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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找出府的途径,还什么都不说,让自己拖着伤残的身体,接受烈日暴晒,四处找寻。
既然这般无趣的就找到了,米小媚一提气,便决定回到地面。在她“翩然”落地的瞬间,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小媚姐姐!”
如果一个人,反复在同一个地方受伤,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自己太傻,二是被人陷害。
而作为米小媚,她找到了第三种解释,气场不合。
这一声突来的呼唤惊得米小媚脚下一歪,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树,才避免了伤势加重。捂住胸口,米小媚看向一边肉嘟嘟的小培:“小培,你怎么在这?”
“小媚姐姐,你刚刚怎么在树上啊?”小培没有听到米小媚的问题,小培反问了米小媚的一个问题。
米小媚黑线,勉强保持着僵硬的笑:“小培,你先回答姐姐的问题好不好?”
“可是我对姐姐为什么在树上更好奇也?”小培羞涩一笑,脸上全是肉褶子,绿豆眼中闪耀着好奇色彩,“为什么姐姐每次都从高的地方掉下来呢?”
米小媚唇角抽搐着还没说话,小培却又接了一句,“还每次都差点摔跤……”
米小媚绞尽脑汁,找不到一个解释的理由,一时憋得面色发青。
“小媚姐姐,你是坏人么?你会半夜爬上小培屋顶吓小培么?”见米小媚不说话,小培又逼近了米小媚一步,满含殷切期望:“娘说你是好人,可是大哥和四哥都说你会
“你三哥没说?”不是他更可能说这样的话么?还是他不屑于在一个小孩面前诋毁她?
小培低头,委屈地用脚在地上划着圈圈,“我不敢跟三哥说话。”
米小媚深刻的理解,小培这样可怜弱小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至少证明了,苏家不是每一个人都很恐怖。
堆起满脸甜腻的笑,米小媚眨着眼睛:“小培,放心,姐姐我是好人来着。”
“真的么?”小培抬头,晶亮的瞳仁清澈见底。
米小媚滴汗,哪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小培是不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可这个时候,自己这样想的话,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啊是啊!”米小媚连连点头,企图获取小培的信任,她一定要让小培对她爬树窥探的事情守口如瓶绝口不提。
小培点了点头:“那为什么小媚姐姐每次都要往高处爬呢?”
问题又是绕了回来……
“小培,姐姐要回水榭,你回去么?”还是边回去边说吧,米小媚看了看时间,怕等会儿正式开始比试的时候,苏夫人会发现她不在了。
“去啊,我就是要去那边,刚刚出来上茅厕,结果迷路了。”小培连连点头。
米小媚无言,自己的家里也能迷路?
“那我们走吧。”说着便带着他往水榭方向走去,走到半路,米小媚观察着小培的脸色,笑着道,“小培啊,刚刚我爬树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啊……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为什么?”小培很是茫然。
“因为姐姐想跟小培有一个秘密啊……”米小媚眨着眼睛装出善良可亲的模样,哄骗小孩子,“这样不是显得更亲近么?”
“哦,好的,小培不说。”小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这时有一个轻扬的女声插入:“小培,不说什么呀?”
不会这么巧吧?米小媚风化成碎片,却记得拾起她的满脸假笑,看向眼前裹在华服中的婀娜贵妇:“苏夫人好。”
小培无比开心的唤了声:“娘!”然后就奔入了她娘的怀抱。
“小培乖,又是因为去茅厕迷路了?”苏夫人温柔无限的摸着小培的头,可那笑看在米小媚眼里却是别有深意。
“是啊,娘,还刚好看到小媚姐姐爬树呢!”小培几乎是没有经过考虑就脱口而出。
很好……米小媚彻底石化,小培,你的嘴还真是紧……
可打击远远没有在这个程度就停住。
小培说完后,眨了眨眼,摸了摸头,转过来对米小媚歉意的笑了笑:“小媚姐姐,我忘了答应你不说出来的,对不起……”
米小媚很有要掐死他的欲望。
果然啊果然,她不该轻信小培,单纯的人有单纯的人的可怕之处。
果然啊果然,苏家一个正常的人都没有,嗷嗷嗷嗷!
苏夫人微微一笑,目光从脸色发青的米小媚身上带过,却柔声对小培说道,“小培,回去吧,马上就该你二哥比画画了,娘跟小媚姐姐说几句话就过去。”于是目光自然而然地,又停在了米小媚身上。
“好,我给二哥鼓劲去。”小培答应着就跑走了。
苏夫人走上前来,挽住米小媚的肘弯,亲切笑着:“小媚,你脚伤好了么?为什么爬树?”
