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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晔和太子妃母子前来请安,云瑶对自己亲孙子自然不会给脸色看的,只是难免说了佛尔果春几句,道:“你也是东宫的女主人,该有自己的决断,若经常有这种事出现,本宫怎么敢放心?”
佛尔果春心中一惊,心中怀疑是不是这次的事情另有详情,面上却不显露,道:“额娘教训的是,只是儿媳最近身子重,一时疏忽了,还请额娘恕罪!”
云瑶见状也看见自家儿媳鼓起的肚子,也叹了口气,语气也软和不少,说道:“是额娘疏忽了,你身子不便,想来精力不济,不能打理东宫事务,这样吧,你把额娘身边的春草带过去,让她帮你把东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理一理,省得你费太多心思!”
云瑶话还未说完,佛尔果春还没怎么,身边的弘晔脸上的表情却是没遮掩住,露出了些许惊慌,被云瑶身边的春草瞧见了,心中暗暗想着等会儿和主子说一声。
佛尔果春可比其他人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也猜到儿子怕是心中有了不满,心中有些担心他钻了牛角尖,但此刻倒也不好提醒,准备回去好生点醒自己的儿子。
佛尔果春对云瑶的安排实际上是乐见的,不顾身旁的儿子,连忙谢道:“儿媳多谢额娘怜惜,额娘可帮了儿媳大忙了!”
云瑶点了点头,提点着说道:“没什么,只是你也小心一些,此时天大地大,没有你的肚子大,可莫要做些顾此失彼的事情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佛尔果春母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坤宁宫,等回到了毓庆宫,弘晔才有些委屈的说道:“额娘,玛嬷是不是生气了,还让春草姑姑夺您的权,这,”
还不等弘晔说完,佛尔果春脸色大变,道:“弘晔,你住嘴!”
佛尔果春心中是真的惊骇万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这样想,心中也了然为何如此,身为皇上皇后嫡孙,皇上皇后对自己儿子虽然亲近,但也始终比不上两位皇子,自己儿子也是十分聪慧,自然不可能做到对皇后全然信任,这次弘晔轻易受人挑拨不正是说明了这点吗?
可佛尔果春知道不能让弘晔这种情绪任由发展下去,即使对皇后皇上做不到全然信任,也不能随意质疑长辈的好意,这无疑会把皇上皇后推得更远,要知道皇上皇后可不止弘晔一个孙子,弘晔那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弟弟弘晰,和他的额娘李佳氏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
即使因为嫡庶之分的缘故,皇上皇后包括太子都对他不是很重视,但毫无疑问,弘晰也是太子的儿子,即使太子重视因为自身缘故重视弘晔这个嫡长子,可若是弘晔自己不争气,太子未尝没有其他选择。
佛尔果春十分聪慧,知道当务之急让弘晔明白他的处境,且皇后这一安排的真正意思。
佛尔果春严肃的说道:“弘晔,你是额娘的儿子,可你也是你皇玛嬷的孙子,你怎可如此恶意揣度你皇玛嬷的想法,若是你皇玛嬷真的要想针对额娘,怎会把春草姑姑派来,你可知道春草姑姑可是你皇玛嬷最信任的人,你皇玛嬷离不了她的伺候,若是你皇玛嬷真的不喜额娘,也只会训斥额娘一顿,你皇玛嬷不屑玩弄这些小手段。
弘晔,额娘不知道你这想法是怎么来的,可你要知道,若是你阿玛知道了你今日的想法,定然要对你失望的!”
弘晔其实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揣度十分无稽,但是因为从小被人捧着的弘晔,难免会被情绪影响。
弘晔当机立断的认错道:“额娘,儿子知道错了,儿子是猪油蒙了心,不该这么想的,只是儿子见额娘您辛苦,皇玛嬷还不体谅您...”
听弘晔为自己抱怨,佛尔果春虽然欣慰,但还是教导道:“弘晔啊,你玛嬷这么做并非不体谅额娘,你在宫中读书,应该也体会到了不少东西,你玛嬷实际上并不恋权,所以把这些事都交给额娘处理,额娘只会觉得你玛嬷是看重额娘,就是寻常人家,若是哪家做儿媳的,能得婆婆这么看重,只会是高兴,而没有抱怨的。
而且这次也是额娘逞强,怀着你弟弟,却让你身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皇玛嬷自然是生气的,所以难免言辞不太好听,你听了只觉得玛嬷对额娘不好,但额娘是真的感念你玛嬷,你也该心存感激才是!”
