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