米小媚冷汗连连:“谢谢苏夫人关心,我脚伤已经好多了。”
“哦,我明白了,是因为好多了,所以爬上树去试验一下看能不能用轻功么?”苏夫人说的煞有介事,深信不疑。
米小媚见着苏夫人柔入骨髓的笑就浑身哆嗦,她如果帮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就更是说明她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心知肚明。
“苏夫人英明,我就是这样想的。”米小媚憨厚一笑,干脆顺着她的话承了下来。
苏夫人笑容不变:“哦,果然如此,那现在小媚还想尝试一下不?如果不想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小桦画画?”看似问句,却已经如她们第一次见面一般,用手抬着她臂弯,强制米小媚随着她前行。
米小媚还能说什么?只有假装欣然同意,然后任苏夫人带着自己前往比画的玉波池边。心中不停自欺欺人,说苏夫人没有对自己起戒心,不会在以后对自己多加防范。
桌子一横排排开,一人一桌,纸笔已经置好,题目是历年从未变过的荷花,越是简单的题目,却越是考人的技巧与画骨,如何将一只荷花画的与众不同也好,生机勃勃也罢,只要你画上的它,还能让看画荷之图都看腻的众人由心内赞赏而觉得震撼,你便是赢家。
此时比试还没有开始,苏家的几兄弟都围在苏桦的桌边。苏桦还是带着悠然亲和的笑,苏泽神色冷漠,苏钦四周旁顾,心不在焉,苏灿和苏培,两人正在嘻哈打闹。苏泽最先发现了米小媚和苏夫人,俊逸的眉毛微微一挑,唇边拉出凉薄轻蔑的弧度。
接着剩下四人也发现了她们,苏桦笑了笑,米小媚不欲看他,转开了眸子。
这时有人来宣布比试开始,每桌的人都可以着手开画,几兄弟退到一边,稍微隔着一些距离看着苏桦心无旁骛的落笔,带着那如三月春风的笑意,在画上铺陈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花。
苏夫人找人抬来了椅子,拉着米小媚坐了下来,湖边的绿柳和槐树,撑开一片片树荫,米小媚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个素衣身影上,没有抬首观察,却运笔自如,每一笔一画都从心而发,仿若天成,不加犹豫和思索,那一朵朵亭亭玉立的荷,就如种在了他心里一般。
米小媚眯了眯眼,他应该是真心的爱这世上的一草一木,所以可以做到将这一切都装入心中,每一个深藏的细节,每一个枝叶的伸展,在他心中,都有详细的外貌与过程。
米小媚站起身来,一跛一跛地去要了纸笔颜料,找来桌子,将纸摊开用镇纸压住。站在桌前,同样的稍一犹豫,她落笔,并非写生,她只画出了她心中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她在苏夫人房中谈话时,他坐在回廊上倚着柱子假寐的那一副画面,他永远那么适合站在斑驳的阳光之下,那一片片光点,就是为了让他整个人,更加如在幻境般不真实。
祥和的画面,完美的人物,一身简单的素衣,下摆却轻轻垂到地面,随意的姿势,淡然的表情,轻轻的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他安静了下来。
随着那边比试的结束,走到米小媚面前看她画画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谈论声传来,可米小媚听在耳里,丝毫不为之所扰,只是一笔一笔的画下去,人物画好了,她只是渐渐单单地将背景调成了极浅的碧色,或明或淡地渲染上去,却似让人看到了入眼碧波飘渺,将近处安然假寐的人,衬的更是分不清何处真实,何处仙境。
大功告成,米小媚长长地舒出口气,再看那画,不由满心满意,这画,每一点墨彩,都诉说着自己对他的满心欣赏,即使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因为别人的理解决不会这般单纯。日后苏桦出家之后,她算什么?甚至此时,她都能感觉到来自四周的目光中带着的轻嘲和同情。
她坦然抬眼,却刚好撞入了苏桦的温柔眼波中,黑眸如墨,深不可测,她却从中看到了动容,这般默契,这般坦率,他们至少在这一刻,通过画心灵相通。
“呀,小媚,你居然能画这么一手好画。”苏夫人在一边夸张的说道。
米小媚回过神来,移开和苏桦对视的目光,羞涩的笑了笑,正当说几句谦辞,背后却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平素画春宫画多了,又是媚术门的唯一传人,能没有一定的画技么?也不知道她为二弟画了这样一幅画,是欣赏还是亵渎。”
随着甩出几本书来:“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在床边放这种书?娘你也不调查清楚,就将这样一个人放在二弟身边,若是误了他的佛缘该是如何?”