弘晔对自己额娘的话自然是信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对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思虑开来,想起是表兄和自己说过那些他家中发生的事情,让自己想岔了。弘晔一时之间难免对表兄心生芥蒂,弘晔不肯承认表兄对自己挑拨,但让弘晔再如何亲近表兄佛伦亲近,怕是要难了。
且不说弘晔这里才处置好,佛尔果春也有心思处理其他了,尤其是先前皇后隐晦提到的东宫的事情,佛尔果春心中其实也有个一个人选。那就是弘晰生母李佳氏。
佛尔果春其实是知道自己兄长傅尔丹纳了一个妾侍,是李佳氏的表妹,生下了佛伦,这也是因此,当初为何佛尔果春对佛伦进宫当弘晔伴读这么抗拒的原因。
只是最后还是没有拦住,且佛尔果春觉得不过是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如今佛尔果春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权势的力量,如果能让弘晰更进一步,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又如何?论起来整个八旗的人都能扯上关系,可与自己娘家扯上关系的时候可不多,李佳氏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佛尔果春不由后悔自己没有让人盯着佛伦,要不然今日也不会这么被动。
佛尔果春让人好生打探李佳氏那边的情况后,正准备给李佳氏好看的时候,忽然听说太子令李佳氏禁足的消息,还把弘晰给带走,安置在了阿哥所读书的时候,就知道李佳氏的作为没瞒过太子的眼睛。
只是让佛尔果春有些不甘的是,自己当初费尽心力,让弘晰不要这么快就去读书的心思,算是白费了,毕竟弘晔和弘晰年龄差距太小了些。
这件事当初李佳氏也闹过,只是太子应该是为了弘晔考虑,默认了自己的压制,也没理会李佳氏的闹腾,只是佛尔果春没想到,这次竟然阴差阳错的让李佳氏如了愿,佛尔果春不由怀疑,是不是李佳氏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弘晰不被拘在毓庆宫,出去读书。
佛尔果春当然不会这么算了,且皇后已经派来的春草姑姑,怕是就是为了李佳氏的事情,只是让佛尔果春气馁的是,李佳氏竟然又爆出有孕的消息,这下佛尔果春真的没辙了,她不信皇后会在这个时候折腾李佳氏,或者坐视自己折腾李佳氏。
事情因为李佳氏怀孕的原因告了一段落,但是佛尔果春也彻查了李佳氏的作为,原因果然没出意料,李佳氏故意让人联系了自己胞兄的那个妾侍,借此和佛伦攀附关系,佛伦也是个傻得,竟然信了离家时的鬼话,以为自己能染指傅尔丹的三等公之位,就鬼迷心窍的听从李佳氏的吩咐,故意引导弘晔学坏,或者从中使坏,让弘晔在宫中的人缘着实不怎么好。
查到这佛尔果春已经没脸去喊冤枉了,说到最后,还是自己的娘家侄儿做的,李佳氏根本没留下什么把柄,自然可以推脱,可自己娘家怕是得了太子皇后不喜,想到这,佛尔果春就暗恨自己为何当初鬼迷心窍,留下了佛伦。
佛尔果春知道自己这次估计只能吃了这个亏,但是对弘晔,也加紧了教育,佛尔果春知道若是弘晔真的被这么影响下去,就算他是太子嫡长子,怕是将来也没什么好处,只看皇后娘娘就知道了,若是能把皇子教育的好,就算皇上不看重,皇后之位也做得稳稳当当的,更别说皇上也并非不看重皇后娘娘。
而弘晔若是被皇上看重,将来继位的可能也更多,太子心中肯定有数,但自己不能让弘晔教养歪了,要不然一切都成空,即使自己是太子妃又如何?前面也不是没有废后的。
佛尔果春加强对弘晔的教育之后,成果也很显著,弘晔在宫里读书的时候人际关系好了不少,对胤祯胤祥两个小叔叔也十分尊敬,几个叔侄之间也说开了之前的误会,两厢一透底,弘晔也知道两个小叔叔没有一点坏心,比起佛伦那个心思阴毒的表兄可好多了,心中更是愧疚自己听从别人挑拨。
云瑶也乐见弘晔和胤祯胤祥两兄弟和好,毕竟一个是大孙子,一个是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两头和好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见弘晔心性,云瑶对背后使坏的李佳氏更是厌恶,好好的孩子被李佳氏挑拨的不成样子,所以云瑶又叫来了胤禘,让他不要宽纵李佳氏。
胤禘知道额娘对这种阴司向来看不上眼,也清楚嫡长子被人设计的前因后果,自然清楚李佳氏的恶毒,胤禘不是那种对后宅之事不闻不问的人,若非这次李佳氏忽然怀孕打乱了自己的想法,李佳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毕竟有弘晰和肚子里这个孩子在,胤禘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不过云瑶问起,胤禘自然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放过李佳氏,回去之后,心中想了想,到了佛尔果春这里,说道:“李佳氏身边那些伺候的人,都不要留了,换些老实的伺候。”
佛尔果春闻言有些惊讶,继而反应过来,太子从坤宁宫过来,八成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心中更是感激,对胤禘的话心中虽赞同,但面上还有些为难之色,道:“可李佳妹妹如今正怀着身子,怎好大动干戈?这要是动了胎气该如何?”
