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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一会儿，泵子忽然问道：“头儿，你说我有没有可能练得跟他们一样？”
“人体是有极限的。”林恳头也不转，实话实说。
“那我要是换点零件呢？”
泵子挠挠头，上上下下比划了自己一下。
“比如换个结实点的器官，或者把胳膊腿换成机械假肢，你觉着能行吗？”
“想都别想！”
狠狠瞪了他一眼，林恳说道：“记住了，任何东西都是原装的好，以后不准动这个念头！你以为自体细胞培养的器官就没有排斥了？你去问问你们队医，或者问问凯文医师，自体细胞培养的器官只是排斥反应小并不是没有！还有机械假肢，你以为那是好东西？你知道换假肢有多痛苦吗？你知道维护一个假肢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和财力吗？机械假肢是可以帮你超越人体极限，可它也会抹杀你的触觉！你是机师你最清楚直感这个东西对机师来说有多重要，直感最重要的来源就是触感，是你身体每一部分接收到的刺激信号，换成没有感觉的假胳膊假腿你能厉害到哪儿去？你还能接收到机体的细微反馈吗？”
泵子讪讪道：“我就那么一说，没必要当然不会折腾自己。唉，其实我是最近碰到了麻烦，感觉自己遇到了瓶颈，比如他那个回旋，你看，就是左边第三台刚才做的那个，那个动作我感觉我也能做出来，曾经也试过几次，可是每次都失败，总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是没办法了才想到这招。”
“你做不出来是正常的，那是你的身体在保护自己。”
林恳叹了口气，看着泵子说的那台机甲低声道：“他那个动作承受的瞬间过载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如果有先期铺垫借势而为你是有可能做到的，但像他那样猛然做出来没可能，姚宗来了都不行！他行是因为他接受过改造，除了大脑其他器官都得到了强化，大脑受匹诺曹影响无法做出保护性反应，所以他才能把超越极限当成家常便饭。泵子，我知道你想当最好的机师，但你这个目标不要定为先驱者和天启战士的程度。中川翼话不好听，但有句话确实没说错，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咳，这些人已经不算是人了。”
“头儿。”泵子担心的看着林恳，满心懊悔自己挑起这个话题。
林恳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转眼看向【制裁η】时，心里却充满了悲哀。
不由自主，他想起了那本《皮帕诺勇斗烈焰大魔王》，詹姆斯．黄写这本书的目的明显是在暗示他自己和匹诺曹的关系，只是他说的那个烈焰大魔王究竟是什么呢？
还有查普林本尊留下的那句话。
我们找到了离开深渊的路，却又把自己推进了另一条深渊。
后一条深渊他可以理解，说的应该就是当今的局势，暗示人等分级政策会人类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可是前一条深渊又是什么呢？
林恳原以为指的是人类因基因缺陷而面临的劣生窘境，可仔细想想又不太像。
单挑出来理解查普林指的或许就是基因缺陷问题，但放在《皮帕诺勇斗烈焰大魔王》之后就不同了，他总感觉前一条深渊跟那个烈焰大魔王有脱不开的关系，很可能指的是一回事。
想着想着，林恳看向了查普林，只见老头儿双眼似闭非闭用心聆听着什么，心里顿时好奇。
“干嘛呢？”
“啊？”泵子一脸懵逼。
林恳一窘，暗骂自己大意，赶忙改口道：“我是说老苏他们干嘛呢？”
歪头看看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老苏，泵子茫然道：“抽烟呢，没干嘛啊！”
林恳无奈，一指身后说：“去，看着小姐去，别让她把阿胖欺负得太惨，我看着心疼。”
“你？心疼？”
泵子傻眼，回头看了看被王琪揪着耳朵却一脸贱笑的弗农。
“可是我觉着他挺享受的啊？有什么心疼的？”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些废话！”
“哦，知道了。”
泵子无奈，恋恋不舍的看了【制裁η】最后一眼，起身走向王琪那边。
林恳松了口气，暗骂自己几声注意警惕，转眼瞧见老头跟修仙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奇的又问了一遍。
“喂，你干嘛呢？”
“嘘，别打扰我！”
不满的瞥了林恳一眼，老头重新闭眼。
林恳猜到了什么，眼神兴奋，不敢催促，老老实实的等在一边。
良久，查普林睁眼看来，林恳抢先一步问道：“成功了吗？”
“没有。”老头一脸晦气，“防火墙太厚，我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差点被人发现，该死！”
林恳微微失望，旋即揶揄道：“你不是号称世界最强的电子工程师嘛，连詹姆斯．黄都败在你手下，军用天网进进出出跟玩似的，区区一个先驱者部队的系统防火墙能拦得住你？”
“别忘了老夫可是有500多年的代沟，要是我一直活着谁能拦得住我！”
老头撇撇嘴，而后露出一副又开心又沮丧的怪异表情。
“其实我是被自己给难住了，他们的系统用的是我改良的S．O系统的一个专用子系统，只是经过几百年的衍变现在连我也不认识了，要不是刚才发现了我留下的那条抹不掉的代码徽记我都不知道他们用的是我的洗脚水！”
“拉倒吧！还洗脚水，想夸自己厉害就大大方方明说！”
林恳撇嘴，查普林顿时乐了起来，乐着乐着又没了声，老脸有些落寞。
“很不想承认，但我真的落伍了，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起。前些日子帮丫头搞天网，我累得核心程序都差点没崩溃了，时代在进步，不进则退啊！”
林恳愕然，见查普林难受，知他从云巅跌落的失落感，微笑着宽慰道：“别这样，这不是你的性格。你落后是不可抗力，现在你出来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我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新走在时代的前端，而且这一次你会一直走下去。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没了生老病死的束缚，只要你的核心程序不崩溃你就可以一直存在下去，不是吗？”
查普林眼中亮起了光，一扫颓丧之色，傲然道：“那当然！我只是落伍可不是被淘汰，小丫头能搞定天网我可是出了大力的！通过她我认识到我的思想并没有被时代抛弃，而是被一代代学者研究发展，本质没变，变的是阐述的方式和手段，等我安定下来把这些年新出现的东西全都拾起来，我查普林的徽记一定会重新嵌入世上的每一个虚拟系统当中！”
林恳很高兴查普林振作，可他的话听着还是有些古怪。
“老头儿，我怎么感觉你说的自己像个病毒？”
心念一动，一套黑色风衣长袍罩在身上，查普林推了推刚刚变出的黑框眼镜，嘴角淡笑微微扬起下巴。
“请叫我黑客之王！世上最顶级的黑客，代号NC！”
林恳无语，忍了忍没忍住：“老头儿，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很脑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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