众人哗然,目光如剑如刺,几乎是要将米小媚刺穿,米小媚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了衣服的耻辱,而这扒衣服的人,还是她从未防备过的。
悲凉过后,她心里倒是一阵轻松,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马上离开苏家了?
“呵呵,真是好笑,大哥如何知道米小媚的身份的?你一面之词,我们又如何判定是真是假?至于这些书……三弟我说句不尊敬的话,怎么看也像是你自己的,大哥你一个屋子的这样的书,随便抽几本出来,甩在这里,该是不心痛的吧?”苏泽冷笑一声,从人群中走出来,缓步走到米小媚身边,看着置在桌上那画,“啧啧,真是画的好,我还没见过哪个画春宫的,能画出这般飘渺的意境,难道大哥你看的春宫都这么朦朦胧胧,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人群中爆发一阵大笑,苏钦脸胀的通红,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钦儿、泽儿,你们都给我闭嘴!”苏夫人显然是怒到极点,先是苏钦当众揭发米小媚身份,说的如此不堪,后有苏泽对苏钦多番讽刺,展示兄弟不和,简直如将她的面子置于地上踩。
而米小媚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可以说,借春宫图攻击她,和解救她的人,都太过出乎她的意料,苏泽,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看向苏泽噙着讽笑的侧脸,米小媚有些恍惚,他眼睛顺着落在她脸上,微微勾了勾唇,米小媚知道那笑的意思,他多半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可还没有来的及戒备,自己的手就在桌下被他执入掌中,手指在她掌心轻划,他衣袖极广,可以将这一幕掩住,可就是苦了米小媚,她痒到极点,却根本不敢有大的挣脱动作,连表情都得极力克制。
她娘的,这算调戏么?
她面色胀的通红,正待发怒的时候,有一个清越却不失稳重的男声,从人群的喧闹中传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米小媚看过去,居然是苏老爷来了,他走到脸色不豫的苏夫人面前,先低头宽慰了自己夫人几句才抬眼看向众人。
苏钦如蒙大赦,忙迎了上去,对苏老爷道:“爹,您可知这位米小媚的身份?虽然江湖上流传不多,但是钦儿相信爹一定知道米小媚便是媚术门唯一的传人,这样的人呆在我们家呆在二弟身边,真的合适么?”接着又将自己发现春宫图一事细细跟苏老爷讲来。
米小媚这时感觉到苏泽的手指,开始在她掌心书写些什么,她努力除开痒的感觉,极力感受手指行走的笔画。一会儿后苏泽的手撤离,她则抿了抿唇,他在她掌心留了两个字:辩解。
她微微瞥向面前仍然一直笑着,如置身事外的苏桦一眼。是啊,她该这样做,至少为了维护苏桦的清白,她不能什么都这样承受下来,她可以无所谓,却不能连累别人,尤其是他。
打定主意,米小媚低头,装作难堪委屈不已,声音细弱如蚊蚋:“可不可以听我说两句?”
感觉到一道温和中藏着锋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米小媚强自控住自己的心跳,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媚是吧?内子曾反复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好姑娘,有什么你说就是了。”苏老爷声音温和,却有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是在警醒米小媚。
米小媚淡淡一笑,抬起脸来看向苏钦:“大少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是,我的确跟媚术门有几分关系,可是我只是媚术门最后一代掌门的丫鬟而已,这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孤儿,被她收留,在她身边长大,我能选择么?我能将唯一肯对我好,让我吃饱饭的人推开么?如果因此,你硬是要对我抱有什么看法,小媚无话可说,可是却不得不讥讽,富家大少果然不知民间疾苦,也不知道,人为了能够吃顿饱饭可以干出什么事来,我不能诋毁媚术门,因为没有它,我早已饿死。至于你说的什么春宫图,按照你的说法,是在我房中发现的,且不说这几本春宫图是否是我房中之物,你擅自进入我的房间,又何曾顾及男女之防,你随时监视你二弟身边发生的事情,又何曾担起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口口声声是爱护,若是爱护,便该在最初我进入府中的时候揭发出来,让我无法接近你弟弟一步,而不是此时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说出口,你想维护你弟弟,还是毁了你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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