胤禘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哪里这么容易动胎气,她那心性,该知道这一胎才是她的保命符,若是有什么差池,本宫正好两罪并罚!”
佛尔果春听到胤禘这么说,顿时也无话可说,知道太子怕是对背后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心中也有了警醒,警告自己心里那些小心思就不要动了。
佛尔果春忙答应了这话,面上看得出来有几分喜色,胤禘见了态度也软和起来,温言道:“弘晔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莫要放在心上,至于你那侄子,年龄不大,被人蒙蔽罢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怀,阿玛额娘那边也不会因此对傅尔丹有什么看法,你尽管养好身子,再给我生一个嫡子嫡女,那才是好事呢!”
胤禘的话对佛尔果春这阵子一直担惊受怕的情绪给了很好的安抚,说到底,佛尔果春之所以不敢大肆追查的原因,就是因为佛伦在其中的作用太过敏感,要是真的追查下去,牵扯到娘家,佛尔果春也担心结果不怎么好,只能放过李佳氏。
如今倒是好了,胤禘的话让佛尔国产再无顾虑。
有了胤禘的态度在,李佳氏在面对佛尔果春时,自然是没有了依靠,只能坐视自己身边的心腹一一被抓了带走,换了不少陌生严肃的人,李佳氏再想拉拢人的时候,这些人个个避之不及,有些年龄大的嬷嬷还借此训诫李佳氏,总之让李佳氏狠狠地吃了个亏。
佛尔果春拿这件事教育弘晔,道:“你看,你阿玛的办法打到了李佳氏的痛脚,可见你阿玛并非对这些事不知情,只是不耐烦处理这些罢了,当然也是有你皇玛嬷的命令,你以后对这些阴司也应该了解一些,免得遭人算计。”
弘晔咬了咬嘴唇,有些无措的问道:“额娘,儿子知道了,只是李佳格格又怀了身孕,您不担心阿玛他因为李佳格格的孩子心生怜悯,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弘晔对自己那个未出生的庶弟庶妹显然有不小的恶意,这也是正常的,任谁被算计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不过佛尔果春也知道,若是自己或者弘晔真的下手,皇后太子怕是也容不得的,连忙道:“弘晔啊,你阿玛这种人是不可能因为你说的这些改动心思,你大可以放心,你该学学你阿玛,皇后当初生下你阿玛的时候,你阿玛也不是嫡长子,连你的身份都不如,可就算那样,你阿玛还不是安安稳稳的到了现在,你如今的性子有些浮躁,该好好磨一磨才行。
总之你放心,后院这种事情都有额娘给你担着,你知道归知道,可不要起什么其他心思,到时候让你阿玛知道了,怕是要失望的,只管和你几个叔叔一起读书也就是了。”
弘晔点了点头,他倒是信自己额娘的话,当下也没有再说什么。
时日一长,再回头来看,弘晔发现自己当初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阿玛额娘心中都有数,自己那些担忧,阿玛额娘都考虑到了。
弘晔也并未刻意排斥自己来读书的庶弟弘晰,甚至还算热情,毕竟是亲兄弟,弘晔的做法自然是有人提点的,弘晔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换做其他人,弘晔可能不会这么相信,但是谁让说这话的是皇玛嬷身边的春草嬷嬷呢,弘晔不相信皇玛嬷会害自己。
所以等在宫中读书的人见弘晔的作为,心中都暗叹弘晔颇似太子,有长兄风范云云,渐渐这些话都传到了宫外,算是给弘晔打了一个好根基。
弘晔不会知道宫外的事情,但佛尔果春却一清二楚,对皇后的提点更是感激,更是把这话告诉了弘晔,让他以后好生孝顺玛嬷云云。
弘晔依命行事不提,和云瑶的关系倒是好了不少,康熙见了也觉得嫡长孙行事很是妥当,很是赏了不少东西给弘晔,这种行为在宫里宫外看来,康熙的态度无疑是定了。
自此之后,有不少鬼魅魍魉都不敢再大张旗鼓的算计弘晔,太子后院算是清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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